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不同的選擇與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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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環選擇告知於他，大機率是師父的授意，也意味著對他的信任幾乎毫無保留了。

按照常理，他應該是有些怨言的，畢竟若是師父早一日將此秘密告知，他是不是可以將昔日的父母，兄長和小妹等等諸多親屬一併帶到墨府？那此刻他們應該會和師孃她們一樣，依舊健康快樂的活著？

然而，這樣的念頭也只是轉瞬即逝，直接被他掐滅掉了。

事實上昔日尚在越國之時，師父便已經向他透露過諸多隱秘，包括為凡人延壽，以及傳說中後天靈根的生成等等。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只是沒有明確告知而已。當時的自己只要願意，完全可以將父母親人接到墨府，師父也必然不會厚此薄彼的。

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拒絕，原因有很多，不清楚融血效果只是其一，更為關鍵的是當時的自己實力不足，無法顧及到他們，畢竟修仙界的兇險無法想象，壽命終結只是其次，人禍才是最可怖的，誰也無法確定會在任何時候，遭遇到什麼樣的敵人，稍有波瀾便是萬劫不復。

無論是他，還是師父，那個時候也不過是剛剛踏入仙途的新人，依然在底層掙扎，隨時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又何談保護別人？

他沒有師父那樣的自信，除非能夠保證萬無一失，否則倒不如不去打擾親人，讓他們平平安安的渡過凡人的一生，使得家族得以延續，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當然，這些也只是表面原因，最根本的還是理念問題。

在他看來，仙途漫漫，劫難重重，惟有了卻因果，大道獨行方才能夠走得更遠，如師父這般拖家帶口的，難度會無限提升。

也別說什麼後天靈根，屆時大家都可以修行，那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按照師父所言，即便是在靈界，凡人想要後天生成靈根也是將其困難的，沒有天大的造化絕不可能遇到這樣的機緣。

如此一來，即便空有漫長的壽命又如何，終究和被圈養的凡人沒什麼區別，時間短了還好，待得幾百，幾千，甚至萬年過去，心態還會那般平和嗎？

況且，父母兄嫂，妹妹妹夫等等都是活生生的人，即便只是凡人也依舊有著七情六慾，是會繼續生息繁衍的，負擔必然會越來越大。

總不能讓他們與師姐和師孃等人一樣，狠心捨棄掉這些吧？

再回歸到安全問題，師孃和彩環她們有師父照顧，但自己的父母親人呢？難不成一直都丟給師父？那同樣也是不負責任，甚至有些虛偽和自私。

一邊說著為了家人好，讓師父耗費大量自身的精血養著他們，一邊卻不管不顧，追尋大道，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在踏入仙途的一刻，他便早就做出了決定，此生心許大道，絕不會在與家人有任何因果牽扯。

小玲兒算是唯一的例外，本質上只是他給予自己的一點心裡安慰，也正是因此，始終讓他覺得愧對玲兒，更愧對師父。

世間七情六慾，他雖然不會排斥，卻絕對會以最理智的態度應對，萬事萬物都不可影響和動搖其求道之心。

冷血？

或許吧，然而這就是他的選擇，一條與師父截然相反的道路。

思緒有些亂，不知不覺中便想的遠了些。

回過神來再看師父如今的變化，讓他不禁生出聯想，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境界沒有提升的前提下氣勢變化如此之大，是否也與這融合血脈有關係？

