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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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原路返回，是打算拼命嗎？”千餘里外，眾妖剛剛停下，靈鵠族長老便看著手中的血影珠冷笑道。

“倒是有些見識，還以為會直接衝入雷潮，也省的我等出手。”

“殺了我們那麼多的族人，死在雷潮之中豈不是便宜了對方？回來更好，我等正好手刃此賊……”

隨著眾妖的討論，越發感覺到這位人族修士的該死，那麼多的化形期族人死在對方一人之手，對各族而言損失無法估量。

三族盡都有化形中期的強者殞落，而蛟龍一族與靈鵠一族無疑是損失最大的，前者冰獄被毀，寒焰被盜，而後者連族中至寶‘天機羅盤’都毀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令的三族無不恨的咬牙切齒，抽筋扒皮都難洩心頭之恨。

“道友當時刻查探那人的行進路線，萬不可讓其從其他位置溜走。”等待的同時，眾妖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做出提醒。

“放心，他跑不掉的。”靈鵠族長老點點頭，隨後更是手捧血影珠，異常認真的不斷感應著，一旦對方的飛行方向有絲毫偏離，眾妖便及時前去堵路，不給對方留下絲毫逃走的機會。

似乎也察覺到了此種情況，對方便索性不再心存僥倖，徑直飛遁而來。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就等著對方自投羅網，卻不曾想，僅僅片刻的功夫，眾妖便呆不住了。數百里外的天空之中，光線迅速變暗，漫天烏雲更是以超出想象的速度在不斷擴張。

雖然還有不短的距離，然而天災的影響卻已經到了，周圍的天空之中突然狂風四起，顯然是罡風凝聚的前兆。

這可是嚇壞了眾妖，怎麼也沒想到，這‘裂空雷潮’竟這般恐怖，覆蓋面積廣闊不說，還具備如此可怕的擴張速度。

他們要報仇不假，可不想真的捲入其中，否則丟了自己的性命豈非得不償失？

一想到此，眾妖哪裡敢停留，再次駕起遁光遠離。至於那即將飛來的人族修士，不好意思，眼下可顧不上。

天災蔓延速度之快同樣震驚了墨居仁，本以為全力飛遁之下便可以很快拉開距離，然而真實情況卻完全不同。

不只是後方的烏雲，關鍵是極速形成的罡風，其威力越來越大，使得小金的飛行受到了強烈的影響。

這也和小金體型太過龐大有關係，不得已之下，墨居仁只能將其收起，轉而自己御劍飛行。但即便如此，隨著時間流逝，他也已經徹底陷入到罡風之中。

他也不禁有些無奈，若早一步將風行敕令凝聚而出，倒也不至於如此被動。現在好了，極力飛遁的同時還要不斷抵抗罡風，其難度可想而知。

原本還打算同眾妖血戰一場的，現在看來計劃完全趕不上變化，幾乎不可能了。接下來如何渡過此次天災才是重點，其他的不用考慮。

不只是他，以金蛟王為首的眾妖同樣面色驚駭，這‘裂空雷潮’不愧是流傳在上古時的可怕天災，號稱便是化神期強者也九死一生。

簡直是太恐怖了，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尤其是那罡風的擴張速度，比之後方的烏雲要快出無數倍，使得眾妖儘管提前遠離，卻依舊還是被捲入。

眾妖也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之前便不等那位人族修士，結果倒好，人沒有等到，天災倒是先一步到了。

現在也別提什麼復仇，早點逃脫才是重點，若繼續停留下去，最終怕是有隕落的風險。

還好的是，他們離得遠些，只是處在罡風邊緣，還是有機會脫離的。緊接著，眾妖便盡都顯出本體，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南方逃離。

