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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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炳努力壓下內心的緊張，故作輕鬆，“院長，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我作為一名醫生，值班時關心病人，我覺得自己沒有錯。”

馬院長異常憤怒，“是你給陳念萊配得吊瓶吧？”

董炳的目光先是落在值班護士身上，想暗示值班護士幫他背鍋。

見值班護士看都不看他，他只得點頭承認，“沒錯。我給陳念萊配吊瓶，這也是出於醫生對病人的關心。”

馬院長諷刺一笑，“吊瓶裡裝得是過量的止疼藥，你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董炳聽到這裡，反而釋懷了，他認為陳念萊的吊瓶已經打完了，院長不會有什麼實質證據。

“馬院長，您是聽了誰的讒言才這麼誣陷我？我不會怪您，我只怪自己平時得罪人太多。”

馬院長指了指化驗室的方向，“董炳，你開得吊瓶目前正在化驗室，不用化驗，我也能聞出裡面有過量止疼藥。你是想等陳念萊打完吊瓶，暫時沒了痛覺，方便你把她弄殘廢吧？我分析地還不夠徹底嗎？你還要狡辯？”

董炳呵呵冷笑，“吊瓶是誰給你們的？”

不等馬院長說話，姜歆冷意出聲，“是我。”

董炳一下子有了主意，“肯定是姜歆誣陷我！吊瓶在她媽媽的病房，一定是她偷偷換掉了吊瓶！因為她最有機會換掉吊瓶。她恨我之前幫我妹妹辦住院，才會這麼做！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給陳念萊開得是消炎藥，絕對不是止疼藥。”

大力容不得別人這麼誣陷姜歆，揮起拳頭就要打董炳。

姜歆趕忙攔住，“大力叔，先別動手，董炳想給我潑髒水，沒那麼容易。”

大力聽姜歆的勸，忍下想打董炳的衝動。

姜歆用輕蔑的目光看向董炳，“董炳，我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不會配吊瓶，更分不清哪個是消炎藥哪個是止疼藥。值班護士已經說了，是你親自給我媽配的藥。若是我沒有猜錯，你給我媽開得處方確實是消炎藥，但配吊瓶時用了止疼藥。你還是想一想，怎麼解釋自己手裡有那麼多止疼藥吧！這可是需要處方的！”

這話成功提醒到馬院長。

馬院長親自去藥房檢視今天董炳開出去的處方單，根本沒有給陳念萊開止疼藥劑的處方單，反而開了消炎藥的處方單。

矛盾之處就在這裡。

開了消炎藥，卻沒用在陳念萊身上，那些消炎藥去哪裡了？用在陳念萊身上的止疼藥劑又是哪裡來得？

這時，謝俞領著馮建國及其同事匆匆趕過來。

馬院長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告知馮建國。

馮建國立馬派人控制住董炳並搜查董炳的辦公室。

從董炳辦公室搜出五十多瓶消炎藥和三十多瓶止疼藥，都是沒開封的。

馮建國又派人去搜查董炳家，搜出來一大紙箱藥品，感冒藥，消炎藥，止疼藥，片劑，瓶裝的都有，來蘇水十瓶，酒精棉數包，紗布數卷，蒸餾水四十多瓶，生理鹽水五十多瓶……

這下董炳兜不住了，全部交代。

他每次給住院的病人開藥都是開正常劑量，但給病人配吊瓶時，會剋扣出一半的量，藏在辦公室自己那個帶鎖的抽屜裡，攢多了之後，他會趁下夜班時用工作服包裹起來，放進包袱裡，對外說是拿工作服回家洗。拿回家後，攢夠一箱子藥品，就會私下聯絡販賣藥品的人過來運走。

他從醫十年，前後從醫院盜竊加剋扣病人的藥品金額多達上萬元。

這年代，一萬塊錢能在縣城買好幾套帶院子的房子，不是個小數目。

董炳沒想到自己會在害陳念萊時，栽在姜歆手上，更沒想到，馮建國能順藤摸瓜，將他和同夥繩之以法。

馬院長為自己的失職感到內疚和羞愧，主動要求辭去院長職位，主管領導沒有當場同意，說會好好研究一下。

姜歆知道馬院長上一世是個好人，不希望他受到牽連，專門以全家人的名義寫信給相關部門說明馬院長的公正廉明和過硬的職業技術，沒有馬院長那敏銳的嗅覺，不會這麼快解決董炳的事。

謝俞知會了謝家人。

謝家人跟馬院長關係很好，不會眼睜睜看馬院長被牽連。

馬院長雲淡風輕，對於當不當院長，無所謂。只要能繼續行醫，就沒有什麼看不開的。

馬院長堅持要給大力看病，大力在姜歆的勸說下，最終同意。

謝俞也想明白了，在大力沒有恢復記憶前，誰也無法強迫大力回賀家。

大力被安排住在姜昆的病房。

姜昆要回北辛村一趟，謝俞開車送他。

在回去的路上，謝俞先開口，“姜歆，你怎麼不問關於賀……不，是你大力叔的家庭情況？”

姜歆淡然一笑，“這有什麼好問的，在我心裡，他就是大力叔。”

“你不打算向賀家要點糧食和錢物？賀家最不喜欠人情。”

“當初我都想白送人參給你們，你覺得我會貪圖糧食和錢物？”

“也是啊。你一點也不像十二三歲的女孩子。”

姜歆心裡咯噔一下，以為謝俞看出她重生的身份，心虛地說道，“怎麼不像了？”

謝俞笑著回應，“因為你太大方了，一根人參隨便送人，簡直就像個小傻子……”

面對這樣的取笑，姜歆反而放下心來，知道自己沒被謝俞懷疑。

“傻就傻唄，傻人有傻福。”

謝俞聽到這話，差點笑噴。

笑過之後，謝俞還是說了大力叔的情況。

“你的大力叔，其實是賀承延的小叔，叫賀逸輝，我們暗中給他取了個外號叫賀大力，但沒人敢當面這樣喊他。也就是他現在失憶，肯讓你喊他大力叔。他和賀承延的關係……”

說到這裡，謝俞故意停頓一下，等著勾起姜歆的好奇心。

但姜歆沒有說話，更沒有表現出半點好奇心。

謝俞並不知道，姜歆一點也不想知道賀承延的任何事，包括賀承延的小叔。

更不知道，姜歆正盤算著怎麼快點送走大力叔，以免後續會跟那個冷冰冰心狠手辣的賀承延有什麼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