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返回與再見碧月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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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層之中，一道血影正在向著上方極速穿行，正是剛剛金蟬脫殼的古魔。

這一次為了保全性命，他付出的代價極為慘重，雖然重新凝聚了身體，但無論如何也無法與原本的魔軀相比的。

這也是他創出此法無數年，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施展的根本原因，太過得不償失了。日後若找不到足夠的機緣，此生怕是再也沒有機會重返聖界。

因此，對於那人類小子他是痛恨到極點，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方才解恨。

此仇絕不會罷休，終有一天要報復回去。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繼續蟄伏，想辦法暫時恢復一些實力為妙。

至於恢復如初，已經損失掉魔軀的他根本不可能，更別說將來回到聖界了。

慶幸的是，他並非真的沒有了半點機會。

若他記得沒錯，昔年聖界戰敗，聖祖的一道分身似乎同樣沒有逃出去，被鎮壓在大晉某處。

自己若是能夠想辦法把她老人家救出來，從而得到對方的信任，別說是重返聖界了，日後再上一層樓都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想要辦成此事卻不容易，若是魔軀尚在，那一切都好說，可沒有了魔軀的自己眼下連自保都是問題，哪還有能力去做別的？

心中如此想著，遁速卻絲毫不慢，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困在地底數萬年，對於自由的渴望不言而喻，此刻終於能夠脫困而出重返外面的廣闊天地，他心中還是有些激動的。

然而，當行至地面約莫十餘丈距離時，身形陡然一停。

不知為何，方才的一霎那，他心中竟突然心血來潮，有種不妙的感覺，彷彿繼續前進下去便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上面有陷井？他的神識一直是放開的，上面有什麼情況應該早就知道了，可之前為何沒有半點感覺？

難不成是那人族修士？都過去半個多時辰了，他還在？

不可能啊！在隱藏自身方面，他是有著絕對自信的，即便對方神識很強，也絕不可能察覺到他的絲毫氣息。

可既然如此，那方才的預感又是怎麼回事？總不至於是錯覺吧？

不管是與不是，自己現在的情況都絕不能冒險的，否則一旦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想到這裡，他沒有絲毫遲疑，當即便打算調轉方向避開可能出現的危險。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行動，周圍忽然響起陣陣低沉的鼓點敲擊聲，彷彿帶著某種詭異的魔力，令其意識一陣模糊。

“神識攻擊，不好……”古魔終於回神，卻已經晚了，一道金光驟然激射而來，直接沒入其眉心之中。

霎那間星移物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之極。

他如何看不出來，自己的意識已經被拉入到幻境之中，可即便知道了又如何，此刻的他實力太弱，完全束手無策，甚至想要再次自爆都做不到。

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到死亡的來臨，自己今天怕是真的要栽了。

“我好恨啊……”絕望與不甘充斥內心，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終途。

彷彿聽到了他的吶喊，無盡的金光再次湧現，眼前的天地都被染成了金色，似是在對他回應一般……

緊接著，便是淒厲的慘叫……

……

片刻之後，島嶼之上。

此時的墨居仁正摸索著手中的一隻漆黑玉瓶若有所思，裡面裝著的自然便是古魔的元神，這東西價值可不低，只是究竟怎麼用，他還沒有頭緒。

說來也是奇怪，從見到古魔開始，一直到將其消滅。自始自終，那聖魔之心都沒有任何反應，是上回一次性吃飽了所以看不上？還是其他的原因？

一時間他也無從得知，好在此次的行動很順利，對方出不出現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說實話，你是怎麼知道那古魔沒有死去的？還特意在外面一直等著？”看了墨居仁手中的玉瓶一眼，銀月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說是猜的，你信不信？”墨居仁微笑著反問。

“猜的？”銀月有些愕然，下意識轉頭看向小七幾女，後者同樣紛紛露出詫異之色。

“確實是猜的。”墨居仁點點頭，隨即解釋道，

“之前在下面的空間，雖然親眼看到對方自爆而亡，隨後更是詳細檢查了多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不知為何，我心中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為了以防萬一，我便打算隱藏在外面等一等。反正也不差這十天半月的，確定其真的死了再離開也不遲。

不曾想，對方竟如此按捺不住，僅僅過去半個多時辰便跑出來了……”

“就只是這樣的原因？”聽完解釋，銀月不禁有些傻眼。本以為是‘運籌帷幄’，畢竟對方一直以來都給她一種算無遺策的感覺，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卻沒想到只是憑著一點猜測。

那古魔也是夠悲催的，就不能多點耐心，都被壓了數萬年，差這一時半會？等上個一年半載再出來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

