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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向虛空的白星兒一個趔趄,只得劍尖杵地作為支點狼狽翻轉身形,向後急速倒退了四五步方才抵消了巨大的衝勁,劍刃在擂臺的石板間劃過一道細長的痕跡。此刻再度抬頭望向時雨宗青年的她,目光中充斥著不甘和羞惱,此刻她明白自己在兩招未果之下已經是輸了,如今她體內靈力消耗過半,無論再發起怎樣的攻勢都很難再威脅到面前之人。
“真可惜,你這兩招倒也還看得過去。”時雨宗青年基本是毫髮無損,心知勝券在握的他再度恢復了之前譏諷的模樣“然而想必你也意識到了,即便你我之間修為差距不算太大,按理說正常一戰要動手解決你還真得費些手段;只是你我之間魂力的修煉可謂天地之別,想來你體內所融鬥魂也必然品階不高;而在下作為我宗長老門下親傳弟子,所獲得宗門內的資源傾斜遠不是你一個沒落的白家能比的。在如此巨大的魂力差距下,只要我催動體內鬥魂壓制住你的魂識感知,便已是立於不敗之地;無論你發動怎樣的攻擊,都是不可能命中到我的。”
“同時你的戰鬥經驗顯然也是少的可憐,一開場我無意間賣個破綻你便毫無懸念的上了鉤,著急催動全力對我發起了進攻。結果你也看到了,在尚未試探出我所擁有能力的情況下,你便白白浪費了體內過半的靈力。看來之前我所說的十招內解決你還是有些保守了,現在就讓我來結束這場鬧劇吧!”時雨宗青年話音未落,便已是抽出自己身後的長劍。
只見他緩緩揮動利劍,其周身靈力瞬間暴漲,愈來愈快的劍影中陣陣狂風呼嘯而過,行雲流水的劍招逐漸逼向微微喘氣的白星兒。此刻青年的身形隨著劍光的舞動也是變得模糊了起來,在身法的極致催動下,不斷飄忽的身影伴隨著狂風在整個擂臺空間中閃爍著。頃刻間,被捲入狂風中的白星兒感受到自己的魂識再度被周遭無窮無盡的劍影所壓制,四周內青年極速閃爍的身影逐漸壓縮著自己所站立的空間,其手中利劍所發出的劍光也如耳邊呼嘯的颶風一般,在周身直徑兩尺的範圍內來回穿梭。在這般逼迫之下,自己此時根本無法分辨出接下來對方那致命的一擊會來自何方;此刻白星兒唯一能做的,只有將所剩之靈力裹挾全身,儘可能的減緩不知從何處襲來的攻勢。
“風影劍訣——斬!”狂風中傳來時雨宗青年的一聲低喝。周邊圍觀之人隔著一段距離,根本看不見狂風席捲下二人的身影,但隨著此刻青年殺招一出,只見陡然消失的風塵中,青年手中的劍鋒已從背後刺穿了白星兒的肩頭;在後者呆滯外加一絲痛苦的表情下,其微微顫抖的玉手仍是奮力攥著劍柄,看起來似乎是根本來不及轉身格擋防禦。很顯然,在對手強大的壓制力下,白星兒直至被擊敗的瞬間都沒能感知到對手的行蹤,更別說抵擋住對手這最後一擊了。
“好,師兄威武!師兄的風影劍法果真還是那般的厲害!”臺下迎來了一眾時雨宗弟子的歡呼聲,不過此刻聲音更大的顯然是白家的人。“不好,星兒師姐受傷了,快停手!我們認輸了!”白家十數人無不是焦急的大喊道,生怕臺上時雨宗之人痛下殺手。
臺上的青年冷哼一聲,奮力的拔回貫穿白星兒身體的寶劍。隨著一聲痛苦的低吟,鮮血頓時浸透了後者的衣衫,不過好在這一劍避開了其要害,還不至於危及性命。“哼算了,受師門的旨意,如今確實還不是同你白家清算的時候,我便大發慈悲饒你一命好了。”青年顯得有些不甘,不過上面既然明確提到不要輕易同白家之人生死相向,自己也只得遵守命令。“這麼看來白家果真是無藥可救了,年青一輩中居然連線下我一招的人都找不出來,真是可悲啊。今日爾等已經敗給我時雨宗,勸你們趁早滾回家去,別來這東勝鎮丟人現眼了。”
臺下白家一行人見白星兒脫離危險也不禁鬆了口氣,急忙有幾人上前將受傷的白星兒攙扶下擂臺開始療傷。然而這一行人中顯然有兩人衝昏了頭腦,如今輸掉對決還被對方這般羞辱令白家顏面無光不說,見到自己萬般崇敬和愛慕的師姐被人傷成這樣,二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當即衝上前大喝道:“站住!傷了我白家的人就想這麼算了?今日我等與你一決生死,為星兒師姐報仇!”
