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一十四章:師不必盡賢,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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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沇說缺雲子不是個好人,因為禮多必有詐。

缺雲子覺得自己挺無辜,畢竟他是真心實意感謝。怎奈自己被槐尹給拖累,這回不是黑也是黑,解釋不清了。

索性鄒寂人得他相助,以無性命之憂。

這便是萬千之幸,足矣。

待他喂完藥,又與之閒話片刻後,天色也以微微發白,客棧裡漸漸開始熱鬧起來。

樓下是來來往往的客人,樓上是比鄰而居留腳客。當然,他們算得上長期居住那種。

時不時,還能聽到客人吆喝小二和掌櫃。

自打素鶴入住,勇王等又登門拜謝之後,客棧的生意是一日好過一日。

掌櫃自然是眉開眼笑,伺候愈加殷勤。

過了會,門口傳來敲門聲。

“誰啊?”缺雲子眉頭微蹙,他這一嗓子也算得明知故問。

果然,外頭傳來浥輕塵柔柔的聲音:“前輩,素鶴可在?”

缺雲子故作不知,道:“他不是歇在臭小子那邊?怎的,不在?”

“是呢,輕塵剛去看過槐大哥,見他不在便尋思著上前輩這兒看看,也好找他商量人皮案一事。

這案子懸的久了,我擔心勇王那邊生出變故。”

話音一落,裡面即是一片死寂。

許久才見缺雲子聲音再度響起,道:“你說的有理,只是他現在不在,要不老頭子我隨你走一遭?”

說罷,房門應聲開啟。

浥輕塵朝內探眸,內中只有缺雲子和鄒寂人,頓時淺笑婉拒:“豈敢勞煩前輩,況且寂人與槐大哥皆負傷在身,尚需您老照顧。

既然他不在,我便再上撫靈閣看看。”

缺雲子猶疑片刻,道:“成是成,不過老頭子我看那陳留是不是虛有其名?雖說驗師一脈不乏奇人,但到他這一輩早已沒落。

且不說小周莊命真兇雖是忘憂,然王宮不也沒把人怎樣。非但如此,如今人家還下落不明,不知在哪兒快活。

他陳留有什麼用,去找他怕是不妥。”

浥輕塵眉目輕轉,顧盼生輝,安撫道:“前輩稍安勿躁,陳留既能名揚王城,為王宮所用必有其過人之處。

對方遲遲不出手,怕還是防著咱們,想借力打力。我等與忘憂乃至其背後之流一旦交手,別的不提,最輕也是兩敗俱傷。

不是嗎?

如此,既能除王城之危,又不與咱們交惡。真有事情也好坐山觀虎鬥,隔岸好觀火。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前輩?”

缺雲子被她說的啞口無言,道:“既如此,那你去吧。自個兒小心,早去早回。”

“多謝前輩關懷,輕塵失陪。”

說罷,作禮離開。

缺雲子把門關好,神沇自虛空踏出。

兩人眉目相交,頓時意味變得深長起來。

這中間如何,暫且不表。

但說浥輕塵下了樓,緹紅已在門口等候。小二哥兒曉得那也是“自己人”,對此見怪不怪。尤其沒多久看到她下來,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便看了兩眼,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

緹紅欲朝其行禮,被一把托住,悄聲道:“先離開。”

“是。”

主僕兩行至人跡罕至處,才住下腳步。

緹紅不解,擔憂道:“樓主,出什麼事了?”

“素鶴不在客棧,許久吟也不在。”

“這?公子為何離開要瞞著您?而且,那位許仙長究竟什麼來歷?

為何公子對他,如此信任?”

浥輕塵面色凝重,嘆了口氣:“我也不知。”

聞言,緹紅轉眸,試探性道:“樓主,奴婢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話?”

“您有沒有覺得,公子這回回來變得有所不同?”

“你想說什麼?”一聽這話,她的眸子瞬間轉寒三分。

“樓主不覺得,公子如今事事都避著您,轉聽聖手之言。就連那位許仙長的話,也比您能管上幾分。

這難道,不是問題嗎?”說著,她低眉垂眼,偷偷打量浥輕塵的反應。

卻是越看越心寒,越看越膽涼。

為何樓主,越看越陌生。

浥輕塵什麼人?只需一耳,便知她起了心思,笑道:“我當什麼大事,他是男人,要做大事。結交幾個朋友,聽聽前人之言想來不是什麼緊要的錯,你何故揪著不放?”

說罷,將之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莫非,是怪我昨晚說了你?”

頓時,緹紅雙頰緋紅,嗔道:“樓主……”

未等其說完,浥輕塵截住話頭道:“行了,咱們還有事,別杵在這裡。”

“去哪兒?”

浥輕塵拾級而下,道:“哪裡熱鬧,我們便往哪裡鑽。”

“這……”

緹紅呆滯片刻,旋即匆匆跟上。

熱鬧?

