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長老東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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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獲得自由？”見其神情變換，銀月瞬間猜透了對方的心思。

“難道你不想嗎？”小七直接反問。

“不一樣的。”銀月笑了笑，接著道，

“我只是暫時借住在他的身邊，日後飛身靈界便會直接脫離，從而獲得自由之身。而你不同，身為他的靈寵，又知道他那麼多的秘密，此生都不可能脫離他的掌控。”

“是靈獸不是靈寵！”小七立刻高聲反駁，有些氣憤的說道，

“那傢伙根本就是趁人之危，若非當時我身受重傷，又怎麼可能落入他的手中。”

“這麼說，你恨他？”銀月明眸閃爍。

“你也不用試探，我再如何也不至於恩將仇報的。”小七哪還聽不出對方話裡的意思，冷哼一聲，繼續道，

“昔日我被人算計，生命垂危，若非他出手相救，怕是早就生死道消了，又怎麼可能有恢復的一天？甚至為了煉製復魂丹，他更是費勁艱辛尋找萬年養魂木，又收集大量珍稀資源等等，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恩情，我自然不可能忘掉的。”

“既如此，那你還糾結什麼？”銀月神色微訝。

“我就是純粹的心裡不痛快，好好的在洞府中修煉，也從未招惹過誰，結果卻莫名其妙禍從天降，稀裡糊塗重傷瀕死，等到再醒來時已經成了別人的靈獸，換成你能高興嗎？”小七無奈的嘆了口氣，眼中滿是鬱悶之色。

她心裡也清楚，這一切追根溯源還是要怪那隻笨蛋猴子，所有的禍端都是它帶來的。可氣的是，雙方關係匪淺，對方又是無意為之，讓她恨也恨不起來。

也要怪自己不爭氣，身為化形期大妖，面對同等級的人類修士，不說取勝，至少也不至於落敗吧？

修行界中同等級的廝殺，向來都是妖獸佔據一定上風的。她可倒好，沒幾個回合便敗了，而且敗的那般徹底，甚至差點魂飛魄散。

太沒用了，實在給妖族同胞們丟臉。當然，也要怪那人族修士太奸詐，讓她十成實力連三成都發揮不出來。

啊呀呀，真是越想越氣！腦袋都要炸了！

索性也懶得再去多想，滿目沮喪的曲起四肢，趴伏在了地面上。

“呃！你這是……”對方這突然之間‘生無可戀’的模樣，不禁令的銀月滿臉愕然，你可是化形期大妖，內心不至於這麼脆弱吧？難不成元神的損傷恢復的不成功，留下了後遺症？

“沒什麼，只是想了太多次，認命了。”小七搖搖頭，生死都掌握在墨居仁一念之間，她還反抗什麼，只能接受現實。況且那傢伙對她不錯，修行資質更是逆天，跟著對方也未嘗不是一條路子。

昔日自化形之後，她一直都在禁忌之海隱居苦修，經歷漫長歲月卻再不得存進，也讓她苦惱了很久的。

“你也不必這麼沮喪，昔日遇到墨居仁，並且成為他的靈獸，未嘗不是一個機緣。”銀月正了正神色，繼續道，

“你本體是冰鹿一族，血脈等級不高，只是因為變異，亦或者返祖方才進化為七色靈鹿，由此才能化形成功。然而，想要繼續進化提升，其難度會越來越高，僅憑你自身實在渺茫。”

“這些我都知道的。”小七微微點頭，很是認同對方的說法。

“你能想明白就好，總之不要錯過了這麼好的機緣。”同為妖族出身，銀月很希望對方能夠成長起來，語重心長的提醒了一句，隨即轉移話題，

“對了，你的傷勢究竟恢復的如何？能化形嗎？”

“幾年前便已經基本無礙了，只是還有些細微處的滯澀，需要慢慢靜養。至於化形，隨時都可以，只是以前不想暴露而已。”說著，其周身瞬間瀰漫出七色光華，一道眉目如畫，清麗絕俗的少女身影浮現而出。

