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突破與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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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已是十三個春秋。

得益於上次的慕蘭族入侵，這十三年中天南一直處在和平時期，偶爾有些小的摩擦，卻影響不了大局。

這也是大勢所趨，即便正魔兩道已經將所得的利益消化大半，卻依舊沒有再起爭端。幕蘭人就如同一把鋒利的長劍懸掛在頭頂，令的所有人都沒有了其他的心思。

面對共同的敵人，四大勢力只能被迫結盟，這些年中更是派出了大量的精銳南下九國盟，輪流鎮守邊境的防禦。

十三年過去，墨居仁的收穫同樣不小，已經正式突破至結丹中期。

更讓他欣喜的是，之前擔心的瓶頸並沒有出現，依舊和結丹之前一樣，一切都暢通無助，法力積攢足夠之後便水到渠成跨過了中期門檻。

之所以用了整整十三年，比他預計的要多出數年，完全是因為他丹田之內法力的容量太高了，遠遠超過同階修士。

不過，即便這一次沒有出現瓶頸，他卻依舊沒有掉以輕心。若是一直保持當初那種飛速提升，暢通無阻的優勢，即便是元嬰，化神，甚至更高的境界都是如此，總感覺有些不合常理。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至少目前並沒有出現，這一點比之天靈根修士要強出不少。

另外便是涵雲芝，洗髓伐脈的效果當真恐怖，其修煉速度比之以前提升了一大截，僅僅用了五年的時間，對方便已經提升至築基後期巔峰境界。

之後便要為突破結丹期做準備了，這一步很關鍵，即便對方資質提升，卻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的。

結丹期的瓶頸豈是兒戲？對方畢竟不是天靈根修士，資質的改變並不能規避這一點。

當然也可以嘗試一二，反正即便失敗了也無妨，日後準備充分了再來一次便是。

當初的‘天雲丹’自然也有對方的一份，還有涵卓特意為其準備的有助於提升結丹機率的丹藥等等。

有了這些，墨居仁卻依舊覺得不夠，他建議對方先行修煉《大衍訣》，不必像韓立那樣修煉完第三層，第二層便可。

畢竟原本的命運線中對方沒有修煉過此訣，同樣也成功踏入結丹期，只是時間上要晚了幾十年。如今有他的參與，一切早已變得不同。

這門奇功在洞府的儲藏室中有備份，涵雲芝以及他的三個小徒弟都早就開始了修煉。

只是此功也是需要天賦的，神識先天越強者，修煉的速度也會越快。

這方面幾女的進度層次不齊，涵雲芝恰好就是最差的一個，快趕上當年那位林師兄了，修煉這麼多年還沒有將第二層修煉成功。

涵雲芝自然對他信任之極，聽到這樣的建議便毫不猶豫的同意，之後的八年中一直都在專心修煉此訣。還好的是，到現在終於要見分曉了。

這日，地底溶洞之中。

墨居仁早就已經收功，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依舊沉浸在修煉中的涵雲芝。若是他感應沒有錯，對方《大衍訣》的修煉應該到了緊要關頭，就差最後一步。

正如他所料一般，僅僅片刻功夫過去，只見的對方眼皮微微顫動，原本有些緊蹙的秀眉也隨之變得舒緩。

早有經驗的墨居仁頓時露出會心的微笑，總算是成功了。

涵雲芝也緩緩睜開了雙眼，清澈的眸子裡滿是抑制不住的驚喜。《大衍訣》的優秀母庸置疑，此時的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神識強度的提升。

“感覺怎麼樣？”墨居仁笑著問。

“非常好！”涵雲芝嫣然一笑，接著道，

“神識大幅度提升，對於法力的操控方面也有了極大的增益。”

“這也是此訣之所以能夠提升結丹成功率的主要原因。”墨居仁點點頭，繼續解釋道，

“現在你已經練成了第二層，接下來可以嘗試著衝擊結丹境界了。”

