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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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檀松眼睛瞪得滾圓，他做夢也想不到賀鵬會殺他，兩個人不是一夥的麼？這人難道不怕他師傅打上門去？

“嘿嘿……”

賀鵬推開檀松，看到身上被濺了一些血點，晦氣的吐了口唾沫，猙獰的笑道：“你當我傻啊？三槐老人一個拳法宗師，怎麼可能為了徒弟被打傷就拉下臉面欺負後輩小子？但若是為了殺徒之仇，就不得不動手了。你安心的去吧，等你師傅打死蘇辰之後，我會到你墳前告訴你的。”

蘇辰有些後悔開啟‘天眼’了，他轉去公園路，溜了一個彎又很快潛了回來。

先前賀鵬兩人在遠處觀戰，以他高達1.4的精神力，又怎會毫無所覺？

這個叫賀鵬的花花公子太狠毒了，不但下手殺了同謀，還準備把屎盆子扣到自己頭上。

聽他們說話，似乎瘦高個的師傅是個很厲害的人物，自己是絕對應付不了的，等會得問問沈月才行。

這要是讓賀鵬去顛倒一下黑白，自己再多幾張嘴都解釋不清，到時小命就危險了。

“殺了他，殺了他……”

蘇辰心中殺意如潮，但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先前一時手癢開啟了‘天眼’，此時卻有些為難。

沈月說這種高科技裝置能收集三百米以內的影象、聲音。那麼，此處發生的一切，就全都處在她的監控之中。

在她的眼皮底下殺人，合適麼？

而且，就算現在關閉‘天眼’也沒有用，這邊一關閉，立即就發生命案，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

殺了賀鵬兩人滅口，蘇辰不確定沈月會不會把自己抓起來，他不想用這種事情來測試兩人之間的交情深淺。

不過，就算不能殺人，也不代表他什麼都不做幹看著。

蘇辰見到賀鵬撕下衣服內襯，準備抹去指紋，心說這小子不但陰險，而且還不算太傻，有一定的反偵探常識。

抹去他殺人的痕跡，留下交鋒的痕跡在這個現場。

有經驗的警察稍加推斷，不出二十四小時，就能找到蘇辰的頭上。

主要是蘇辰從來未想過隱瞞行蹤，他每天走這條路，有心人全知道。

就算不知道也不要緊，賀鵬會很樂意提供情報。

兩個國術高手交鋒，一方被打死，這案情簡直太簡單明白不過了。

假如蘇辰不回來看看，這事再也說不清。

官法如爐，你怕不怕？

就算不怕，還有一個拳法宗師在等著呢，逃都逃不掉。

所以，蘇辰不再袖手旁觀，他從巷子後面悄無聲息走了出來，“刷刷”兩掌砍在賀鵬和陳一明的頸側，把他們打暈了過去。

再拿布片包住手，摸出架鵬的手機撥通了那個電話……

有好的主意就要學，不留指紋是個好主意。

“我要報警，我看到有人謀殺，已經死人了。”

“殺人？”一個女人驚撥出聲，電話那頭似乎碰掉了什麼東西。

“請不要掛電話，你現在在哪，同志，千萬不能報假案。”

“地點是濱海公園路八里井衚衕處，很好找的，你們來了就能看到。”蘇辰捏著嗓子，聲音古怪的把地名說了：“兇手殺人後準備逃逸，被我打暈了。”

那邊停了一下，似乎在記地址，緊接著問道：“請問你是誰？”

“請叫我雷.鋒！”

蘇辰說完就掛了電話。

在原地等了一會，聽到“嗚嗚哇哇”的警笛聲響起，遠遠見到一輛車拐了進來。他閃身就出了巷子揚長而去。

……

螢幕裡閃過樹木、街道的光影，接著就黑了下來。

蘋果長出了一口氣，拍著小胸脯感嘆道：“這事整得，就象米國大片一樣精彩。賀鵬太陰險了，我都以為蘇辰會忍不住把他打死呢。按電影中演的，此時不該怒而殺人，把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嗎？”

沈月神情有些古怪的說道：“小蘋果，你還沒看出來嗎？蘇辰這是在防著咱們呢。他寧願把此事交給警方，留下後續尾巴，也不願讓我們留下他的殺人把柄。”

“是哦！”

