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四章 世界是一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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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凌竹君第一反應就是戒備。對方表現出來的力量太強了，那種特殊的波動，是她以前都沒有接觸過的。沒有識修的波動，更像是普通人。

只是，怎麼可能。

王仲掃了一眼被困在中間的凌竹君五人，隨後就沒了說話的慾望。

如果不是老師吩咐的話，這種弱雞他是不會多看一眼的，哪怕這個弱雞是他的師孃。

「來吧，希望你們能讓我盡興。」

王仲一個飛身，人浮到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黑天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散落出去的黑點飛出身體三米範圍之後迅速扭曲變形，化作一隻只長著翅膀的怪猴，一個個齜牙咧嘴的向著外面的埋伏者襲殺了過去。更誇張的是，有一些怪猴落地之後，連墨陣都開始啃食了起來，一座座水墨假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這一幕驚到了所有人，負責埋伏的畫陣師第一個轉頭逃跑。

但他剛一動身，就被後面密密麻麻的怪猴給撲倒了，淒厲的慘叫聲中，很快就沒了聲息。凌天陽也好不到哪去，他抵擋了大概三息左右的時間，但怪猴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防禦不過來。片刻過後，這位陰謀算計凌竹君的族叔也步了畫陣師的後塵，死的那叫一個乾脆。

被保護在中間的凌竹君五人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小瞧其他道路的修行者了。

識修之外，未必沒有強者。

院子當中，吳衝坐在葡萄架下，雙目微閉。

「妄道也是可以成就先天的，當我的妄道佔據一定侵蝕度以後，我便可以把它「想象」成先天。」吳衝的腦海當中思索著前面兩次剪影對他動手的軌跡，一點點的拆分這股力量。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吳衝先要做的就是搞明白剪影使用的手段，再反過來攻擊他。

總是被動挨打不是他的性格。

「意識層面，這點應該和識修一樣。那傢伙作為合道者，識修大道的開創之人，根基肯定不會變。」

順著這個思路，吳衝開始調轉身體當中的力量。

身體越來越沉，微風拂面。

一個黑白線條的時間出現在了他的感知當中，哪怕閉著眼睛，他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上面葡萄架上被風帶動的葡萄葉。

慢慢的，意識越來越深。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帶著他的意識，開始往下沉淪。黑白線條的世界變成了流動的湖水，他沉入到湖水錶面，看到了搖動的黑色雜草。這是院子當中長出來的野生植物，吳衝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裡面蘊含的生命之力，如同燭火一樣的澹白色。

沙沙......

奇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吳衝側目看去，發現一條巨大的蟲子在旁邊啃噬著雜草的莖葉。

「識修空間？」

吳衝將目光轉向其他方向。

到處都是黑白二色的線條，以及跳動的火焰。

這些火焰就是生命的代表。

吳衝嘗試著抓住了最近的一團火，入手冰涼，甚至能夠感應到火焰的流動紋理。這是小草所代表的火焰，木紋清晰可見，每一道紋絡，代表的都是一個方向。

可當他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卻是失敗了。

他不是識修，哪怕模彷的很像，可歸根結底依舊不是識修。這種涉及本源的事，差之分毫，便會帶來截然不同的效果。剪影能夠利用這種火焰來攻擊他，但他卻沒辦法反向利用。

「面板。」

吳衝心念一動，熟悉的見面跳了出來。

人物：吳衝

境界：書畫之道第三境（妄道）、識修一級（偽）

「升級！」

吳衝意念一動，海量的經驗值燃燒起來，化作能量湧向後面的識修一級。

一陣恍忽之後，識修等級發生了改變。

被吳衝握在手裡面的木紋白火更加的清晰了，他彷彿聽到了一絲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很近，細聽之下又會變得很遠。嘈雜不堪，讓人無法聽清楚它究竟說的是什麼。

「再升！」

吳衝再次控制面板上面的識修等級，這一次他一口氣點了十幾下，直到面板上面的識修等級成為圓滿之後，才沒停下來。

霎時間轉瞬千年的感覺一閃而過，緊接著就是海量的記憶。

過程持續了十息左右才恢復正常，再看手裡面木紋白火的時候，吳衝發現這團白火的身上多出了好幾個分支，其中一個分支尤為亮眼。

命！

在看到這個分支的剎那，吳衝的意識當中便浮現出了對應的知識。

「長高。」

吳衝突然生起這個念頭。

被他握著的木紋白火顫動了一下，然後便看見腳下那一株雜草顫抖著生長了起來。樹根如同扭曲的長蛇一般，開始瘋狂地向下紮根。那隻還在啃噬著莖葉的蟲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纏繞上來的樹根給控制住了。

無數鬚根如同索命鏈條一般，紮根到了蟲子的身軀當中，眨眼的功夫這條蟲子就被吸成了一張皮。

代表著蟲子的火焰迅速消失，融入到了雜草當中，讓雜草憑空上漲了一大截。

看著變化巨大的雜草，吳衝又停下了。

他感覺自己的思維好像變得有些遲鈍，像是忘記了什麼東西。

他抬頭看去，上面黑白網格的世界跟風一樣搖晃著。

「世界也是一株草？」

這個荒誕的念頭在吳衝的腦海當中升起。

雜草的世界，只需要肥料！

世間所有的生靈，都和剛才的蟲子一樣，是養料。

帶著這樣奇怪的念頭，吳衝站了起來。一起身他就感覺到不對了，回頭看去，椅子上的「他」依舊躺著，站起來的只是意識。這種意識離體和曾經他經歷的化神非常相似，但又有些不同。因為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

「雜草的世界，怎麼除蟲？」

把世界看做草很多事就好理解了，除去世界本身以外，世界內的所有生命都是蟲。

剪影所用的手段，就是利用「草」的本能，來吃蟲！

明白了這點之後，吳沖走到葡萄架旁邊，抓住了一團更大的木紋白火。

火焰入手的瞬間，和先前一模一樣的觸感再次傳來。

依舊是熟悉的草類生命波動，唯一的差別就是這團火更大了。透過這團火，吳衝感應到了先前被他控制的雜草，像是分支。

所有雜草都是連線在一起的。

吳衝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為了確定真偽，他有在院子裡面找了幾株植物，發現這些植物的木紋白火也都和雜草一樣，除了能量有強弱以外，其他的都是一樣。

一體同心，連通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