長風何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四十一章 看清現狀,天工戰紀,長風何歸,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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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了癆病?”
裴少橋的身體下意識往後仰了幾分,屏息道:“這可不是小病,搞不好會要人性命的。”
“是啊,自從我被貶之後,家裡父母兄弟就跟我斷絕了來往,即使我託人去家裡告訴他們我得了病,他們也沒來看過我,我自知若是沒有名醫良藥醫治的話,我肯定會死在王陵,所以才斗膽給裴大人寫了求助信。”
“沒想到裴大人還惦記著我,不僅親自來王陵這種艱苦的地方探望我,還帶了醫修和丹藥,在醫修的治療下我的身體很快就好了起來,現在雖然還有些咳嗽,但問題已經不大了。”
白昊軒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眼神中全是對裴元魁的感激,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裴元魁是唯一在他病重無援之時願意去救他性命的人,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無論裴元魁要求白昊軒做什麼,想必他都不會拒絕。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連你的父母兄弟都拒你於千里之外,裴元魁卻能在這個時候去看你,還請醫修給你治病,你應該知道他可不是因為善意大發才去救你的吧?”祝新年沉聲道。
白昊軒非常淡然,道:“我知道,裴大人之所以來救我是為了讓我替他辦事,其實裴大人也沒有瞞著我,我知道他想做什麼,跟他回到咸陽來也是我自願的,他救了我的性命,我為他做事,這是理所當然,只是裴大人的計劃被你們看穿了,接下來要怎麼做我就不知道了。”
“你倒是誠實,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裴少橋嗤道。
“大概是大病一場之後知道金錢和地位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追求名利了,現在我這條命是裴大人撿回來的,他讓我做什麼我就會做什麼。”
白昊軒望著眼前三人,平靜道:“我不會背叛裴大人,也不會幫助你們去對付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也不會逃走,所以各位大人現在想要如何處置我呢?”
“大病一場,你心性倒真是變了不少,從前我見過的那個白副將可是非常強勢的,我們要是像今天這樣將你圍了問罪,只怕你要將房頂都掀了,現在竟然肯束手待擒,難道不覺得辜負了裴大人對你的救命之恩嗎?”祝新年問道。
“我自然也想幫裴大人一把,但我自知能力有限,若我再反抗或逃走,你們肯定要問罪裴大人,與其鬧成那樣,不如你們拿了我,是殺是刮都行,但請放裴大人一馬。”
白昊軒看向裴少橋,忽然一下跪在他面前,雙手扶住裴少橋的膝蓋,顫聲道。
“小公子,雖然裴大人確實對你動了歪心思,但他從來沒想過要你性命,他也是一時糊塗,他能否在裴家得到器重,關係到他那群不成器的弟弟們能否在裴家立足,您也是他帶著長大的,就可憐可憐他為兄弟著想的心情吧!”
裴少橋眼神震了震,繼而長嘆一聲,問道:“可他會對自己的親弟弟做這種事嗎?”
白昊軒愣住了,他沒有想出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又聽裴少橋繼續問道。
“你說他是為了家人著想,可我又何嘗不是他的家人呢?雖然你剛才那番話聽起來確實挺觸動人心的,但你真的認為他是為了家人,而不是為了他自己才這樣做的嗎?”
裴元魁的那些弟弟從小就不成器,頑劣程度是裴少橋的好幾倍,又沒有裴元魁和裴少橋這種天資,遊手好閒到了二、三十歲,闖下的禍事能數出一籮筐。
這樣的後輩早就無法在裴家立足了,裴家長輩這麼多高官,都沒有為這些不成器的東西安排任何官職,明顯就是放棄了他們,所以無論裴元魁在朝廷中能發展到什麼職位,他那幾個弟弟都不可能因為他而得到任何的提攜。
所以剛剛白昊軒為裴元魁開脫的那些話說給其他人聽或許還能賺兩滴眼淚,但對於裴少橋來說只覺得可笑。
“我裴家太祖官至太尉,我爹是郎中令,再往後數他西營尉官職位最高,本來他是裴家的驕傲,而我是個惹禍精,全家上下都看重他,結果現在我這個惹禍精很可能要超過他了,他心有嫉妒我也可以理解,但暗中使絆子實在非君子所為。”
裴少橋的話令白昊軒陷入了沉默,雖然白昊軒以前算不得有多好,但畢竟是讀過書、在天工學院修習過的,他也知道裴元魁謀害自己親堂弟的事情說出去確實為人不齒。
“你願意效忠裴元魁,我也不會為難你,今天來就是想找你問清楚,到底是如外界傳言那樣是你在控制裴元魁,還是裴元魁在指使你做事。”裴少橋道。
白昊軒苦笑了一下,道:“我以前性子是急躁了一些,凡事都搶著做,確實不招人喜歡,旁人都說我有奪權之心,但裴大人從不說我,我知道裴大人其實本性不壞。”
“無論你們相不相信,我從軍這麼多年,跟過很多將領,裴大人是我見過心最好的人,即使他需要我幫他做事,也是先替我治病後提要求,沒有以治病來威脅我,我也很確定裴大人並不想傷害小公子你,兄弟之間哪有什麼隔夜的仇啊,如果您願意的話,何不找裴大人把話說開呢?”
