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五十八章:抉擇,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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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試嗎?
無疑,他是不想的。
在他本願,他該是王者。
幾條狗,也配說三道四?
怎奈,宰相門前三品官,何況是神府邸,就算看門跑腿的,也能爬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因為得罪不起,所以縱是胸中謀略有千萬,腹內斡旋有乾坤,也難消眼前的危機。
煞星臨門,不管怎樣得先把人送走才行。
倘若送不走,接下來都是空談。
畢竟,人只有活著才能談以後。
死人,不能。
沉思間,眼角餘光掃過二人。
心緒,剎那百轉千回。
如過群峰,怎一個跌宕起伏可比。
以前是姓江的惹人煩,呵,而今兩個還不如姓江的好打發。
柒鷽看他還是不上道,頓時使出威壓相迫。
眨眼百里流年冷汗涔涔,一力強撐卻止不住手指微微顫抖。要知道他二人修為,差距太大。
好比是高山對累卵,巨象對螻蟻。
如洪流來襲,無處可擋。
眼見得他越撐越辛苦,柒鷽眉眼一轉,又是有了法子。
等百里流年回神,一切結局以定。
看著手上的筆,怔怔出神。
卑鄙……
霎時,筆應聲而斷。
咔嚓,扎進血肉。
可惡……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
柒鷽說罷,好整以暇的翹起二郎腿,那嘴角得意又張揚。不拘手段如何,他知道自己目的已經達成。
百里流年即便有再多的不甘,哪怕是和著血,也得給他往肚裡吞。
道:“想好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好賴也是方人物,就不用我們哥倆廢話。
果然,百里流年很快收起稜角。
道:“不知二位使者,需要流年如何配合?”
柒鷽見狀,滿意一笑。
託著筆筒,那是左右打量。
道:“簡單。”
“夫人心思,無非一點。
辦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你心有七竅,智比九頭鳥。
想來,不需要我多講。”
聰明人做事,知道怎麼做才是最有利。這些年,如果沒有夫人暗中打點,你覺得那些事能瞞得過家主?
如今他有意重視百里素鶴,一旦讓他得逞,這父子兩哪個不會取你的命?
少主即使無緣大位,可百里家族譜記載的少主始終是他,而不是外面那個野.種。
這點,難道還要柒某提醒?
百里流年忍了又忍,才把喉頭那點腥甜壓下去。假裝受教,把人恭維了一番。
道:“大人說的極是,流年承大人教誨。”
一句話,十數字。
任誰來看,俱挑不出半點不是。
這點即便柒鷽和崔山君看完,都忍不住想誇讚。
那種感覺,怎麼講呢?
你知道他在說謊,他也知道你知道他在說謊。但他說完了,他也知道你不信,你也知道他知道你不信,可你就是找不出可以回擊的地方。
而你知道他知道你不信,可他也知道你無法真正動他。
或許,正是如此。
這廝當年,才能從眾多分支裡脫穎而出。
起碼,其論修為雖不濟。
論腦子和謀算,倒也是一把好手。
頓時兩人四目相接,換了眼神。看敲打的差不多,便著意起身離開。
臨走時,也不忘威懾一番。
此時,兩人還不知道碑天鳴和鐘不會的遭遇。
更不曉得,鐘不會差點身死道消。
一腳踏進閻羅殿,又被生生拽回。
索性,撿回來了一
條命。
等到兩人走遠,百里流年頃刻怒發於頂,怒不可遏。
登時,白蘋怒濤白霜鋪地作錦,森森然浸骨寒。
屋外,簾恨抱劍而入。
眉山驟聚,凜凜奏殺。
“主人。”
百里流年始抬眸,望几上筆筒頓覺分外刺目。
有如利劍,一劍一劍皆是奔著自身心口而來。
一劍一劍,所謀的不過都是自己的性命榮辱。
冷聲道:“樂人在做什麼?”
他的話很輕,輕的就像平時閒話家常。
但簾恨懂他,知他此時怒火已至頂點。
同樣,自己忍耐也到了極限。
他們,都需要一個宣洩點。
垂眸斂盡思緒,平靜的道。
“從菰勒勒那裡回來,經主人斥責後,少主便以經自行去處理此事。
不出意外的話,應當同箕鴀在一起。
他二人過去交好,少主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愚蠢。”
百里流年氣不打一處來,脫口便罵。
簾恨沉吟,默了半晌。
道:“少主想法,或許可行。”
“屁話。”
百里流年拂袖擊碎筆筒,狠聲道:“憑他二兩重的骨頭,鬥得過少真府那群老狐狸?
更別提箕鴀,區區傀儡。
就是去了,有多少可用?”
“話雖如此,起碼也是一個牽制良機。
這件事您不能出面,監察天司不方便直接插手。
換少主,卻是剛好。”
“那有何用?”
