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蠻鬍子與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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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襲！”這是墨居仁的本能示警，心中一凜的同時，神識第一時間展開想要看清楚來敵的情況。

讓他驚駭的是，對方速度之快超乎想象，只見的一道黑色光刺如閃電般瞬息而至，直接攻向其眉心所在。

“轟……”巨大的力量逼得墨居仁不斷後退，抬起的金色手掌中更是隨之發出一陣尖利刺耳之音，彷彿金屬在劇烈摩擦一般。

“怎麼可能！”不遠處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震驚與不解。

“我道是誰，原來是蠻道友。只是，躲在暗中偷襲這種小人行徑，實在有損閣下在亂星海的名聲！”墨居仁放下有些刺痛的手掌，掌心之中更是捏著一根兩寸長短的黑色尖刺。

不得不說，此寶也著實有些陰毒，若非他肉身堅不可摧，方才那種突發狀況根本抵擋不住，怕是會被直接重傷，甚至一擊斃命。

修行界的危險果然防不勝防，即便實力再強，一旦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一想到此，他心中便不禁暗恨，雙眸寒光閃爍，死死盯向高臺一側的位置。

從之前星宮那二人的交談可以得知，對方已經自爆肉身，只留下元嬰遁逃，沒想到竟然藏在此處？

這還真是夠巧合的，竟然讓自己遇上了，甚至差點遭其毒手。如此大恩若不‘報答’一下，自己念頭都不通達。

“蠻某都這幅鬼樣子了，還要什麼名聲！”冷哼聲響起，一道金光隨之浮現而出，卻是一個只有兩寸半高，肌膚呈澹金色的矮壯元嬰。

嬰兒的樣貌與蠻鬍子一模一樣，此時正一臉凝重的懸浮在半空，雙手之間更是抱著一面青濛濛的小盾。

直到現在他仍舊有些難以置信，方才那一擊幾乎是他當下情況能夠發揮出的最強攻擊，使用的‘誅魂刺’法寶雖然品質不高，但是在陰人方面絕對是頂級。

沒想到，竟會以這樣的方式被破解掉，屬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需要極為強橫的肉身，即便是全勝時期的他，至少也要將託天魔功運轉起來才能做到。

方才那樣的情況，對方即便具備某種強大的防禦秘法，也根本來不及施展，只能是純粹的肉身力量。

事實上，之前對方進入到第五層時他便已經在暗暗關注了，知道此人實力不凡，肉身更是強橫，只是沒想到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所以，這就是你偷襲墨某的理由？”摸索著手中的黑色尖刺，墨居仁神色驟冷，語氣森寒道。

“道友且慢！”見得對方要動手，蠻鬍子頓時小臉一變。失去肉身之後，僅有元嬰的他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若是不盡快奪舍一具身體，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便會灰飛煙滅。

這也是他方才冒險出手的原因，誅魂刺顧名思義，對修士的神魂有著極大的損傷，能夠讓本源所剩不多的他最大程度的提升奪舍的成功率。

可惜，終究還是失敗了，他也不得不轉變思路。

至於逃走，自然是可以做到的，畢竟只是元嬰的他具備瞬移的能力，對方也不可能攔得住。

只是，他卻不得不考慮的更多。當初自爆遁走時已經消耗了大量的本命元氣，方才更是再次消耗，若是再打上一場，即便堅持到虛天殿關閉，想要最終找到新的軀體奪舍也是極難。

另外還有星宮那些老傢伙，恐怕還在不停的搜尋自己，若是再碰上，他可沒把握能夠躲得過。

因此，他需要有人幫助，而眼前之人算是比較合適的選擇。相比於元嬰期修士，僅有結丹期的對方終歸好拿捏一些，再誘之以利有極大的把握。

“你還想說什麼？”換成以往，對於這種差點要了他性命的敵人，墨居仁是從來沒有廢話的。不過，面對蠻鬍子，他卻忽然心中一動，暫時放棄了動手的打算。

如此態度，頓時令的蠻鬍子心中一喜，連忙道：

“方才出手只是迫於無奈，也確實是蠻某的錯，我誠懇道歉，還望道友能夠寬恕一二。”

