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篇 第二十八章：競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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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腳慕容天璣剛走，後腳穆乘風便找了過來，見到赤月瞳便說道：“想不到赤媚仙子也在，我正好有事告訴你們。”

“你是？”赤月瞳問道。

“在下穆乘風，現在有件要緊的事，朝廷要贖回三年前被競國抓走的一批人，其中包括了梧桐書院的學者。”

“所以？”

“真的？”

陳墨白和赤月瞳的反應截然不同。

“莫非你……不知道梧桐書院？”赤月瞳疑惑的問向陳墨白。

“不…知道吧……”

穆乘風也才反應過來，這小子入世尚淺，不知道梧桐書院自然也正常，遂解釋道：“梧桐書院數百年間出過無數奇才，可謂歷代王朝的人才庫。三年前書院中的幾位先生在邊境處遇到競國遊騎兵劫掠，好巧不巧被一同擄了去，如今終於要被放回來了。”

“為何過了三年才放回來？”

“中間說起來話就長了，不過這次也並非無條件歸還人質，而是經過雙方商議之後需以大量物資交換。”

“不管怎麼說的確是好事，但穆兄為何如此激動？”

“因為其中有一位被人稱作是智星下凡，內可興邦外可禦敵的奇才，未來必是昊國的無雙國士，同時也是大名鼎鼎的蘇氏後人，有通神避鬼之能的蘇文放。不僅如此，當時被擄走的人裡也有永春侯的門客，所以這次恐怕未央宮也會派人前去。”

“這件事不該是朝廷派人前往嗎？”

“朝廷會派人護送交換所需的物資前往，但這件事恐怕並沒那麼容易，所以一些與梧桐書院關係較深的門派也會遣人去協助。”

“既然如此，我先宮看看有何安排。陳墨白，雲竹姐幫你療過傷，你不如隨我一起回去看看吧。”赤月瞳說道。

“嗯。”陳墨白應道。

……

“穆兄和那位蘇先生認識？”

路上陳墨白問起穆乘風和蘇文放的關係。

“不認識啊。”

“那只是單純因為蘇先生才學過人，所以如今被放回來才令穆兄如此上心？”

“老實說，雖然我被人稱做西州錦囊，但我的才識和蘇文放比，怕是不及他萬一。所以準確的說，應該算是欽佩此人。”

赤月瞳聽到“西州錦囊”的別號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是穆家三公子穆乘風？”

“正是。”

“想不到傳聞眼高於頂的穆家三公子也有欽佩的人，還是同輩。”

“能者為大，蘇先生高才絕學，我自然佩服。”

“所以穆兄也想去協助換回蘇先生？”陳墨白繼續問道。

穆乘風露出一絲愁容道：“你有所不知，競國狡詐，雖然為了救回這些人朝廷拿出了大量資源作為交換，但交換地點在競國境內，競國又豈會不知蘇文放的重要。三年之間想必也是多次勸說他改投競國為之效力，如今卻肯放回來，此事怎會如此輕鬆，多半這次在競國的交換不會那麼順利。”

“明白了，所以穆兄也想出一份力。”

“不錯，於公於私，我都不希望蘇文放這等人才遭遇不測。”

三人很快回到了未央宮外。

“二位，我不便進去，就在附近落腳，靜候未央宮的訊息，屆時再與你們一同前往。”

赤月瞳與陳墨白回到未央宮中，果然眾人正在議論此事，對於未央宮的人來說重點並不是蘇文放，蘇文放自有軍方著重保護，而永春侯的門客才是未央宮，或者說藍雲竹需要上心的地方。

能作為永春侯的門客，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出自梧桐書院本就是各大勢力極力籠絡的人才，所以藍雲竹必定要親自去一趟。

陳墨白受藍雲竹療傷之恩，又有穆乘風的原因，便自願一同前往。藍雲竹起先不同意，但拗不過陳墨白，便也不再阻攔。

出了未央宮與穆乘風匯合後，一行三人前往西北要塞拒狼關。

拒狼關，昊國與競國邊界的重要關隘，數十年間多次於拒狼關外與競國軍隊交戰，因此三十萬鎮北軍長年駐守於此。

三人剛一入關，便遇到了楊雲飛一行人從外面匆忙趕回。

“楊兄。”

“穆兄？陳兄？你們怎會來此？”

“聽說了兩國交換的事，想來幫些忙。”

“有心了，我也正是為此趕過來。軍中急召，晚點再和幾位敘舊。”楊雲飛說罷，策馬朝將軍府的方向趕去。

“看來楊兄會參與此次交換的事情。”

藍雲竹並不識得楊雲飛，但卻隱隱察覺到對方的境界不低，便問道：“此人是誰？”

“雄鷹飛將楊家的人，名叫楊雲飛，此人槍法精湛，智勇雙全，又是忠義之後，的確是負責這次交換的不錯人選。”

