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治大國如烹飪小鮮，謀反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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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緻書房，薰香嫋嫋。

凌寧親自倒茶，賈懷英和龐鉅連忙起身拜謝。

“這裡沒有外人，不必拘謹。兩位不僅是本王的謀士，還是老師一樣的長輩。”凌寧笑著說道。

這話並非客套話。

凌寧在北幽軍時，跟著凌星霜學習兵法和武功，跟著賈懷英學習謀略，跟著龐鉅學習內政治理，兩人雖無老師之名，卻有老師之實。

而隨著凌寧起兵反梁，這兩人又給凌寧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賈懷英不必多說，跟在凌寧身邊出謀劃策，龐鉅留在燕州城也沒閒著，負責一切的軍中內政，讓凌寧可以高枕無憂的在離水關坐鎮。

聽到凌寧的話，賈懷英和龐鉅對視一眼，忍不住露出笑容。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凌寧的為人、品行、能力、態度等等，讓他們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凌寧已經具備一位青年王者風範。

說不定，真的可能覆滅反梁，開創一個新帝國。

三人品了茶，凌寧才說起正事：

“隨著黃袁章退守離州城，本王反梁大旗算是立穩了，大梁現在內憂外患，不可能再調集幾十萬大軍進攻燕州，所以接下來，大梁會對燕州圍而不攻，短時間內，燕州很安全。”

“兩位先生，燕州的面積雖然不小，等同於其他地方兩個州，但境內山地多，耕地面積小，甚至都不如離州。”

“其次，燕州境內沒有鐵礦和銅礦，很多物資都需要外面調集，一旦燕州被包圍，物資進不來了，那便成了籠中困獸。”

“所以眼下，最要緊的問題是什麼？”

治大國如烹飪小鮮，看似簡單，實則很難，不僅要掌握火候，油鹽醬醋料也要恰到好處，不能過頭，也不能缺位。

起兵謀反更是如此，很多事情都要面面俱到，包括小事，一著不慎，都可能滿盤皆輸。

這不是危言聳聽。

凌寧作為穿越者，以史為鏡，知道很多慘痛的教訓。

比如在春秋戰國時期，有一位將軍因忘記將羊肉湯分給負責御馬的車伕，便被車伕懷恨在心，第二天就將將軍給拉去敵方營地。

而聽到凌寧的詢問，龐鉅最有發言權。

只聽他說道：“主公，首先是糧食。雖然這段時間，黑牙關、光羽關和離水關借了不少糧，但我軍兵力增加，現在所有糧食，包括燕州城內的官倉，只夠大軍五十天用度。如果省吃儉用一些，可夠六十多日。而距離秋收還有三個月，堅持不到那些天。”

“至於燕州城和各縣的糧價，已經比其他地區貴出了三成。”

“很多百姓已經開始叫苦。”

“隨著朝廷圍而不攻，糧食的價格還會再漲。”

“除了糧食，還有食鹽。食鹽的儲量更少。軍營內只夠一個月，並且，食鹽的價格上漲更厲害，已經漲了四成。”

“鐵礦石和銅礦石、半成品的鐵料，軍中儲備也不多…”

“...”

龐鉅如數家珍，將當前最嚴重的問題說出來。

燕州若是有天府之國的環境和資源，那就爽歪歪了，但可惜，燕州毗鄰邊關，本就蒼涼，什麼物資都缺。

切斷補給，燕州內百姓很難自給自足。

凌寧聽後，點頭道：“先解決糧食和食鹽問題吧，這是鄭重之重。至於鍛造兵器的鐵料，暫時不急。黃袁章大軍敗走後，留下不少兵器，損壞的可以回爐重造。”

“糧食和食鹽問題，解決辦法無外乎開源節流。”

“節流不必多說，省吃儉用唄。但省不是辦法，而且省容易壞事。造成軍心浮動。”

這時，賈懷英卻道：“主公，其實不是不可以省吃儉用。朝廷巴不得看到燕州內人心浮動。在我們有糧有鹽的情況下，可以讓人心動起來，真真假假我們說的算，到時候可以從這方面做文章，甚至讓一些吊梁小丑冒出來。”

凌寧一看賈懷英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又有毒計。

不過眼下，不是仔細討論這件事的事情，凌寧又說到糧食和食鹽上面，只聽他說道：“沒錯，一切的前提，是我們有糧有鹽，那麼就得開源。兩位先生，可有什麼建議？”

龐鉅先道：“主公，屬下建議從現在開始，糧價、鹽價、油價等短缺物資的價格，必須有北地郡王府直接調控，防止一些商家坐地起價，讓價格瘋漲。對於一些不遵守的商家，要殺雞儆猴。”

“其次，想辦法屯糧、屯鹽。”

“雖然朝廷要切斷燕州城的一切物資，但我相信，只要有利潤，很多商家會鋌而走險的。就算沒有路，那些商家都能踩出一條路來。此事可以低調進行，不要被朝廷發現。”

“另外，燕州境內的糧食若是能統一排程，那就能堅持更久的時間。”

“燕州境內雖然多山地，但是屬下覺得，應該能找到井鹽，我們自己開挖生產。包括鐵礦和銅礦、煤礦等等。這就需要有專業經驗的人才，屬下建議，開設一個招賢館，招募各方面的人才。”

“…”

龐鉅條理清晰，說出來很多行之有效，可以立即付諸於行動的辦法。

而等龐鉅說完，賈懷英也提出的自己的建議。

龐鉅的建議是正道，而賈懷英的建議自然是歪門邪道。

只聽賈懷英笑眯眯道：“主公反梁，要樹立仁義之名，不宜從百姓手中借糧，但可以從豪強或者世族手中借來。當然了，最好的途徑還在北面。”

凌寧立即來了興趣，問道：“搶奪大陳國嗎？”

“不是搶，而是合作。主公，忙完這幾日，屬下想去一趟大陳國。”賈懷英正色道。

凌寧自然相信賈懷英的建議，立即道：“好！”

而後，三人就細節，展開了深入的討論。

另一邊。

孫老讓張全率領侍衛，悄悄地來到綵衣坊附近，趁著段風外出將其抓捕，然後秘密關押了起來，然後上酷刑審訊。

本以為段風是個硬骨頭，誰知道只敲斷兩條腿的骨頭，他就交代了一切。

等凌寧和龐鉅、賈懷英商量完事情，段風的口供也送到了凌寧手中。

凌寧本以為段風、楊歡歡都是梁皇安排的棋子，誰知並不是。

而這個幕後黑手的身份，出乎凌寧的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