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禁地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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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年前輩在我們蒼穹宮留下一處屋子，不過那處屋子被下了禁咒，沒有人可以進去。師傅曾說過，那裡面可能是那位前輩的法門，留下給有緣人。但是很多人都去試過，都沒有成功。甚至還有直接死去的，還有瘋掉的。每個去了的人，非死即瘋。”薄寒初柔聲解釋道。

“是嘛，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種地方，之前爹爹帶我逛蒼穹宮，我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啊。”万俟零繼續翻看後面的書，狀似不經意地問。

薄寒初對万俟零一向是有問必答，“就在禁地裡。”但是說完他就後悔了，他很怕万俟零會去，由於那裡危險，已經被蒼穹宮列為了禁地。

“原來如此。那我等爹爹回來和爹爹商量一下好了。”万俟零抬頭看向薄寒初，眼中帶著清澈。

薄寒初看著万俟零清澈的雙眼，心底放下心來，點頭。但是許多年以後，他都會感慨，万俟零騙人的時候太具有迷惑性了。

“上午的竹筍湯，謝謝師兄。”万俟零笑著說道。

薄寒初揉揉万俟零的頭，“你喜歡就好。”

万俟零笑笑，隨後說道:“師兄，幫我找幾本關於大陸的介紹吧。我想帶回去好好看看。”

薄寒初點頭，幫万俟零找，自己幫万俟零抱著書。万俟零手中翻看著書，但是心中卻有別的打算。

晚間。

万俟零走出屋子，在蒼穹宮裡走，來到禁地口。剛要走近一些，手臂就被一把拽住。万俟零回頭看向薄寒初。“大師兄。”万俟零沒想到居然是薄寒初。

“你果然來了。”薄寒初抓緊万俟零的手臂。

万俟零嘴角抽搐，看著薄寒初略帶責備的眼神，万俟零隻想大喊，天地良心，她真的沒想進去，她這回真的只是想在外面看看而已。

“大師兄。”万俟零見自己無法將手臂拽出來，索性轉身抱住了薄寒初的胳膊。

薄寒初身子一僵，隨即鬆開万俟零的手臂向後退了一步，薄寒初從小便不喜歡外人的碰觸，沒想到万俟零居然直接抱上來，但是薄寒初也只是驚慌，卻沒有討厭。

“大師兄。我沒想進去。”万俟零被推開也無所謂，並且解釋說道。

薄寒初一臉不信，要不是他一直覺得不妥，晚上一直守在万俟零的屋子外面，剛才拉住了万俟零，誰知道她是不是想進去。

“我發誓。”万俟零說道。“我剛才真沒想進去。我有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我就是睡不著，想在外面看看。”

薄寒初不說話，拉著万俟零離開。万俟零看向自己被拉的手，一臉無語。

正當她還想解釋的時候，一道淡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裡面有你的機緣。”花珏平時不現身的時候就待在万俟零的靈臺。

“真的嗎？前輩，”万俟零在腦海裡問道。

“嗯。”

不過如今万俟零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万俟塵等人恐怕不會同意她進去。

“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要進去。不過，需要謀劃一番。”万俟零眼珠一轉，主意頓生。

“大師兄，我餓了。”走了很久，薄寒初都沒有說話，万俟零索性自己開口，開個場，緩和一下氣氛。

“想吃什麼。”薄寒初開口問道。

“想吃橘子。”万俟零說道。

薄寒初想了想，拉著万俟零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蒼穹宮有片林子，林子裡有許多水果，這是當初歸真殿的殿主万俟醫種的。原本不允許弟子們進來，薄寒初不同，他是大師兄，本就管著各種事務，帶万俟零進來也沒什麼。

“哇，好多水果啊。師叔這麼喜歡水果嘛？”万俟零抬頭看著那些水果樹問道。她畢竟才七八歲，個子矮，想摘卻摘不了。

薄寒初一個提氣而起，摘了一個橘子，隨即落在万俟零身旁，万俟零看著身邊瞬然飛起，又飄然落下的薄寒初，看看橘子，又抬頭看看薄寒初，薄寒初眼中帶著笑意。

少年郎的翩翩風采，就這樣在万俟零心中紮下了根。

多年以後，万俟零還經常會回憶說，可能就是這一次再加上醒後第一眼所見，讓薄寒初慢慢出現在了她的心中。

万俟零看著薄寒初的雙眼，一笑，沒有接，而是說道:“師兄給我剝桔子。”万俟零的撒嬌語氣讓薄寒初一愣，但是万俟零的聲音卻好像是一把羽毛扇，掃過薄寒初的心上，讓薄寒初心裡癢癢的。