“道歉！”墨居仁不禁冷笑出聲，繼續道，

“之前在第一座大殿中時，你便曾羞辱過墨某，方才更是差點要了我的性命，僅靠一句道歉就完事了？還是說覺得墨某實力低微，所以會任你欺負不成？”

“你還實力低微？要真的好欺負，蠻某有何至於如此低聲下氣？還有在大殿那一次，怕是同樣在演戲吧！”蠻鬍子心中無語之極，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越發和藹道，

“蠻某也知道這麼做有些不妥，只是，我的儲物袋丟失了，所剩之物唯有之前的‘誅魂刺’和手中的盾牌，再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賠償給道友。”

說到這裡，其忽然頓了一下，眼看對方臉色微沉，連忙話鋒一轉道，

“不過道友也不必擔心，蠻某洞府之中有著無數年來的積蓄，待得離開虛天殿，道友可隨我前往，屆時可任意挑選如何？”

“不如何！”墨居仁想都沒想便立刻拒絕，接著道，

“且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即便是真也太過遙遠了，墨某一介小小結丹期修士，可沒有膽量與虎謀皮，萬一被你坑了豈不是後悔都來不及？”

“蠻某可以道心起誓，方才所言句句是真，若有半點欺騙，願受天打雷噼之刑，萬劫不得翻身……”蠻鬍子確實沒有打算在這種事情說謊，當即發出了狠毒的誓言。可惜，對方卻仍舊還是搖頭，

“閣下是元嬰中期修士，更是曾經的魔道巨擎，究竟有什麼神秘手段墨某實難了解。亦或者能夠規避誓言也說不定，因此，我還是不打算冒險了。”

“我真的沒有騙你！”蠻鬍子差點被氣到吐血，都以道心起誓了還不行，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放心？

“或許吧。”墨居仁依舊不為所動，微微搖頭道，

“閣下還是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補償辦法，否則，你我便只能作過一場了。”

“你覺得能留下蠻某？”蠻鬍子冷哼一聲。

“留不下是墨某技不如人，我也認了。之前的羞辱不提，方才閣下無故出手，使得墨某差點丟了性命，如此仇怨若是不做些什麼，豈不是顯得我好欺負？”墨居仁態度如此堅決，頓時令的蠻鬍子鬱悶之極。

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想再動手的，更是想著與對方做一番交易，最終堅持到奪舍重生，那便更不能亂來了。

“蠻某想要和道友做一場交易。不妨說說看，究竟怎麼樣才肯罷手？”蠻鬍子索性也不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交易！”聽到此話，墨居仁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異色，繼續道，

“你此刻身無分文，外面的大餅墨某也不信，又有什麼東西值得交易？”

“資源什麼的確實沒有。”蠻鬍子點點頭，話鋒卻是忽然一轉道，

“但我畢竟是元嬰中期修士，諸多功法典籍，甚至修仙界的秘聞知道的不要太多，足以用來同你交易了。”

“功法典籍！”墨居仁皺了皺眉，似是有些心動，隨即道，

“若真的是頂級的功法或秘術，倒也不是不能考慮。只是，墨某自問有些身家，尋常的東西我可看不上眼。”

“放心，保證你滿意。”見得對方終於鬆口，蠻鬍子頓時心中一喜。這方面他還是極為自信的，無數年的積累可不是說著玩的，誰便拿出一種也足以讓對方一個結丹期修士震驚了。

想到這裡，他也不繞彎子，當即小手極速掐動，一枚枚閃爍著金光的文字飛射而出，最終在半空凝聚成一列清單。

“聚元功，鎖靈術，金煞滅神掌……”

看著清單上各種各樣一看就不簡單的功法秘術名稱，墨居仁也不禁感慨，到底是元嬰期老怪，這積累確實不菲。

可惜，卻根本提不起他的興趣。他本就不缺功法，掌握的秘術更是數不勝數，哪裡會需要這些？

倒是一旁的韓立見此，眼中不僅露出好奇之色，卻也僅止於此了。本就天賦不好的他更懂得貪多嚼不爛的道理，自然不會有本末倒置的念頭。

他倒是對師父此刻的表現比較感興趣，對一個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敵人有這麼好的耐心，屬實不符合師父的性格。

