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追蹤與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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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您真的打算要對那姓墨的的出手？”等待的同時，青年忽然湊到近前，小聲詢問道。

“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老者沒有立刻回答對方，轉而反問了一句。

“之前的靈礦之戰，本就是嶽長老帶人埋伏對方在先，之後無論因為何種原因被反殺，卻怨不得對方的。如今您老一介結丹後期修士親自前來追殺對方一個築基期小輩，終究有些不合適。若是以後的魔道也這麼做，豈不是要亂套？”說到這裡，青年話鋒隨即一轉道，

“請恕孫兒斗膽直言，您老雖然已經是結丹後期，但也不是真的無敵，為了一個承諾貿然前來元武國，還是對一個築基期修士出手，很可能會引得對方震怒。萬一某個魔道的元嬰期強者看不下去而選擇出手，豈不是會陷入危險？”

“你父親總在我面前誇你如何聰明，如今看來，倒也沒有言過其實。”聽完青年的一陣分析，老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呵呵笑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修仙界也是有潛規則的，以大欺小這種事私下裡做倒是無妨，但是，放到明處就有些犯忌諱了。”

“那您老還……”青年有些愣住了，老祖既然知道這些，為何還要前來，而且還做的這麼煞有其事？

“你當老夫願意這麼做嗎？”老者輕嘆一聲，接著道，

“昔年老夫還未結丹之時，因為某些原因差點身死，是當時的岳家家主出手相助，這才能夠轉危為安。救命之恩且不說，如此大的因果若不了結，老夫日後別想再更進一步了。”

“因果，難道是《正元訣》……”青年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明悟。

“你明白就好。”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修煉的《正元訣》屬於頂級的功法，非但修煉速度奇快，威能更是不凡。然而，此功法卻有著一些特點，那便是修煉者受到因果的影響極大。一旦無法了結，心境便可能出現倒退，繼續提升自然無從談起了。

老者考慮的還不止這一點，他的境界已經到了結丹後期，對於元嬰自然有著很大的期望。而相比於結丹，元嬰期對於心境的要求更為苛刻，甚至渡天劫之時除了天雷劫，還有心魔之劫，若是心境修為不夠，突破元嬰幾乎是不可能的。

故而，了結自身因果便是事關道途的重中之重，即便有風險，他也必須去做。

況且，只要他不離開正道的勢力範圍，風險並沒有那麼大。魔道有元嬰期修士，正道自然也不缺，對方即便震怒了，也自然有同等級的強者去應對。

至於他自己，只要將墨居仁殺了便立刻遠遁回宗，御靈宗即便再是不忿，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死人跑去風都國報復吧？

片刻之後，下方終於有了動靜，土行蝠從廢墟中遁出，也不停留，徑直化作一道黃光，向著某處方向破空而去。

見此，老者也沒有遲疑，腳下飛舟同樣亮起遁光，緊跟而上。約莫半個多時辰過去，已經先後飛至某處密林上空。

“就是這裡嗎？”看著懸浮在半空不動的土行蝠，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向著身後吩咐了一句，頓時，十數位修士御器飛出，向著下方的密林中沒入。

沒有等待太久，待得修士們陸續返回，一些大小不一，種類各異的物品被一同帶了回來。仔細看去，盡都是各種法器破碎之後留下的碎片。

見到這些，老者雙眼頓時眯了起來，可以想象，當時的戰鬥是多麼激烈。驀地，忽然看到一物，抬手將其攝入掌中，仔細看去，竟是一截斷掉的陣旗。從上面依稀殘留的符文可以看出，其定然是出自某位陣法大師的手筆。

“所以，這就是嶽峰被反殺的真正原因嗎？”老者低喃一句，心中卻生出一絲疑惑。既然是事先埋伏，那麼，必然是出其不意，對方應該不可能提前在這裡佈下一座陣法的。可是，眼前的事實又證明，陣法確實存在，而且極有可能便是嶽峰死亡的主要原因。