白昊軒的話和昨天裴少橋想的一樣,但當此時裴少橋看向祝新年和尤傑的時候,依然得到了否定的眼神。
“這件事不存在說開不說開的問題,裴少橋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裴元魁的事,是裴元魁一心認為裴少橋登上了高位會影響他在裴家的地位,這件事的關竅不在裴少橋身上,而在裴元魁身上,你明白嗎?”
祝新年對白昊軒道:“還有一件事你須得明白,裴元魁作為西營尉官,他是很難再上戰場的,沒有軍功就無法晉升,而其他三營尉官接任總指揮使的可能性會比他大得多。”
“可裴少橋是王上欽點的水師營副都尉,憑他的能力、軍功、家世,註定了他一定會升得比裴元魁高,這不是憑藉裴元魁或裴少橋的個人意願就能改變的事,所以裴元魁現在是鑽進了死衚衕中,他認定了裴少橋對他有威脅,而要想改變他的想法,只有讓他看清現狀才行。”
“看清現狀?”
白昊軒問道:“什麼現狀?”
“要讓裴少橋的官職真的升上去,讓裴元魁知道即使裴少橋身在高位,裴家也不會忽視他,裴少橋更不會為難他,反而會提攜他、幫助他,只有讓裴元魁明白裴少橋真的對他沒有威脅,他才能安下這個心來。”
祝新年的話令白昊軒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從一開始聽到這番話時的震驚、質疑漸漸變成了理解、贊同,沒過多久,便見他點頭道。
“右將軍說得沒錯,只有讓裴大人明白沒有人會威脅到他的地位,他才能真的安心,否則無論旁人如何勸說,他心中的疑慮都不會消除。”
白昊軒抬起頭來看向祝新年,道:“可問題在於即使我們都明白這個道理,只要裴大人心中的那個坎過不去他就不會放心讓裴小公子順利升官,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應該先跟他好好談談嗎?你們就不怕在裴大人繼續想其他辦法來阻撓裴小公子升遷嗎?”
祝新年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微微前傾身體靠近白昊軒,盯著他的雙眼道。
“正因為裴元魁不會就這麼輕易停手,所以我們今日才會來到此處,我們不是來打架問罪的,而是希望白副將能幫助我們解決眼前的問題,同時也是為了阻止裴大人,讓他不會朝著錯誤的方向一條路走到黑。”
“要我幫你們?我能做什麼?”
白昊軒搖頭道:“從一開始我就勸過裴大人,但他根本不會聽我的,如今我已被革職,更沒有我說話的份了。”
“我們不需要你去勸說裴元魁,別說你勸不動他了,現在無論是誰去勸,都會讓他認為所有人都站在裴少橋這邊,更加刺激他的情緒,我們只要你按照正常的安排跟隨裴少橋去水師營就好。”
“裴元魁作為西營尉官,是不能隨意離開咸陽城的,他只能透過書信傳音的方式跟你聯絡,他問你什麼你就照實說,讓你做什麼,你提前告知裴少橋就行,你的任務是穩住裴元魁,等裴少橋的官職升上去了,一切成了定局,裴元魁自己慢慢就能明白旁人的升遷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逐漸他也就不會再找裴少橋的麻煩了。”
看見白昊軒似乎有話要說,祝新年搶先道:“我知道你心中覺得這樣做可能會對不起裴元魁,但你要明白你這樣做是在救他,如果他真的害了裴少橋,以後無論在朝堂還是在裴家他都沒有立足之地了,你既然要謝他對你的救命之恩,就不要看著他自尋死路。”
白昊軒沒說出來的話吞回了肚子裡,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祝新年方才說的話確實是在為裴元魁著想,這是現在唯一能救裴元魁的辦法。
“當然,你做這一切也不僅僅只是為了裴元魁,之前你在西營做的那些事令兵甲部上上下下對你多有閒言,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吧?”
“水師營是你唯一能重新晉升的地方,跟在裴少橋身邊好好幹,你日後的官職地位不會比西營尉官副將的官職低,之前棄你於不顧的父母兄弟也會重新接納你,這樣做不僅救了裴元魁,也救了你自己,明白嗎?”
白昊軒的雙瞳震顫著,顯然祝新年的話擊中了他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如果說剛才他還有所猶豫的話,那聽完祝新年現在這番話,他立刻就點了頭。
“好,我聽你們的,我會跟在裴小公子身邊穩住裴大人,並盡全力幫助裴小公子升官!”
白昊軒起身朝三人拱手行了一禮,從現在起他要賭一把,不僅要賭裴元魁的前程,也要賭他自己的前程。
無需任何契約,男人之間的承諾千金難換,祝新年也不擔心白昊軒會變卦,因為只要白昊軒不蠢,就會知道沒有比這更好的解決此事的方法了,而且白昊軒自己的前途也押在了裡面,從此他不再是旁觀者,而成為了此事的參與者。
事畢,祝新年他們也不做久留,白昊軒將幾人送到院門口,對裴少橋道。
“我剛才想過要替裴大人殺了你,你還敢讓我去水師營?”
裴少橋哼笑了一聲,揚頭道:“怎麼,你說殺我就殺我?難道我還打不過你嗎?”
白昊軒聞言失笑,拱手道:“那以後就請小公子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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