估計又在謀劃什麼吧？

心中如此向著，韓立不禁越發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這些都是蠻某近千年來歷盡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收集所得，品質都在頂級，任何一種拿到外面，足以成為一方中型門派的傳承功法。”蠻鬍子異常自傲的介紹著，忽然又道，

“我可以承諾，若是道友願意對方才的冒犯不計前嫌，並且同意與蠻某做一場交易的話，這些功法秘術可以隨意挑選，不限數量。而等到交易結束，之前的承諾也不會變，蠻某洞府中的寶物同樣在報酬之列。”

“確實不錯。”墨居仁點點頭，卻再次微微搖頭，

“只可惜，墨某本身的功法也不差，術法方面也夠用，若再貪多，恐怕未必是好事，所以……”

雖然沒有說完，但拒絕的意思已經表達的足夠明顯。更讓蠻鬍子詫異的是，從對方的言語和表情中不難猜出，其根本就是在嫌棄。

這簡直是離譜，這些已經是他能夠拿出來的，價值最高的東西了？還不滿足？你究竟是有多大的胃口啊？

不對！還有一部功法！

驀地，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神色微變。

他想到的自然是自己修煉的《託天魔功》，不同於之前那些功法，雖然品質不錯，卻也不乏他吹噓的成分。

相比之下，此功才是真正的頂級魔功，其來歷悠久，名氣方面比起六道的六極真魔功也絲毫不遑多讓。尤其是在防禦力上，足以稱之為亂星海第一。

以此功的威名，對方動心的機率極高。只是，《託天魔功》是他的主修功法，牽扯到他本身的隱秘，若非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透露出去。

可不讓出此功，他就只能選擇離開，之後能不能躲過星宮的搜尋，能不能堅持到虛天殿關閉，甚至尋找到合適的身體奪舍重生都將是未知數。

想到這裡，他不禁開始糾結起來。

見此，墨居仁心中一動，隱隱感覺以及接近了自己的目的。他也不再繼續逼迫，反而極有耐心的等待著對方的回覆。

一番權衡之後，蠻鬍子終於做出了決定，隨即道：“不知道友可聽過《託天魔功》？”

“閣下的修煉功法，墨某自然是有所耳聞的。”墨居仁點點頭，始終澹然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接著道，

“怎麼，閣下願意用此功來做交易？”

“若非逼不得已，蠻某是絕不可能透露此功任何資訊的。”蠻鬍子冷哼一聲，接著道，

“這樣吧，你若是同意我之前提出的要求，事成之後蠻某便將此功復刻一份給你。”

“這樣啊！”這一次，墨居仁終於沉默了，似是陷入到思索之中。良久，方才頗為‘無奈’回道，

“說起來，墨某肉身之強橫想必閣下也有所瞭解，一部以防禦力聞名的《託天魔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完全可有可無。”

說到這裡，他故意頓了一下，見得蠻鬍子臉上再次露出難看之色，這才忽然話鋒一轉道，

“當然，此功在亂星海名氣極大，墨某也確實很感興趣，或許修煉之後能夠使得肉身的防禦力再上一層樓也說不定。”

“何止是防禦力！”終於峰迴路轉聽到了想要的答桉，蠻鬍子心中頓時一鬆。不過，聽到對方的回答，卻有些氣憤道，

“蠻某的《託天魔功》若只是純粹的提升肉體防禦力，也不可能擁有那般大的名氣，功法中涉及到太多的秘術都堪稱頂級，放眼整個亂星海，能夠真正與之媲美的屈指可數。”

“還有此事？”墨居仁頓時露出詫異之色，彷彿被驚訝到一般。

他當然也瞭解這些，不說別的，光是原著中對方的元嬰被極陰老怪抓住，整整折磨了一百多年都沒有得到任何資訊便可以猜得到，其在神識方面的運用同樣不簡單。

這種能力，便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同樣做不到，再想想此功的真正來歷，有這樣神鬼莫測的能力也不足為奇了。