思索了一陣，老者不禁微微搖頭，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畢竟，誰又能想到，有人會謹慎到因為一陣心煩氣躁就提前佈下一座大陣作為後手的。

收起思緒，向著半空處的土行蝠再次傳音幾句，後者徑直飛落至碎片之上開始輕嗅起來，直到片刻之後，黃光再起，向著另一處方向再次破空而去。

老者臉上浮起一絲微笑，御使飛舟再次緊緊跟上。

數日之後，待得飛行至某處半空區域，老者已經再次停了下來，並且將土行蝠召喚而回。

“躲起來了？還是暫時休整？”向著前方望了一眼，老者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這和他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樣，對方並沒有在正道後方繼續執行任務，而是選擇進入了魔道的勢力範圍。

追進去是不可能的，他知道自己的斤兩。結丹期修士自然不懼，但是，遇到元嬰期修士，那便只能有多遠跑多遠。

在正道勢力範圍內可以任意來去，但是，一旦進入魔道控制的區域，安全就無法得到保證了。

他現在唯一想要知道的是，對方究竟是暫時休整恢復，還是因為滅殺了一位結丹期修士，擔心正道的報復而躲起來了？

前者還好，若是後者，那可就麻煩了，自己總不能呆在這裡乾等吧？

“老祖，要不由孫兒帶著幾人親自前去查探一番，弄清楚對方情況再做定奪也不遲？”青年顯然察覺到老者的糾結，主動提議道。

“不行，太危險了。”青年的話倒是讓老者心中一暖，但是卻直接毫不猶豫的打消了對方是想法。開什麼玩笑，極情宗那群瘋女人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辣手得很，讓孫子進去，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目光向著下方掃了一眼，正看到一片低矮的荒山，隨即道：“到下面去，先等上一段時日看看對方的動靜再說。”

“若他們一直不出來呢？”青年想到了老祖的功法問題，既然要了結因果，那就沒有放棄的可能。

“那也無妨的。”知道孫兒在擔心什麼，老者不禁微微一笑，

“正魔兩道的戰爭要持續多久，沒有人能夠確定。元武國，紫金國，還有無數的國家，只要戰事一直持續下去，對方終究還是要繼續執行任務的。而對於老夫來說，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此次不行，還有下次，總有下手的機會。”

……

墨居仁自然不清楚強敵已至，不過，已經有了退路的前提下，即便知道了也不在意。至於未來的事情，自然是未來再說，指不定那時候自己都結丹成功了，面對結丹後期修士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緩緩流逝，轉眼已是一月過去。

這段時日他格外悠閒，每天不是修煉，就是陪著涵雲芝和憐飛花兩女逛街。因為靈石足夠，在坊市之中購買了不少的東西，便是極品的頂階防禦法器也再次購買了數件。

秦家的事情也得到了解決，極情宗很給他面子，在玄嶽山脈外圍某處，專門劃撥了一座山峰讓對方居住。

要知道，玄嶽山脈可是極情宗的山門所在，有著附近品質最好的靈脈，即便是外圍區域，其靈脈的品質也是不低的。

如此康慨大方，令的墨居仁感激的同時也不禁生出一絲疑惑。極情宗對他未免也太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對待自家弟子呢？

“該不會是有什麼目的吧？”墨居仁低喃一聲道。兩世為人的他始終堅信一個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看似康慨的饋贈，極有可能已經暗中標好了價碼，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什麼目的？”院子裡，憐飛花正挽著涵雲芝一起欣賞水的魚群，忽然聽到他的低語，立刻回過頭問道。

“你這耳朵夠尖的。”墨居仁回過神來，有些好笑的調侃一句，抬頭看了看天色，再次道，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說著，直接喚出青舟，三人閃身進入其中，墨居仁也不遲疑，腳下靈力催動，一道藍光瞬間騰空而起，轉眼消失在天際。

