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準備與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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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墨居仁點點頭，隨即將五隻玉瓶都收了起來。這可是好東西，關鍵時刻能夠救命的寶藥。

“另外便是太陰煉神陣，所需的陣盤等等佈陣法器同樣已經煉製完成。現在需要的，除了最後的太陰玄石，就只差一處合適的施法地點，要在那裡提前修築陣基。”

“您說的可是至陽之地？”墨居仁之前看過玉簡，裡面特意提到了佈陣所需的條件。

月華之力太過陰寒，以涵雲芝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可能還未成功洗髓伐脈便已經一命嗚呼了。因此，陣法最好是佈置在陽屬性極盛的地方，至陽之地最佳。如此陰陽平衡，是最完美的狀態。

“沒錯。”涵卓點點頭，接著道，

“我知道一處地方，還是我昔日外出遊歷時偶然發現的。更為關鍵的是，那裡足夠隱秘，不用擔心施法過程中被打擾。”

“需要晚輩做什麼您儘管開口？”墨居仁大概猜到了對方的用意，直接表態。這樣心思聰敏，又毫不猶豫的態度再次令的涵卓露出欣慰的笑容，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便只有你我三人一同前往。屆時老夫無暇他顧，護法的事情便由你來負責。”

“沒問題。”墨居仁自然沒有意見。

“另外還有云芝，她此時還在靈風國。等到這裡的戰事大致塵埃落定，便由你親自回去一趟，將她帶去那處地點。”說著，涵卓再次那處一副簡易的地圖，展開之後指著其中一處被紅筆標記的位置道，

“就是這裡，老夫會提前過去將陣法佈置完畢，等你二人到了便開始……”

涵卓顯然對此事極為重視，親自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連一些細節都不放過，一副生怕出現任何紕漏的神情。

墨居仁掃了地圖一眼，心中卻是有些詫異，沒想到地點竟然在胥國北部的‘落雪山脈’極深處。

若他記得沒錯，那裡只是一處普通的凡俗山脈，山勢卻很廣，方圓綿延兩千餘里。山中氣候更是怪異，氣溫極低，終年積雪，屬於人跡罕至之處。

這樣的地方，因為沒有什麼靈脈，自然不會被修仙者放在眼裡。卻不曾想，裡面竟然還藏著一處‘至陽之地’？難道是寒極生陽嗎？

沒有糾結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隨即將地圖收了起來。

重要的事情交代完畢，二人隨即轉變了話題，開始談論起當下的戰事。

若說對此次戰役的瞭解，恐怕沒有人比墨居仁更清楚，過程暫且不提，最終的結局雖然是九國盟獲得了勝利，卻是慘勝，死傷者無數，便是元嬰期修士，隕落的也不在少數。

他可以躲在後面逍遙自在，但是，作為前來支援的頂級力量，涵卓卻是無法避免，必須要上戰場的。

這就必須要重視了，他並不確定原本的命運線中，涵卓是否是前來支援的元嬰修士之一。若是因為蝴蝶翅膀的扇動，最終是生是死殊難預料。

“你也不必太多擔心嗎，上了戰場我會見機行事的。再者說，闐天城中布有‘上元滅光陣’，非但防禦力驚人，全力運轉之後的威力，即便是元嬰中期修士也不敢硬抗，幕蘭人想要拿下這裡可不容易。”

“話是如此沒錯，卻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墨居仁說著，手中隨即一翻，足足百餘張閃爍著翠綠光華的靈符浮現而出，直接遞給對方道，

“其他的靈符對您而言沒什麼大的用處，但是，這些‘枯木回春符’卻是例外，它可以迅速恢復傷勢。”

對於元嬰期強者而言，這種中級初階的功效其實沒那麼大。不過，數量達到百餘張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涵卓自然明白這些，看到靈符的一瞬，心中也不禁感慨，這小傢伙還真是豪橫。以現在黑市中的價格，這些靈符就是數萬的靈石，關鍵是有價無市。

就這麼毫不猶豫的送給了出來，顯然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他自然不會和對方客氣，當即將靈符收了起來，忽然又笑著道：“之前羅道友還曾抱怨，說你的靈符產量太低。如今看來，你小子是在藏拙啊！”

“已經很高調了，再不剋制一點，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您別忘了，這些靈符很多都是用在了幕蘭人身上，萬一引得對方憎恨，來個鋌而走險什麼的豈不糟糕？”

