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五十六章:選好了嗎?,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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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輕塵說罷,眉眼間盡是溫柔。
然在這層溫柔之下,則是令人膽寒的蝕骨陰毒。
毀人不倦,用在她身上最合適不過。
似乎嫌素鶴不夠痛苦,待黑嵋、緹紅給領著今天收穫的獵物走到跟前時,她巧笑倩兮的回眸道:“我只是存了些許念頭,這實際操作的可全是你在意之人。
還有啊,你二人急急忙忙想來便是為的他們。
看看,我都替你擒來。
免你奔波勞苦,世間沒有比這再輕省的事,你說是不是?”
素鶴看到緹紅緊跟在黑嵋身後出來時,眸子倏然緊縮。
她怎會……
緹紅沒有迎上他的目光,而是藉故避開落在了被牽成串的無淚三人身後。
心下不停的告誡自己,緹紅啊緹紅,你要冷靜。不可為他所擾,你要面冷心冷,無心無情。
如此,方有血恨的一天。
是故冷言冷語道:“快點。”
然無淚尚小,童子一般,剩下一個不語,也在來的途中被黑嵋打成重傷。整個兒三人就是個老弱病殘的組合,要快怎麼快的起。
稍快些,不語便傷重到底。
兩個半大孩子連忙回頭去攙扶,可到底人小力薄,哪裡扶的穩成人的不語,登時三人跌做一團。
緹紅面色一冷,揚手便是一鞭子下去。
不語不顧自己身有重傷,奮起把兩孩子護在身下。
霎時,背後被抽的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緹紅?”素鶴怒了。
你怎可如此?
你知她並非想看你現在這般。
緹紅揚手微帶,那長鞭自動纏在她掌心。沒錯,她現在是有雙臂的人了。不用趴在地上,被人當狗一樣呼來喝去。
也不用趴在地上,喝水吃東西。
雖然這手臂有問題,可它幫了自己。
冷聲道:“住口,你是什麼人也配直呼我的名字?”
“你的手?”
“哼?要你管,再敢胡言亂語,下個就是你。w_/a_/p_/\_/.\_/c\_/o\_/m”.
黑嵋眼簾低垂,道:“退下,浥樓主面前豈有你放肆之地?”
“是,大人。”聞言,她恭恭敬敬走到他身後,然手中的麻繩始終不曾鬆開。
雖說繩是普通的繩子,但黑嵋手段不凡,權且當捆仙鎖使用。
待她站好,黑嵋才睇向浥輕塵,道:“浥樓主,請。”
浥輕塵笑不及眼底的道:“客氣了。”
又對素鶴道:“說了這麼久,舊也敘完了,咱們該談正事。
人你都看到了,不是我不幫你。
實在是人我們一道擒獲,所以人嘛自然是一人一半。
我這兒有三人,他那兒三人。
但是,你只能從中帶走其中三人。”
素鶴氣急而笑,反倒使自己看起來多了幾分溫潤,少了幾分疏離清冷。
“剩下的呢?”
“剩下的看你怎麼選,如果是這小不點,那就直接打殺扔林子裡喂虎豹豺狼。如果是他們,我若看的不差,有位當是解印人。
如此,還需要我多說嗎?”
話音一落,行巖蹤、不語同時看向他。
行巖蹤在被帶來的路上,狠狠糾結了一番。但事已至此,能說什麼?他有過心軟,有過愧疚,更願意以死償命。
可古明德的命,系的不是個人生死,而是關乎一重封印。
倘若他再出事,那麼八風島將一日之內連破兩道固防,若在尋到第三人,慾海天危矣。
所以,明德不能有事。
然古明德如果得救,那麼就意味無淚必須留命在此。
他還那麼小,又剛剛經歷喪父。
這樣一個結局,對他何其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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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鶴沉默,頓時喊道:“小師弟,師兄讓我問你,可還記得當初應承了他之事?
他在臨走前,囑咐我帶上無淚找你。他說,有你在必能護著孩子安危。”
說話間,無淚也從他的懷裡下探出頭,亮晶晶的眸子帶點怯生生看著這位大哥哥。
大哥哥,你也不要無淚了麼?
素鶴被這一眼擊中心底,看看他又看看行巖蹤等人,陷入兩難。
以大義,當然首選古明德。
可大義之外,不乏人之常情。
阿霄、不風,俱是恩比天高,而無淚是兩人唯一的骨肉,如何能不救?
且不風的死,是為了盤活整個慾海天。使八風島不在隱與暗處,各派各世家無需背地受掣肘。
如此何嘗不是大義,若大義之人死後骨肉不得護,豈非寒了天下義士之心?
小云也看出了素鶴的為難,唰的把劍插回劍鞘,惡狠狠瞪了眼浥輕塵和黑嵋:瘋子。
然後低聲道:“你彆著急,事情總有解決辦法。
說不定這個女人就是故意報復,想看你痛苦,藉此來折磨人。”
素鶴抬眸,望著兩方待救的人,目光深邃的駭人。
浥輕塵挑弦輕彈,聲音漫漫,卻好似誰的心尖發顫,音色中盡是隱忍的痛苦。
聞得琵琶聲響,素鶴如遭重拳錘在心口,幾欲不能呼吸。
顫聲道:“住手,你要如何……才肯罷手?”
“呵呵呵,百里公子這話問的好生奇怪,什麼叫我要如何?
不是你要如何才對嗎?我為你做也不對,做那也不對。
要問,也是我問你才對啊?”
“狡辯”
“是嗎?狡辯也好,實言也罷,咱們的大聖人快快做決定吧。”浥輕塵低眉信首,神態好不悠閒。
緩了緩,又道:“他死了,想必你已經知道,嗯?”
