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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被安置在崇聖峰永珍閣頂樓。
那裡是距離鎮山大陣穹頂最近的地方,也是整個太平川的中心點。
雖然自從天工學院建立以來,永珍閣數次被毀,或天災或人禍,但即使閣中古籍有損,天書也從未損傷分毫。
這本從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天書一直被妥善安放在永珍閣塔尖,在太平川最高處向鎮山大陣不停供給靈力,千年來從未停止。
祝新年和裴少橋得到了莊夫子的允准,得以登上塔頂一窺這傳世天書的真容。
守閣夫子疑惑地看了他倆一眼,一邊帶他們往閣頂走去,一邊小聲嘀咕。
“讓七階學生看天書?現在學院的一些決策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雖然守閣夫子對兩個七階新生來看天書這種事覺得匪夷所思,但他還是開啟了永珍閣頂層塔尖的大門。
想要進入這裡面要經過一套複雜的陣法核驗程式,祝新年感覺那有些像二十一世紀的多重驗證系統,把守閣夫子和來訪的兩人渾身掃描了個透徹,大門才終於開啟。
天書被放置在塔尖中央的一塊透明晶石上,光看那塊晶石長寬均有三尺,通體純淨無暇,便知其世所罕見、價值連城。
當然,與獨一無二的天書相比,這塊晶石終究也只是凡物。
祝新年走了進去,雖然天書靈力衰退,但其中散發出來的精純靈力充斥著整個塔頂空間,祝新年剛一踏進來,便覺氣海充盈,靈力暴漲,渾身說不出的舒坦有力。
果然,對於凡人來說,神物永遠都是神物,即使天書蘊含的靈力已經不能與千年前同日而語,但依然是凡人終其一生不可望也不可及的高度。
其實與其將之稱為天書,不如稱為“天玉”更加合適,因為這本天書通體呈白色玉質,且只有單頁,如果不說這是天書的話,祝新年甚至會以為它只是一塊成色上好的玉板而已。
在守閣夫子的監督下,祝新年傾身仔細觀察天書,試圖從上面找到自己能理解的東西。
可是沒有,他什麼都沒能看見。
在他眼中,那就是一塊蘊含靈力的白玉板而已,別說圖案文字,那天書上連一點瑕疵都沒有。
但凡能在上面看見一處黑點裂縫啥的,祝新年都不會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如此徒勞無功。
“什麼都沒看出來吧?”
守閣夫子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十分平靜道。
“雖然我不知道學院讓你們兩個新生來看天書是為了什麼,但我守閣二十年,再往前還有歷代守閣前輩們,大家成天盯著這本天書,要真有什麼早就看出來了。”
不光是他提到的這些人,天工學院的院長、長老院成員,甚至包括所有的任教夫子,但凡有點能力的人都來看過,這本書被看了一千年,誰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聽說剛關天門的那一兩百年的時間裡還有些修真大能能看懂這本書,但可惜修真界青黃不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突然就斷代了,從此再也沒人能看懂這本書。”
曾經璀璨的修真文化隕落至此,守閣夫子不由萬分感慨。
“或許終有一天,人間將不會再見到修真者了吧,這本天書也會在天工學院沒落之後被人當成新奇玩意,獻給某國的君王邀功。”
受閣夫子十分悲觀,但也很豁達,他常年守在永珍閣中與古籍作伴,看慣了史書中的“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他認為如果哪天修真之術真的徹底消失了,那也是天命使然,他覺得大家不必為此悲愴,也不應該強行阻止它消失。
可祝新年的想法似乎與他不同,即使天書上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但他還是在很努力觀察細節。
“別看了。”
守閣夫子道:“有研究這個的時間,不如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品階,如果鎮山大陣破碎,魔主出世,到時候你們能力強悍一點的話還能自保。”
他招了招手,示意祝新年裴少橋跟自己出去。
反正裴少橋是沒看懂這玩意的,他只覺得這玉板成色不錯,一定價格不菲,但可惜不賣,不然就買回去玩玩。
守閣夫子招了手,他便聽話地跟著出去了,見祝新年不動,他還上手拉了一把。
祝新年身體被他拉得一晃,視線陡然降低,從閣頂透明雲母片上投射進來的光線在天書上發生了一瞬間的曲折。
“光不對!”
祝新年用力掙脫裴少橋的手,他慢慢彎腰尋找剛才一晃而過的角度。
“什麼光不對?哪裡不對?”
裴少橋和守閣夫子一臉茫然,他們不知道祝新年發現了什麼,只能站在門口看著他。
在不斷的調整嘗試下,祝新年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位置。
就在天書正前方一步遠的距離,彎腰到雙眼視線與透明晶石平行,當天穹光線傾灑進來直射到傾斜的天書上時,從天書反射到透明晶石上的光線出現了非常細微的折射。
如果不是透明晶石如放大鏡一般放大了這個折射效果的話,祝新年可能也跟所有來看過天書的前輩們一樣要無功而返。
“這天書不是平的!”