二人坐在樹下，万俟零坐在薄寒初身邊，二人腿邊是各種水果。

薄寒初正給万俟零剝著橘子。万俟零手裡還有，正在一瓣一瓣地吃。

其實剛才她說想吃橘子，也不過是想和薄寒初說說話，緩解一下氣氛而已，沒想到真的有橘子，而且這麼好吃。

這師叔也是厲害，居然能把各種季節的水果種到同一個地方。万俟零看著周圍，在心裡感慨。這時候旁邊又遞過來一個橘子。

其實二人腳旁還有桃子等，但是薄寒初發現万俟零很不喜歡吃桃子之類的，索性只給她剝桔子。

“大師兄，你從小就跟著掌門師叔了嘛？”万俟零問道。

“算是。”薄寒初清冷的聲音響起。

万俟零點頭，繼續吃著橘子。隨即伸長腿，說道:“爹爹怎麼還沒回來。”万俟塵前幾日說出去給她找好玩的，可是還沒回來，万俟零不禁吐槽。

“想師叔了？”薄寒初反問道。

万俟零點頭。

“快回來了。”薄寒初說道。

万俟零仰頭閉著眼，感受著空中的微風，笑著點點頭。其實這樣的日子真的很不錯。

晚上，万俟零抱著一堆水果被薄寒初“護送”回去。

回到屋內，万俟零就連忙叫花珏和小白出來吃。

花珏沒出來。

倒是小白吃的很開心。

万俟零一邊幫小白剝桔子，一邊聊天。

二人笑得滾作一團。

此後幾天，万俟零每天都在閱讀從藏書閣拿來的書，薄寒初也一直跟在万俟零身邊，防止万俟零偷偷跑去禁地，不過看万俟零一直沒有去，而是說要等万俟塵回來商量以後再決定，薄寒初才開始漸漸放下心來。

“小師妹，師叔回來了，已經快到宮門口了。”寒麒快速跑進來，推開門興高采烈地告訴万俟零。

万俟零一聽，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同時轉頭看向薄寒初，笑著說道:“果然是今天，大師兄，你算的太準了。”

隨即扭頭對寒麒說，“寒麒師兄，你快和大師兄去廚房，大師兄說爹爹今天回來，我特意做了好吃的。”万俟零臉上的開心不加掩飾。

薄寒初看見万俟零這麼歡喜地笑，緊緊抿起的唇角也慢慢放鬆。

“好。”寒麒點頭。

万俟零歡喜地笑起來，提起裙子就往外面跑。

薄寒初剛想跟上去，寒麒就攔住薄寒初，“大師兄，快和我去端菜啊。師傅肯定沒吃飯就往回趕，這回能吃上小師妹做的飯菜，一定很開心。”

薄寒初想了想，然後和寒麒去了廚房。這幾日，万俟零見自己身子越來越好了，可以做一些事情了，就去廚房學廚藝，沒想到万俟零很不擅長做飯，今日好不容易做出一鍋點心，很是不錯。

正好万俟塵今日回來，想來能吃到万俟零做的點心，万俟塵一定很高興。

再說万俟零，万俟零提起裙襬跑出很遠，扭頭見薄寒初果然沒有跟上來，万俟零慢慢放輕腳步，臉上歡喜的笑容消散，嘴角微微揚起。抬步轉身向禁地的方向走去。

這幾日薄寒初日日跟著万俟零，第一次被薄寒初抓到，万俟零承認，那次她確實沒想進禁地。

不過既然前輩說裡面有她的機緣，她就一定要進去。

連老天爺都這麼幫她，她怎麼可以不順著天意呢。

對不起了，大師兄，對不起了，凜叔叔，我一定要去禁地，我不可能真的拖著這副殘軀只活二十年，我的仇我還要報，我墨斬零，想做的事情，即使是千萬人阻我，我亦要成功。万俟零眼中的堅定，讓她跑向禁地的速度更快了。

……

万俟零來到禁地門口，禁地前面和藏書閣的前面一樣，有兩隻上古神獸的石像把守著，上面有著神秘的力量，可以不讓人貿然闖進去。

但是，卻允許讓想挑戰小木屋的人進去，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薄寒初上次阻止万俟零進去的原因了。

万俟零看著兩隻石像，說道:“二位前輩，我墨斬零，今日氣海被毀，靈識破碎，一副殘軀。可我有滅門之仇要報，今有機會讓我能夠走上另外一條路，我一定要成功。”

兩個石像亮了亮，万俟零再次說道:“多謝兩位前輩。”然後抬腿走進禁地。

身後，空氣中淡淡傳來一聲嘆息。彷彿在為万俟零身上所揹負著的責任嘆氣，或者是為了万俟零走上這條路而嘆氣。

但是万俟零，依然堅定，迷霧更密了，直到將万俟零的身影徹底掩蓋。

......