“從軍之人能有這樣的境界，的確算是不錯了。”

到了傍晚，楊雲飛再次找到穆乘風等人。

“各位見諒，軍中事務耽擱，怠慢了。”

“楊兄是軍人，自然軍務為重。想來這次前往競國交換人質，是楊兄帶隊吧？”

“穆兄敏銳，正是如此，不過競國要求只有押送物資的人可入國境，所以此次前往的人不會太多。”

“預計可帶多少？”

“最多三千人”

“若是競國臨時毀約，三千人馬恐怕……”

“必定有去無回，所以我已抽調楊家的精銳編制在此行中。”

“為何不全調配楊家銀甲軍的人？”

“銀甲軍職責重大，是鎮守北方的利器，況且我從上合城帶來的銀甲軍僅有兩千人，駐馬關、裕嶺和界山等地的銀甲軍不可調動。此次交換危險重重，我必須留下一部分作為接應。”

楊家銀甲軍能征善戰，冠勇全軍。但也正因為此軍中將士都是經過嚴酷訓練，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戰役磨鍊出來的精英，所以本就數量有限，可謂是昊軍中的一支王牌軍隊，有以一敵百之能，因此楊雲飛也不願拿自己帶來的全部銀甲軍冒險。

楊雲飛繼續說道：“幾位隨我來營帳，你們之前已經到了不少江湖人士，都希望參與此次交換的事情。”

“楊兄不是對江湖人士……”穆乘風打趣道。

楊雲飛慚愧笑道：“國事當前，個人想法不應成為桎梏。另外，穆兄讓我對江湖中人的看法有所改觀，何況這次來的俠士大義在前，楊某就算再不明理也該知道大局為重。”

隨後穆乘風悄聲對陳墨白說道：“這次的事情有些不對勁，你還是不要一同去了。”

“不對勁？”

“嗯，雖說放軍隊入境存在風險，競國對前往交換的人數有限制，但三千人也就剛夠運送交換物資的，而且昊國方面竟還同意如此冒險的做法，實在不妥。”

“既然如此穆兄和雲竹姐也不應該冒險，我們需要跟楊將軍說明此行風險。”

穆乘風搖頭道：“楊雲飛身處軍營，這點道理他怎會不明白，但軍令如此，明知山有虎，也不得不行。我和藍仙子有去的理由，你卻沒有，所以還是不去為好。”

藍雲竹也贊同穆乘風的話。

“穆兄，你我也算過命之交，雲竹姐同樣有恩於我，既然來了，自然與你們一同，豈能半途而棄。”

見陳墨白意思堅決，穆乘風也不好繼續勸阻，只得在心中做好萬全的準備，以防萬一。

幾人來到楊雲飛營帳處，與其他武林中人逐一見過，除了未央宮，幽山幻境和梧桐書院也有人前來，大小門派來了有百餘人。

簡單寒暄後，楊雲飛將各路為首的江湖人士聚在帳中。

“感謝各位江湖義士到來，想必各位都有各自的理由，叫大家前來是為了說明目前的情況和此行風險，諸位再做定奪。”

楊雲飛毫無隱瞞，在帳中闡明風險以及當下的情況，見無人退出便接著講到行動計劃。武林中人裝扮成運送人員，混在隊伍中一同行動，紮營後需要有人來查探競國方面的安排和部署，以備換回人質後能夠順利撤回關內，預防競國接下來的動作。

分配各方的大概任務後眾人紛紛回到各自帳中。

“穆兄，武林之人單獨進入競國豈不更好。”陳墨白疑惑道。

“非也，武林中人也好，軍中也罷，難保不會有競國細作混在其中，習武之人大多耳聰目明，會增加細作暴露的可能，而這些武林中人混在軍中也好時時監視行為。另外突然有不少上百武林人士進入競國，如果被對方察覺反而更加被動。”

“說的有理，不過競國高手大多為朝廷所用，所以這次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有高手在。”

藍雲竹的擔憂也是穆乘風所擔心的地方。競國不同於昊國，昊國武林自成體系，雖不會做出僭越之舉，但也不受朝廷管治。競國則不然，他們武林中同樣門派眾多，而這些門派受朝廷俸祿，因此競國武林可以說是競國朝廷的武院。

臨近交換人質的日子，楊雲飛率三千人護送物資進入競國，百餘武林人士混在隊伍中同行進入。次日便是兩國交換的約定日期，楊雲飛駐紮在競國落山城外三十里處。

各門派的人中，武功高一些的無非幾個大宗之人，除了藍雲竹，幽山幻境來了四人，其中叫張之恆的中年人是門中前輩，已是化形境，另兩位弟子也已入了生相境，還有一人年歲較張之恆還要長上不少，只知道此人是張之恆師兄，名為邱海。因此暗中打探競國動向的事情也交給了幽山幻境著重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