常言道氣令智昏,神昧則意不明。
氣頭上的人,往往不聽勸。
可冷下來,便能覺知端倪。
箕鴀作用雖然不顯,但與現今的情況卻是再合適不過。
畢竟,弦不樾現在已明目示好菰晚風。如果二者合併,接下來便是要逐個針對,逐個擊破。
少真府上下忙於內鬨奪權,對王城構不成威脅。
監察天司不同,是架在王權之上的一把刀。
弦不樾想挪開此刀由來已久,只是苦無機會。
故少真無一在世,唯有三家制衡。
如此,以保王權無恙。
現在,他的死倒是給王權創出良機。弦不樾豈能一失再失?
再者菰晚風的野心,並非三分王城那般簡單。
過去,其目標或在三家之首。:
如今,恐怕醉翁有意。
美酒,已非其志。
而且弦不樾謀略自來不差,可甦醒即有這般動作?
可見,是有心要藉此施為。
只是,有一點令人費解。
要針對監察天司,這點不難理解。要王權集中,也都好說。
為何在和菰晚風靠近的同時,又疏遠了最為寵愛和器重的兩子?
這種自斷雙臂的行為,不智之舉。
弦不樾,不會不清楚。
既如此,他為何這麼做?
是故意做給人看?
還是,另有玄機?
然,就勇王的傷情而言,便是做戲會不會做的太過?
而勇王,他刺殺的理由是什麼?
這點,監察天司至今尚無結果。
至於絃歌月,就更加出奇。
不保老子,保兄長。
素鶴也跟著摻雜其中,還有槐尹。
倏然,他僵立原地。
“主人?”
“去找邱北長過來。”
簾恨蹙眉,猶疑片刻。
道:“是。”
說罷,作禮而退出。
百里流年環顧屋內,隨後撫幾而坐,靠著椅子沉思。
驚覺過去是不是自己太過旁觀,導致如今很多地方需要重新梳理?
而簾恨去到監察天司,邱北長正安排人繼續去查勇王刺殺的弦不樾的原因。
見他到來,疾疾出來相迎。
兩相見面,各自敘禮。
“簾兄弟親自來,可是家主有話要帶?”側眸揮手摒退來人,將之引至內閣。
邱北長清楚,簾恨素來無事不登三寶殿。
既然來了,便是事情不一般。
簾恨則示意他附耳過來,好說清原委。
雖然疑惑,但邱北長還是照做了。
末了,聽罷。
他便把手頭上未完之事,都一一交代下去。
隨後,便和簾恨駕風乘雲。
宛若流星趕月,直奔白蘋怒濤。
甫落地,邱北長便抖落大袖急衝衝往屋裡奔。
因為太急,險些摔個大馬趴。
扶著頭冠後踉蹌站定,正了正神色。
道:“見過家主。”
話音落,目光順著碎裂額筆筒移到了斷筆上。
心上咯噔一下,只道不妙。
以他的見地,自然看得出得出是誰的手筆。
可也正是如此,才更加惶恐。
暗道是哪個王、八、蛋的惹出來的么蛾子?
百里流年抬眸,緩緩籲出一口氣。
道:“有個人,是否該動了?”
邱北長微怔,猛然回神。
跪地叩首:“屬下疏忽,請家主降罪。”
糟了,怎麼把這事忘了?
就在他懊惱的同時,百里流年忽然抬手虛託,把他扶了起來。
道:“起來回話。”
“是。”
他不敢違逆,趕忙爬起。
道:“屬下這就命人去找他。”
“且慢。”
“家主?”
“你親自去一趟。”
“屬下去?”
“正是。”
“會不會不妥?”
“無妨,你記住,聽之則留。
不聽,則殺。”
人待在素鶴身邊那麼久,可如此重要的資訊並不曾回報。
這人是不是有二心,已經很清楚。
聞言,邱北長眸子縮緊。
道:“屬下這就去辦。”
轉身走出屋內,正好和簾恨擦肩而過。
簾恨回眸看著他那急忙忙的樣子,眉心霎時攢成一團。
道:“宮裡那邊,要不我去。”
百里流年聽著他稱呼的轉變,垂眸不語。
有時候話不入耳,但入心。
拋開其他不論,簾恨的確是前往宮中的好手。
但現在,有別的事要他去辦。
“不用,你先替我走一遭。
事成之後,再去不遲。”
“何事?”
“去找一個人,就說我要見他。”
“萬一他不肯呢?”
簾恨抬眸,目光交匯,瞬間懂了是什麼意思。
“他會。“
除非,他不想。”
如果是那樣,那就另當別論。可要是這樣,他百里素鶴便不是百里素鶴。
因為是,所以一定會答應。
“等我訊息。”簾恨瞥了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扭頭出了白蘋怒濤。
這是他一天之內,第二次離開。
而屋裡沒了他,百里流年的目光一瞬之間被抽離。,
放眼目光所至,愈發狠戾。
突然,嘴角滲出殷紅。
嘀嗒嘀嗒,落到他的掌心。
到底,還是沒忍住。
一種難言的恥辱,湧上心頭。
那感覺,那滋味。
冰涼,
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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