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迷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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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應該清楚，齊公子對您用情至深，不可能有二心的。出了那樣的事情，其中定然有什麼蹊蹺，您何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不用了，你去吧。”辛如音依舊神情澹漠。

“那……好吧。”小梅輕嘆一聲，隨即轉身離去。同時，心中也隨之生出一絲無奈，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自家小姐和齊公子之間彷彿有了一層難以突破的隔閡，再不復往日的親近。

天華樓第四層，這裡是小梅平日辦公的場所。此時的大廳之中，一道矮壯的身影正來回踱步，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與期盼。

驀地，忽然看到小梅從樓梯走下，頓時幾步上前，急切的問道：“怎麼樣，音兒答應見我了嗎？”

“小姐沒有同意。”看著神情焦灼的齊雲霄，小梅卻沒有好臉色，冷冷回道。

“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氣，可是，那件事情真的是意外，我是被那個女人陷害的。”齊雲霄顯然有些激動，急切的辯解著。

“陷害？”小梅冷哼一聲，接著道，

“為什麼偏偏是你，而不是別人？”

“我……我也不清楚啊。”齊雲霄苦笑一聲，對於自己的情況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容貌長相毫不起眼，修為也只是堪堪邁入築基期。大概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煉器水品，尤其是這些年來在神兵閣中不斷參悟和研究，再加上本身不錯的天賦，使得他在煉器一道的造詣飛速提升，積累了不小的名氣。

只是，他平日裡除了煉器，基本上沒什麼交際，也沒有得罪過誰，為何會有人專門陷害他。

“不知道有用嗎？一句不知道就能抹掉一切？”小梅再次冷聲質問，接著道，

“還是說你如今已經是築基期修士，更是前途無量的煉器師，再也看不上小姐一個練氣低階，並且無法修煉的普通女子？”

“沒有，我發誓絕對沒有。你應該清楚我對音兒的情意，別說她只是練氣期修士，就是一介凡人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這些的。再者說，音兒也不是普通女子，她還是天才的陣法大師，在陣法一道的天資，試問天下間有個能夠比得上？”齊雲霄連忙辯解道。

“有沒有也不重要了。”小梅微微搖頭，她倒是有些相信的對方的話，只是，那又能如何？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晚了，

“你應該清楚，小姐向來性子高傲，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無論出於什麼緣由，你終究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想要求得她的原諒，怕是沒那麼容易。”

“那……那我該這麼辦？”齊雲霄也是苦惱之極，可惜，卻也想不出任何辦法。

一時間，大廳之中變得安靜起來。就在二人沉默之際，驀地，一陣腳步聲忽然自樓梯處傳來，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隨之響起。

“你二人這幅模樣，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緩緩走出，正是墨居仁。

妻女家人們雖然離開了，但是，天華樓卻沒有變動，辛如音等人更是一直堅守在這裡。

故而，安頓好葛明月之後他便立刻趕到此處。眼下局勢風雲變幻，他需要和對方商量一下天華樓未來的道路。

“墨……墨前輩！”小梅幾乎是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驚喜出聲，一旁的齊雲霄也隨之回神，同樣高興的行禮問候。

“不必多禮。”墨居仁微微點頭，目光卻是忽然在小梅身上停住。見其長髮盤起，氣質大變的模樣，不禁笑著道，

“成婚了？是哪家的野小子這麼有福氣，竟然取到了我天華樓中最美的姑娘？”

他倒不是奉承，論起容貌長相，小梅絕對算得上大美人，尤其是現在褪去了青澀，更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魅力自然隨之提升。

