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何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二十章 出大事了!,天工戰紀,長風何歸,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曾笑然幫著那兩名學生收拾完新宿舍後已經很晚了,那兩名學生對他一再感謝,堅持一定將他送出了學生公齋才轉身離去。
此時天上一輪圓月高懸,因為入了冬,所以山頭上茂密的樹葉都掉得差不多了。
從男生公齋所在的棲霞峰放眼望去,可以看見山路上一排排雲母銅燈正發出微黃色的光芒,映亮了那些匆匆趕路的學生們前行的道路。
馬上就要到學生公齋的關門時間了,裘夫子正拿著鑰匙站在公齋門口大聲吆喝著,催促那些貪玩的學生趕緊跑動起來,快些回到公齋中。
曾笑然跟他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在膳堂中幹活的人吃住也在膳堂,那裡沒有門禁,曾笑然想什麼時候回去都可以。
他慢悠悠順著山路往下走去,沿路有不少學生認出了他,一邊往公齋跑,一邊在寒冷的夜風中吞吐著白氣跟他打招呼。
曾笑然機械性地招手回應著他們,他甚至連那些學生的面容都沒看清,壓根就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跟自己說話。
此刻,他腦海中回想的全是黎蘆方才的話語,那些話在他耳邊、在他腦海中不斷縈繞盤旋,一遍遍刺痛著曾笑然的內心。
黎蘆說曾未離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受苦,每每想到這句話,曾笑然都覺心臟抽痛難受。
他不知道黎蘆說的“不見天日”的地方到底是怎樣的地方,姐姐是如何去到那恐怖的地方的?又是如何在那裡活到現在的?最重要的是她在吃什麼苦?是什麼人在讓她吃苦?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不斷從心底冒出來,那些問題就像帶著鋒利魚鉤的魚線,緊緊掛住了曾笑然這條大魚。
漸漸地,他的腳步越來越緩慢,最終停在了山路上。
曾笑然低頭看著雲母銅燈在自己腳底投下的陰影,雖然四周一片光明,但他的眼神卻被陰影吸引,並且無論如何都無法從中脫離出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陷了進去,黎蘆的話就是他腳底的那片陰影,本是最該被忽略的東西,此刻卻如一道漩渦,無情地將曾笑然吸了進去。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中生根發芽就很難再剷除掉了,曾未離失蹤的事情對曾笑然來說至今不可接受,他不可能不去調查清楚這件事,也不可能忽視黎蘆說的那些話。
曾笑然握緊了被夜風吹得一片冰涼的雙手,經過這些年的鍛鍊,他變強壯了,有得是氣力,就算黎蘆是故意騙他的,曾笑然覺得黎蘆的陰謀也很難再對自己造成傷害了。
想到這些,他終於定了定心神,此刻身後傳來公齋落鎖的聲音,有幾個差一步沒來得及回到公齋的學生正在跟裘夫子求情,而裘夫子訓斥他們的聲音響徹雲霄,即使曾笑然已經走出很遠,依然聽得十分清楚。
曾笑然想,只要黎蘆今晚不死,明天他就要去找黎蘆問清楚這件事,他必須知道曾未離在哪裡,並且一定要去找她。
如果最終發現黎蘆還在欺騙自己的話,那他可能會選擇終結黎蘆的生命,哪怕這樣做的代價是離開天工學院,從此亡命天涯。
做好決定之後,曾笑然迎著夜風繼續往膳堂走去,此時山道上已經沒人了,夜風寒涼,使他不由拉高了衣襟,快步朝膳堂跑去。
可是沒跑幾步,山道一拐,迎面一個人影撞了上來,曾笑然眼疾手快趕緊側身躲開了,兩人才沒有撞到一起去。
對面那人明顯也被他嚇了一跳,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了一番,才終於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莊夫子?這麼晚了您著急去往何處啊?”
見莊夫子滿臉焦急的模樣,曾笑然疑惑問道。
“去長老院。”
莊夫子抬袖擦了擦臉上的薄汗,見曾笑然是從男生公齋方向來的,便急聲問道:“公齋落鎖了嗎?”
曾笑然趕緊點了點頭,又問:“您大半夜去長老院?那些長老們應該早就睡了吧。”
“睡了也得起來,煙瘴之地出了大事,那幫老東西們以後別想有安穩覺睡了!”
“煙瘴之地出了事?!”
曾笑然立刻緊張問道:“出了什麼事?嚴重嗎?祝哥他們還好嗎?!”
莊夫子急躁地抓了抓頭髮,搖頭道:“不知道,他們今早傳回訊息之後就失去了音訊,現在整個隊伍都失去了聯絡,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究竟如何。”
“如果只是沒法聯絡上他們的話,您是如何知道煙瘴之地出了事呢?”曾笑然問道。
莊夫子攤開手,藉著頭頂雲母銅燈的光線,能看見他手中握著一道靈符,那靈符顏色老舊,上面寫著一行曾笑然看不懂的文字。
“這是什麼?傳音符嗎?”
曾笑然撓著臉頰疑惑道:“可是看起來好像跟我們學院的傳音符不太一樣……”
他跟著祝新年他們混了這麼久,一些基礎的靈符也都見識過,莊夫子手上的這道靈符看起來與傳音符最為相似,但又有些許的區別。
“是傳音符沒錯,每個學院的傳音符邊角花紋都不一樣,這是楚國天工學院至少二十年前的傳音符制式,上面寫的是楚國文字,意思是……”
莊夫子頓了一下,改口道:“在我們與封魔訓練的隊伍失聯之後,晚上就收到了這張求救用的傳音符,我不相信這是巧合,也不相信這張傳音符是因為使用者失誤才傳到我這裡來的。”
“您是說這張傳音符上的內容是在向您求救?!”