好個嬌美無雙的女子，即便同樣絕色的銀月也忍不住心底讚歎，眸子裡更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驚豔。

少女外表年歲不大，身著一件七色花裙，如花中精靈一般純淨無暇，晶瑩純澈的星眸微微眨動著，透出一絲盈盈淺笑，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感覺怪怪的。”音若黃鸝，嬌柔動聽，婉轉之間讓人忍不住生出恍惚之感。

“你這副樣子讓某人看到，說不定會同意將本命元牌還給你的。”銀月嘴角微揚，笑著打趣道。

“他要是真的那麼容易糊弄倒好了。”小七哪還聽不出對方的調侃之意，不禁白了對方一眼。

近百年點點滴滴的相處，在她意識恢復之後，所有記憶都被匯總，也讓她徹底看清楚墨居仁是什麼樣的性格，理性永遠佔據上風，讓其為了女色而做出違背原則的事情，可能性幾乎為零。

再者說，那傢伙身邊的絕色女子還少嗎？自己的容貌固然不錯，但要說一定超過他的那些紅顏知己們，明顯是不現實的，充其量也只是各有各的特質。

也不說別人，只說眼前的銀月，姿容、氣質哪一樣都不再自己之下，可結果呢？還不是得不到那人的絲毫信任，直到乖乖的做了器靈方才有所不同？

這一點小七心如明鏡一般，自然也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奢望。而即便做了對方的靈獸，也同樣不可能就此萬無一失，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行，否則按照對方的成長速度，將來遲早有一天會被‘拋棄’掉。

這裡的拋棄並非還她自由，而是如同那兩隻血玉蜘蛛一樣，被當成真正的寵物養起來。那樣的話就真的成了靈寵了，豈非比死了還難受。

“你似乎在擔心什麼？”對方變換的神色瞞不過銀月，她不禁有些好奇。

“倒也沒有，只是既然已經‘暴露’，那自然不可能再裝下去了，今後該如何與對方相處，如何自處，讓我有些糾結……”小七也沒有隱瞞，隨即將自己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

銀月不禁有些詫異，這丫頭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副單純之極的模樣，沒想到看的這麼遠？

轉念一想倒也正常，再怎麼說也是化形期大妖，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即便常年避世隱居，缺乏人類的狡詐，但卻並不會缺少智慧。

“其實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以你的資質，只要日後勤奮苦修，也不可能被他超出太遠的。而以我對他的瞭解，身為其靈獸的你屬於自己人，只要有資源方面的需求，力所能及之下，他絕對不會吝嗇。如此也算是相互成就，藉助對方豐厚的資源，你的實力必然會飛速增長，也能夠一直幫到對方。”銀月簡單的分析了一遍，聽完之後，小七原本的糾結瞬間消散，心情豁然開朗。

“謝謝！”

“不用這麼見外，日後還要一直相處，你我便姐妹相稱吧。”銀月笑了笑。

“那好，我便喊你銀月姐姐。”多出一位姐姐，讓從小便習慣了孤獨的小七心中頓時一暖。

銀月同樣很是高興，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

“多了，小七便是你的名字嗎？我以後便喊你小七妹妹？”

“才不是呢！”提到此事，小七頓時神色一滯，沒好氣的解釋道，

“我本名喚作彩薇，小七根本就是那個傢伙偷懶隨便亂起的。”

“彩薇？好名字。”銀月點點頭，卻轉而道，

“這名字確實不錯，和你很配。不過，小七這個稱呼也同樣不差的，讓人感覺很親切，你不覺得嗎？”

“有……有嗎？”小七又不傻，自然有自己的判斷，只是關乎自己的名字卻源自於之口，心中的驕傲讓她本能的不服氣而已。

“好了，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不用那麼在意。”銀月大概猜到了對方的心思，不禁啞然失笑，這丫頭固然聰慧，卻終歸還是帶著一絲嬌憨的，讓人忍俊不禁。

