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調查處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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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人，這大都督是何意？”

“羅大人，我也不知道呀，這如此偏頗的處置，若是公佈出去，只怕會引起非議的。”汪淼道，“而公佈處罰決定的可是以我們特別調查處的名義。”

“大都督既然做出了處罰決定，那就對外公佈吧！”羅興略微沉吟，他知道卓春風的想法。

南衙三司若是聯手，這對卓春風來說，會有被架空的危險，所以，他得挑撥三司的關係，讓他們不和。

只有三司不和，他才能有機會，從中下手，掌控局面。

若是蘇侯入南衙，他或許不見得要用這樣的法子，但蘇侯入了南衙，一開始會對卓春風有利，未來就不好說了。

現在雖然是裴東來執掌情報司，與他不對付，但公事方面，也不會故意與他作對，不配合。

裴東來是個懂分寸和為官之道的人。

但是裴東來是裴家的家生子，雖然跟裴家關係不睦，但終歸是裴家之人，裴家是武將世家。

裴昊跟永熙帝的關係，那是非同一般。

所以，不排除裴東來很可能是蘇長河入不了南衙後，永熙帝安排進來的監視卓春風的。

任何權力不受監督，都是極為可怕的，何況是南衙這種要緊的部門，永熙帝的多疑，安排得利之人監督牽制，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司馬倫是駙馬，屬於皇族，參謀司跟軍方有關，用皇族來牽制軍方，這也符合皇帝的利益。

小小的南衙，與各方勢力勾聯，各有利益盤算，其中複雜關係那是一點兒都不簡單。

羅興原來是不需要考慮站隊的，因為她官兒太小，輪不到他考慮，葉鴻一在大都督位置上，是不參與朝廷上任何政治鬥爭的，他只忠於朝廷。

也就是誰當皇帝，他就忠於誰。

雖然這樣做沒錯，但是難免的在朝堂激烈的鬥爭中邊緣化，如果皇帝再不信任，那罷官丟權是頃刻間的事情。

卓春風走的蘇貴妃的路子，羅興跟蘇家的關係，他倆即便是惺惺相惜，只怕也尿不到一個壺裡。

何況葉侯和蒙易也不喜歡卓春風這個人，他太喜歡算計了。

那他在南衙的定位就難找了，南衙是情報機構，你卓春風可以靠蘇貴妃上位，他不行。

他甚至不能夠跟任何一位宮中貴人有太多的交集，葉琉璃除外，她這個公主現在是充當對外和親的籌碼。

唯有四皇子葉開，這傢伙理論上不太可能有機會，但去了一趟螭道人墓後，四皇子脫胎換骨，已經不再是那個痴肥，好吃懶做的廢物皇子了。

他還有個大將軍的準岳父，手握重兵。

這籌碼也是不低了。

真想找個理由用功勳積分幫自己把自由兌換了，這樣，就不用煩心這些事情了，從此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日子多逍遙？

“大人。”

“進來。”進來的人是徐嬋娟，他沒有合適的文書，就臨時讓徐嬋娟來做這個工作。

“嬋娟，何事？”

“秦紅苕小姐求見。”

“她又來做什麼？”羅興下意識的問道，“不是跟她說過了，她的身份不合適來南衙，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那大人您是見還是不見？”徐嬋娟問道。

羅興考慮了一下，這不見的話，她只怕還會一直過來糾纏，於是道：“你去把人領進來吧。”

“卑職遵命。”

秦紅苕進來了，羅興趕忙起身相迎，她現在是沒什麼身份，可畢竟有個大將軍的爹，還有一個皇子未婚夫，未來少說也有一個王妃的身份，既然在官場上混，總得遵循規矩。

“紅苕小姐，請坐。”羅興招呼一聲，看得出來，秦紅苕顯得很憔悴，情緒也是極差的。

“給紅苕小姐奉茶！”

一杯熱茶送進來。

“紅苕小姐，喝口熱茶潤潤嗓子，有什麼事，咱們再聊。”羅興將茶杯遞了過去。

“謝謝。”秦紅苕接過茶盞，感謝一聲。

“紅苕小姐，你的來意我大致知曉，南衙與朝廷其他衙門不同，你一個將門之女一旦加入，那對你來說是一個桎梏，難不成到時候，你嫁人了，還要朝廷為你開先例不成，你這可以開先例，別人那邊呢？”羅興坐下來，慢條斯理的說道。

“羅大人，紅苕今天來並未執著想要加入南衙，而是請羅大人幫忙，我想見四皇子。”

“你要見四皇子，紅苕小姐，你怕是找錯人了。”羅興說道，“我一個小小的南衙主事，又豈能左右皇家之事？”

“但大人認識琉璃公主。”