聞言,素鶴神色立變。
緊縮的瞳孔,是壓到極致的戰慄,此事果然與你有干係。
浥輕塵咯咯嬌笑,睇著他無聲地說道:是***的,又怎樣?你要小心,他的話雖然是騙你,可我不會。\./手\./機\./版\./首\./發\./更\./新~~
手札,在我手裡。
我若心情不好,你知道的……
行巖蹤看的大急,他知道不風對其有恩。在其身份敏感之時,是無生門給了在王城便宜行走的方便。
更在世人對其多有誤解及冷眼時,是無生門首先釋出善意,其中無淚與其亦頗有一段來歷。
不論父恩、母恩,俱是素鶴難以為報。
但他不知道浥輕塵這段無聲之語說了什麼,本能告訴他必須要阻止,否則後悔莫及。
故急切喝止道:“不可,小兄弟莫非忘了解印人存在的意義?
一人生死與蒼生興亡,孰輕孰重,請務必細思細量。”
不語一聽也怒了,斥道:“行巖蹤,莫忘了是誰在風口浪尖時收留了如喪家之犬的汝等?
又是誰,頂著八風島重重暗殺將你們護在二蟲院?
及至我師兄臨走前,想的也是讓你們自去逃生。你們倒好,出了褔窩入狼口,轉眼就想要我侄兒性命。
莫非,這就一派掌門的真面目,真不如不識,我呸……噁心。”
古明德聽聞師父捱罵,哪裡還坐的住。心裡清楚這都是為了保全自己,不使自己錯上加錯。
道:“此事責任在我,閣下要打要殺衝我來,與行掌門無關。”
他不開口還好,開口,不語的怒火頓成下山猛虎。
恨不得啃其骨,食其肉。
道:“若非你身系天命,不語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若非你沉不住氣,焉有後來連番被動?若非是你輕信他人,錯看是非,又怎會有今日?
若非你,我派何至於淪落至。(下一頁更精彩!)
此?”
如今你們沒事,跳出來給我唱情深恩重的戲碼,給誰看給誰聽?
給邪人嗎?
還是給死去的亡魂野鬼?
古明德被噎的無話可說,一堆說詞梗在喉頭怎麼也吐不出分毫。
行巖蹤側眸,怒斥:“放肆,這兒幾時有你說話的份?
沒大沒小,還不給我退下?”
緝雲天見狀,忙把人拉回了些許,低聲道:“少說兩句,現在不是談論對錯的時候。
掌門這麼做,自有他的苦衷。”
古明德欲言又止,道理他都懂。可做起來,卻是倍難。
“你錯就錯在不該相信寅,他既能因一己之私投身四正盟,而今無緣無故找上你,便已說明其中有詐。
況且我派修煉功法有異,尋常法門如何做到在聚肉身?
若可以,掌門為何要約束大家甚動此念?”
這……
古明德呆立當場,當初寅找上自己他不是不知道對方心懷鬼胎。但那時他被困在九曜樓,無法得知外面的情況更不知師父是否安好。
雖然雲行雨有提過,許久吟也保證過。然終是沒親眼看到,便無法放心。最重要的是,在一個誰都有可能是邪人的情況下,無論多重的恩,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他只信自己,這雙眼睛。
但這回,好像是他錯了。
緝雲天見他冷靜下來,不覺長嘆。目光恰好瞥到行巖蹤突然給不語跪了下去,頓時驚的連連攀住其臂。
顫聲道:“掌門……”
古明德亦是目瞪口呆,師父……
行巖蹤沒有理會,而重重磕下頭:“行某自知愧對無生門上下,然此子關乎慾海天未來,故厚顏求少主成全。”
無淚靜靜的看向不語:“師叔,我若是答應了,我是不是會死?”
不語又恨又惱的瞥開眸子,不敢與之直視。每看一眼,一顆心就像被鈍刀子拉扯,一刀一刀慢慢的割。
生疼,生疼。
“是。”
“你是不是也會死?”
“是。”
“白止也會死,對不對?”
“對。”
“白止,你怕嗎?”
白鷺含著淚,緊咬嘴唇用力的點頭道:“怕,但我要和少主在一起,我答應過主人和夫人。”
“師叔,你會怪我嗎?”
不語淚眼難忍,頭抵住他小小的胸膛道:“不會,師叔只怪自己沒本事,救不了你爹,也救不了你。”
無淚伸出小手摸著他的髮髻,很是平靜的道:“那我要是不答應,就會死很多很多人是不是?”
“是。”
“他們也會和無淚一樣,沒有爹爹,沒有孃親,沒有朋友。”
“是……”
“那我知道了。”
說罷,他抬頭素鶴略顯膽怯的道:“大哥哥,爹爹在後山埋了一樣東西,是姐姐的。
等我走後,你把它取了吧。”
“無淚……”素鶴心痛難當。
行巖蹤聽罷,伏地不住的磕頭,是他無能,是他對不住這孩子,可為了更多的人,他不得不如此。
無淚眸光微轉,相處了有些日子,他並不討厭這個伯伯,道:“行伯伯,我要去找爹爹和孃親還有叔叔了,你告訴這個哥哥去救更多的人。
不然,我會生氣的。”
聞言,行巖蹤伏在地上泣不成聲。\./手\./機\./版\./首\./發\./更\./新~~
走過無數的年頭,卻從不曾覺得此心有一天會痛的如此厲害。
哽咽悲聲不已:“行伯伯記住了,是伯伯對你不住,等事情了了,伯伯就去找你爹孃,去找你賠罪。”
“行伯伯說傻話了,無淚可以去找爹孃,伯伯何來的機會?
還是且寬心,回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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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倏然,浥輕塵絃聲再起:“好了,道別的話就不用浪費口舌。
你,選好了嗎?”
素鶴眸子倏寒,掣劍負手。
“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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