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零七章:碎玉人危,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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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人吃力的半撐起自己,雙眼死死的盯住腹部。曾經單純無憂的眸子,閃過太多太多變化,有如萬千。

但終是沒想到,有一天會是這樣的結局。

一開口,血便滴哩搭拉往下躺。

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抬手抓住銀狼狠狠抽出體內。

霎時,硃紅飛湧。

她咬牙騰出一隻手捂住,一手忽然發了狠。

你不該的,不該啊……

槐尹想退,想要勸她冷靜。告訴她事實不是這樣的,他從頭到尾沒想傷害她。或許自己對旁人無情,但怎可能願意看她痛苦?

更遑論,傷了她。

奈何此刻,他身不由己。

一股不明的力量將之定住,又一股不明力量操控了自己。這一刀,並非出自他的本心。

怎奈何,他開不了口也動彈不得。

他知道她想起了過去,卻也知道這一刀斷了所有。

他們,回不去了。

她終究,還是恨了。

碎玉人一掌狠狠貼在他心口,登時讓他五臟俱損。不待他作何反應,又是連貼數掌。

本想再一擊殺了洩恨,無奈傷勢過重又兼體弱。再加上臨盆在即,耗損了太多氣力,最後這一擊終是無疾而終。

未等下手,人徹底昏死過去。

眼看著人就要香消玉殞,偏偏屋漏還逢連夜雨。一直被壓制的後山靈氣宛若地牛翻身,火山噴發。

一陣地動山搖,便是滾滾濃煙。

駁雜瘋狂的靈氣開始無情肆虐,凡所遇之物,觸之即亡。若是草木山石,皆為平地。

房屋住所,一律摧折。

剎那功夫,無物可活。

這原本是在少真無一出事之後就該爆發的,然因為各種原因以及族老們的壓制,才拖到現在。

見此情景,玀老三等人旋即撤離。

蘇十方苟莫雲,更是早就見機逃跑。千好萬好,哪裡及保命重要。

於是兩人,趁著眾人失神剎那直接溜的沒影。

玀老三雖看不上,但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

老五問到:“姓槐的這小子還在裡面,咱們要不要管?”

“不用。”玀老三抬眸看了眼即來的危機,道:“由他去,他愛救便救。事到如今,碎玉人和他斷無再續的可能。

即如此,即便他救下碎玉人。碎玉人也只會恨他,要殺他。

如此,不會對家主造成妨礙。

也不會,因此壞事。”

“嘿嘿嘿,那走吧。

看不出,這小子還是個多情種?

以為自己做的那些咱們都看不懂,想著騙過咱們。不曾想,嘿,他想,有人不讓他想。”

“走。”玀老三不欲多言,足下一踏,劃開千重浪。頓時浪起滔天,眨眼將幾人裹上,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監察天司等人也紛紛退避。

跑到少真府外與邱北長、三寸丁匯合,眼看菰家五煞借水遁逃個沒影兒,頓時惹得舍裡沙罵罵咧咧。

直道:“他孃的,跑的夠快。”

邱北長冷眸微抬,拂袖與眾遮起結界一擋,厲聲道:“撤。”

話音剛落,結界應聲而碎。

索性,他們撤的夠快,沒有人員傷亡。

而隨著他們的離開,槐尹終於得了自由。發了瘋的衝上前,剛把人抱在懷裡,背後就重重捱了一掌。

整個人被連滾帶爬擊飛數丈,但他至死都沒有鬆開碎玉人。害怕落地傷到她,便用自個兒墊著。

來不及檢視她傷的如何,扭頭就是連吐了幾大口的血。

然不等回神,殺機再度降臨。

虧得銀狼護主,不然就直接交代了。

遂抱著碎玉人緩緩踉蹌的站起,看向來人狠聲道:“你是誰?”

為何要殺我?

說罷,抱緊了懷中的人兒。

黑衣人兜帽覆臉,根本看不清他什麼容貌。然舉手投足,給人一股要命的壓迫感。

每踏出一步,都彷彿踩在人的心尖上。

即便是槐尹,仍舊逃不脫那股戰慄。

他沒有言語,只是淡淡的伸出一隻手。懷中的碎玉人,便不由自主朝他非去。

槐尹急了,當即催元納掌,提刀豁命。說什麼也不能讓對方把人帶走,然黑衣人好比是一座難以超越的高山,憑他怎樣都只生出一股無力感。

不需動手,即有罡風作刃,劈空力斬。

唰唰兩柄刀劍透體而過,另有一柄沒入腹中。然他還不肯放棄,霎時又有兩柄直奔雙腳。

眼看就要廢了,小命也得搭在這裡。

厲聲吼道:“銀狼。”

霎那間,銀狼化作一匹丈二高的狼擋在他跟前。不同與刀芒凝聚,這是實打實的狼。

狼爪子一拍,槿院地裂山崩。

仰天一嚎,業火登時倒灌。

冷笑著扶著銀狼爬上狼背,志得意滿的坐著,將腹部的刀刃拔除,輕描淡寫的扔在地上。

道:“我該叫你什麼?”

黑衣人?

還是,百里素鶴?