有了勉強說服自己的理由，小七自然也不再糾結此事，事實上這個稱呼被喊了這麼多年，她也早就習慣了。

……

啟靈峰

與以往不同，今日的山峰外圍沒有了濃郁的青霧，顯然碧落大陣早已關閉。而峰頂的三座茅草屋前，此刻早已聚集了數十道身影。

這些無一不是結丹以及元嬰期強者，是宗門真正的核心，而且還遠遠不是全部，一些在外遊歷，包括任務在身的頂層修士，亦或者靈風國諸多家族等等，為了不至於後方空虛，給敵人藉機發難的機會，大部分是不會返回的，這也是玄元老祖與東門圖很早便做出的決定。

墨居仁與菡雲芝飛落地面，幾道熟悉的身影瞬間映入眼簾，有菡卓，有赤靈老祖，更有一道熟悉的倩影，正是剛剛進階元嬰期不久的顧瑩。

三者算是一個小團體，包括身後一些結丹期後輩，與其他元嬰期修士隱隱隔開。見到墨居仁與菡雲芝，紛紛點頭示意。

二人同樣微微頷首以作回應，隨後便相攜一起加入到其中，整個過程並沒有開口，只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

約莫片刻之後，茅草屋樸素的木門緩緩開啟，一道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此人赫然便是萬靈商盟之主馮子凌，其目光在眾人面上掃了一眼，隨即長嘆一聲宣佈了玄元老祖已然坐化的訊息。

身為修士，自然不可能如凡俗一般哭泣一場。然而，卻並不妨礙眾人對這位大長老的崇敬與哀思，一時間盡都露出惋惜之色。

“馮師兄的後事怎麼處理，師弟不妨給個章程，只要力所能及，宗門必然會盡全力滿足。”看了馮子凌一眼，東門圖當即開口承諾道。

“東門師兄的好意，師弟心領了。只是族兄生前便不喜鋪張，臨終時更特意留下交代，後事絕不可大操大辦，只需要將他帶回馮家，葉落歸根即可。”

“這……”聽到對方此話，東門圖頓時愣住了。馮師兄艱苦樸素的性格他自然知曉，可身為宗門大長老，連這身後事也如此寒酸，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想到這裡，他再次開口規勸，身後的其他元嬰期長老也同樣表達了不可如此草率的意見。怎奈，馮子凌的態度卻異常堅決，始終不同意。

如此，大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玄元老祖是宗門大長老不假，卻也是馮家之人，真正能夠做主的自然也只能是馮家。說到底大家終歸都是外人，不可能越俎代庖的。

一番規勸無果之後，眾人也只能接受了現實。馮子凌也沒有耽擱，招呼數名馮家族人進入草屋，轉瞬便高舉一口烏金棺走出。

“承蒙各位道友前來看望，馮某代族兄，以及馮氏家族感激不盡。”馮子凌再次抱了抱拳，隨後便同幾名族人一起，抬著烏金棺破空而去。

院子裡忽然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東門圖身上。

常言道人走茶涼，俗世如此，換成更加現實的修行界更是如此。隨著玄元老祖的離世，宗門的勢力格局也會隨之發生巨大的改變。

首當其衝的便是馮家，原本在宗門排行第一的名位也會瞬間跌落。慶幸的是還有馮子凌這名元嬰初期修士存在，否則怕是會直接淪落為二流家族。

這便是修行界，實力才是根本，其他盡都是虛妄。即便大家對玄元老祖崇敬有加，卻並不會影響到什麼，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東門圖成為御靈宗新一任大長老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相對應的，東門家族也會代替馮家登頂第一家族的寶座。

其中牽扯到的不僅僅只是名頭，更會涉及到龐大而複雜的利益重分配。

同樣的，其他家族也是如此，儘管無法明說，卻盡都心照不宣，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宗門內部都不會太平靜。

這就需要考量東門圖的能力了，除了本身足夠的實力之外，必須具備強力的手腕，能夠平衡各大家族的不同需求。

這也是之前玄元老祖一直擔心的問題，外部的威脅只是疥廯之患，只有內部穩定才是最重要的，絕對不能因此而生亂，給魔道其他宗門可乘之機。

作為繼任者，東門圖無論是眼界還是智慧都絕對不差，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至於日後會怎麼去做，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