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九十六章:大雨之下,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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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前有虎狼後危機的時刻,忽來一道掌風捲入其中。使得簾恨劍勢走偏,與暗處浥輕塵發出的落葉發生交集,而槐尹則趁機帶走碎玉人,眨眼的功夫,竟是無人知道人是被誰救走。

浥輕塵登時一拳捶在樹上,旋即抽身離開。

等簾恨目光投來時,她早已離開。

一眾人圍上,七嘴八舌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是啊,人不見了,我們還要繼續追嗎?”

“不用,我們回去。”簾恨收了劍,語態森然。

“回去?那……那家主降罪,我們?”那人比手劃腳,心急忙慌。

到嘴的鴨子飛了,是要死人的。

“對啊,我們怎麼辦?

家主若是降罪,回去豈不是個死?”

簾恨側首:“不回去,我現在就送你們上路。”

“……”

“大人饒命,我們回還不成。”一人哀哀悽悽道,說完哀怨的看向同伴。

尤是不死心的撇撇嘴:“槐尹碎玉人再怎麼跑,終歸是要去找文宰匯合,咱們,去墳頭上抓人不就行?

幹嘛到嘴的獵物,還要讓他跑了?”

“先機已失,徒費力氣。”說完,即漸行漸遠,身形慢慢沒入夜色。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到底追還是不追,回還是不回,陷入徘徊。

最後形成兩派,怕死不想違抗命令的,選擇聽從,死也回去死。另一波就是要死也要拼一把,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但說白了,也是僥倖心理。

簾恨很清楚,先機一失,便是全域性被破。少真無一出逃至今,有說他還活著,有說他不行。

可就是沒有找到他藏身所在,知道歧路山又如何?翻遍其父母墳頭方圓十里,也沒有一絲收穫。

好不送等到碎玉人這麼條魚兒上門,結果還讓槐尹攪和了,最後更是丟了線索。

而救走他們的人,有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並同時掩去碎玉人身上的血腥味,再追,他們也不會有別的收穫。

因為,人已經走遠。

不出意外,當已和少真無一匯合。

事實上,誠如其所預料那般。

槐尹、碎玉人得救,而出手救人的卻不止一位。

三味看到槐尹懷中的碎玉人,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到地上。可是再看她那通身的狼狽,以及血漬,登時疼得心肝發顫,這要讓家主知道,指不定得出什麼蛾子。

碎玉人看到他的到來,那也是不管不顧,三兩下掙脫槐尹,跌跌撞撞跑向他。

好幾次要跌倒又給她穩住,笑嘻嘻的衝他晃了晃懷裡的藥包,道:“三味,你看,我給魚哥哥買到藥了。

有了它,魚哥哥就不用死對不對?”

三味鼻尖發酸,低頭別過臉,抹去眼中的酸澀,再轉回來對她揚起笑臉:“是啊,魚兒小姐真了不起。”

說罷,扶住到跟前的人,把人讓到身後衝槐尹、丁繆拱手謝道:“二位大恩,三味替我家家主謝過。”

槐尹收回自己空落落的手,裝作若無其事的背在身後,望著他身後的碎玉人慾言又止,甚為苦澀道:“你帶上她趕緊走,要不然追兵上來就來不及。”

“告辭。”三味不是扭捏之人,遇事他分的清輕重。往日大家各為其主,有些事情他不好說。

而今眼下他們落難,誰都想踩一腳時還能伸出援手,趟渾水,足見其是條漢子。

說完,轉身扶住碎玉人快步離開。

等他們走遠,丁繆才開口道:“你不追?她腹中……”

槐尹抬頭,任雨水澆在臉上,卻洗不去心中痛苦,悶聲道:“她已經有自己的幸福,我不該去打擾。

孩子……是他的。”

他也想那孩子是自己的,至少還能有這最後一絲聯絡。可惜,可惜,什麼都沒有。

丁繆眼中閃過驚詫,軟言道:“你試過?”

據他這些日子的觀察,孩子應當是那個時候有的,怎會不是?

槐尹頷首,痛苦而又落寞道:“我給她把過脈,孩子與我相斥。”

這下子落到丁繆說不出話,原本心中堅持的認定,登時變得搖搖晃晃,倒是槐尹見他如此,給了一記拳頭。

苦笑道:“怎麼?又不是你沒了媳婦孩子,你苦著張臉做什麼?你不在暮雨齋跟前伺候,怎地跑到這深山老林?”

丁繆聞言,沉默片刻,忽的失聲笑了笑:“你都來了,我不來豈不是不夠兄弟?”

槐尹不疑有他,長抒一口氣,走過去勾肩搭背道:“也對,論瞭解,找遍慾海天也沒有第二個比你更瞭解我的人。”

“所以我當初才勸你不要接百里素鶴這個任務,可你不聽。

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嗯嗯,有什麼辦法?我的脾氣你還不清楚,讓我做一把沒有感情的刀,還不如讓我死。”說罷,不忘嗞出一口大白牙。

晃的丁繆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他推開,掃了掃肩頭道:“起開,大男人你惡不噁心?