也幸虧他的元神不知道此事，否則怕是要悔恨的當場奔潰掉。

“這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置？”收回思緒，再次看向玉瓶詢問道。

“你有什麼想法？”

“魔族的元神價值絕對不低，僅是其蘊含的記憶便彌足珍貴，但具體怎麼用才最合適，我也不太清楚。我的建議是不妨將其暫時留下來，日後再考慮也不遲。”

“有道理。”墨居仁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

“以你的能力，在不傷害其本源的情況下，能夠拷問出他的記憶嗎？”

“不行的。”銀月微微搖頭，

“且不說魔族的元神與人族本就有著質的不同，光是其境界也超過我太多了，至少以我如今的能力還做不到。”

“那便算了，日後再說。”墨居仁也不急切，將玉瓶收起後繼續道，

“此來的目的已經達成，我們也該回去了，你們呢，可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此話一出，幾女不禁相互看了看，隨後便紛紛搖頭。

……

數月之後，天星城。

剛剛返回的墨居仁同守護的長老簡單寒暄了幾句，隨後便帶著墨凝一同出了星空殿。至於銀月幾女，之前便已經進入到芥子空間。

第一次離家這麼久，墨凝早就按捺不住了，嬌聲知會一句，隨即便迫不及待的向著洞府所在的方向飛遁而去。

墨居仁自然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更是暗道，這丫頭也就是看著成熟，說到底還是孩童心性，還需要更多的磨練啊！

這並非小事，而是涉及到修行根本。眼下對方的境界還不高，自然沒什麼影響，甚至即便突破結丹期也無妨。

但之後的元嬰期卻是一道坎，不只是考驗修士的法力，更是對心境有著極高的要求。若是沒有足夠的歷練，最終怕是很難渡過心魔之劫。

事關自己的女兒，墨居仁自然不敢大意，但具體怎麼做卻需要認真謀劃一番，同時也要和汪穎商量一二才是。

一邊如此想著，一邊同樣打算向著自己的洞府飛去。

卻在此時，耳邊忽然想起熟悉的聲音。

“大叔，你回來了！”話音未落，兩道身影便從上層的執法殿飛遁而出，轉眼飛落近前。一位自然便是男裝打扮的凌玉靈，另外一位卻是一位年輕女修，容貌絕色，氣質微冷，身上穿著一件束身的碧色羅裙，傲人的身材顯露無疑，清澈的雙眸開闔間更隱隱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劍意。

“碧月姑娘！”墨居仁幾乎瞬間便認出了此女的身份，正是昔日在虛天殿闖鬼霧關時意外救下的那名靈劍谷的女修。

多年過去，對方盡然依舊停留在結丹後期巔峰，看來當初的傷勢不輕，怕是傷到了根本。

“墨前輩竟然還記得小女子！”碧月仙子明眸之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隨後便姿態優雅的斂裙一禮，接著又道，

“前輩昔日的救命大恩，小女子沒齒難忘，後來也曾前來拜訪，只可惜始終無緣相見。”

“事情我都知道，當初也只是舉手之勞，碧月姑娘無需放在心上。”墨居仁微微一笑，

“既然碧月姑娘今天出現，又恰好與墨某相遇，那便是緣分。這樣吧，不妨找個地方聚上一聚，也讓墨某盡一盡地主之誼？”

“大叔算什麼地主，我才是，要請客也應該是我才對。”還不等碧月仙子回應，凌玉靈卻明眸一閃，搶先一步道。

“你這……你這小子，我的風頭也搶！”墨居仁笑罵一句，卻也沒有反對。這樣的表現落入碧月眼中，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以前便從師父那裡瞭解到，這位凌護法背景極為不凡，這些天算是見識到了。卻不曾想，和妙音門的墨前輩也同樣關係莫逆。

聽這兩人的稱呼，難不成是親戚？可看著也不太像啊？即便是親戚，也不應該如此沒大沒小的？

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她更是不敢多問，只得唯唯諾諾的不發表任何意見。

“坊市中新開了一家‘廣寒樓’，裡面的菜品很不錯，尤其是特有的‘四仙釀’，更是在天星城中創出偌大的名氣，去那裡如何？”凌玉靈目光微閃，隨即給出建議，墨居仁自是無妨，碧月仙子就根不敢有任何意見了。