曾笑然驚詫道:“那對方沒有說明他們遭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嗎?”
“沒有,所以我必須馬上去長老院,如今情況危急需要用到人手,但新生入學沒多久,又正是人手緊張的時候,我想請你幫我去通知裘夫子,讓他找幾個高階學生幫忙管理公齋,我可能需要他馬上跟我去煙瘴之地走一趟。”
“您要去煙瘴之地?!長老院能同意嗎?”
曾笑然多少耳聞過煙瘴之地的恐怖傳聞,也知道除了進行封魔訓練的隊伍之外,其他人是不能隨意進入滇國地界的,這樣做會違背兩國之間的約定,造成國家層面的衝突。
然而莊夫子卻堅定地點了點頭,沉聲道。
“我們的學生在煙瘴之地中失蹤了,無論他們是生是死,學院都不可能把他們留在煙瘴之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連骨灰都不剩了,只剩一縷殘魂飄蕩在外,我們都得去把他們帶回家!”
見曾笑然滿面驚駭,莊夫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他道:“現在一切都還不確定,你別太緊張了,我得趕著去長老院,裘夫子那邊就辛苦你了。”
此時哪還顧得上什麼辛苦不辛苦,曾笑然撒開腿就往男生公齋跑去,得益於他這些年一直勤勉練武,所以跑動速度極快,如一陣風一樣刮到公齋門口,將大門拍得“哐哐”作響。
裘夫子剛剛訓斥完晚歸的學生,又每層樓吼了一遍,讓那些夜貓子們不要吵鬧,趕緊熄燈睡覺,此時剛剛從樓上下來,屁股還沒捱到床板,就被震耳欲聾的敲門聲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誰啊?!”
裘夫子中氣十足的吼聲震動著頭頂的木板“嘩嘩”往下掉灰,他一把抄起鑰匙和戒鞭朝大門口走去,一邊開門一邊怒斥道。
“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嗎?!竟敢晚歸這麼多,明天我一定要通報你們管教夫子,好好罰一罰你們這群目無規矩的小兔崽子們!”
大門一開,裘夫子就舉起了戒鞭,又被門外急急闖進來的曾笑然嚇了一跳,趕忙問道。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又跑回來了?”
曾笑然捧起木臺上半盞涼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急速喘著氣,把剛才遇見莊夫子的事情跟裘夫子說了一遍。
裘夫子雖然是器修出身,但他常年痴迷練武,在體術上的造詣非常高,連祝新年、裴少橋都是他的學生,可見他的實戰能力非常強悍,在學院極度缺人手的時候,莊夫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
煙瘴之地危機四伏,去那地方走一趟就等於是把自己的名字遞到了閻王爺面前,學院中有能力的夫子們未必肯走這一趟,但裘夫子作為公齋管事夫子,那些在滇國生死不明的學生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不可能坐視不管。
如莊夫子所料,裘夫子一聽說封魔訓練的隊伍出事了,立刻瞪大了眼睛,急急道。
“好他個莊曉生,明明早就跟隊伍失聯了,偏要等到現在才去長老院叫人!”
他扔下戒鞭和公齋鑰匙,對曾笑然道:“辛苦你今晚就在這幫我守一夜,我先去長老院那邊看看情況,那幫老頭子做事慢吞吞,我得幫著莊曉生給他們施加壓力才行。”
他快速披上外衣,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叮囑曾笑然道。
“如果我們要連夜趕去煙瘴之地的話,我可能沒時間回來,到時候給你傳音,你讓劍修班那幾個準備留校的三階學生這幾天幫我看管公齋就行。”
交代完事情,裘夫子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夜色中,朝著長老院所在的終慎峰急奔而去,留給曾笑然的只有一陣撲面而來的寒風。
曾笑然望著裘夫子的身影轉瞬消失在了山道盡頭,這才將公齋大門重新鎖了起來,他將公齋鑰匙和戒鞭放回裘夫子的房中,打算自己就在大廳木臺那趴一晚上算了。
此時公齋中重新恢復了靜謐,許多學生都吹燈休息了,只剩走廊上的幾盞公共銅燈還在散發淡淡的光輝。
曾笑然抬頭沿著樓梯往上看了一眼,公齋中的樓梯是螺旋狀的,從一樓大廳抬起頭往上看,只能看見不斷旋轉延伸的樓梯,無法看見每一層走廊兩側的房間,更看不見房間中的學生。
但這條旋轉向上的樓梯卻好像一個不斷轉動的深淵,它擁有無窮的魔力,在召喚曾笑然走上去。
曾笑然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邁出第一步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黎蘆所在的那一層,正站在樓梯口無聲發愣。
一整層的學生都睡了,走廊兩側的房間中的燈光早已熄滅,其中包括黎蘆的那間房。
因為沒有人來幫黎蘆點燈,所以也無需有人幫他吹燈,他房門大開的房間中黑黝黝的,像一張血盆大口要吞噬掉所有膽敢靠近它的活物。
其他學生們徹底怕了黎蘆了,沒人敢靠近他的房間,連從門口路過都恨不得貼到走廊對面的房間門上去,每一個走過這裡的學生都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連從黎蘆門口路過都成為了忌諱。
而曾笑然卻慢慢朝那“血盆大口”走了過去,他站在房門口,看見黎蘆還保持著他方才離去時的姿勢,仰面睡在地上,臉上的血跡都乾涸了,若不是胸膛還在起伏,曾笑然甚至以為他死了。
聽見腳步聲,黎蘆睜開了眼睛,他躺在地上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頭頂處的曾笑然,唇角慢慢牽起,露出一抹詭笑,如夜幕中勾人性命的厲鬼一般幽幽道。
“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捨不得她一個人在那受苦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