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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二蟲院,女子兜手祭出不滅之燼。
滴溜一轉,放出徐徐熠熠冷輝,點點滲入素鶴體內,重燃停擺的生機。
又過了片刻,女子收了不滅之燼,轉手交給不風。
不風嚇了一跳,這等重寶交他是否不妥當?
“仙友?”
女子道:“此物本不屬於我,不過是特事特辦,借來用用。
至於要不要還回去,你們自己做主。
我還有事,告辭!”
“仙友……”不風掌託不滅之燼,還來不及挽留,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側眸看向行巖蹤、缺雲子,道:“二位說說,此物怎麼處理?”
缺雲子無所謂,人救回來就好,朝他挑了一眼,大意是你做主便成。
行巖蹤蹙眉,猶疑了一會兒,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燼斛商此回也吃了教訓,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他送去。
來日,也好為諸位結份善緣。”
論行醫救人,到底人家擅長。
不風覺得也是這麼個理,一碼歸一碼,站在未來大局上來說,前番受.辱不值一哂。
對打水進門的浥輕塵道:“小塵兒,這兒交你,我們去去就回。”
“嗯。”浥輕塵將銅盆放在架上,擰了塊帕子替素鶴擦拭。
這些日子,都是她負責照顧。
“我們走吧。”不風招呼行巖蹤、缺雲子,打算仍舊三人同去。
行巖蹤道:“走吧。”
缺雲子亦頷首,當先離去。
……
再看女子一路疾行,竟是回到中禪天。趁人不備之時,搖身進入司幽。
霎時,暗處埋伏好的影子及時綴上女子。
女子恍若未覺,自顧自行,漸漸進入密林,再一個岔路口將跟蹤的影子甩了。
“怎麼辦?人跟丟了?”
“追。”
“可是路有三條,咱們追那一條?”
“分頭行動,你、你,這條,你們那條,剩下的跟我走。
還就不信了,到這兒能讓她插翅飛了?”
“是。”
“是……”
很快,三波人馬各自分路追擊。然過了片刻,女子搖身從樹叢走出,轉而往來時路走。
直至一處溪邊小屋,輕輕釦門。
開門的是雪綃,見到女子即問:“事情辦的如何?”
女子側身閃進屋內,反手關上門。才看向雪綃,道:“成了,你這邊如何?
可有什麼可疑的人盯上?”
雪綃道:“沒有,一切順利。”
女子道:“那便好,這次多謝了。”
“謝什麼?咱們,那麼見外幹嘛?”雪綃笑道,搖身之間竟化作一個小哥兒,青澀的臉上嵌著兩個酒窩,笑起來多了幾分可愛。
女子也搖身扮回本來模樣,正是雪綃,嗔道:“你呀,小心點。
叫夫人的人發現,你怕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放心,我是那粗心大意的人嘛?你還是趕緊去酒畫師那裡取畫,我和他約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你附耳過來。”
雪綃依言上前,聽得是頻頻點頭。
“都記住了。”
“嗯。”雪綃轉身開門,忽的回頭道:“白耗子,謝了。”
說罷,側入縫隙,頃刻無蹤。
“去去去,叫什麼白耗子?我有名字好不啦?白玉郎,白玉郎……知不知道啊?”
可惜,人已經走遠,沒誰管他說了什麼?
白玉郎突然耳朵一動,伸手在屋內拉了條橫繩,輕輕一躍,側臥其上。
剛躺下沒多久,木門便讓人踹的四分五裂。
“喲?幾位好大的威風,白某人窩在這溪邊清修,還惹到各位啦?”
“少說廢話,有沒有看到一個臉上有麻子的女人來過?”
“女人啊?”
“怎麼?你見到了?”
“沒有,臭男人我倒是看到幾個,要不要我數一數啊?”
“找死。”
“哎喲,我好怕怕,你們還想以多欺少是不是?”白玉郎翻身坐起,十足戲謔。
“你……”
“算了,不可惹事。”為首的攔下那人,轉眸對白玉郎陰狠的道:“叨擾了!”
白玉郎只作沒看見,揮揮手,嬉皮笑臉道:“慢走,不送。”
那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沒多久,溪邊除了潺潺流水,蛙跳蟲鳴,便是寂寂寥寥。
跳下繩索走到門口,垂眸掃過地上的爛木板,他又轉身回坐在屋內。
而那邊,雪綃順利找到酒畫師取畫。悄悄的從後門潛入百里府,只是人沒走幾步,便被擒住。
名園內,磾水靈察覺不對,便讓人暗中去查霜園動靜。
果不其然,讓她查到雪綃不見。
頓時,明白兒子打的什麼主意。
才知自己,被套路了。
百里無霜見她起疑,知道雪綃必然已經成功。又看鬧也鬧了,事情差不多就該見好就收。
便在鬧了一通後,返回霜園。
恰好,與抓捕雪綃的人前後腳錯開。
“夫人,抓到了。”
“在哪裡抓的?”
“後門。”
聞言,磾水靈輕輕一笑,眼神微微橫遞。即有侍衛上前,揚起木棍敲碎其膝蓋骨。
雪綃吃痛,登時臉色煞白:“啊……”
磾水靈靠在扶手處,把玩自己的指甲,道:“還想跑嗎?”
