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一章 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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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丹火殿內燈火通明，幾乎每一個煉丹室內的煉丹師都在忙碌著。

伴隨著戰爭的開啟，整個仙府就像是一個龐大的機器，所有的一切都在為對外作戰而運轉。平日裡大家或許還會有些小心思，但這種關頭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就連之前來找過吳衝煉極樂丹的蔡副殿主，最近也變得一臉嚴肅，嚴格執行著仙府給他們安排的任務。

“乙字三百六十五號煉丹室，完成血火丹五百二十顆。”

“丁字七零九號，完成聚氣丹九十三枚。”

“甲字七號韓大師煉製爆靈九葫”

不停的有丹藥煉製出來，物資殿的人負責把這些丹藥送到前線。吳衝所在的乙字號煉丹室也收到了任務，對應的是偽仙尊一級的沖虛丹，效果是臨時增加修士體內的靈力。吳衝在接到任務的第一天就完成了。

開爐一大鍋，一次性煉丹到位。

雖然品相比不上那些大師煉出來的丹藥，但藥效絕對靠譜。

“嗯？”

正在煉丹室內打坐靜修的吳衝突然睜開雙目，桌子上面的石頭印記閃爍了起來，窗戶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盞燈。

一盞只有手持印記才能看到的燈。

“終於來了嗎？”

吳衝起身，將石頭印記收入袖口，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外面依舊忙碌，但那些人卻跟沒有看到他似的，一個個急匆匆地從他身邊走過，還有好幾個人更是直接是從他身體裡面穿過去的。對此吳衝已經習以為常了，這也是黑影的一種手段，類似於靈魂出竅。

下了臺階之後，吳沖走出了丹火殿大門。

外面的天空是灰白色的，上方有一個巨大的漩渦，還有一些朦朧的呢喃聲在耳邊迴盪，宛若亡魂的低語。

“我還以為你短時間之內不回來了。”

吳沖走到巷子裡面，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黑影。

之前修為沒有突破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什麼問題，但現在隨著馬甲突破到仙尊等級以後，感應一下子就變得清晰了。這條巷子看起來和丹火殿外面的小巷一模一樣，但實際上卻是處於另外一層亞空間。

就跟虛實疊加一樣，這個時候就算有人從外面的巷子路過，也看不到站在裡面的兩個人。

“仙府和蜃海的戰爭持續了數千年了，你來我往。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黑影的聲音有些滄桑。

聲音當中的疲憊就連吳衝這個外人都能聽出來。

這人絕對是仙府高層的某個老怪物，坐看風起雲湧，活過了漫長的歲月。到他這個級別，仙府值得他在意的事已經沒有多少了，唯有長生不死這個執念，他始終放不下。

還有太多的事沒去做，還有太多的人沒有陪伴，怎麼甘心倒下？

萬般修行，皆是執念！

“你背後的那位還是沒有來嗎？”

黑影感應了一下空間裡面的氣息，略微有些失望。

這一次他等了將近半年時間，沒想到對方比他還要耐得住，始終不曾主動聯絡他。這樣一來，主動權可就真的丟給對方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他的壽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仙府頂層的一批老傢伙，好幾個都面臨和他一樣的困境。

其中有幾個老夥伴還和蜃海的傢伙進行了合作。雖然那幾個人隱藏的很好，但對於同層次的存在來說，真心想要調查的話，很多事情都是瞞不住的。

“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吳衝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上次黑影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離開了，到現在他都沒有搞清楚應該‘明白’的內容是什麼，所以這一次他準備主動點，把交易權握在自己手中，就什麼都好談了。

“我想續命，但不想失去理智。”

黑影沉默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裡是他佈置的空間，他可以放心地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用擔心被其他人聽到。

續命？

吳衝瞬間反應了過來。因為修行自己開創仙道的緣故，他已經有很久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壽元了。面板上面，他的壽元都是以百萬年為單位的，相比起來仙府的修士就沒有他這麼幸運了。

仙尊一級的強者壽元也不過三千載，十級排列法成就的頂級仙尊，據說也就四千多年的壽元。

四千年絕對不短，可在這些仙府頂級大佬手中，就有些不夠用了。

這也算是仙府體系的一個缺陷。

他們擁有超絕的實力，但壽元方面的增加並不明顯。在混沌海那邊，龍王他們這種世界主都沒有這種煩惱，普通世界主少說都能活到一萬年，壽享萬載。若是在自己證道的世界內改寫時間流速，這個壽元還會被無限度的拉長。災厄級更不用說了，在星空中行走都能活十萬年，更不用說自己的世界了。起源級就更誇張了，十萬年是起步，峰頂的甚至有活到百萬年的。

也就是世界生滅讓這群世界主有了威脅，所以才想追求更高的境界。終極之門的存在，也像是在引導他們一樣，所有證道起源級的強者，都能聽到終極之門的呼喚。

一年兩年還好，時間長了，總有忍不住的時候。

仙府這邊的時間就殘忍多了，很多規則都沒有辦法呼叫。哪怕是仙尊一級的強者，也必須遵循這個世界的基本規則，沒有辦法像混沌海那邊的世界主一樣，隨意修改時間流速。

兩邊世界的感覺就像遊戲的測試服和正式服一樣。測試服到處都是漏洞，很多東西都能改，但正式服就不行了，要遵循規則來。

“延壽丹我倒是可以煉製一些.”

“不用，基本沒用了。”

黑影顯露出了自己遮擋下的面孔，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在對方身上，吳衝感覺到了濃郁的暮氣。

他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延壽丹藥之類的東西，能吃的基本上都吃了。

身體已經產生了抗藥性，再吃也只是浪費靈藥。

吳衝嘗試著回憶了一下，發現並不認識這位老人。

也許是他的身份太低了，沒有見過對方，換做李隨雲他們，可能就認出此人的身份了。不過吳衝也不在乎，對於他來說，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只要肯跟他交易，都是他的客戶。

“唯一能幫我續命的方式，就是夢魔化。”

老者十分坦誠地說道。

既然比拼耐心輸掉了，那就要輸掉的態度。他把話說明白也是想給對方開價的權利，當然如果對方拿他當傻子的話，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夢魔化”

吳衝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現在回想起來，之前老者說的話應該是想讓‘背後的夢主’去找他，暗地裡對他進行改造。

投靠夢魔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現在沒有別的選擇，才讓自己這個‘第三者’知道了這個秘密。

“必須要是無屬性的夢魔，就是之前和你交易的那種夢魔能量。”老者補充了一句。

如果只是單純的夢魔化，他何必浪費這麼多年。

蜃海那邊聯絡他的人可不少，也就是吳衝的出現讓他多了一個選擇，否則再等一段時間，他恐怕也會和那幾個老夥計一樣，選擇投奔蜃海的懷抱了。

“無屬性夢魔嗎？”

吳衝看著對方，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蜃海有什麼坑，但這並不妨礙他在仙府的高層招攬一個自己人。黑風山上面的交椅，又能新增一把了。

“我還不知道老先生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