可又不像啊？彩環她們是融合了師父的血液，可師父又是融合誰的？

其他修士？亦或者是妖獸？

這並非什麼罕見的事情，尤其是對於魔道修士而言，血祭之事常有發生，更有一些血道功法，同樣在此方面鑽研極深。

不說別的，當初越國京都便是類似的情況，甚至師父曾贈予他一部《玄陰經》，傳聞是極陰島的至高傳承，裡面關於血祭的秘術便不止一種。

然而，無論是哪一種傳承，但凡涉及到血祭之事，九成都會存在極大的弊端，甚至淪為邪法。

以師父的智慧，想來是不可能做出那般蠢事的，只是這實力的突然提升，也著實讓他心中好奇。

墨居仁並不知曉，如此轉瞬的功夫，韓立腦海中竟然飛速轉動了如此多的念頭。

此時的他更關心自身的情況，此次血脈融合，金、木、火、土四種血脈盡都提升到了七級巔峰，肉身力量自然也隨之大幅度增強。

與此同時，四種血脈的融合也同樣帶來了數十種天賦妖術的繼承，將四大屬性的敕令完整度再次推進。

僅這兩樣的改變，便已經使得他的實力暴漲，尤其是後者，簡單嘗試過後可以確定，四大屬性敕令的威力增加了一倍不止。

唯一比較無奈的是，對法力的消耗也隨之提升，這讓他對於突破元嬰越發迫切了。

以他的情況不難推斷，只要成功踏入元嬰期，自身法力同樣會暴漲，遠非同階修士可比的，屆時再次施展各種敕令便會更加收放自如。

“在想什麼？”注意到韓立的目光，墨居仁心中不禁一動，隨即笑著問道。

“也沒有，只是覺得師父變化很大，想來應該是修煉了什麼秘法吧？”韓立訕訕一笑。

“你小子別給我打馬虎眼，心裡想什麼當為師看不出來嗎？”墨居仁瞪了對方一眼，接著道，

“我確實掌握了一些獨特的修煉方式，能夠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只是此法的要求太過苛刻，便是我自身都難以滿足，所以……”

“師父不用解釋，弟子都理解的。”韓立連忙回答，他也確實只是好奇而已，可從未有過太多的妄想。

倒不是‘淡泊名利’，純粹是有底氣。手握小瓶子的他可謂自信滿滿，這樣的機緣試問誰能比得上？

“倒也不是沒有折中的辦法，關於融合血脈的事情，想必彩環已經告訴你了吧？可有什麼想法？”墨居仁目光微閃，徑直看著對方。

“呃……確實如此。”韓立點點頭，心中也瞬間猜到對方這麼問的深層含義，也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直接回答道，

“師父放心，有些事情弟子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後悔，更不可能對您有什麼埋怨的心思。”

“你啊……”墨居仁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嘆了口氣，也並沒有在糾纏原本的話題，轉而繼續道，

“為師的血脈有些特殊，融合之後非但能夠增強肉身的實力，同時也具備延年益壽的功效，日後有時間也可以為你融合一些。”

“不會對您身體有影響嗎？”能夠增強肉身實力，更兼延年益壽，韓立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卻依舊關切的反問一句。

“少量自然是不會，不過這些效果對你而言其實影響不大。壽命自不用說，以你的情況，只要一直修煉下去，就不會有短缺的時候。

至於肉身力量，只融合我的血液固然有著很好的效果，卻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反倒不如自行修煉某些頂級的煉體秘法來的更加顯著。”

“頂級的煉體秘法？”韓立怔了怔，卻見到對方微微點頭，繼續道，

“為師恰好知道一種，只是眼下還時機不到，等日後找到了再傳授給你。”

“那弟子就靜候師父佳音。”畢竟師父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能讓起如此推崇，那自然不會簡單。韓立也並不認為師父會虛言欺騙他，心中自然當真了，同時也對這未知的秘法期待起來。

“師父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收回思緒，韓立再次問道。

“確實有些計劃，先離開人族勢力範圍再說。”墨居仁再次喚出飛舟，招呼韓立一起，隨後化作一道遁光破空而去。

……

“獵殺化形期大妖，這麼快！”半空之中，聽完師父的講述，韓立忍不住驚訝出聲。

“此事幹系重大，越早越好。”墨居仁微微搖頭，接著道，

“當然，畢竟是化形期大妖，為師也不會亂來的，定會考慮周全。”

說著，其心念傳入到芥子空間，下一瞬，一道倩影浮現而出，正是小七。方一露面，立刻便注意到周圍的情況，心中瞬間生出一絲親切的感覺。

“見過前輩。”見到小七的一刻，韓立連忙恭敬行禮。

“你小子不錯，比你那師父謙遜有禮多了。”小七微微點頭，一語雙關的指責某人道。

“要不墨某也向你大禮參拜一番？”對方這話裡明顯帶著刺，墨居仁頓時無語，這無緣無故的就不能好好說話？

“還是算了，你的大禮我可受不起，免得被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小七白了某人一眼，接著道，

“說正事吧，將我喚出來，究竟有什麼吩咐？”