“我……沒有……”
痛,是鑽心刻骨的。雪綃強忍,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
“真是嘴硬。”磾水靈不羞不惱,朝侍衛道:“這張小嘴,瞧著不錯。”
聽起來是軟言軟語,行的卻是殺人的實。
雪綃想往後退,無奈雙肩被人摁住,雙膝被人敲碎。
除了搖頭恐懼,她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哀哀求道:“夫人,我真的沒有跑。求夫人明見……”
磾水靈抬眸,淺笑嫣然:“哦?那說說你為何不在霜園,而在後門?”
“我……我……”
“動手。”
“不要……”
“啪”“啪”之聲,霎時不絕於耳。
“仔細點打,千萬別把皮子打壞。只需將內裡打碎,即可。”
“是。”
須臾,雪綃被扔在地上,已是氣息奄奄。
“可以說了嗎?”磾水靈接過春潮(春花秋月之一)遞上的茶,悠閒的抿了一口。
可憐雪綃倒在地上,兩眼睜了又睜,才聚集那麼一絲焦慮。一開口,血水便噗噗往外冒。
“我……我是去……找畫師了。”
“做甚?”
“畫……大公……子。”
“好膽量,畫呢?”磾水靈垂眸,也不知是氣樂了,還是氣狠了。
“在……在這裡……”
雪綃忍痛交出畫軸,自有侍衛為之呈上。
然磾水靈自己不看,只讓侍衛看,得到確切答覆後,便讓人將雪綃打至半死再扔回霜園。
是情面,也是警告。
良久,才開口道:“去查查這個畫師,看看是不是屬實?”
“遵命。”
侍衛辦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一柱香的功夫便將事情理的明明白白。
“如何?”
“回夫人的話,雪綃今兒確實去了酒畫師所在,而且在他那裡坐了約有個把時辰才離開。”
“那百里素鶴死了嗎?”
“沒有,據底下人來報。有一粗布麻衣臉上有麻子的女人闖了醫門,奪了不滅之燼救下百里素鶴。
時間上算,雪綃沒有機會完成。”說罷,侍衛抬眸看向磾水靈。
“能查到對方來歷嗎?”
“不能。”
“對方似乎意圖只在救百里素鶴性命,並沒有留下多少有用的資訊。”
“這樣……”難道當初的餘孽還有同黨存世?
若是如此,那百里素鶴更加留不得。其背後的之人,同樣一個不能留。
思及此,道:“多派幾個人盯緊些,先不要輕舉妄動,待其背後之人浮出,再一網打盡。”
“是,那少主要是追究起來怎麼辦?”
“人都死了,他還追究個什麼?”磾水靈莞爾一笑,緩緩的坐直。
終是,笑不及眼底。
“屬下明白了。”
“去吧。”
“春潮,去準備準備,有人該過來鬧上一鬧。”
“是。”春潮躬身退下,這個人不用想,她們也曉得是誰。
少主貼身之人不多,聽棋被打按下沒鬧,如今添上雪綃。恐怕,是要兩者併發。
果不其然,沒多久百里無霜過來將名園狠狠鬧了一通,打打砸砸,整的和廢墟別無二致。
倒是名園的人得了指令,俱有準備,早早的溜了,沒幾個被打。
一直鬧到百里梟景回來,事情才算打住。
百里無霜蔫兒吧唧的回到霜園,關上大門,這才移步到聽棋房內,為了方便照顧,臨時給雪綃架了張軟榻。
隨著門被吱呀推開,雪綃靠在軟枕上側眸道:“少主,你不該為我們如此的。”
我們,只是一條賤命,不值當。
“誰說的?”百里無霜先看了聽棋的傷勢,然後又看了看雪綃的情況:“我不允許你們輕賤自己,此事不論是不是因為你們,哪怕換個人也是必為之舉。”
聽棋也覺得他們現在勢單力薄,實在不宜和夫人交惡。倒不如,忍一忍算了。
道:“少主此舉太過冒險,萬一激怒夫人,對我們有害無利。”
百里無霜看著兩人,怔了怔,嘆息道:“你們吶,還是太不瞭解母親。
以她的性子,我今兒早不去鬧一鬧,才是真的不打自招。
都知道你們是我貼身之人,你出事,我沒有動作。而今雪綃出事,更是以大哥的名義出府。
我若再無行動,豈不叫人生疑?”
“這……”雪綃愣住,與聽棋目露驚愕,他們怎麼忘了這點?
“所以,不管是為了你們還是為了情勢,我都必須鬧。
唯有這般,咱們計劃才不會白費。
你們的傷,才有意義。”
“可萬一我們要是激怒夫人,老爺勢必會清查大公子背後之人,屆時不是更危險?”雪綃說出自己的顧慮,這樣太過冒險。
稍有差池,他們真的萬劫不復。
百里無霜冷哼一聲,譏誚的勾起嘴角:“不會,那對夫妻慣愛名聲。
他們才不會堂而皇之去做,母親還想守住她的溫良賢惠與大度,所以她決計不會和父親提。
要做,她也是暗中去動手。”
頓了會兒,又到:“對了,你見到大哥,他怎樣了?”
“大公子安好,身邊還有一個可心的美人照顧呢。
只是……”
“嗯?”
“她的身上,有股雪綃不喜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此女有問題?
“我也說不上來,少主日後若有機會見到,自然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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