整整三日的時間過去，某處半空之中，一臉疲憊的眾妖終於停止了飛行，隨後更滿懷慶幸的觀望著。

身後數十里之外的天空，罡風已經不再擴張，然而更遠的區域，卻早已被烏雲所覆蓋，什麼都看不到了。烏雲之中更是雷鳴電閃不斷，彷彿末日般的景象。

“那人族修士？”驀地，忽然有誰開口詢問。

“血影珠失去了感應。”靈鵠族長老再次取出血珠，面色微變道。

“死了！”眾妖微微詫異。

“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對方早已陷入到天災的核心，逃出的可能性不大。”靈鵠族長老說著，目光下意識看向另一處。

“裂空雷潮何其恐怖，按理來說對方是不可能存活下來的。”望著遠方漆黑如墨的烏雲，四長老同樣附和一句，隨即轉頭看向始終皺眉不語的金蛟王，等待著對方的指示。

“有一點本王很是不解，之前遁逃之時，你為何極力反對我等躲入深海之下，那樣的話，無論是罡風還是雷潮似乎都起不到作用的。”金蛟王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反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裂空雷潮能夠在上古時期留下那般赫赫威名，連化神期強者捲入其中都會九死一生，又豈是那般簡單的？到了這樣的層次，土遁，水遁之術總會掌握吧，甚至一些特殊的異寶等等，若是躲在海底，亦或者地底有用，那這裂空雷潮也算不得天災了。”四長老無奈一笑，接著又道，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結合那些殘缺的資料推斷而來，並不能完全確定。但不管是真是假，除非逼不得已，我等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四哥此言有理，左右我等已經逃了出來，是真是假倒也無需深究。”六長老呵呵一笑，隨即再次問道，

“吾王接下來有何打算？”

“再等等吧，等到雷潮散去，若依舊沒有感應……”說到這裡，金蛟王忽然有些無奈，本來很是順利的一場追殺卻是這樣的結局，實在令其心頭不暢，頓了頓，隨即輕嘆出聲，

“若依舊沒有感應到那人類修士的蹤跡，那便回去吧。”

聽到此話，眾妖頓時面面相覷，卻也並沒有什麼意見。緊接著，更是在附近尋找了一處島嶼飛落，各自打坐修煉起來。

原本追擊了近一年的時間便消耗不少，之前更是不惜代價瘋狂逃命，體內的法力再次急劇減少，眼下自然要抓緊時間儘快恢復。

……

時間回到三日之前。

極速遁行了將近半天的時間，墨居仁索性停下了。

周圍盡都是肆虐的罡風，如同刮骨之刀，不斷撕裂著他的身體，若非其肉身強橫，怕是早就堅持不住了。

與此同時，身後數里的天空，漆黑如墨的烏雲更是在極速蔓延，眼看就要將上空徹底覆蓋。

他很清楚，以如今的情況來看，他已經不可能逃出去了，只能選擇應對。

然而，看著雲層之中彷彿無窮無盡的雷電，他心中頓感不妙。雖然有著雷電敕令護體，但誰知道會持續多長的時間，他不可能始終以此對抗的。

想到這裡，他當即遁光再起，卻並非繼續前行，而是向著下方飛落，很快便徑直沒入到海面之下。

那罡風確實恐怖，所過之處，海面都被掀起，陣陣滔天巨浪翻湧不斷。然而，其終究還是有極限的，隨著墨居仁遁入到海底極深處，罡風的影響便消失了。

他依舊在繼續向下，十丈，百丈，千丈……

越是向下，周圍的壓力越發恐怖，好在墨居仁肉身強橫到變態，倒也不足為慮。

一直到萬丈海底，他終於停下，抬頭向著上方望了一眼，心中不禁想著，這麼深的位置，那無盡雷潮應該不可能影響到吧？

“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卻在此時，銀月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想到了什麼。”墨居仁神色微動，隨即追問道。

“既然躲入深海便可以避過此次天災，為何那些妖族不這麼做，而是要選擇飛走呢？其他的妖族我不確定是誰，但至少蛟龍一族天生擅水，潛入到深海之地並不困難。”銀月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隱約間帶著一絲擔憂。

“你這麼說……”對方的提醒頓時令的墨居仁皺起了眉頭，那些化形期大妖的智慧並不低於人類，之所以這麼做，想來必然有著其他原因。

“轟隆隆……”

