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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掃入的劍氣,也是再開新的戰局。

與此同時,場上莫名多了兩條身影,還有一條黑影趁著眾人凝神防備之際消失。

也就是電光火石的剎那,鄒寂人察覺出那道黑影氣息有異,遂鋌而走險欲繞過林卯防禦去追。

然林卯豈能讓他如意,二話不說一劍截了他的去路。

而他倆一動手,另外對峙的兩人可就閒不住了。兩人之中,一個是追著黑影消失的墨如淵,一個奇裝異服卻蒙面,不知是何許人。

蒙面人似乎不急,對招之間盡顯遊刃有餘。相反,與他打鬥的墨如淵可就沒那好脾氣。

他一路追著黑影跑,結果那黑影狡猾的很,帶著他左繞右繞滿山瞎跑,好不容易快要把人逼停,然而叫蒙面人橫插一槓子,全泡了湯。

縱他看不上素鶴公佈自己是解印人之舉,可小周莊的人命案他既然看到了,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一碼歸一碼,逝者總是無辜的。

然這廝甫出現,便壞了他的好事,叫他怎能不怒?

登時手中長劍頓化硯臺,潑出浩瀚水墨山河。一出手,便將眾人都拉入水墨世界。

包括身在林中的蕭老四,也跟著遭了城魚之殃。

溯洄之提招以應,小心戒備四周,道:“蕭君,這是怎麼回事?”

蕭老四握簫的收倏然變緊,臉上如罩寒霜,沉的能滴出水,道:“都別輕舉妄動,否則丟了性命別怪蕭某沒提醒。”

溯洄之等人聞言,俱是脊背發寒:“知……知道了。”

“是。”

“我們我們知道了。”

蕭老四沒有回頭,沒有理。一雙眼睛,死死盯住戰局。

而墨如淵則是提劍猛然攻向蒙面人,蕩蕩劍氣,鋪天蓋地。

蒙面人不避不退,單掌拂袖裹住其劍,吹彈之間竟將墨如淵的劍氣化的似流水傾瀉八方。

這一來,就苦了一心想要除掉鄒寂人的林卯。也是他運氣不好,墨如淵的劍氣十分讓他撞上了八分。

餘下一分四散五裂,還有一分遇上鄒寂人。

登時可謂大大解了鄒寂人困境,林卯瞬間火氣直冒,劈手一劍先發極招攻墨如淵,再與鄒寂人打個天翻地覆。

墨如淵本來吃驚自己的招式被蒙面輕易化解,正驚愕,不期林卯殺招已至,霎時怒上眉山。

只道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和自己叫板。

遂避蒙面掌風時,足下瞬息變化如風,那林某頭頂刀雨疾射,腳下頃刻已成萬丈深淵。

饒是林卯見機快,也是幾處掛彩。

甫立定,背後鄒寂人的殺招已至。倉促應招間,使得本處上風的他竟被漸漸出於下風。

蕭老四見狀,只道不妙。遂突然取了溯洄之腰帶一甩,千鈞一髮之際,把人帶離了鄒寂人劍下,並順勢抽離水墨山河。

林卯低頭看著自己腰間,霎時一劍橫在蕭老四脖子上:“誰讓你孃的多管閒事?

沒看見林某正在滅仇人嗎?嗯?”

蕭老四垂眸睇劍,抽回腰帶,悄然還給溯洄之,兩指試著輕輕推開劍,下一刻卻被林卯重新架回。

瞬間笑容凝滯,涔涔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道:“林兄這是做甚?大家都是兄弟,讓人看了多不好。有什麼話,我們回去慢慢說,何必動刀動劍?

你這樣,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說罷,試著再次推開劍,然劍紋絲不動。

“少他孃的跟我扯有的沒的,蕭老四你不讓林某報仇究竟安的什麼心?”

“林兄?林兄,你真的誤會蕭某了。你可知這水墨山河的主人是什麼人?你便貿然向他動手,蕭某此舉完全是在救你。”

“聽你言外之意,便是認定林卯技不如人?那好辦,你蕭君有大才,儘管找他人去合作。

我林卯,不稀罕。”林卯怒火騰騰,收劍即走。

蕭老四哪能讓他輕易下船,朝溯洄之遞了眼神,霎時溯洄之領人擋了他的去路。

“憑你們,也想擋我?”林卯瞬間浮出冷笑,獵獵殺機激的衣襬“噼啪”作響。

溯洄之道:“林齋主息怒,不就是鄒寂人。螞蚱般人物,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豈不是埋汰自己?”

蕭老四亦勸道:“是啊,要殺鄒寂人咱們有的是法子,但沒必要拿自己的命去奉陪。”

這回,林卯終於有把他的聽進去,道:“什麼意思?”

“林兄有所不知,那使硯臺劍的可是大有來歷。以此人身份,咱們眼下萬萬開罪不得。”

“怎講?”

“如果蕭某料的沒錯,此人當是出身春秋翰墨,與文乞.恣無意,墨筆.詩斷腸並稱翰墨三傑的叄居.墨如淵。”

“墨如淵?”林卯一時立在原地,墨如淵的名號他也聽過。但不曾得遇,再回想到那莫測的刀雨和腳下的深淵,禁不住低頭看自己胸膛上的口子。

這,就是墨如淵嗎?

蕭老四看他這副反應,便知道話起作用了,接著道:“非是蕭某不看好林兄,實是墨如淵本身不可小覷,且背後有春秋翰墨做後盾。

真有個好歹,吃虧不還是林兄你?”

