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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與馮掌門提過黑玉樓如今狀況,留在競國遲早會被競國朝廷剿滅,因此意欲在昊國武林中尋得一席之地。川南自然是不適合我黑玉樓立足了,唯有川北才是歸屬,九幽教雖有獨孤傲這樣的絕頂高手,但勢力卻不如其它幾宗,能與黑玉樓聯合也算是對失掉岳陽侯的彌補。既然要立足於昊國武林之中,有些準備還是要做的,當年白澤在異神宗地位不低,因與冷廉不和,幾位神使也遭排擠離了教,我本有意尋得幾位加入我黑玉樓,正好也從獨孤傲那裡得了些訊息方便去尋。”

“哼,想得倒是好得很。”

“呵呵,說的有些偏題,我是想說因此瞭解到不少當年的事。獨孤教主說的是否屬實並不是我關心的,我所關心的是誰能夠將南北門派的許多高手聯合起來做一件事。如果勢力太過強大,那黑玉樓想要在昊國立足便也要多些思量。”

“乍聽之下似乎有理,實際卻荒謬至極。獨孤傲向來牙呲必報,你毀他重要的錢財支柱,他豈能與你善罷甘休。何況獨孤傲當年也是追殺陳文的其中一人,那些離了異神宗的神使與白澤交情匪淺,獨孤傲怎會幫你去尋?莫說他不知道那幾人的蹤跡,就算知道,恐怕早就先一步抹殺掉了。”

“馮掌門對此事這般篤定?”

這時馮玉態度有所轉變,真氣隱隱有一觸即發之勢,緩緩道:“獨孤傲段不可能如你所說,甚至恨不得親手殺你。不過你對當年之事的瞭解似乎也並非空穴來風,思來想去,能將這些事告訴你的人是花茹芊吧?”

陳墨白確實在言語中故意留了一些把柄,卻沒料到馮玉竟然直接猜到花茹芊。

“怎麼?被我說中了?”

“我不懂馮掌門的意思。”

“能將當年追殺那二人的事告訴他人的只可能是花茹芊,而且恐怕你與陳文二人有些淵源,否則就算是花茹芊,也不敢隨便對人說起此事。”

不等陳墨白接話,馮玉又說道:“你既然出自黑玉樓,想來那黑玉樓之主羅剎便是花茹芊。當年她雖然也參與了追殺之事,但卻是孤身一人行動,事後本想將她一同除掉,卻被她先一步消聲滅跡,原來是跑去競國建立了黑玉樓。”

不好!陳墨白心道一聲。花茹芊如今負傷躲至昊國,身份一旦被眾人所知,極有可能被更多高手追殺滅口。

“哈哈哈哈哈,馮掌門聯想至此還真是奇妙,我黑玉樓的文卷中確實提到花茹芊此人,甚至我也派人尋找過,可惜並未找到其蹤跡。看來瞞不過馮掌門,的確,獨孤傲並未告訴我那些,但是誰所說我卻不能告知前輩。”

說話間,手往胸口捂了捂。

這一動作引起馮玉的注意,猛然出手探向陳墨白胸口。

陳墨白見對方動作突然也嚇了一跳,連忙躲閃,可馮玉畢竟已是宗師境界的高手,掌勁一撥從陳墨白懷中震出一物,再一收真氣,將那物品憑空吸了過來。

“秘信核?”

陳墨白拍拍胸口,故作震驚。

“這秘信核,誰給你的?”

“馮掌門既然認得此物,還要問。”

“清風散人?難怪,當今武林,也只有他能知道這麼多當年的事。”

見馮玉將懷疑物件轉到了清風散人身上,陳墨白稍稍放心了少許。

“可他為何與你說這些?”

“恕在下不便說明。說到現在,我想馮掌門算是承認了自己也曾對陳文二人出手的事吧?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上,馮掌門為何會如此做?”

“從文若兮與白澤暗通款曲開始就註定了命運,就算素衣派有心袒護也無力為之,與其留人口實,不如親自清理門戶,如此一來,也算在最後為門派做了些事。”

馮玉的話讓陳墨白極為不適,不過既然她已經承認,接下來的事便不會有差錯。

“好一個深明大義,受教了。”

陳墨白說完便打算離開。

“你說的此事關聯另一件事還未說明。”馮玉及時問道。

“差點忘了,黑玉樓曾經派人找尋過陳文二人,並未找到屍骸,因此我想說二人或許未死。”

“何時搜尋過?”馮玉臉上的驚色轉瞬即逝。

“多年以前,雖然並非是剛出事後,但時間隔得也不算太遠,所以有過這樣的猜測。”

“你說的關聯之事只是如此?”