“不是說《大衍訣》修煉到高層才會有提升結丹機率的效果嗎？現在我只是將第二層修煉成功，會不會有些早了？”涵雲芝有些不自信的問道。

“可以嘗試一次，成功了最好，若是失敗，我們再想辦法便是。”墨居仁笑了笑，原本的命運線中對方都能成功，到了現在，有了那麼多的改變，沒道理反而失敗吧。

大概唯一的不同便是突破的時間，大量的資源堆積，再加上更早的洗髓伐脈，比原著早上幾十年也很正常。

況且，有了包括‘天雲丹’在內的諸多珍稀丹藥，有了大衍訣的加持，對方的突破應該更加有把握才對。

“我聽墨大哥的。”得到鼓勵，涵雲芝頓時變得信心滿滿。

“可有返回涵家的打算？”墨居仁再次詢問，這可不是小事，若是涵卓知道涵雲芝的情況，大機率會讓其回去。留在他的洞府，對方估計不會放心。

“我不回去。”涵雲芝想都沒想，直接回道。涵家固然很好，但是，卻不見得比得上這裡，除了老祖宗，叔父等等一些親人，其餘的族人根本信不過。甚至於其中一些，或許還恨不得她衝擊失敗呢。

“隨你吧。”墨居仁自然沒有意見，接著道，

“接下來你便安心閉關修煉，外面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守著的。”

“謝謝墨大哥……”涵雲芝心中感動，正打算開口感謝，額頭處卻直接被輕輕敲了一記，

“跟我還見外？”

“人家只是開心嘛……”涵雲芝暗吐香舌，不好意思的回道。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再次詢問，

“對了，墨大哥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兩人閉關時，墨居仁曾提到過要再次出去雲遊，現在為自己護法，不會耽擱對方的正事吧？

“不急，等你成功突破之後再說。”

……

冬去春來，又是三個寒暑。

這三年中墨居仁並沒有繼續留在地底，而是返回上層與眾位妻女渡過了一段悠閒的時光。

每隔一段時間他也會返回地底檢視一二，見得涵雲芝安然無恙便隨即返回，繼續自己的逍遙生活。

直到某一日，正在花園與幾位夫人閒聊賞景之際，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神色微微一動。

“夫君……”嚴氏有所察覺，柔聲呼喚了一句。

“沒事，雲芝要結丹了。”墨居仁回過神來安慰一句，心中卻不禁感慨，本以為還要等上幾年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忽然又想到遠在天星城的韓立，估計也快了吧。他離開的時候對方便已經開始了第二轉的修煉，如今三十年過去想必早就已經完成。若是沒有變故，對方應該不會繼續第三轉，而是要修煉大衍訣第三層，之後會直接衝擊最終一步。

按照他的估算，再有二十多年應該差不多。

“雲芝妹妹會不會有危險？”聽到是涵雲芝要結丹，眾女盡都露出擔憂之色。雖然沒有修煉過，但是，這麼多年下來耳濡目染，早就對修仙界的常識瞭如指掌。結丹期可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機率更是低的可怕，能夠真正一次性成功的少之又少。

“應該問題不大。”墨居仁表面鎮定，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改變了那麼多，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他的神識更是第一時間便探出了洞府之外，此時的天空之中早已黑雲密佈，雷電交加，大量的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龐大的靈氣漩渦。

這正是結丹期應該出現的天象變化，沒有任何異常之處。照著這個情形發展下去，涵雲芝此次突破成功的機率不小。

墨居仁不禁暗自祈禱，但願運氣好一點，不要出現什麼岔子。否則，對於雲芝的內心也是不小的打擊。

如此明顯的天象變化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尤其這裡處在奇靈山脈，附近多得是本宗弟子的洞府所在。結丹期還好一些，而那些築基期弟子早就按捺不住跑出來觀看了，矚目天空的同時眼中更是無不透出羨慕之色。