這方面，便是辛如音也比不上的。後者只是風姿優雅，氣質獨特，容貌上卻並不出色。

“前輩……”儘管已經嫁人為婦，但是，面對如此誇讚，卻依舊令的小梅有些羞澀難抑。不過，還是主動介紹了夫家的情況。

聽完之後，墨居仁不禁怔了一下，竟然不是別人，而是蘇晨，蘇嵐兒那位族弟。看不出來，這小子有點東西，竟然能夠將小梅追到手。

對方當初可是與他一同去了御靈宗主宗，如今看來，應該是回來了。

倒也不錯，還記得自己的家族。

而且，作為辛如音的貼身丫鬟，小梅算是他的嫡系下屬，而有了這一層關係，那小子算是直接超越了他的堂姐蘇嵐兒，與他的關係進一步拉近。

收起思緒，隨即看向一旁的齊雲霄，再次問道：

“方才你二人一籌莫展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輩，您一定要幫我啊，音兒她……她……”齊雲霄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開口求救。可惜，話到一半卻忽然停住，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你這話說一半，讓我怎麼幫你？”墨居仁心中詫異，怎麼感覺對方是做了什麼壞事，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果然，一旁的小梅立刻開口了，毫不留情道：“他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小姐已經不理他了。”

“呃……”這回答屬實有些出乎墨居仁的預料，見不得人的事情？齊雲霄？他還有這種本事？

在他看來，對方絕對是屬於那種‘終極怕老婆’的型別，在辛如音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還敢有什麼歪心思？

“不是的，前輩明鑑，我是被陷害的。”齊雲霄心中一急，連忙解釋道。

“說說看？”墨居仁雙目微眯，齊雲霄怎麼說都是他麾下的人，誰這麼大的膽子敢來陷害？這極有可能是衝著他來的。

“是……是這樣的……”齊雲霄很清楚，眼前墨前輩是唯一能夠幫助自己的人，音兒也很是信任對方的話。故而，他也不再遲疑，隨即開始將發生的事情講述了出來。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因為煉器天賦不錯，齊雲霄在神兵閣打出了不小的名氣，並且時常接受一些宗內修士的預約，專門定製一些法器。

對於煉器師而言，這本就屬於正常的業務範圍，算不得什麼事情。然而，就在十多年前，事情出了一點意外的變化。

當時的一名宗內弟子在邀請齊雲霄幫忙煉製法器時，不經意間展露出對煉器一道獨特的見解和認知，著實驚豔了後者。

詢問之後才得知，對方從未專研過此道，只是一瞬間的頓悟而已。

這簡直是天生的煉器師，這樣的天賦若是就此埋沒豈不可惜？作為煉器成痴者，齊雲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提議對方在此道嘗試一番。

面對這樣合情合理的建議，那弟子自然不會拒絕，並且在不久之後便透過考核，順利進入神兵閣。而由於齊雲霄引路的關係，雙方之間便結下了一段緣分，並且在之後的日子裡經常一起探討煉器知識，並且因為志趣相投，二人之前的關係也越發親近。

事情到了這裡，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可惜，事實卻並非如此，最關鍵之處在於，那弟子是個女的，而且是一名容顏秀麗，並且在煉器一道天資極高的女子。

孤男寡女，又志趣相投，時常在一起獨處，不用想都知道不妥。

沒過多久，那女子的心思便有了變化，並且在某一日，終於忍不住坦露了自己的心聲。

這可把齊雲霄給嚇壞了，性格單純的他只是想著交到了一個有共同愛好的摯友，從頭至尾他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在他心裡，煉器之道若是佔了一半，那另一半隻能是辛如音，其他的再也裝不下半點。故而，想都沒想，當即表示了拒絕。

見他如此堅決的態度，那女子也大概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沒有糾纏，也沒有哭鬧，之後便默默離開了。

此事到此算是不了了之，而未免辛如音誤會，齊雲霄也選擇了隱瞞，從來沒有提起過。甚至於之後的日子裡，他雖然與那女子見過多次，卻從未有過半點交流，彷彿陌生人一般。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近十年過去。

這件事便如同一朵小小的浪花，在命運的長河中毫不起眼。

齊雲霄也幾乎忘記了此事，每天依舊按部就班的沉浸在煉器大道之中，閒暇之餘便和心愛之人團聚數日，過得好不充實。

可惜，就在一年前，那一朵本該逝去的浪花卻再次激起了一點波瀾。

一年前的某一天，對方竟然再次找到了齊雲霄，表達了自己的相思之苦。與上次不同，這一次的對方異常執著，即便齊雲霄明確表示了拒絕，卻依舊不放棄，更是在之後的日子裡百般糾纏。