“當然,因為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馮掌門會對自家弟子出手,又未曾找到過屍骸,因此有過猜想,文若兮是否被馮掌門帶回了素衣派,藏至今日。”

“你莫不是在耍我?”

“此話怎講?”

“他二人身負重傷,文若兮更是幾乎耗盡真氣,別說是從懸崖絕壁處落下,就算是讓他二人逃走,也難活命。那懸崖高數百丈,深不見底,就算是宗師境界的人跳下也要重傷,他們那般情況,屍體怕是早已進了獸腹。”

此時陳墨白已是雙拳緊握,生怕漏了馬腳,忙藏於身後,壓抑氣息的變化,以免被察覺出異樣。

“原來如此,黑玉樓向來謹慎,只是把一些可能性都想到而已,今日疑惑已解,便不再叨擾貴派。”

說罷便轉身要離開。

“你敢袒露知曉此事,就不怕我滅口?”

“馮掌門對我瞭解不深,若是足夠了解便知道我並不擔心。”

“好狂妄的小子。”

轉念一想,黑玉樓姑且不提,清風散人確實是不易招惹,想來這無邪的背景不簡單,否則那羅剎也不會立他為少主。雖有意滅口,但想著憑他黑玉樓的身份,說的話也沒人會信,便也就不願冒險。只是隱隱覺得不對勁,黑玉樓想要紮根川北也好,想要收編白澤舊識也罷,這和當年的事有什麼關係,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馮玉對黑玉樓中人認知不深,無從判斷,但現在反倒是她心中有所疑惑。

“在下告辭。”

陳墨白心中更是有些按耐不住復仇的怒火,但今日來只為確認,並非為了動手,強忍住衝動走向門口。

“唉,要說這文若兮,當年也算天之驕女,將來的掌門之位非她莫屬,誰知她如此不識好歹,與那異神宗邪魔私通毀了半世英明。不僅敗壞了宗門,更是犯了天下之大不韙,如此自甘墮落的卑賤女子,真願她不是出自我素衣派。”

話剛說完,殿中迅速被一股猛烈的真氣覆蓋,這是陳墨白從未展露過的力量,散發出的氣浪令房內的物品都跟著顫動起來,即便是宗師境界的馮玉都感到了一絲壓迫感。

“果然與那姦夫淫婦關係匪淺,你到底是誰?”

陳墨白哪裡有心思回話,身形突然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馮玉身後,殘陽一刀落下有開山斷嶽之勢,如此剛勁霸道的攻擊卻並非不二式,一連四刀帶出的刀芒呼嘯而出。

鋒芒將至,馮玉身後出現一道屏障,硬是將攻擊全數接下。

“這是……日相真氣?”

雖然陳墨白的攻擊並未奏效,但她對這股真氣不可謂不熟悉。

“你究竟是誰?”

陳墨白依舊不答話。

這一刻的陳墨白早已化身惡鬼一般,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平生所學盡數施展,日相真氣的滂沱之勢生生將屋內的器具壓成碎屑。

追影拳配合瞬息步招招奪命,此刻他再也無法按耐心中怒氣,如同失控暴走的猛獸搏命一般。

日相真氣雖然強悍,但境界的差距依然無法忽視,馮玉只憑單手雙指凝出的劍氣,便已經足以擋下所有的攻擊,在陳墨白連續猛攻之下,她的護身真氣都未曾有過一絲破裂的跡象。

連番攻勢下來馮玉也摸清了陳墨白的實力。

“還以為叱吒川北的無邪有多大本領,現在來看不過如此。”

嘲諷過後,馮玉也用出了素心劍法,這是素衣派的祖師所創的女子劍,劍招輕柔,劍路多變,專為以柔克剛,在配合練氣心法素心決,劍招中伴有氣浪,讓原本走柔勁的劍路多了幾分鋒芒。