很快，隨著天空中靈氣越聚越多，龐大的漩渦突然方向一變，開始向著下方的洞府倒灌而下，轉眼便消散一空。

見此一幕，附近觀看的諸位結丹期修士紛紛點頭，宗門又要出現一位結丹期同道了。

看方向應該是墨師弟洞府所在的位置，那結丹之人必然與之有關。想到這裡，紛紛取出傳訊靈符開始時激發起來。

墨居仁前途無量，自然多得是人想要結交。現在正是不錯的機會，發幾句恭賀之語也能拉近雙方的感情。

洞府之內，墨居仁自然察覺到了一道道飛來的傳訊靈符。正打算將其放進來檢視一二，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面色陡然一變。

沒有絲毫遲疑，周身當即黃光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眾女臉上盡都浮起擔憂，夫君向來穩重，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能夠讓其神色劇變，定然不是小事。

難道是雲芝妹妹？

一想到此，眾女盡都變得忐忑起來。

……

地底溶洞，瞬間出現在此的墨居仁一眼便看到了下方的情景。

中央處的高臺之上，涵雲芝盤膝而坐，雙眸更是緊緊閉起，俏麗的玉容變得蒼白無血，更不時的閃過一絲痛苦。

而在她的身體周圍，竟然包裹著一個直徑達到一丈，濃郁到極致的靈氣團。

墨居仁曾經有過結丹的經驗，他自然清楚，這些天地靈氣是要全部灌入體內的。現在卻不同，只灌輸了大半，還有一部分不知是何緣故竟然停留在周圍，甚至隱隱有種將要奔潰的跡象。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他不清楚，卻明白一點，若是這些天地靈氣真的奔潰消散，此次結丹便大機率要失敗。

略一思索，隨即心念一動，一道黑色靈符虛影浮現而出。手臂勐然一揮，那黑色靈符虛影驟然變化，轉眼化作一顆直徑同樣有丈許的虛幻光球，直接將靈氣團連同涵雲芝一同包裹在其中。

墨居仁卻並沒有停止，而是再次召喚出一道白色靈符虛影，同樣的操作之後再次喚出一道青色，赤色，黃色。

一連五道虛幻靈符，化作五色光球，一層套一層將那團靈氣徹底罩在其中。如此，原本有些奔潰消散跡象的靈氣團徹底被封鎖住。

墨居仁臉色微白，一次性使用五道敕令，對他而言著實是不小的負擔，體內的法力和神識都在飛速消耗。

他卻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繼續忙碌起來。那五色光球在其操控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生生將其中的靈氣團壓入到涵雲芝體內。

直到片刻之後，法力消耗殆盡，神識也近乎枯竭的他終於支撐不住了，五色敕令瞬間消散，他自己也立刻盤膝而坐，取出大把的丹藥開始吞服恢復。

至於涵雲芝，他已經盡力了，最終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對方的造化。他心中是有些後悔的，早知道不讓對方這麼冒進了，再等些年，對方準備的充分一些豈不是更好？

這次若僅僅只是失敗還好些，若是損傷了根基怕是要抱憾終。

墨居仁心中微嘆，卻沒有精力再顧及這些，專心維持起來。此時的涵雲芝已經恢復了平靜，卻同樣緊閉雙目修煉著。

時間緩緩流逝，整整三天之後。

高臺之上，終於睜開雙目的涵雲芝卻並沒有露出喜色，而是一臉擔憂的看向前方。望著那熟悉的身影，心中焦急之餘更是心疼的無以復加。

三天之前的事情她自然都知道，其中的兇險更是難以想象。強行束縛天地靈氣完成灌體的步驟，至少在她的認知中還從未聽說誰這麼做過。

即便是元嬰期修士，也未必有這樣的能力。

不管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卻可以肯定，這種不可思議的手段必然意味著極大的代價。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讓她如何能不感動？

此時的她固然已經突破成功，成為一名真正的結丹期修士。然而，卻絲毫沒有什麼高興的心情，反而想要給自己兩巴掌。

結丹期修士又如何，有用嗎？看著心上人依舊蒼白的面色，卻完全不知道能做些什麼？這樣的她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緩緩起身，儘可能的離對方近一點後再次坐下。

她不再動了，隨後更是睜著一雙明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靜的守在這裡，等待著對方安然無恙的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