“此處是奇淵島海域！”

“什麼，你竟然到了這裡！”聽到是奇淵島，小七原本的漫不經心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異常凝重的神情。

“你跑到這裡做什麼？難道不清楚此處為外海妖族真正的大本營？外海七成的高階妖獸盡都生活在這片海域的，尤其是海淵深處，更是生活著狻猊王族和蛟龍一族等等諸多超級族群。”

“看來你對此處瞭解頗深啊！”墨居仁心中生出喜意，繼續問道，

“海淵深處的暫且不提，你可知有哪些性格孤僻喜好獨自生存的高階妖獸，主要是化形期級別的，他們巢穴所在？”

“化形期妖獸的巢穴？你要做什麼，該不會是……”隱約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小七頓時臉色劇變，

“你瘋了，這裡可是妖族的大本營，你若是在此處對化形期妖族動手，必然會引起震怒的，屆時必然引來強烈的報復。”

“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又不是大開殺戒，稍暗中弄死幾個就行，怎麼可能引來報復？”

“你說的輕巧，還弄死幾個？”小七嬌哼一聲，想了想，繼續道，

“若按照你的要求，在不引起報復的前提下獵殺化形期妖族，就只能選擇那些沒什麼勢力的才可以，類似於人族的散修，妖族也同樣有不少喜歡獨居的存在。

我便是例子，只是如我這種性格的妖族，一般都不怎麼外出的，甚至幾百上千年都待在一處地方，幾乎與外界失聯，想要找到他們可不容易。

更有一點，化形期大妖無論是實力還是智慧盡都不差於人族的元嬰期修士，僅靠我們這點力量，又是在外海，想要獵殺同樣極難。”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它們的巢穴所在？”墨居仁皺了皺眉，若對方真的幫不上忙，那就只能另想辦法了。

倒也不是什麼太過困難的事情，抓取一些六七級的妖獸挨個搜魂，總能找到有用的資訊，只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而已，最不濟直接去往海淵附近，那裡高階妖獸的數量不要太多，只是危險性也高的可怕。

“我……”小七並沒有一口否認，而是有些欲言又止。這卻是有些出乎墨居仁的預料，有些驚喜的問道，

“可是在顧慮你妖族的身份？”

“並非如此！”小七微微搖頭，隨即給出瞭解釋，

“妖族與人族不同，遵循更加赤裸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相互廝殺是常態。便如我冰鹿一族，也是踏著無數妖族的屍山血海才能夠在北部海域佔據一席之地，與霜狼一族並立共存。

整個外海妖族中，大概也只有那些頂級的王族才會考慮妖族的整體利益，例如狻猊王族和蛟龍一族，似乎從上古時期開始便與人族星宮之間有著頻繁的交流。甚至當初人族有化神期強者坐鎮時，妖庭是處於誠服一方的，進貢之舉時有發生。

相比之下，我冰鹿一族只是苟存於北部偏遠海域，自己族群的安危都無法徹底保障，還哪有心思去理會其他妖族的死活。”

“原來如此！”墨居仁頓時恍然，再次問道，

“那你方才猶豫是……”

“我想到了昔日曾結交的一位好友，她便生活在此處海域，若是我去找她交流一番，大機率能夠得到你想要的資訊，只是……”小七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若是真的那麼做了，就意味著是利用對方，她過不了心裡的一關。

“你們關係很好？”墨居仁隱隱有些猜測。

“相識至今已經數千年了，而且昔日我們曾共歷生死，追月姐姐更是多次救過我的性命，說是親如姐妹也不為過。”小七輕嘆一聲，這才是關鍵，畢竟這種事情是藏不住的，前腳她去打聽，後腳目標就出事，定然會聯想到其中的原因，屆時對方會怎麼想？

“這樣啊！”墨居仁頓了頓，接著道，

“此事便算了，免得讓你心中留下心魔。”

“你……你真的不強迫我去？”對方這麼快便放棄，頓時令的小七有些詫異。要知道，自己的生死都操控在對方手中，若是強行命令，自己是不可能違背的。

“辦法總是有的，又何必非要讓你為難。”墨居仁微微搖頭，臉上的柔和笑容卻令的小七心中一暖。

頓了頓，她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說道，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或許有轉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