馮玉是宗師境,素心劍法更是爐火純青,指尖真氣帶出的氣浪更是波詭雲譎。

形式急轉直下,陳墨白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最後一刻沒能忍住對方的試探而衝動出手,現在的他挑戰宗師還是太過兇險,別說殺死對方,就連走都困難。

可仇人就在眼前,還如此侮辱母親,換作誰又能忍住無動於衷。

稍有分神,一道劍氣破開防禦,陳墨白肩膀上瞬間皮開肉綻。

宗師境界的金相真氣鋒利無比,堪比神兵,只是劍氣擦到都能造成莫大傷害。陳墨白迅速恢復冷靜,集中注意力調整呼吸,變換殘陽的刀法改為劍技。

二人再次過招,面對馮玉的素心劍法,陳墨白忽然變得招架有餘,若非真氣上的差距使馮玉依舊佔據上風,恐怕局勢要被陳墨白反轉過來。

“你怎會如此熟悉素心劍法?”

“少說廢話。”

“無禮小輩,即便如此又能怎樣。”

說話指劍變換,金光乍現,掌勁驚濤駭浪一般砸向陳墨白。

說時遲那時快,反應過來時早已避無可避,陳墨白只得硬接這一掌。

一聲巨響,偏殿大門被強勁的衝擊力轟的粉碎,散落一地,陳墨白也被拍的橫飛出去。

素衣派弟子聽到動靜已經圍了上來。

“都退下。”

馮玉從殿內走出,喝退眾人。

陳墨白胸口一緊,大口鮮血湧出,撐起身子說道:“馮掌門是怕我將事情抖出來吧?”

“聒噪。”

馮玉再次隨手一揮,掌勁直接將陳墨白掀飛十數丈遠。

“黑玉樓賊人,欲對我派行不軌之事,此賊交給我,你們去殺掉和他同來那人。再傳我話與各位長老,守住山門,不得放人進出。”

“是,掌門。”

驅散其餘弟子,馮玉再次將目光落在陳墨白身上。

“呵呵呵呵呵……”

“還笑得出來?”看著傷勢不輕的陳墨白,馮玉輕蔑的說道。

“為何笑不出來,號稱武林正道的素衣派,竟然被你這種人做了掌門,你說可不可笑。”

“都這時候了,逞些口舌之快還有什麼意義?我再問你一遍,你與陳玄宗文若兮有何關係?”

陳墨白此刻倒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坐在地上,甚至還有些玩味的看著對方。

“你不是已經猜到一二了?”

“不可能!雖然文若兮那賤人當時已有身孕,卻絕無可能存活下來,更不可能生下你這孽種。”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說我是誰?又為何要來找你問這些事?為何在你對我母親出言不遜時生出殺心!”

陳墨白的話語越發激烈。

此情此景,不由得馮玉不信,恨的咬牙顫抖。

陳墨白卻摘下面具,憤怒的瞪著對方說道:“不用琢磨了,不妨告訴你,我叫陳墨白,陳玄宗與文若兮之子,當年追殺我父母的仇人,我必逐一上門拜訪,好讓你們血債,血償!”

若是馮玉剛剛還有些半信半疑,在看到陳墨白的樣貌後也基本確信他就是陳玄宗之子,更何況他擁有日相真氣,所用的拳法也有當年陳玄宗的影子。

轉念一想,是又如何,文若兮當年幾乎功力全廢,陳玄宗也已身負重傷,雖不知道如何在落崖後未死,還能夠順利誕下此子。但今日既然主動送上門,就註定陳文一家要斷送在自己手上。

於是說道:“你竟然敢承認,也算有點膽量,不過憑你現在的本事就冒冒失失的找來送死,也確實愚蠢。”

“你害我雙親,又辱我母親,若這樣還能嚥下這口氣,枉為人子。”

“我問你,陳玄宗和文若兮現在何處?”

“哈哈哈哈哈,你說我蠢,我看蠢的是你,我憑什麼告訴你。當年池青霜前輩無故病逝,還有孫秋水掌門的死,多半也是你所為吧。”

“他們活著又能怎樣,大不了再殺他們一次罷了。你倒是讓我有些驚訝,你父母的事知道也就罷了,沒想到連青霜和秋水的事也知道,還真是小看了你。不過這就更留不得你,死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馮玉催動真氣,準備最後一擊。

“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死前有什麼想說的我不知道,但確實想問問你。”

“還想問什麼?”

“你聞沒聞到一股梅子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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