“紅苕小姐也認識呀，你可以直接求見公主殿下，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呢？”羅興不解的問道。

“我跟琉璃公主不熟，小開跟我說，若他真有事兒，可來求大人幫忙。”秦紅苕道。

“四皇子殿下真這麼說的？”羅興一愣，這被人如此信任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無奈。

“嗯。”

“紅苕小姐，你想見四皇子殿下一面，是有什麼話想要跟他說，還是隻是想知道他的近況安危？”羅興沉吟一聲問道。

“都有。”

“此事我知道了，我不敢給你任何保證，但凡有訊息，我會派人通知你，可以嗎，紅苕小姐？”

“多謝羅大人了。”

好一對情深義重的痴男怨女，羅興心中不由感慨一聲，可惜四皇子身中“同心蠱”，這麼大的麻煩不解決，你倆恐怕會有緣無分。

羅興把秦紅苕的事兒找葉琉璃一說，葉琉璃頓時一皺眉，有些不悅：“這種事兒，你也管？”

“人家都求到我這裡了，總不能無動於衷，反正我也沒答應什麼。”羅興一攤手解釋道。

“我跟她一路了，關係也不錯，她怎麼不直接來求我？”葉琉璃不滿道，“難道我就這麼生人勿近嗎？”

“你是公主，平時喜歡端著，架子還擺的那麼高，誰願意跟你親近？”羅興一點兒都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你是在說我喜歡擺臭架子嘍？”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羅興呵呵一笑，“反正話我是帶到了，你幫不幫忙，那就是你的事兒了。”

……

參謀司主事範世貴一早上值就被特別調查處帶走了，連同帶走調查的還有範世貴的數名手下。

特別調查處終於露出了獠牙，舉起了屠刀。

一時間參謀司上下都開始慌了起來，範世貴可是駙馬司馬倫的同鄉兼好友，他的那點兒事，可以說在參謀司不是什麼秘密。

卓春風上任南衙大都督，就成立了特別調查處，除了分權，還有要整頓南衙的紀律作風問題，還有嚴查內部違紀和貪腐，更重要的是查內部滲透進來的奸細和內鬼。

汪淼到任一個多月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大家都以為特別調查處胎死腹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誰曾想，這特別調查處換了一個人擔任主事後，沒幾天功夫，就開始下手了，而且直接對準情報司。

參謀司是南衙與朝廷共管，機構設在南衙，但其人事和經費財政撥款都在朝廷，在中樞。

但南衙也不是沒有權力，南衙可以監督和察查參謀司官員的犯法一切行為，可以行使相關權力，比如直接下獄甚至抄家，當然，若是指揮僉事或者有爵位在身的官員，處置權還在陛下手中，而一個主事，既沒有爵位，官位又不高，卓春風又有皇帝給予的權力，自然不需要彙報，直接就拿下了。

當然，事情還是要彙報的，不然，那就是故意隱瞞，欺君。

除了參謀司，情報司和靖安司也都有人被處置以及被帶走，一瞬間，南衙內是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羅興這個新上任的特別調查處主事就有了一個“黑心羅”的外號，久而久之，大家背地裡就都這麼叫了。

“師父，正式提親的事兒就麻煩您了，弟子是個孤兒，也沒什麼親人，您和師孃們就算是我的長輩了。”

“放心吧，這件事師父會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保證讓葉老兒挑不出禮來。”蒙易哈哈大笑，提親一事，羅興不主動提，他也不好開口。

“我想年前選個好日子，也不用大操大辦，把事兒就這麼辦了，您看呢？”羅興又道。

“也好，青漪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你呢，也到了結婚年紀，現在成婚也正當其時，到時候我去靈官殿求辛野子給你選個良辰吉日，就給你們把婚事辦了。”蒙易點了點頭。

“師父，大都督給弟子出了一個難題，弟子想來求師父幫忙參謀一下？”羅興鄭重其事的道。

“哦，說來聽聽。”蒙易聞言，頓時來了興趣問道。

羅興當下將卓春風處置參謀司主事範世貴以及靖安司校尉魏峰一個重，一個輕的結果簡單說了一下。

“卓春風這是故意製造假象，讓人誤以為你與他合流了，分化你跟裴東來之間的默契。”

“是呀，表面上是激化我跟駙馬都尉司馬倫的矛盾，其實是衝著裴東來的。”羅興點了點頭，經過蒙易這麼一提醒，他也瞬間領悟到這一層了。

區區一個司馬倫，對卓春風來說，他們之間並無矛盾，就算他完全掌控南衙，也不會去動司馬倫。

但是情報司埋進來一根釘子，這讓他很不爽，但裴東來是陛下親選的，他又不能明著來，只能從其他地方著手了，孤立，架空裴東來，讓他在情報司乃至南衙都成為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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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