齊雲霄性格單純，又有些優柔寡斷，面對這種狀況，實在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而這種事情，他也不敢透露給辛如音知曉，只能選擇逃避。

不得不說，這種關鍵時刻，他再次選擇了錯誤的道路。若是就此向辛如音坦白，以對方的聰慧，自然一眼便能夠其中的蹊蹺之處，並且找到解決之法。

然而，一味的逃避怎麼行，只能是將事情拖延到越發不可收拾。

果然，就在半月之前，終於還是出了問題。

那一次，對方趁著他外出的時機，特意跟了過去，並且在一系列的偶遇，糾纏，以及意外之下，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事後，齊雲霄整個人都傻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對於一名築基期修士，而且還是前途無量的知名煉器師，三妻四妾似乎也不算什麼。

可是，到他這裡顯然不行。

辛如音無論是智慧，還是能力都屬於頂尖的人物，對於感情尤其敏感，容不得半點瑕疵。

之後的事情越發蹊蹺，很快便‘恰好’傳入到辛如音耳中。齊雲霄又不是那種心思縝密之人，再加上心中愧疚，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徹徹底底坦白了一切。

聽完對方的一番講述，墨居仁不禁對其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長相平凡，不善言辭的齊雲霄竟然也會被人倒追，並且痴迷到主動投懷送抱，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想到對方已經是築基期修士，並且在煉器一道的造詣越發精深，並且打出了不小的名氣，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倒也不稀奇。

此時的齊雲霄大氣都不敢喘，恭敬的站在那裡等待著對方的答覆。若是墨前輩都不願意幫忙，他是真的要絕望了。

“等等！”驀地，墨居仁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追問道，

“我記得你方才說過，是被對方陷害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聽到此話，齊雲霄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勺，接著道，

“具體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當日在客棧中發生的一切並非我的本意。甚至整個過程中我都有些身不由己，彷彿不受控制一般。”

“身不由己！”墨居仁雙目微眯，再次道，

“是身不由己，還是情難自抑？”

“前輩明鑑，我對音兒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其他女子即便再優秀，我也不會多看一眼。”似是生怕對方誤會，齊雲霄連忙解釋，

“只是，當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這才做下了錯事。我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躲了起來，甚至連神兵閣也不去了，為的就是避免與其見面，如此，也不至於再次喪失自己的理智，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理智不受控制！”墨居仁眉頭緊皺，他倒是相信齊雲霄的性格，其絕對不是那種朝秦暮楚的人。只是，從對方的描述來看，怎麼感覺彷彿中著了一般？

“伸出手來。”

“啊……好的”齊雲霄怔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連忙挽起袖子，將手臂遞上前去。

墨居仁也沒有遲疑，伸出一隻手掌搭在了對方的腕部，法力隨即湧入，開始在其身體內外仔細探查起來。

僅僅過了片刻功夫，待其探查到對方心臟部位之時，目中瞬間精光一閃。其手掌更是直接按在了對方背心處。

隨著一道道法力不斷湧入，後者只感覺心口生出一絲尖厲的疼痛，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啃噬他的血肉。

驀地，隨著一聲輕喝傳出，心口部位再次一疼，一道血光緊隨其後激射而出。似是擁有極強的靈性，察覺到有危險，連忙向著遠處逃遁。

“想跑！”墨居仁冷哼一聲，手掌向前探出，一道巨大的吸力憑空浮現，轉眼便將那飛走的血光攝入到掌心。

“迷心蠱！”看著掌心長度不到半寸，卻在極力掙扎的血色怪蟲，墨居仁不禁冷笑連連。

果然，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定然是有人事先在齊雲霄身上做了手腳，這次令的對方心智被影響，做出了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