王城今天是註定的熱鬧,還是久違的。

許久吟得了素鶴交代,一早找上九曜樓,見過一枝春後,便帶了一眾小廝敲鑼打鼓去了小周莊。

說是自己夜間得異人授受,可解本城蟲傀之禍。若有不想死,欲求解脫的可往小周莊找他求取解藥。

講什麼有因必有果,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

這事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已經是鬧的滿城風雨。

那些個人變成蟲傀的人,多數修為普通。或交友不慎,或為人算計。總之,最後掉在泥淖裡脫不得身。

有人怕死,即便做了傀儡,也是本著好死不如賴活。

所以,鐵了心要表忠心。

也有人恨毒了這種日子,許久吟的話無疑是天籟福音,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想試試,哪怕求不了生,求個死也是解脫。

是故,一股腦兒扎堆湧向小周莊。

許久吟,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與其挨個救,不如匯總一鍋端。

要說也是忘憂作孽,她不在,他們天天有如活在地獄,生不得生,死不得死。痛苦卻是日夜折磨,時時不得停歇。

搞的很多人求天無路,叩地無門。

他這麼插一槓子,好比瞌睡來了送枕頭,堪堪一場及時雨。

如此哄哄亂亂的陣勢,嚇的沿路門窗緊閉。生怕有不肖之徒擅闖門庭,禍害自己不說還連累家人。

當然,也有藝高人大膽之流。

想跟在人群之後,看一個真假。

看看這個所謂的“高人”是真得異人授受,還是隻是個賣狗皮膏藥的騙子。

浥輕塵、緹紅,自然也藏在人群之中。

緹紅手持利劍將浥輕塵周遭隔開些許,粉臉含煞春帶怒,不許旁人近前。

透過人群看向高臺上的許久吟,秀眉愈發緊蹙,小聲道:“樓主,沒見到公子呀?”

浥輕塵抬手,示意其打住。

她也很好奇,許久吟、素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說穿了,她想看這場鬧劇怎麼收場。

蟲傀之禍,並非一朝一夕。

之所以沒有和忘憂撕破臉,圖的便是引出幕後。

但自打其失蹤開始,蟲傀的問題便算真正暴露出根本。

多了不講,王城普通仙者十之有八已然中招。而這裡麵人口基數,卻佔了王城泰半。

說句不好聽的,他許久吟有再大的能耐。能救一人十人百人,救不來所有人。

可若救不了,這些就是他的催命符。

據她所知,蟲傀的威力可不止是同化,其自爆威力,足可摧山裂海。

放眼黑壓壓望去,沒十萬少說也有八萬,她到要看許久吟怎麼救?

許久吟老神在在坐在小廝們搭的高臺上,面對腳下烏央央一片迎風自若。倒是小廝看的頭皮發麻,早聽說這玩意兒可怕,現在可算是給包了餃子。

要是不能把事情解決,大家都不用回去。趁早自我了結,至少被同化時沒那麼遭罪。

有一個擔憂的悄悄往他靠了靠,壓低聲道:“仙長,咱們行不行啊?

要不行,咱們可就真完了。”

“慌什麼?

許某怎麼把你們帶出來的,就怎麼把你們還回去。

要不成,許某還丟不起這人兒。”說罷,他打眼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

來的多是蟲傀,也不乏一些高手。

如浥輕塵,自是在其中。

但如宗派之流,反反覆覆看了幾遍,卻沒有找到半點蹤跡。

看來事情真如雲行雨所料,不是被人阻了來路,就是有心閉門謝客。

到了到了,還是有人抱定各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正看的心頭悶堵,那廂忽悠悠來了幾道霞光。

打頭的舍裡沙領了監察天司幾人,看的暗處觀戰的人屏息不已。

隨後便是菰家七殺,確切的說六殺,裡面朱翁帶了兩人過來。

而同為三家之一的少真家,則無所動靜。

餘下,則是周乙攜了勇王令牌趕到。

幾方各自量了身份,就等著許久吟作回應。

朱翁睇了一眼兩家,看向臺上,甚為傲然道:“年輕人,你有何能耐敢誇言能救眾人?莫非你醫術,能強過醫門、毒門,乃至葉谷清風?”

許久吟笑道:“不能。”

“那你憑什麼誇下如此海口,是要戲辱我等不成?”

聞言,朱翁當即怒目相向。

卻聽他仍舊不慌不亂道:“不敢。”

“放肆。”朱翁怒斥,隨即揮手下令:“拿下。”

剛要動手,周乙量出勇王令牌,道:“且慢。”

朱翁正要開口,卻被舍裡沙擋下。

其點滴不讓,陰沉沉道:“如何?瑞錦宮是要阻礙我等辦事?

如此誆騙之徒,瑞錦宮要與之同流?”

周乙收了令牌,半點不懼,負手道:“瑞錦宮辦事,向來奉公守法。

倒是諸位,即執天司與家主之命,行事未免草率?”

“大膽。”

話音一落,舍裡沙身後即跳出一人指責到:“我等辦事,還需要你一介小小侍衛來教?”

朱翁聽罷,轉眸笑道:“誒,話不能如此說。大家都是替慾海天辦事,侍衛又如何?講的好,也是可以聽一聽。

畢竟,師不必盡賢,侍衛若有才,亦可為諸君之師。”

“哦?那麼說,朱翁是承認菰家主御下無方,需要一介侍衛為師咯?”舍裡沙當即怒笑,直接懟了回去。

這話一出,頓時惹得臺下議論紛紛。

有受不住痛苦折磨的,開始叫罵起來。汙穢之語,不堪入耳。

不料,朱翁只是頷首一笑,道:“我主賢德之人,小仙友有此才能,入府說教兩日亦無不可。

但不知,監察天能否如是?”

霎時,把個氣氛逼至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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