蘋果猛的點點頭，轉眼就疑惑的說道：“不是在防著我們，是防著你吧，他根本就不認識我。組長，枉你為他擔驚受怕，他卻防賊一樣的防著你，這小子忒不地道。”

“話說，蘇辰如果真的殺了那兩人，你會抓他嗎？”

“我不知道！”沈月嘆了一口氣。

雖然蘇辰對她的防備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自己心裡堵得難受呢？

……

“程隊，案情已經很明顯，被打暈的賀鵬正是真兇。從匕首上面收集到的指紋，經過儀器對比後，發現吻合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還有，死者生前被刺破心臟，血液噴濺而出，跟賀鵬襯衣上的血點軌跡相符合。”

一個面容英挺，膚色有些發黑的年輕警察朗聲彙報道。

“萬華集團”賀家二少爺在海城地面上多多少少算是個名人，屬於那種‘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人物，在警察系統中早就留過底。

這次的案子，報案人把兇手打暈當場，跑都沒得跑。只要取證核實，對對資料，案子便算清楚明白了。

“東生，你剛從警校畢業，不太瞭解海城這些花花公子的底細，也難怪會這樣說。不過，有一點得記住了，案情無論看起來如何清晰明白，都得保持警惕之心，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以免冤枉好人，放過壞人。”

說話的程志和，看起來年過四十，眼睛如鷹般鋒厲，眉心有著深深的川字紋。一看就是思謀甚廣，心思細膩的老手。

只是他的鼻子微微有些鷹鉤，配上那雙眼睛，看起來讓人心裡有些發怵。

他是海城西山分局刑偵副隊，接到殺人案親自帶隊前來查探。

他見自己的助手黃東生用快要結案的語氣說著案情，就忍不住教育一下他，讓他明白破案可不簡單，領導沒發話之前不要急著開口。

嘴裡說著話，他心思卻不知飄到哪去了。

“萬華集團二少爺，這是一條大魚啊！這小子平日裡不知壞了多少姑娘貞潔，都沒讓人抓到把柄，這次卻栽在這裡，也算是一樁好事了。”

黃東生有些不服，聽到程志和說話一套套的，就說道：“那程隊，這案子既然有疑點，是不是再重新取證？”

重新取證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戡測、法醫都眼巴巴的看著，就要聽程志和說個明白，不然不好做事。

程志和瞄了魯東生一眼，沒想到這年輕人還挺會推責任的，這是不服吧？

好吧，就給你上一課。

“我說東生啊，你破案經驗尚淺，找不到疑點也難怪，死者的身份知道了嗎？”

“要等回警局對照詳細資料，才有可能查出……”

“算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死者身材瘦高，但肌肉緊緻，下肢粗大，這代表什麼？你再看看四周的痕跡，嘖嘖，地面一踩一個坑，牆上也到處是深洞，這是個高手啊。”

“呃……”

這情況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吧，黃東生一頭霧水，不知道程志和葫蘆裡賣什麼藥，高不高手，跟兇手是不是賀鵬有關係嗎？

程志和也不再賣關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還不明白嗎？你說的這個兇手賀鵬，只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花花公子，除了欺負女人就沒別的長處，你說他能打斷這個高手的腿？還是說他可以把水泥地踩得稀巴爛？”

黃東生無語，這問題他還真沒考慮過。

他平常學習刑偵案例，只會注意些心理、動機、痕跡、指紋什麼的，哪裡會考慮殺人的能力問題？

程志和說的很有道理，沒有能力殺不了人，就表明案件不正常，兇手不一定是賀鵬。

“這麼說，這裡還有一個人打傷了死者，然後捉住賀鵬的手殺人了，說不定就是那個報案者。”

黃東生思維很發散，被程志和往溝裡帶了一下，就孺子可教的自動幫賀鵬脫罪。

這要是讓蘇辰聽到兩人的對話，都會氣得吐出幾口鮮血。

“總之，把證據，痕跡收集齊了，再來慢慢破案。這不是還有兩個大活人麼，只不過是暈了過去，等會問問就知道了。”

程志和也不磨蹭，他知道賀鵬是條‘大魚’。所謂大魚，就是很多肉的意思。

案情是怎麼樣的？還得看看“萬華集團”的反應，至於兇手是誰，真的很重要麼？

他的眼神深邃，映照著傍晚金黃的夕陽，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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