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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老四在扈西河那裡碰了一顆軟釘子,心想晚上偷襲魔軍還要他出力,事情便這麼一筆帶過。

亙辭聽他兩人說的如此信誓旦旦,心中的不安頓時去了幾分。但還是有些擔心道:“那不知今晚夜襲魔營,都有哪些人?”

蕭老四靠在椅子裡環顧眾人,道:“偷襲魔營,人多反而誤事。

依蕭某淺見,我看不如咱們三方各出兩人,扈盟主你看如何?”

扈西河無所謂,道:“我沒有意見,端看亙主事如何決定?”

“那就這麼說定了。”蕭老四一口接過扈西河的話,把事情定死,轉頭同亙辭道:“既然扈盟主也同意,那蕭某就先表個態。

天地堂,由蕭某和林副堂主進入魔營。

不知扈盟主可有進入魔營的人選?”

扈西河暗暗冷笑,這是咬上四正盟了嗎?

淡然的看向身後道:“四正盟,由本盟主與羅旦入營,不知蕭君對這個安排滿意否?”

呸,這種時候他能說不滿意?壓下心頭怒意,笑道:“扈盟主這話可就令蕭某愧顏了,亙主事都沒開口,蕭某怎敢置喙?”

亙辭雖直,但並非聽不出二人話語裡的機鋒,遂出來調和道:“二位都是心繫正義之士,亙某與白葫蘆山眾友感激不盡。

眼下天色即將暗淡,咱們不如趁它全黑之前,再把一些細節敲定如何?”

扈西河道:“願聽亙主事之言。”

蕭老四摁下不快,含笑道:“如此甚好……”

而眼看即將天黑,花中影同照紅妝道:“屬下觀風中氣息有異,只怕白葫蘆山等人會選擇在今夜偷襲。

您看我等,是否要傳令下去戒備?”

照紅妝享受著雨酥兒推拿按捏一條龍,半睜眸子道:“你不把魚網撕開一道口子,魚兒怎麼游進來?”

花中影怔了怔,道:“屬下明白了,這就去準備。”

“去吧去吧,別一下把魚都弄死了,要把魚慢慢往魚網裡面,這才有意思。”

“屬下曉得。”說罷,花中影作禮退下。

雨酥兒挑眉道:“主人怎麼知道,這些魚兒,他就一定會來呢?

萬一,他們只是被主人您的氣勢震懾到了,害怕而已。所以,只是出來虛張聲勢做做樣子。”

照紅妝輕輕抓起她那細嫩的柔荑,放在鼻尖聞了聞:“酥兒的小手,是越來越香了。”

雨酥兒嬌羞柔媚的低下頭,緩緩抽出,繼續給照紅妝按捏道:“都是主人疼愛,酥兒才能有現在的造化。

不然,酥兒或許還在哪裡乞食茶湯。”

“那也是你該有此番造化,本座不過是順手而為。”照紅妝收回手,道:“去給本座煮一壺茶過來,還是要那一款竹林晚唱。”

“是。”雨酥兒提起裙襬步下軟榻,走到案前,升上紅泥小火爐。

取來天青白瓷,為照紅妝細細煮上一壺竹林晚唱。

所謂竹林晚唱,是指自清晨竹林取回露水,至夜晚流螢蟲唱細細烹煮,則別有一股清香。

也是照紅妝素來愛喝的茶,只不過她自己煮不出這股清香雅韻。

倒是雨酥兒,能煮出其中六分韻味。

夜晚很快到來,正好也是流螢飛舞的季節。

魔軍之中一片靜謐,安靜的彷彿世間美好大抵如是。

按照之前定好的計劃,蕭老四、林卯從正面進入。扈西河羅旦在左,亙辭、曉落年在右。

至於大部隊,則埋伏林中作為接應。刀疤三則領弓箭手在暗處掩護,一切就那麼有條不紊的進行。

蕭老四和林卯先摸到一個營帳裡,剛進入就被魔兵發現,然人未及出聲,就讓林卯瞬間要了性命,至於其他的則一個都未逃過。

兩人一次得手,又接著往其他的營帳鑽。倒也有幾分默契,一個動手一個放哨。

另一頭的亙辭和曉落年,也不知是不是運氣好,連撲幾個營帳都是空的。

亙辭疑心道:“怎麼會沒人?咱們是不是中計了,魔軍早算準咱們會來?”

曉落年蹙起眉頭,想起今日議事上的難看,同為小桐流域仙者亙辭也不幫自己說話。反而任由眾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一時上也是惱恨在心。

環顧四周道:“能有什麼計?就咱們那點人手,不入流的修為。人家魔子兵多將強,需要用計嗎?

我看吶,他們定是覺得咱們不敢來。所以都是跑到別的營帳喝酒吹大話去了,我們再裡面走走。”

亙辭道:“不可,事出反常必有因,我看咱們還是先去找蕭君或者扈盟主匯合。”

曉落年登時心中不喜,只道好你個亙辭,往日裡兄弟長兄弟短,這才多久的功夫,就心向外人。

那扈西河、蕭老四是什麼人你不清楚,林卯此人還不清楚?這可是害了你白葫蘆山幾條人命,害了玉臻峰,害了咱的兇手。

如今他換個身份來救你,前仇血債你就全然忘啦?

