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零八章:雨停風未歇,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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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驟停,地面到處都是積水。
邱北長回到白蘋怒濤找百里流年彙報,槐尹也按照兩人商議好的倒在瞭望雲客棧門口。
掌櫃的在櫃檯上噼裡啪啦打著算珠算賬,打算弄完手頭上的事情就讓小二哥兒關門休息。
畢竟這兩天慾海天波瀾不歇,出來的人本就少。好些能逃的已經逃了,剩下的不是逃不了就是無路可去。
比如他們,逃與不逃差別不大。
自身修為擺在哪裡,實力不濟去到哪裡都是死。
既如此,倒不如留下守著他這點家業。
真死了,也還有個寄託。
但見埋頭賬本,道:“快點把剩下幾張桌子收一收,然後去把碗洗好。弄完了,咱們今個兒也早點打烊。”
“好嘞。”小二哥兒抬頭笑嘻嘻應道,一邊賣力幹活,一邊看向門口。卻發現好像外面躺了個人,忙將汗巾子搭搭到肩頭。
抓起衣襬擦手,邊擦便往走。
及至門口,果見有人躺在地上,仔細一看還是個熟人,忙朝掌櫃喊到:“掌櫃的,有人暈倒了咱們管不管?”
掌櫃的繼續低頭理賬,道:“咱們是開客棧的又不是做善堂的,你管他做甚。
要不忍心,把他挪到簷下即可,免他雨淋。”
“可是,他是百里公子的朋友。”
聞言,掌櫃的終於從賬本里把頭抬起,手也終於從算盤上挪開。
走進瞧了瞧,還是真是。
對小二哥兒道:“你去通知百里公子,這裡交給我。”
“我這就去。”小二哥兒聽罷,把衣襬匆匆往腰間一掖,快步奔向二樓。
咚咚咚的敲響了素鶴門,急道:“公子,外面有您的朋友暈倒在咱們客棧門口,您快下去看看。”
素鶴聽罷,與缺雲子、許久吟換了眼神,便隨小二哥兒急急下樓。
道:“何時發現的?”
“就剛才,不過小的看他滿身血汙,恐怕傷的不輕。”
“我知道了,多謝告知。”說罷,他加快了腳步。
要說素鶴,自打回來那是一刻不得閒。先是和缺雲子救治鄒寂人,再是捋清王城這邊的狀態。後又從談話間得知雲行雨以不在這邊,具體去向還是從許久吟口中得知。
剛商量著怎麼把忘憂留下蟲傀之禍消除,那廂浥輕塵主僕前後腳回來。一個說是去人皮案及新衍生的命案,一個說回了疏星樓一趟。
真話假話,自在人心。
但素鶴現在看到浥輕塵委實頭大,短時間內不知如何去面對。
原因無他,起初見到忘憂他驚覺溪芫死而復生。後來發現,她不過是障眼法用來迷惑自己。
正主確實沒死,只是宿主另有其人。
彼時,雖不願承認。但真的浥輕塵早已出事,現在的她不過一具軀殼住著別的靈魂。
他本以為事情到此便沒有別的變故,萬萬沒想到會遇上照紅妝。比起現在的浥輕塵,她才是那個死後歸來的正主。
而兩人的淵源,遠非三言兩語能說清。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才是溪芫本尊。
至於浥輕塵體內現今住的是誰,他竟一時無從下手。
掌櫃的見到他的到來,對小二哥兒招呼道:“你過來幫公子把人摻上去,我來關門。”
出了這檔子事,今夜還不知道能不能太平過。
素鶴走過去,道:“多謝掌櫃的。”
遂與小二哥兒把人摻回樓上,掌櫃也立馬將店門關好,將樓下的燈都息咯。
隨後又去廚房吩咐再起幾鍋熱水,怕一時半刻會用上。
而素鶴來到二樓,一時犯了難。
原想著把槐尹留在自己房間,忘了床上還有個鄒寂人躺著,眼下最是不能驚動。
小二哥兒不解道:“公子,我們不扶進去嗎?”
素鶴回神,剛要開口,浥輕塵出聲道:“既是槐大哥受傷,不如放雲大哥房間歇著。我看雲大哥近日不知所蹤,想來短期用不上,不如就先給槐大哥住著。
一來方便照顧,二來也不用麻煩小二再開間新房。”
缺雲子聞聲,放下手上的酒罈趿著草鞋走到門口,眯著眼睛道:“不必如此麻煩,我老頭子床空著也是空著。
就讓他去我房裡,左右他這身傷還得老頭子來處理。”
錯身之際,示意素鶴把人帶過來。
素鶴感激的看了眼,隨即同小二把人摻他老人家房裡,待將人放平,對小二哥兒道:“勞駕打兩桶水過來,要一冷一熱。”
小二哥兒抻著脖子看了眼床上,拍著胸口保證道:“得嘞,這事兒您就交給我,肯定辦的妥妥的。”
“有勞。”素鶴將人送到門口,又悄悄塞了些許好處給他。
小二哥兒也是個人精,見的人多了東西值不值錢,但凡從他們手上過一過心裡便有數,於是後面辦事愈加精勤。
當然,這都是後話。
這邊素鶴、缺雲子忙著處理槐尹的傷勢,那邊浥輕塵也沒閒著。她讓緹紅下去給小二哥兒幫忙,多個人多份力量。
小二哥兒哪管這些,有人幫忙還有好處拿,自然樂意的很。
等把緹紅支走,她這才目如秋水般看向許久吟,道:“回的匆忙,還未請教閣下如何稱呼?”