祝新年激動道:“如果是平面的話,光線照射上去是不會發生折射的!”
他趕緊起身再度湊近天書,但從正面看又依然什麼都看不見。
光線的折射角度太小了,說明天書上隱藏的東西非常淺,就跟一道輕輕的劃痕一般幾乎不為肉眼所見。
祝新年急迫地環顧四周,忽而衝出塔頂,在門外走廊死角處蹭了一手灰塵回來。
守閣夫子見他急匆匆衝出去,又舉著滿手灰塵回來,不由心生疑惑,旋即便看見祝新年要把手往天書上伸!
“哎!你不能觸控天書!”
守閣夫子趕緊衝了過去,與此同時天書爆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它在抗拒凡人的接近!
祝新年被這光芒刺激地眼睛都睜不開,他能感覺到有一股強勁的力量在把自己往外推。
“今天就是天道大神下凡,我也一定要知道你這天書上面有些什麼東西!”
祝新年咬牙將全身靈力匯聚於右臂,但這力量還是不足以對抗天書,他又激發了自己先天甲魂的力量,金光在永珍閣頂樓亮起,猶如給這座閣樓點亮了一盞明燈。
在先天甲魂的加持下,祝新年的右臂終於能伸向天書,只是那股強勁的推力還在,他的指尖始終距離天書還有幾寸遠。
“裴少橋!幫忙!”
在祝新年的吶喊聲中,裴少橋一個箭步衝到祝新年身後,抬手將自己全身的靈力都灌輸進了祝新年身體中!
兩人的力量相加,終於使祝新年的指尖碰到了天書的一角,但距離光線折射的地方還差一點……
只差一點!
不等祝新年開口,守閣夫子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一股渾厚的靈力驟然湧入祝新年身體中,令他頓時前進了一大步,手上的灰塵盡數抹到了纖塵不染的天書上!
仙人之物被凡塵沾染,天書的力量譁然一收,祝新年往前踉蹌了一步,正好撲在天書上。
那是一道極淺極淺的痕跡,甚至都不如指甲在上面劃一下留下的印記深。
祝新年趕緊將灰塵在痕跡上來回磨蹭,直到純白色的天書被他擦出了一道灰色的汙痕,他才終於在那上面極為艱難地分辨出了三個字——
“抱……真……子……”
“抱真子?!”
祝新年猝然愣住,他滿臉驚疑地望向守閣夫子,而守閣夫子的驚詫程度不比他小。
一塊上古天書上怎麼會有一本修真入門的書籍的名字呢?!
祝新年想不通其中的關竅與聯絡,但《抱真子》那本書還在他床頭放著,閒來無事總會翻看一番。
來不及細想,祝新年掉頭衝出了永珍閣,他一刻都不敢耽誤,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公齋,在同學們驚訝的目光中撞進了房間。
《抱真子》安靜地躺在他床頭上,不知為何祝新年只覺自己指尖顫抖,他深呼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拿起了《抱真子》。
這卷書成書年代不可考,作者姓名也不可考,其中記錄的都是關於修真練氣入道最基礎的東西,祝新年已經通篇熟讀過好幾遍,從未發現其中有與天書相關的記錄。
祝新年再次翻開了這卷書,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其中一句話上。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這句話並不難理解,祝新年在第一次讀到這句話的時候就理解了它的意思。
這句話是說天下萬物誕生於看得見的有形質,而有形質又誕生於看不見的無形質。
初看時不覺其中奧妙,此刻再看,祝新年忽然有種頓悟之感。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如醍醐灌頂,祝新年忽有所感。
所謂道法的奧妙需要在“無”中去尋找,無與有本身就是同一種東西,無便是有,有便是無,人們認為的“無”,偏偏就是“有”,且恰好蘊藏著天地宇宙的奧妙。
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如大徹大悟之後的清醒,祝新年感覺自己頭腦忽然變得極為清楚,周身筋脈滌盪一清,胸口氣海咻然膨脹,一個玄妙深奧的廣闊世界在他面前徐徐展開。
這或許就是夫子們常說的“入道”,又或許是人們常說的“頓悟”。
當裴少橋急趕慢趕累得汗如雨下趕回公齋的時候,他看見祝新年捧卷站在窗前,正望著滿目雲海大笑。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祝新年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高聲念著《抱真子》上面的語句。
“原來天書不是讀不懂的,只是永珍閣上的天書本就不是‘書’,它只是用來維持鎮山大陣的一塊靈石而已,而啟動它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天書。”
“世人都以為天書晦澀難懂,但實際上我們每個人都讀過它,它就在我們身邊,幫助無數修真者踏入修真之門,修真之術從未斷代、從未失傳,天書就藏在我們身邊,等著我們發現它、找到它……”
祝新年激動得眼眶發紅,喉頭哽咽,他對著裴少橋和走廊上圍觀的同學們緩緩開啟了手中的竹簡,三個龍飛鳳舞、光芒畢現的大字出現在書卷中央,是名——
《抱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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