這頭，薄寒初和寒麒端著糕點回到屋內，屋內並沒有人，不知道為什麼，薄寒初感覺哪裡不太對，但是到底是哪裡，他也說不清。

這時候門一下被推開，風塵僕僕的万俟塵高興地走進來。並且喊道:“零兒，零兒，爹爹回來了，快來看看爹爹。”

万俟塵一進屋，沒有看見万俟零，而是看見薄寒初和寒麒。

“怎麼是你們，零兒呢？”万俟塵問。

“師傅，小師妹剛才說去接你了啊。”寒麒奇怪地說道。

“接我？我沒看見零兒啊。”万俟塵話沒說完，只聽薄寒初疾聲說道“不好。”然後快速運用靈力往外飛掠。

万俟塵看見薄寒初這樣，心中有著不安，也快速和薄寒初出去。寒麒雖然沒明白，但是也跟著出去了。

而等他們到了禁地門口，万俟塵已經聽薄寒初將事情起末說清楚了，也就是知道了，所以万俟塵才更加心驚。

寒麒看著禁地的迷霧，不敢相信，小師妹居然真的進去了。

薄寒初攥緊拳頭，該死的，自己怎麼沒想到呢，這幾日每天跟著万俟零，薄寒初承認自己確實以為万俟零已經放棄去禁地了。

万俟塵和薄寒初站定就想往裡走，卻被一道屏障阻礙。而一直掌管著禁地的万俟方感受到了動靜也趕了過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往禁地闖？”万俟方奇怪。

薄寒初行禮，然後快速解釋道。

万俟方一聽眉頭皺起來，“如果零兒真的進去了，那就難辦了。剛才禁地一直沒動靜，那就證明禁地允許她進去接受考驗。現在，在有人接受考驗的情況下，任何人不得進入禁地，這是規矩，也是規則，任何人改不得。”万俟方嘆口氣。

薄寒初一聽，心中涼了半截。

万俟塵剛才回來想要見到万俟零的好心情，在看見禁地的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眼中殺意四起，可是他現在卻全無辦法，甚至他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該怪誰。

難道怪薄寒初沒看好万俟零嘛，但是万俟零能夠這麼多天一直等著最佳時刻進去，這樣的聰慧，這樣的淡定，万俟塵自問，就是自己，也怕是要相信万俟零了。

可是現在，讓他不去怪，他也做不到。他現在只想進去，將万俟零找出來。万俟零那樣的身子骨，怎麼可能禁受得住考驗呢。

“掌門師弟，這千百年，可有人透過歷練。”万俟塵試著攻擊了幾次屏障，卻發現毫無用處以後，轉頭問万俟方。

万俟方點頭“有。”

“誰？”万俟塵問道。薄寒初也側目看向万俟方。

“就是上一任掌門，鳳鳴言。”万俟方說道。

“什麼？”万俟塵只覺得額頭青筋陣陣。連薄寒初臉色都微微發白。

無怪乎他們如此。鳳鳴言是什麼人，那是當初震懾修真界四海八荒的大魔頭，無人知其走的到底是什麼路，其手段之殘忍，心思之毒辣，修真界無人出起左右。

但也是因為鳳鳴言，蒼穹宮才恢復了往日榮光，可也揹負起了可怕的名頭。

但是，兩百年前，鳳鳴言突然消失，蒼穹宮一直無主，直到万俟方掌管蒼穹宮。

“零兒。”薄寒初右手揹著手，左手手緊握著劍柄。眾人均是一臉擔憂。

“師兄，先別擔心。”万俟方看著万俟塵。

万俟塵也冷靜下來，想起一直跟在万俟零身邊的那位神秘大能。

恐怕，零兒入禁地，也有對方的意思在。

那豈不是證明，這裡面真的有零兒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