……

月前剛剛來到極情宗拜宗之時，那位琴掌門便親自邀請他參加宗主了情真人的收徒儀式。

對方盛情邀約，他自然不會拒絕。畢竟，再過兩個月還要仰仗對方庇護前往天羅國，此時照個面，也算是提前認識一下，留個印象。

更何況，這可是了情真人收徒，他心中也生出一絲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夠被元嬰期修士看重，並且親自收入門牆。

青舟極速飛遁，很快便已經再次出現在極情宗山門之前。本就來過一次，他自然不會陌生，取出銀色靈符，啟用之後低語一陣，隨即將其拋了出去。

那靈符直接化作一道銀色光華，向著下方的光幕瞬間沒入。

沒有等待太久，僅僅片刻功夫，光幕忽然緩緩開啟，一條極為寬闊的通道顯露而出。

“墨道友，又見面了。”迎面飛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極情宗那位琴掌門。今日的對方穿著一身華貴的錦裙，嫵媚之中多了幾分端莊。

“墨某帶了兩位好友一同前來觀禮，希望沒有打擾到貴宗。”墨居仁在對方身上掃了一眼，隨即回道。

“來者是客，怎麼會打擾。”琴掌門嫵媚一笑，如水般的眸子在兩女身上一掃而過，接著道，

“若妾身猜的沒錯，兩位應該便是魔焰門的憐師妹和涵家的涵師妹。”

“見過琴師姐。”兩女也沒有遲疑，連忙回了一禮。只是，話音剛落便互相掃了一眼，似是在隱隱交流著什麼。

琴掌門何其精明，瞬間便察覺到了二人的小動作。不過，卻並沒有說什麼，繼續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三位隨我來吧。”

再次來到極情宗，入目的情景卻與上次有所不同，浮島，大殿，以及半空之中到處都是修士們飛來飛去的身影，一副異常忙碌的模樣。

“今天日子特殊一些，有不少弟子被安排了任務。”琴掌門解釋了一句，接著道，

“因為是戰時，此次儀式一切從簡，只邀請了一些元武國熟識的道友參加，三位算是此次唯一邀請的六宗之人。”

“榮幸之至。”

凌雲殿，一座建立在巨大浮空島之上的龐大殿宇，這裡也是此次收徒儀式的舉辦地點。

大殿前方的廣場之上，墨居仁收了青舟，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花海世界。一道道白色的身影穿梭不停，彷佛花中的精靈一般。

“好漂亮啊！”兩女頓時被吸引住了，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盛景打量著。

“準備了將近半月，還好沒有汙了客人的眼睛。”琴掌門謙虛的笑了笑，帶著三人繼續前行，穿過一望無際的花海，進入到大殿之中。

距離儀式開始的時間已經不遠，此時的大殿之中早已坐滿了人。

進入之後略一打量，墨居仁不禁有些詫異，琴掌門口中的一切從簡還真是夠謙虛的，僅僅大殿最前方的區域便有著不下十名結丹期修士。看其穿著，顯然不是出自極情宗，想來，應該是來自其他兩派的人。

三人雖然只是築基期修士，但是，因為來自六宗，受到的重視卻不低，同樣被安排到了一眾結丹期修士的身邊。

這樣的一幕，瞬間引起了大殿之中所有人的注意，紛紛轉過頭觀瞧，想要看看來的究竟是哪路貴客？

墨居仁三人面孔陌生，自然不可能被認出來。不過，一些極情宗的修士顯然瞭解一些內情，隨即低聲傳音了幾句。

不到片刻，幾乎所有的結丹，築基期修士盡都露出恍然之色，再次望向三人的目光之中紛紛露出難掩的驚奇。

面對如此多探究的目光，墨居仁神色不變，老神在在的坐下。倒是身旁的兩女，顯然很不自在，有些坐立不安。

“儀式即將開始，妾身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行告辭了。”

“請便。”

琴掌門是負責此次儀式幕後一切流程的掌控者，不可能在這裡多留，將三人安頓好之後便轉身離去。

待得對方逐漸走遠，卻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小友便是御靈宗的墨居仁，果然氣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