然對方對他的言語並不理會,碎玉人到手後,即要帶人離開。

見狀,槐尹哪裡肯幹。

這種對上無力之感,他只在菰晚風和素鶴身上見過。菰晚風的氣息他在熟悉不過,而且菰晚風有心試探敲打自己,又怎可能在這緊要時刻出現。

要自己殺了玉人,無非就是警告自己。

既如此,便不必多此一舉。

不是菰晚風,那就只能是素鶴。

不是素鶴,為何需要藏頭露尾,為何不與自己言語。

無非,就是怕一開口露了餡。

笑罵著催著銀狼上前,將人堵住,森森然的詭笑道:“怎麼?不敢說了?

要不,我來告訴你,你是誰?”

黑衣人擁著碎玉人,屈指一縷靈光切入吳患子體內。霎時吳患子從地暴起,仗劍疾殺。

即便銀狼本體強悍,也被逼的節節後腿。兩人再見,吳患子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愣是十分打出了十二分的威力,一招招一式式竟是迫得狼背上的人捉襟見肘,顧此失彼。

眨眼,險象環生。

吳患子死去活來,差一點老命就折在他手上。莫說他手上還沾著田青他們的血,不說新仇加舊恨,那絕對是死仇。

而得了黑衣人之助,體內真元似乎沒有盡頭。怎麼打,依舊澎湃不絕,頓時自信百倍,越打越剛猛。

倒是槐尹,處境堪憂。

縱有銀狼護主,也算二對一。

卻擋不住他分寸已亂,一顆心全在黑衣人和碎玉人身上。最緊要的是,他還不知道玉人生死。

還有,那個即將出世的孩子……

眼見對方要消失,他如何能無動於衷?哪怕是死,也不能。

然每次他屢屢要靠近,都被吳患子斬與劍下,到了了他也沒能知道黑衣人到底是誰?也不知對方,會帶著玉人去向哪裡。

乍然失去所有,他將所有仇恨惱怒一股腦兒的全傾注在吳患子身上。

吳患子只道來的好,今晚不是自己死就是他亡。

要不然,就一起葬身槿院。

但槐尹到底為人粗中有細,哪怕再怎麼被衝昏頭腦,還到不了失去理智。如何看不出吳患子打的什麼注意?

雖然不知為何對方受了一道靈光便能如此龍精虎猛,不過可以肯定這是反常的。

在這麼下去,定然與己不利。

他今晚的目的是救人,人既然不在,自己就沒有死磕道理。況且這府中暴、亂的靈氣馬上就要殺到跟前,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呢?

隨即,他虛晃一招,退出槿院穿過業火,臨別之際,雙掌齊出。借靈氣之威摧毀結界,使業火與水同時湧入。打定主意,要將人埋葬在此處。

吳患子不察,登時被困。

眼看無法脫身,飛起一劍,起手捻訣:“去。”

那劍便嗖的一聲竄出火海巨浪,噗嗤一聲穿過槐尹心口。

槐尹低頭看著背後穿來的劍,血水自嘴角吧嗒吧嗒往下堂,明明一張臉白的嚇人,死像已呈。

可人卻出奇的冷靜,抬手握住劍尖。

那劍便開始噗嗤冒著白煙,而困在槿院的吳患子開始痛苦掙扎。

彷彿被人攥緊身軀,骨肉皆被捏碎再焚化,魂魄想要逃出肉身,也被死死禁錮在內而不得出。

頓時,發出淒厲哀嚎。

“啊……”

這聲慘叫,讓附近圍觀的無不膽寒。

比起即將到來的暴虐靈氣,似乎更能觸動他們的心頭。

而此時,槐尹靠著銀狼已然逃出數百里,找了個無人山洞貓著,趴著青石上壁苟延殘喘。

他的手,還是握著劍。

只是此時的劍,已然虛化很多,幾近透明。

忽的,他用力一捏。

啪的一聲脆響,劍碎了。

淅淅瀝瀝,散落一地。

大口大口的鮮血,也隨之吐落一地,猛地翻身靠在青石上,如牛一般喘著粗氣。

咧著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低低的道:“想要老子的命,哪有那麼容易。素鶴啊素鶴,這次是你不仁再先,他日就別怪我不義在後。”

“不過,看在你救走玉人的份上,我暫時可以不計較。

但……嗯,但……總有,總有一天,你我,你我要把這筆賬,算了。”

說罷,整個彷彿虛脫了一般。

現在這情形,去哪裡找藥都不安全。

可要再不處理身上的上,恐怕就得和吳患子做伴。說到吳患子,他就會想起碎玉人。

他知道玀老三不會信任自己,要想從他們眼皮底下救人,無疑難上加難。所以他首先必要做的是取信對方,因而才會對田青等人下手,甚至暴露田青是內鬼。

這都是為了激怒吳患子,為後面鋪路。

實際上,他留了吳患子一命。

原本屬意帶走玉人時,再順手帶走。前提是支走了玀老三等人,不曾想,會有後面的變故。

更沒想到,他會把刀插入其腹中。

一想到這裡,他便痛苦不堪。

如野獸一般滑到地上嚎哭起來,什麼面子什麼形象,此刻通通都不是。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把不算,心一橫,拿頭砰砰去磕青石。

霎時,頭破血流。

然磕不及幾個,忽目光狠辣的射向洞口。

“你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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