聽到這話,時雨宗眾人頓時面露寒光,隱隱間威逼上前將白家一行人團團圍住。領頭青年亦是饒有興趣的看向那幾個出言不遜的白家子弟,眼中卻是殺機浮現:“看來光是教訓下白家一兩個人,還不足以讓你們認清殘酷的現實啊?既然你二人這般急著送死,不把白家的臉面當回事的話,我今日就成全你們送你們上路吧。嗯…白家子弟因公平切磋技不如人,後滋事挑釁被當眾斬殺,想來明日你們白家在這東勝鎮內可就真的出名了,哈哈哈!”
此時那兩個因一時頭腦發熱上前挑戰的傢伙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漸漸有了退縮之意。然而對面的時雨宗期待的就是他們先行挑釁,這樣便為自己痛下殺手提供了正當的理由;此刻的青年道士哪裡有收手之意,只見其寶劍在手靈力流轉,已然再度開始催動劍法欲直接將眼前二人格殺。
目睹了全程經過的天極鴻此刻正混跡在周圍一眾圍觀者之列,他自然是聽到“時雨宗”那熟悉的名字方才留下觀察的,如今親眼看到時雨宗門人如此囂張跋扈當街羞辱他人,更是有意藉機暗施殺手,令其在天極鴻的心中更添了幾分厭惡。但如今自己實力低微,尚難自保,根本無力與這個仇家抗衡;看到對方此刻面露殺機欲將白家兩人除之而後快,天極鴻心中不禁有些焦慮,但一時間卻也無計可施。
“住手!”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天極鴻身後不遠處的清風武館方向,一個身著白衣褲的少年緩緩向眾人走來。其年齡看上去同自己相仿,青澀的臉頰上尚還停留著幾分稚氣,但其身上所散發出的卻是一種不可名狀的威嚴氣勢,與其矮小的身材格格不入。少年身後揹負一柄漆黑長弓和一隻密封的箭筒,裝束同之前一眾白家之人一模一樣;顯然他也是這白家的一員,只是不知為何之前沒與其他人同行。
“白淺師兄!還好你及時趕來,星兒姐就是被這群時雨宗的雜碎打成重傷的,快替師姐報仇啊!”白家十幾人見少年走來,頓時如看到救星一般,他們之中多數人年齡都比這少年要大,卻一致稱呼這少年為師兄。
“你們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都給我退下!”少年對著剛剛出列的兩人呵斥道,繼而轉身向著時雨宗領頭的青年抱拳,“此戰我們白家認輸了,看在我白家的面子上今日之事就這麼算了吧,日後若有機會我白家會再登門同貴派切磋。”
“哼,你白家中人實力不濟,之後卻大言不慚出言挑釁我時雨宗的威嚴,怎麼能就這麼算了?”那青年人自然不會輕易賣對面人情,得寸進尺的說道,“今日你們不給我時雨宗一個交代,就別想輕易離開東勝鎮。我看你這小子倒是有些本事的樣子,不然那幾個窩囊廢不會喊你一聲‘師兄’,想來實力比之前那小丫頭要強上一些。不如你我來比試一場,若是你輸了,你們一行人就得跪地磕頭給我時雨宗賠罪!”
白衣少年白淺並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卻是陡然間從身後取下黑弓;其魂念轉動下,密閉箭筒上的封印瞬間開啟,一支篆刻著神秘符文的古樸箭羽直接從內衝出,穩穩的落在其左手之上。對面時雨宗青年頓時一驚,他也沒料到對方如此果決,一言不合就直接出手;更為重要的是,剛剛後者魂念爆發之際,時雨宗青年便即刻斷定,面前這個白衣少年的實力必定遠超之前所交手的白星兒,至少在魂力層面這個少年絕不在自己之下。
隨著精神高度集中,時雨宗青年明白此刻被對方搶了先機,自己已經來不及使出劍法進攻;於是他便抬起手中長劍盡力運轉鬥魂,將龐大的魂力盡數匯聚在眼前少年手中的箭枝之上,同時調動全身的靈力做好防備,準備硬接對方一箭。他清楚對方所使遠端武器雖說殺傷力極大,但卻並不適用於近身戰鬥,只要自己躲過或抗下其先行一擊,再直接逼近與其近身纏鬥,對方就毫無周旋的餘地了。
看著對手略顯倉促的應對,白淺依舊是一言不發,右手直接便撥動長弓瞄準了面前的目標。隨著弓弦漸漸被拉到了極致,少年平端著的結實的手臂並沒有一絲的顫抖,雙指間的箭體上,玄奧的紋路隨著銘刻符文的啟用開始散發淡淡的幽光。在幾個呼吸間的蓄力之下,箭身的紋路已是閃耀到了極限,白淺猛地鬆開緊繃的弓弦,向眼前早已鎖定的目標徑直射出了這恐怖的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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