許久吟微怔,稍傾如初。
道:“在下姓許,閒散遊仙。樓主若不介意,直呼久吟即可。”
話音剛落,即見浥輕塵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嫋嫋蘿煙款款而行,一陣香風即侵入其鼻間。
遂不動聲色問到:“樓主這是何故?”
浥輕塵將水遞給他,轉身回到自己座上,柔聲道:“此番不知有貴客臨門,失禮之處伏請海涵。”
許久吟睇著水面勾唇一笑,將水隨手放至几上,道:“樓主此言未免屈尊,許某當不得樓主厚禮。”
頓了頓,又道:“樓主有事不妨直言,許某能說的定然知無不言。”
“許仙友說笑了。”浥輕塵霎時臉上紅霞似錦,倒不是她乍見生男羞的,純粹就是讓許久吟這塊木頭旮瘩給氣的。
偏偏這事吧,她不知道素鶴已經知道多少。但從他此次回來後的態度轉變,她猜自己不是真浥輕塵這事瞞不了多久。
既然早晚要露餡兒,那她不得不早做防備,以防萬一。
定了定神道:“不知道兩位怎麼認識的,觀他與仙友交談投機,甚為投緣,讓輕塵實在好奇。”
“其實也巧,就是偶遇一樁不平事。我倆同時出手管了,不打不相識。”
“那還真是巧。”說罷,她目光落在鄒寂人身上,道:“寂人的傷又是怎麼回事,怎會傷的如此之重?”
“他呀,得問他自己。”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
許久吟不可置否地點點頭,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在几面上,不大的聲音卻極有韻律。
似有跡可循,又無處覓其蹤。
只聽了片刻,她便覺得心口鼓鼓的難受,一顆心好似要跳出胸膛,又似咽喉緊緊被人從後勒住。
姣好的容顏,瞬間冷汗涔涔。
急忙暗中運功,將那股不適暫且壓下去。
再看許久吟時,眼神之中不在有輕視之意。修為深淺尚不好判斷,但其手法頗有古怪之處。
許久吟摸了摸自己臉,故作不解道:“樓主這般注視,可是許某哪裡說錯了?”
浥輕塵臉色一白,略帶嬌羞的低下頭,斜向鄒寂人:“沒有,只是看他傷重至此,不知他在何處遇險,怎會遇上你二人?”
“怎麼?有問題?”許久吟心中咯噔一沉,暗道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沒說清楚。
然他抬眸間,眼底則盛滿疑惑。
讓浥輕塵心底也泛起嘀咕,當日素鶴不知所蹤,勇王找上自己時,雲行雨說鄒寂人同缺雲子在一起。
然缺雲子此人醫術雖可,修為未必強無敵。鄒寂人修為中上,自保逃命不是不行。
但他傷至如此,缺雲子毫髮未傷。而且也不像與人動過手,鄒寂人不同,不但動了,還動到根本。
即是同行的人,怎會出現如此極端的結果?鄒寂人豁命打鬥,不可能只為逞強。
缺雲子,與其交情甚篤斷不可能看他受害。
唯一的結果,就是雲行雨撒謊。
瞬間,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也讓她殺心頓起,險些當場露出破綻。
索性她收的快,見許久吟目光在鄒寂人身上並未關注自己,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道:“沒有,雲大哥和我講鄒寂人同缺前輩在一起。如今看他如此,不免有些雜念。
倒是許仙友一路上可有聽到什麼傳聞?不知方不方不便說來一聽?”
雲行雨撒謊,鄒寂人受傷。
說明素鶴已經在防著自己,也就是說他這回辦的事不能讓自己知道,而需要他費心隱瞞的,不外乎那幾件。
其中最有可能,可以讓他舍下王城這邊的事兒,那就只有解印人。
許久吟心道:壞事了。
看此女顏色,分明已經猜出端倪。
不禁惋惜,這真是千算萬算卻終究漏一環。
雖然趕在她回來之前,也趁著她們主僕不在已經互通氣息。可到底是百密一疏,叫她尋著了空子。
今日坐在這裡的是百里素鶴與缺雲子皆可,事情都可以圓過去。
偏生留下的是自己,一戳就破。
頓時默了默,笑道:“許某獨來獨往慣了,也就此回碰到百里兄覺得投契,這才與之同行。
趣聞不曾有,但這位重傷至此,許某倒是有興趣一聽。
樓主不嫌棄,你我待會兒不妨問上一問。”
浥輕塵面上如花,心下微沉。
看來要自他身上再套出點東西很難,遂轉眸沉思。
餘光剛好看到小二哥兒與緹紅忙碌的身影,心生一計道:“許仙友可看的出,槐大哥之傷的來歷?”
“許某坐的遠,未瞧得真切故無從判斷。”話音方落,不等她再發難,他當先問到:“樓主離得稍近,敢問可有眉目?”
“呵……實不相瞞,輕塵光顧著擔憂未及細看。
眼下回想,實乃汗顏。”
許久吟偷眼,目光在她和鄒寂人之間穿梭,心下已經有了分寸。
便笑笑著與之四兩撥千斤過了數個來回,愈過愈心驚。
這真是雨停風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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