正思索之際，驀地，一陣沉悶巨響自上空傳來，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墨居仁心中不禁一動，隨即探出神識至海面之上。

雷潮終於開始爆發了，而且聲音竟然能夠如此清晰的傳入到萬丈海底，可見其蘊含的能量何其恐怖。

還好的是，此刻的他深處海底，倒也沒有其他影響。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雷潮越來越密集，整個天空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儼然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見此情景，墨居仁臉上的神色越發凝重，雖然此刻的萬丈海底依舊平安無事，他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果然，沒等他思索太久，異變陡然出現，原本平靜的海底突然開始劇烈晃動起來。無盡海水彷彿受到了某種恐怖的吸力牽引，開始向著上空湧去。

“不好，是空間能量，那雷潮竟撕裂了空間，快走！”腦海中響起銀月焦急的聲音，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撕裂空間！”墨居仁面色驟變，沒有絲毫遲疑，當即向著前方極速遁離。

與此同時，其放開的神識也再次探知到海面之上的情況，虛空之中竟到處都是一道道空間裂縫，其中蘊含著恐怖的吸力，使得無盡海水倒灌而上。

這究竟是何種天災，竟然有著如此可怕的威力，連空間都被撕裂？

不只是墨居仁，銀月也同樣震驚不已。然而此刻卻並非糾結此事的時候，逃命要緊，若是被那空間裂縫吸進去，生死殊難預料。

情況比他們預想的還要糟糕，隨著空間裂縫的不斷出現，附近的區域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一枚枚詭異的灰白色光點突然憑空浮現，竟無視了萬物的阻隔，如星光一般瀰漫至整個天地。

“這是空間能量，萬不可沾染……”銀月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惜，那灰白色光點的數量實在太多，根本避之不及。

話音未落，墨居仁便已經被光點籠罩住。

其心中頓感不妙，更忽然發現，自己竟突然失去了對方向的掌控，明明是向著前方遁行，不曾想恍惚之間竟直接出現在海面之上。

“該死！”方一衝出海面，立刻便被無盡的雷潮淹沒，他也只能喚出雷電敕令護住自身。然而下一瞬，又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在其身旁驟然形成，恐怖的吸力隨之浮現。

正處在雷潮之中的墨居仁自然有所察覺，可惜此刻的他卻沒辦法抵抗。驀地，他忽然想通了什麼，沒有再反抗，轉而遁光一起，徑直向著裂縫紮了進去。

“咦？”卻在此時，天空之中忽然響起詫異之聲，緊接著驟然亮起一道金光，卻是一顆遮天蔽日般的巨大金眸，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目光轉動而來，正是墨居仁消失的位置。

向著下方仔細查詢了數遍，卻並沒有任何發現，頓時露出疑惑之色，緊接著，金眸再次轉向他處，似是依舊在尋找著什麼。

……

“你方才怎的如此魯莽，竟然直接衝進了空間裂縫，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的！”

“不是沒事嗎？”

“有事就晚了！”

“當時那種情況，你覺得我還會有其他的選擇嗎？”

“我……”

某處未知的空間，墨居仁一邊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一邊與銀月閒聊著。

這一次的經歷看似驚心動魄，然而卻有驚無險。穿過空間裂縫的霎那，竟直接來到了眼前這處陌生的地方。

那空間裂縫早已自行彌合，外海又發生了什麼他自然不清楚。不過已經逃出生天的他根本懶得在意，反而一臉鄭重的查探起眼前的世界。

神識剛一探出，立刻便察覺到不對勁，只延伸出十餘里的距離便受到極大的壓制，再難前進分毫。

這裡顯然不是什麼善地，天地之間瀰漫著大量陰寒至極的能量，其中更蘊含著某種腐朽的氣息，向著他體內，識海不斷侵蝕。

察覺到情況不對，墨居仁頓時心念一動，眉心處金光瀰漫，瞬間將其周身盡都籠罩在其中。霎時間，所有的負面能量瞬間消失不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