將臉一沉,背過身道:“要去你去,他林卯罪孽我可沒忘。”

說完,也不等亙辭開口,人射入魔軍陣營深處。

亙辭跌腳,無奈提起真元急急跟上。

再看扈西河和羅旦,兩人也稱得上有驚無險,連連得手好幾處。

只是這邊的營帳都分部的比較散,就和撒珍珠似的,東一顆,西一顆,沒個定數規律可言。

羅旦解決了手上的魔兵後,將劍擱在袖子擦了血跡,湊近扈西河道:“盟主,我看今夜這事透著蹊蹺。

估摸著咱們已經走入敵人陷阱,接下來需得小心才行。”

扈西河聽罷,暗暗點頭道:“我亦有此感,咱們同花中影也打過幾回交道,這回恐怕又是她的搞的鬼。”

“嗯,不過都是魔兵,殺一個不虧,殺兩個保本兒。

咱們能殺幾個是幾個,日後對咱們四正盟說話做事也是有好處。”羅旦掣劍,貓腰小心往前進。

扈西河回眸看向身後,見無甚動靜,往後退行幾步才轉身快步追上羅旦。

一來二去,倒是很快和亙辭、曉落年撞上。

乍相見,曉落年立刻起了敵意:“二位,可有得手?”

羅旦見狀,當下搶在扈西河前道:“不多不少,小有獲益。就不知,這位曉仙友斬殺了多少魔兵?”

曉仙友,小仙友。

這不是明擺了要壓他曉落年一頭嗎?登時把他氣的臉色鐵青,偏又說不出口。

畢竟,他這一路過來,別說魔兵鬼影都沒碰上。

亙辭見他臉色難看,心生不忍,拱手向羅旦道:“不瞞羅仙友,扈盟主,我們這路並未遇見墨兵。

依我看,十有**是中計了。”

頓了頓,接著說到:“趁著眼下魔軍尚未反應過來,不如先撤。”

扈西河剛想開口,就遭曉落年懟道:“撤什麼撤?不是你說大丈夫不可未戰先言敗,不用向各派求援?

怎麼現在魔兵都沒遇上,你就喊退了?”

“落年兄,你這是……”亙辭有口難言,他那麼做也是考慮到事出突然,各大派未必能趕來馳援。

而且,眼下封印才是各大派的重中之重。

小桐流域雖遭魔子毒手,然它並不是魔子眼中的重點,只要他們穩住,便自可從這場浩劫中掙脫。

扈西河給羅旦打了個手勢,兩人皆往後退了一步。看了彼此一眼,都打算看熱鬧。

倏然,空氣中瀰漫起詭異又悚人的氣息。

亙辭急回身道:“什麼人?”

雨酥兒自暗處走出,輕拍手掌。隨著三聲脆響,背後浩浩蕩蕩魔軍驟然現世。

她道:“要你們命的人。”

然後,又看了眼扈西河,道:“好叫你們知道,什麼人可信,什麼信了要丟性命。”

說罷,對身後魔軍道:“動手。”

霎時,喊殺聲震天。

饒是他們四個也算修為可以,但轉眼就陷入了苦戰。

魔兵不畏死,殺了一波又來一波。而且他們殺的速度,遠跟不上魔兵增加的速度。

是故,漸漸的就陷入疲於應對。

而雨酥兒則咯咯一陣嬌笑,向後縱上樹頂觀戰。

任你扈西河如何氣急敗急,一時間也耐她不得。

扈西河迅速同羅旦靠在一處,道:“我去對付那個女人,你自己小心。”

話音一落,抬手間長槍赫然現世。

隨他掌心微盤,槍身恍若游龍徑向雨酥而腳下的大數疾射。

“轟”的一聲巨響,大樹四分五裂,雨酥而飄然而落。

懸在腰間得百妖銜香佩登時發出悅耳之聲,眾妖齊出。

扈西河抬手召回長槍,冷哼道:“哼,又來這套。”

說罷,長槍化作一顆寶珠耀出迷離毒氛。伴他一掐訣,一施咒,頓生無窮變化。

與百妖頃刻鬥了一個天翻地覆,連著魔兵都跟著遭了殃,誤傷誤死不知幾多。

而扈西河一招得逞再納珠為槍,倏的刺向雨酥兒面門,道:“沒有花中影,你以為還有機會從我手上逃走?

你的人頭,我扈西河要定了。”

雨酥兒登時氣的粉臉帶煞,手上披帛頓化成劍,凜凜寒輝折射出森森殺機。

反唇相譏,道:“喲,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姐姐的對手。看來,你是承認……不如女人咯。”

“住口。”

扈西河頓時怒上眉山,一槍即是接天掀地,打的雨酥兒倒飛嘔紅。

“你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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