“你是在擔心谷雙蒲？”涵卓瞬間神色一動。

“他的位置那麼特殊，幕蘭人不可能輕易啟用，將來必然會用到更重要的地方。但是，有所防備也是必須的。

再者說，我們的敵人也不只是幕蘭人，對於正道而言，我這樣的人同樣是眼中釘，肉中刺。低調一些，也省的太過刺激對方。”

“此言有理。”涵卓很是認同的對方謹慎理念，接著道，

“你的那些家卷自有老夫照看，不會有問題。反倒是你自己，在外行走要多注意。”

……

決戰來的很快，僅僅十天之後，幕蘭人三大部落的聯軍便已經追至闐天城下，並且在二十里外的平原區域建立起一座龐大的臨時營地。

中央區域，某處營帳之前，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並肩而立，望向視線盡頭處巨大的光幕沉默良久。

“最新的情報如何？那三大勢力可有什麼異常動作？”

“先後陸續派來兩批支援，其他的一切如常。”

“那倒還好，不過卻要時刻注意對方的動態。”男子點點頭，再次提醒道，

“另外便是九國盟的‘上元滅光陣’，此陣威力非同小可，想要攻破怕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已經打到了這裡，若是就此放棄未免有些可惜。”女子姣好的雙眉微微蹙起，明眸流轉間，再次問道，

“仲兄可有什麼建議？”

“我們此次出動的力量還是少了一些，準備也不夠充分。而九國盟卻得到了另外三大勢力的支援，儘管數量不多，卻足以應對此次危機了。”仲姓男子嘆了口氣，接著道，

“其他的辦法我也沒有，只能選擇強攻一路。不過，有著一同帶來的五頭雷火狂犀，以及提前備好的靈術大陣相配合，還是有一定機率攻破此陣的。而一旦對方的陣法出現動搖，就不得不出來與我們決戰了。

另外我的到來必然會引出魏無涯，這倒是無妨，由我來拖住便是。反倒是具體的戰鬥，就要靠你們自己。

有一點你要務必謹記，此次我們已經取得了豐碩的戰果，絕不可貪求更多。一旦發現事不可為，要立即適可而止，免得損失過大。”

“仲兄放心，我會見機行事的。再說有元明燈輔助，尋常的元嬰中期修士也不是我的對手。唯一可惜的是，燈油帶的不多，否則召喚出聖禽……”

“我們此次的力量只是稍強於對方，即便召喚出聖禽也不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再者說，燈油何其珍貴，用在這裡太多有些得不償失。”

“仲兄似乎不太看好此次決戰？”女子聽對了對方話裡的隱意，明眸之中閃過一絲詫異。

“九國盟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仲姓男子微微搖頭，卻並沒有解釋太多。

……

此時的城頭之上，九國盟一眾元嬰期修士同樣在仔細觀察著遠方的大營，神色中無不透著凝重。

正如仲姓男子所言，九國盟實力不弱，眼下這裡的元嬰期修士只是一部分，光是到達中期境界的就有十幾個。再加上城中那些還在待命的，總體戰力非同小可。

“看這形勢，幕蘭人是打算強攻了。可是，‘上元滅光陣’的強大他們不是不知道，莫非有什麼特殊的手段？”一名青袍修士忽然開口，臉上帶著不解。

“幕蘭人善養異獸，尤其是在攻打陣法方面尤其兇勐，前線幾處大型營地都是因此而陷落的。”有人回應道。

“何某便是從豐原京營地退回來的，當時對方使用的便是這樣的招數，非常麻煩。”

“也和陣法有關，豐原京營地那裡佈置的只是尋常的守護大陣，遠比不上‘上元滅光陣’。對方即便使用異獸來攻，也未必奏效。”

“總之不能有絲毫大意……”

“……”

眾人議論紛紛，卻在此時，一名弟子忽然跑到近前，向著為首的羅長老輕聲低語了幾句。聽完之後，其神色頓時一肅，

“魏道友相召，老夫要立刻去一趟，這裡便交給諸位了。”

“羅兄儘管放心前去便是，有我們看著，出不了問題。”