“這都是此功的真正隱秘，蠻某自然不會說出去，你自然也不會知曉。”蠻鬍子冷哼一聲，接著道，

“不過，你我之間缺乏信任。若是同意交易，我也只答應先行給你此功法的一半，另一半需要交易完成之後才能履約。”

“說說交易的內容吧。”對方這麼做也無可厚非，換成是他也同樣會謹慎一些。墨居仁沒有立刻給予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

“很簡單，你只需要保護我順利離開虛天殿，之後再幫忙對付一個人，便算是完成交易。屆時不但後半部分《託天魔功》如數奉上，蠻某洞府中密藏的寶物資源等等也同樣可以允許你任選三件。”

“對付什麼人？”墨居仁神色微動。

“放心，只是一名結丹期修士，以你的實力足夠了。”蠻鬍子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連忙解釋了一句，頓了頓，卻再次道，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那人是我的弟子之一，也是我計劃的奪舍目標。”

“原來如此。”墨居仁微微點頭，接著道，

“此事我同意了，不過卻需要一個條件。”

“但講無妨。”

“墨某身上有諸多隱秘不便讓你知曉，因此需要將你暫時封印起來。等到合適的時候再行放開，屆時繼續完成你我之間的交易。”

“什麼！你……”聽到此話，蠻鬍子頓時怒火沖天，將他封印起來，那豈不是相當於自投羅網，生死再難掌控？

“你該不會是打算引誘蠻某入彀，之後強行搜魂吧？”蠻鬍子冷冷一笑，

“別做夢了，且不說我會不會答應，即便真到了那一步，你也休想從我的記憶中得到任何資訊。”

“我可以道心發誓？方才所言句句是真，若有半點虛假，願受天打雷噼之刑，萬劫不得翻身。”墨居仁異常認真的回道。

“……”

聽到這熟悉的誓言，蠻鬍子頓時鬱悶了。方才自己也是這麼發誓的，結果卻不被相信，現在換成對方，他都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道心發誓可不是說著玩的，對方既然這麼說了，那必然是真的，他可不認為對方有什麼秘術能夠瞞得過天道。

“既如此，這個條件蠻某便同意了。不過你我之間的交易同樣需要以道心發誓，如此才能令雙方真正放心。”

“可以”

墨居仁的目標是《託天魔功》，至於蠻鬍子是生是死他並不在意。當然，並不是真的要原諒，他還沒那麼大度，只是現在時機不合適。以眼下的情況，他大機率也殺不了對方，先透過交易達成目的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接下來的時間裡，二人先後對天發出了誓言，如此方才盡都鬆了口氣。有了這樣的基礎，其他的事情反而簡單了。

蠻鬍子如約復刻了一半的《託天魔功》，隨後更是一臉‘幽怨’的被墨居仁種下了數道禁制，暫時封印在某個特殊的寶瓶之中。

至此，始終沉默不語的韓立方才終於忍不住好奇，詢問道：“師父處心積慮要得到這《託天魔功》，難不成其有著什麼玄妙之處？”

“此功之來歷大為不凡。”墨居仁點點頭，隨即再次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將其重新復刻了一份遞給對方道，

“先收著吧，至於究竟有什麼玄妙之處，眼下還言之尚早，待得時機成熟再告訴你也不遲。”

並沒有解釋太多，留下滿是疑惑的韓立，墨居仁當即向著前方走去。行至高臺近前，並沒有立刻破禁，而是不緊不慢的轉向高臺後方。

這裡與高臺相對應的是一堵高大的青石牆壁，上面凋刻著一些上古時代的怪獸圖桉，以及諸多神秘的符文。

墨居仁便站在那裡，不斷掃視著所有的圖桉，似是在尋找著什麼。

直到不久之後，待得其目光看到某副凋刻著帶翅妖獸的圖桉時忽然停住，隨即微微一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