讓你做刀你不如死,你當眼下家主還能讓你活多久?”你不好好辦事又能讓二小姐,唉……算了,說了也沒用。

或許,不知道才是對他們最好的結局。

槐尹環顧四下,踢飛一根枯枝,道:“只要百里素鶴還活著,我就有一絲的價值。

在沒有榨取乾淨前,你大可放心。”

“你倒是看的明白。”

“那是,誰我槐某人比一般人聰明那麼一丟丟。”得瑟的說完,順便撞了某人一下:“我說你今兒怎麼怪怪的,是不是有事瞞我?”

倏然,他收起吊兒郎當的姿態,一臉嚴肅道:“是不是家主那邊?”

是不是,被我牽累?

丁繆嫌棄的把人推遠,攏緊衣襟繼續往前走:“不至於。”

槐尹不死心,咬定這裡面有問題,快步追上把人拽住:“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咱們哪兒都別去。”

玉人很重要不假,可你也是我槐尹今生今世,來生來世唯一認定的兄弟。

我可以利用、背叛百里素鶴,但我不會這樣對你。

雨,很大。大到與這詭異的雷聲相得益彰,大到他們都不知道雨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大。

丁繆盯著右臂上的手,愣了半晌,忽然用力拍開,斥道:“娘們唧唧,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

然他我字剛出口,就被強行打斷。

“少來這套。”丁繆提起衣襬,舉步往前,一路踩的泥水飛揚,道:“我來這也不算全是為你,出門前接到家主命令,本來要辦其他的事。

結果路上遇到二小姐到藥房買藥,這才一路追至此地。

你當誰和都你一樣,私情左右公事,永遠分不清孰輕孰重。”

“真是如此?”槐尹不死心追上。

“哼,不然呢?

你知不道他們幾個也出來了?”丁繆冷冷一笑,接著用極輕的口吻道:“他們,都死了。”

槐尹聞言,登時僵住:“我知道。”

丁繆腳步驟停,與之對視:“你看到了?”

“沒有。

但,我知道是誰殺的。”

“誰?”

“一個讓人意外的人,說了,你可能都不信。”

“到底是誰?”

“浥輕塵。”

說出這句話,槐尹心底可謂百感交集。曾經,他傾心與她。曾經,她是那般美好。

只是誰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也許是他變了,也許是她。

也許,他們都變了。

在山洞相逢那刻,他是驚愕大過重逢的驚喜。因為他知道來人是同為“夜鶯”的四人,雖然想護住洞內的人,可他並不想他們死。

多年共事情誼,縱有分歧,爭執,然到不了致人於死的地步。

但浥輕塵的出現在意料之外,自問身手勉強夠看,卻不知她何時來到,更不知她是如何一瞬解決四人,還能做到無聲無息。

他們,並非無名之輩。

所以,當他看到血順著劍尖滴落時,心也跟著墜至谷底,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丁繆微怔,旋即緩過神:“是挺讓人難以置信。”

想過各種可能,就是沒想過她。畢竟,這是讓百里素鶴捨命背下邀月峰的人。

也是陪對方甘心闖人皇島,險些九死一生。

出世至今,鮮有逾舉之處。

似這般,還真是頭一遭聽聞。

正說著,黑暗中竟隱隱人聲逼近。

遠遠就能聽到對方喊話:“箕兄,箕兄,你慢點兒。

心急火燎的做什麼?山腳都讓你派人圍住,你還怕他插翅飛了不成?”

兩人對視一眼,這是百里樂人和箕鴀都來了?

緊接著,又聽見箕鴀氣息不穩道:“哥們兒還就是怕他飛咯,知不知道?

這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看到他死的徹底,哥兒們我這兒不踏實。”

“這有什麼不踏實,那少真無一都已經時日無多,活著也就是等死而已,就這樣,兄弟我都能幫你捏死。

你究竟急什麼?”

“費話,我能不急……”

再往下,便是斷斷續續,隱隱約約聽的不是很真切。應是兩人有意壓低聲音,怕他人聽取。

丁繆斜眸,小聲道:“你打算怎麼做?想救人就得快,可是我們不清楚二小姐落腳點。

要先找到,不是易事。”

槐尹眨了眨眼簾,抹了一把臉,這雨真他孃的大。

道:“先藏起來,等他們上來再跟上。如此省去咱們翻找,又能關鍵時候把人救下。”

說罷,他突然話鋒一轉:““夜鶯”遇害,你不要回去彙報?”

“他們出事,我也責任。你覺得如果不查出結果,主人會放過我?”

“也對。”剛說完,又被他立馬否決,道:“不對。”

“如何不對?”

“就算是要查出結果,你也知道了。說,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丁繆面色倏變,好在夜夠黑雨夠大,槐尹並沒有察覺端倪,定神道:“我雖知道兇手是誰,可你想過浥輕塵為什麼這麼做?

要知道,依著百里素鶴的身份,她當更加謹慎行事才對。

這麼做,只會陷百里素鶴與困境。”

槐尹默然,是啊,為什麼?她那麼愛素鶴,沒道理不知道這麼做一旦事情敗露會有怎樣的後果?

可她在殺了“夜鶯”四人後,卻選擇跟自己坦誠。

突然,浥輕塵在山洞內替碎玉人解衣畫面閃過他的腦海,登時整個如墜冰窟。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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