林卯轉身,直視蕭老四,道:“算你有理,那接下來怎麼辦?”

“自然是回去,然後我們從長計議。”剛說完,目光觸及林卯仍是探究的眼神,忙補充道:“放心,蕭某承諾過事,一定算數。

他鄒寂人跟著百里素鶴,你還擔心他不死嗎?”

林卯沉默半晌,才開口道:“這回就便宜他了。”

蕭老四呵呵道:“林兄乃是真丈夫,且讓他再逍遙幾日,咱們走吧。”晚了,怕是想走都難。

非是他怕事,而且現在還沒必要對上。

林卯覷了他一眼,自然曉得其心中在盤算什麼。但轉念過後,亦覺得蕭老四的顧慮不無道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不是君子,然只要不死,便有無盡歲月徐徐圖之。鄒寂人的人頭,他要定了。

遂回眸看了身後的水墨世界,眨眼與蕭老四等人撤的一乾二淨。

也是前後腳的功夫,素鶴亦趕到此處,卻與蕭老四、林卯剛好錯過。

抬眸一瞬,登時足尖點地射入水墨之中。

鄒寂人本想趁著林卯離開,也跟著離開去探那道黑影的訊息,不料被蒙面人牽住,一時半刻無法抽身。

素鶴進來時,便看到鄒寂人被擊退的一幕。忙飛身上前,一把將人接住扶穩。

道:“我去。”

不等鄒寂人回答,便是憫殊上手,一招:“靈氣一點,正天罡”

浩然之威。清正之氣,轉眼即至蒙面人跟前。

且靈靈劍光,餘威不止,更似急旋風一般,頃刻迫得對方應接不暇。

墨如淵急忙靠向素鶴,態度很是不友善:“你來做什麼?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素鶴掣劍化招,再進招,只丟下一句:“湊巧罷了。”

隨後竟是招招如暴風雨般攻向蒙面人,只能聞得陣陣交擊之聲,根本看不清打鬥中的人影。

偶有飛濺的火星子,宛若靈蛇般四處散落。

頃刻,兩兩分開。再看兩人皆是面不紅,氣不喘。

須臾,素鶴肩膀出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而蒙面人的面巾突然碎成兩半,就在即將露出真面容時,他卻拂袖一擋突兀的消失不見。

墨如淵見狀,連忙收了水墨山河,奔出好幾十裡。然四處遍查,皆無所獲。

只能悻悻而歸……

那廂素鶴快速掠到鄒寂人身邊,道:“如何?要緊嗎?”

鄒寂人搖頭,心中頓暖。收了劍,道:“皮肉之傷,不打緊。

你怎麼來了?瑞錦宮那邊沒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小周莊的屍體被燒燬,咱們還需另外找證據罷了。”說罷,回頭就瞧見怒火中燒的墨如淵。

還沒等他開口,墨如淵即是劈頭蓋臉一通罵,也虧的素鶴脾氣好,不和他計較。

等他氣消的差不多,才拱手道:“閣下既然安然歸來,素鶴就不再叨擾,告辭!”

“慢著。”

素鶴道:“閣下還有事?”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說,你與那人是不是一夥的?”怎地早不來晚不來,偏你與他過上兩招,他就別走了?

素鶴看向鄒寂人,道:“此人乃是素鶴友人,今為素鶴之事四處奔波。

在下不放心,故尋友至此。

至於閣下的指控,請恕在下不能領受。”

說罷,即與鄒寂人道:“我們回去。”

誰知墨如淵忽然一劍背後襲來,危機一刻,憫殊掙脫素鶴,自行擋下殺招。

“是把好劍,可惜跟錯了主人。”

素鶴轉身,讓鄒寂人走遠些,隨後看向墨如淵道:“閣下這麼做,是出自個人還是代表春秋翰墨?”

“你什麼意思?”一聽宗門,墨如淵可謂漏氣三分。

平日裡沒天沒地慣了,但宗門面前還是得收斂幾分。

“無甚,個人恩怨個人擔。如果是秋水掌門的意思,在下自然也要請師兄代為向貴派致敬一番。”

“你……”

“我如何?”

“沒什麼。”墨如淵別過臉,同時也收了劍。

他下山乃是個人行為,本就是聽了掌門曉瑜眾人不可惹事,尤其是解印人一事,這才有了他的偷跑。

讓不風找掌門?不是明擺著讓人來逮他?

“我知閣下對素鶴早有成見,素鶴不奢求閣下理解。但請看在兩派交好的份上,咱們能心平氣和的坐下說話。

閣下倘若心中仍有疑問,不妨隨在下往客棧一行,素鶴自當為君解惑。”

“不用,我和你這種自私自利之輩沒什麼好談。後會無期。”

說罷,搖身離開。

鄒寂人看素鶴回來,道:“你和他客氣什麼?沒見他眼睛長到頭頂上了。”

素鶴笑道:“此人能為不差,只是對我有些誤解罷了,且他本心不壞,沒必要和他置氣。”

“你倒是看的開,剛剛那蒙面人你怎麼想?”我看他出招雖厲,但似乎意不在此。

說是拖住墨如淵,其實倒更像是等你來。

素鶴忽然頓住腳步,盯著鄒寂人看了會兒,點頭道:“你的感覺沒錯,我亦有此感。”

只是,那位蒙面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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