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局勢和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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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墨府的下人們盡都已經休息。

此時，墨居仁卻沒有半點睡意，坐在書房中聆聽五夫人王氏的彙報。

王氏原名王雪貞，本是大夫人金氏的貼身婢女，後陪嫁給他做了第五位妻子。和金氏一樣，是他能夠絕對信任的人。

故而，昔日原身離開時，將手中最重要的暗舵交予對方執掌。這樣的信任，是其他幾位妻子都無法享有的。

王氏容貌出眾，性子卻很冷，平時少言寡語，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也只有面對自己的夫君，才會顯露出女子柔弱的一面。

她的能力很強，從小在金氏身邊長大，耳濡目染練就出極強的決斷力，這些年來，內外交困之下還能夠將暗舵牢牢掌控，足以證明其過人的智慧和手段。

隨著王氏的講述，墨居仁對眼下驚蛟會的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總之，內憂外擾不斷，境況很不樂觀。

外部主要是兩個死對頭，獨霸山莊和五色門，這些年來趁著他不在的時機，對驚蛟會的打擊暗算沒有一刻停止過。至於內部，同樣不安穩，勾心鬥角，相互傾軋的事情時常發生，極大的耗損了驚蛟會的元氣。

“五色門。”

墨居仁低語一聲，腦海中忽然記起一件事，原著中歐陽飛天被韓立刺殺之後，五色門便趁機佔去了大片勢力，與同樣受益的驚蛟會雙雄並立。

只是，天無二日，這樣的對立自然不可能長久，五色門很快便再次動作，在極短的時間內拿下了整個嵐州地下勢力，甚至五色門主之子還娶了墨玉珠為妻，可謂財色兼收。

至於墨家，面對隱藏極深的五色門，根本沒有一點還手的力量，頃刻間便土崩瓦解，死的死，逃的逃，好不悽慘。

想到這一節，他心中就有些說不出的彆扭，大女兒墨玉珠真是白瞎了這個名字，委身仇敵認賊作父，還心甘情願的給人家誕下子嗣，傳宗接代，說她有眼無珠也不冤枉。

至於五色門，倒是有些麻煩。

墨居仁很清楚，對方之所以擁有這麼強的實力，是因為背後有著修仙大派靈獸山的影子，這才是癥結所在。

當然，對於修仙大派而言，五色門這種俗世中的幫派根本入不了眼，想要依附的更是數不勝數，完全不會在意。

所謂的影子，充其量也只是某些弟子的私下作為，與門派沒什麼關係。

但是，僅僅有這一點支援就足夠了，修仙者與凡人的差距太大，猶若雲泥，稍微一點支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沒有半點抵抗的可能。

“五色門，靈獸山，御靈宗……”

心中默唸著這些名字，墨居仁腦海中隱隱約約有了一絲明悟，漆黑的眸子更是透出一絲奇光。這一幕被王氏看在眼裡，冷豔的面頰上不禁透出一絲疑惑。

她也沒有出聲打擾，只安靜的坐在那裡，如水般的雙眸定定的望著自己的夫君，等待著對方進一步的指示。

墨居仁回過神來，立刻看到了對方這幅乖巧安靜的模樣，眼中頓時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誰能想到，平日裡以冷豔著稱的五夫人還有這樣的一面。

收起思緒，隨即開始簡單吩咐了一些事情，總體上一切照舊，不要有太多動作。

“夫君既然平安歸來，暗舵也應該親自執掌，我……”許是想了很久，待得聽完之後，王氏忽然主動開口打算交出權柄。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墨居仁抬手打斷，

“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暗舵仍然由你來掌控。”

王氏紅潤的小口張了張，終究沒有反駁。她瞭解自家夫君，向來說一不二，但凡說出的話，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改變的可能微乎其微。

……

時間流逝，自墨居仁迴歸墨府，一晃半個月過去。

這期間，嘉元城依舊百業興旺，繁華熱鬧，並沒有出現任何動亂。

驚蛟會的表現也讓無數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太安靜了，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切還是和以前保持一樣。

開始還沒什麼，只當墨會主久未歸家，正在忙著和妻女們團聚，顧不上其他。

然而，隨著時間的延長，一些流言蜚語逐漸多了起來。紛紛猜測是不是墨會主看似無恙，其實傷勢根本就沒有恢復，所以不敢大動干戈。

當然，雖有有著各種各樣的猜測，卻並沒有哪一方勢力前來試探。畢竟，只要己方利益不受損，沒有誰會傻到冒著生命危險去做出頭鳥。

於是，嘉元城中的各方勢力便在這種疑惑和猜測中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原來做什麼還接著做，一切照舊。

不過，這種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一則小道訊息不知從什麼地方流傳出來。

前些時日手持墨居仁遺書和信物而來冒牌弟子吳劍鳴已經被擒住，此刻正關押在墨府地牢中。經過審問，原來是獨霸山莊歐陽飛天的第七位親傳弟子，奉師命前來臥底，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就是奔著驚蛟會來的。

訊息的傳出頓時引爆了嘉元城各方勢力，乃至於整個嵐州都被波及到。這幾乎是赤裸裸的撕開了雙方之間最後的一層底線，再無一絲妥協的可能。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歐陽飛天的反應，作為你的親傳弟子，為了門派的利益甘冒大風險去墨府做臥底，這是多大的犧牲啊。

作為一派之主，又是授業恩師，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若是真的不出手，幫派的人心立刻就會崩塌，什麼三大霸主之一瞬間便會化為空中樓閣，分奔離散是遲早的事。

可是，若是選擇來救，那可就熱鬧了，一場大戰是必然的。尤其是雙方之間你來我往爭鬥多年，結下的冤仇不知有多少，一旦開打，定然是不死不休。

更為關鍵的是，墨居仁回來了，驚蛟會也不同於以往，實力的差距不再懸殊，大戰的結果定然會異常慘烈，很可能兩敗俱傷。

嵐州暗流湧動，處在輿論至高點的獨霸山莊自然不可能平靜。

此刻，山莊大廳燈火通明，十幾位高層長老正聚在一起激烈爭論著什麼，從中午一直到夜晚，始終沒有得出一個結果。

坐在主位上的莊主歐陽飛天冷眼看著這一切，也不說話，只是抱著的手臂下不斷攥緊又鬆開的拳頭暴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莊主，你說句話，要不要開戰？”終於下方有人忍不住了，主動開口發問。然而，不等歐陽飛天回答，另一位長老立刻反駁道，

“開戰，說的輕巧，你以為還是以前，墨家只剩下一堆孤兒寡母，可以肆意打壓。現在墨居仁回來了，驚蛟會有了主心骨，不再是一盤散沙，再大打出手，那是腦子有問題，到時候兩敗俱傷，最後便宜的還不是五色門。”

“可是吳劍鳴怎麼辦，總不能不管不顧吧，人心若是沒了，那後果更嚴重。”

“救當然要救，可是不能沒腦子蠻幹，需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穩妥一點。”

“你是聰明，反正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做到兩面兼顧。”

“……”

“咳咳……”

歐陽飛天干咳兩聲，打斷了二人的扯皮話題。已經扯了一整個下午，沒完沒了，說到底，最終還是要他來做決定。

“全面開戰的事情就此打住，這不符合山莊的利益。至於小七，我自會去營救，方法就不說了，各位先散了吧。”

說完，也不等眾人再問，直接起身離開了大廳。一時間，眾位長老盡都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