三人不急不慢的飛向聖山第一層，很快便飛至‘廣寒樓’面前。

走進大門，凌玉靈輕車熟路的同掌櫃的交流幾句，隨後便在對方畢恭畢敬的引領下進入到最頂層一處雅間之中。

“這裡的環境確實不錯，比之‘仙味樓’都要多出幾分意境。”落座之後，墨居仁仔細打量了一番雅間的佈置後說道。

“大叔不妨猜猜看，這廣寒樓背後的東主是誰？”凌玉靈忽然想到了什麼，隨即眨了眨晶瑩的眸子，似笑非笑問道。

“你這麼說，難不成這位東主我認識？”墨居仁也有些好奇起來。

“何止是認識，應該是相當熟悉。”凌玉靈再次笑了笑，目光中更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不只是認識，還很熟悉？”墨居仁開始思索起來，他在亂星海可沒有多少朋友，熟悉的就更少了，會是哪一位呢？

正想著，驀地，神識中忽然感應到一道熟悉的氣息，心中頓時豁然開朗，笑著道，

“原來是她們！如此說來，這東主豈不是墨某自己？”

“算是吧，本來還想考考大叔，結果答案自己送上門了……”凌玉靈也同樣有所感應，只得無奈的輕嘆一聲。

沒過多久，很快一道熟悉從倩影便再次進入到雅間之中。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許傾城麾下的四大聖女之一，妙如聖女。

作為許傾城精心挑選的聖女，資質自然無可挑剔，只是昔日處在極樂聖境中時受到極大的限制，無法發揮出來。

如今倒是無妨了，多年未見，對方依舊美豔如昔，絲毫不見衰老，修為更是達到了築基期巔峰，距離結丹也不會太遠。

“墨前輩大駕光臨，小女子有失遠迎，還望您不要怪罪！”妙如聖女恭敬行禮，昔日尚在極樂聖境中時，第一次見到眼前之人，她還曾調戲勾引過對方，現在想想，只覺得羞愧萬分。

如今的她可再不敢有絲毫的其他心思，有的只是恭恭敬敬，以及發自內心的感激。

極樂聖境中受到環境的限制，修行的資源盡都歸於宮主一人，因此聖女並非是永恆的，而是每隔一定的時間選出一代。

雖然有宮主的恩賜，她們可以粗淺的修行，壽命要比普通人長不少，但終究有極限。

正是因為眼前之人的出現，自己這一代的四名聖女方才有了打破命運的機會，最終踏入修行大道。

這份恩情，自己四姐妹盡都牢牢記在心中永不敢忘的。

除了恩情之外，墨長老本身的天賦和成就同樣是驚才豔豔，妙音門從上到下包括宮主在內，盡都對其欽佩之至。

“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快起來吧。”墨居仁微微一笑，神色中滿是溫和，沒有露出絲毫不滿之意。

見此，妙如聖女方才鬆了口氣，緩緩起身後再次道，

“廣寒樓是妙音門新開的產業，無論是菜品還是酒釀都尚算出色，前輩第一次過來，正好品鑑一番……”

說話的同時，已經有侍女開始上菜，妙如聖女親自站在一旁為三人詳細介紹起來。待得酒水上桌，她更是親手執壺為幾人倒上。

墨居仁痴迷茶道，但卻並不嗜酒，幾乎很少飲用，萬魂葫中也沒有半點此類珍藏。

當然，若真的遇到好酒，他也不會太過排斥，權當新鮮嘗一嘗也是無妨的。

廣寒樓特有的‘四仙釀’雖然算不得頂級的靈酒，但味道確實很獨特，一口下去回味無窮，讓人很是難忘。

‘四仙釀’並非只有一種，而是四種不同的口味，分別以四大聖女命名，妙如，玄靜，碧寒與赤焰。

這四種靈酒各有特色，配合四大聖女的絕世姿容，方一推出立刻在天星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無數修士‘趨之若鶩’。

“這是誰的主意，倒是頗懂經營之道？”放下酒杯，墨居仁不禁輕笑著問道。

“是我們姐妹共同商議的辦法，上不得檯面，讓前輩見笑了。”妙如聖女嫵媚一笑。

“道無高下，何來見笑之說。”墨居仁微微搖頭，沒有絲毫看不起的意思，一旁的凌玉靈更是淡淡一笑附和道，

“大叔說的沒錯，四大商盟能夠屹立星海數萬年，固然有著各大勢力在背後支援，但與自身的經營之道脫不開關係，其中的學問可大著呢。”

“多謝凌護法謬讚……”

酒過三巡，席間的氛圍也變得越發輕鬆。

墨居仁忽然想起一事，記得之前靈劍谷似乎發生了不小的變故，當即隨口問了一句。

卻不曾想，聽到此話的碧月仙子頓時玉容驟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