“有勞諸位了。”羅長老拱了拱手，隨即徑直化作一道白光向著城中飛去。約莫片刻之後，待其進入到某處偏殿，正好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主位上坐著的是一名綠袍老者，正是九國盟的唯一大修士魏無涯。下首的座位上卻是坐著一名中年男修，此時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原來是龍道友，多年未見，道友的修為越發精深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鸞鳴宗的龍晗，如今天道盟的主事之人。羅長老顯然認得對方，看到他的瞬間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略有存進，不足掛齒。倒是羅兄，風采不減當年啊。”龍晗微微點頭。

寒暄幾句，羅長老隨即尋了位置落座。此時，魏無涯方才沉聲問道：

“外面安排的怎麼樣了？”

“防護大陣已經全部開啟，修士們也各自分配了任務。”羅長老說著，話鋒卻是忽然一轉道，

“不過，幕蘭人的靈術法陣比較麻煩，尤其擅長混戰，一旦護城陣法出現問題……”

“‘上元滅光陣’比你想象中要強大的多，他們想要攻破沒那麼容易。”魏無涯冷笑一聲，接著又道，

“再者說，我們又不是隻能躲在陣法中不出去，可以不斷派出強者騷擾對方，依託陣法的保護完全可以進退自如。”

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了一下，轉頭看向一旁的龍晗，繼續道，

“另外還有龍道友在內的幾位天道盟的同道，是我特意邀請秘密而來的，幕蘭人應該還未得到情報，待得大戰之時……”

“原來如此。”聽完對方的講述，羅長老頓時眼中一亮。

……

“風雨欲來啊！”萬符殿中，剛剛煉製完一張‘護甲符’的墨居仁，立刻聽到了少女徐馨的一番講述。

幕蘭人已經到了城下，決戰隨時有可能開始。儘管早就知道結局，卻依舊不免有些唏噓。畢竟，結局只是一個結果，過程才是最真實和慘烈的。

“前輩也要外出作戰嗎？”徐馨一邊將靈茶沏好，一邊小聲詢問道，眸子裡更是透著關切。

“我只是一名符師，最佳的戰鬥地點在這裡，決戰之前煉製出大量的靈符才是正事。外出作戰就不必了，多我一個，還是少我一個都沒什麼影響。”墨居仁微微搖頭，隨即再次取過一張符紙，正要執筆作畫，卻忽然頓了一下。伸手在桌面上撿起約莫十餘張靈符，直接放在一旁的位置道，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這些你拿好，日後能用得上。”

“啊……不……不行的……”徐馨瞬間有些手足無措，作為執事弟子，前來服侍也是本份，宗門那裡也會有報酬，怎麼能再收對方的東西？更有一點，這些可都是宗門要收取的，為外出作戰的弟子們準備的東西，她一個練氣期的小丫頭哪裡能收下？

“安心拿著便是，今天我會多煉製一些。況且，用不了多久我便要離開了，這些也算是臨別時的禮物。”

“您要離開！”聽到此話，徐馨頓時玉容一變，下意識的驚撥出聲。幾個月的相處，讓她有些沉浸在這種安逸美好的日常生活中，突然聽到對方要走，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驚慌。

“決戰持續不了多久，待得結束，我自然要離開的。”墨居仁笑了笑，手中忽然翻出一本書籍，再次遞給對方道，

“你的符道天賦不錯，以後可以在此道鑽研一番。這本《墨符淺談》在魔道各國賣的很好，算是墨某符道的入門佳作，閒暇的時候你可以參考一二。”

“謝……謝謝墨前輩。”徐馨有些激動的接過書籍，至於桌面上的靈符，見對方目光中透露出的不容置疑，也只能乖乖的收了起來。

她雖然拒絕，內心卻是很心動的。墨氏靈符無一不是精品，這十幾張中級靈符的價格足有數千靈石，對她一個練氣期弟子而言太珍貴了。

也就是自己命好，竟然能夠有幸服侍了對方一段時間。這些禮物什麼的暫且不提，光是這段時日自己每每請教，對方都知無不答就讓她收穫良多。

與她一同服侍各位符道大師的同門姐妹數量不少，私下聊天中也相互瞭解很多的資訊。可惜的是，沒有一個有墨前輩這樣無私和康慨。

見得對方要繼續制符，她很是識趣的悄悄離開了房間，免得打擾到對方。不過，出門之後的她卻忽然心中一動。

得了十多張中級靈符，必須要同殿主報備一下。不然的話，被認為是私自貪墨怎麼辦？那樣豈不糟糕？

想到這裡，還哪裡敢遲疑，當即向著大廳方向快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