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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輕塵搖頭,一絲羞澀的溫暖登時纏繞心頭。

垂眸偷看素鶴時,卻見毒門弟子翻身偷襲。頓時弦張指撥,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四道劍氣齊發,頃刻要了其中兩人性命。看的毒千手怒目圓睜,一手飛蝗恰似暗夜流星,奇快無比。

與普通飛蝗相較,此物有靈識,善聽人言。只要控主有令,它們便會自己尋著獵物攻擊。

別看個小,但一擊也有碎碑裂石之威。加上常年由毒物餵食長大,真要被它近身,尋常仙者必死無疑。

更甚者,會被蝗群拆的屍骨無存。

浥輕塵避之不及,素鶴急出一劍,斬向蝗群。

登時,兩相接觸,火星四濺。那飛蝗被阻,口中發出及其刺耳的音嘯。使得聞者,頭疼欲裂。

修為稍淺的白鷺童子和無淚首當其衝,兩耳溢位鮮紅。

碎玉人更是雙手抱頭,疼得滿地打滾:“疼……疼……玉人好疼……”

槐尹大急,霎時橫刀立前,雙手結印,銀狼顯現狼體,張口噴出寒霜。

粒粒霜華,頓化撲天氣刃,摧山倒海之勢撲向飛蝗。

素鶴趁機氣貫長虹,劍行如嘯,喝到:“紫薇虛鬥。”

一時夾擊之下,莫說飛蝗被毀,便是毒門弟子也盡折,連同醫門也折了幾個。

餘威罡勁,掃蕩八方。

二人得逞後,連忙回退,呈三角之式盡護三人。

百里樂人看這架勢,立馬閃到簾恨身後,揪住其腰間衣袍,怪叫道:“擋著擋著,趕緊給小爺我擋著。”

奶奶的,撞到邪了。這麼多人,居然還拿不下他們幾個。

不過,首次見到素鶴出手,他還是不爭氣的嚥了咽口水。

乖乖個隆地咚,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惡狠狠的對簾恨道:“小爺我警告你,回去絕對不可以把今天看到的告訴老頭子。

要說什麼,我自會去。你不許多事,聽見沒有?”

簾恨懶得理他,直接來個脫袍讓位,叫百里樂人自己獨擋危機。

嚇得他徑直跳腳,拽著袍子連蹦帶跳竄到簾恨背後。

抱頭蹲下,大喊:“簾爺,恨爺,我錯了……”

回答他的是鏗然一聲劍出鞘,餘威頓作水分之勢,被洩往兩邊。

“……”

百里樂人見狀,登時怏怏的說不上話了。

這個簾恨……

釣溪叟眼疾手快救下廿文,毒千手看到出來幾個弟子都沒了,登時眥目欲裂。

要說在外行走,死個把門人弟子,那是常有的事,但被幾個小輩打的沒有還手之力,那他堂堂毒門二把手的名頭就沒地放了。

那是死幾個弟子的事嗎?那是打他毒千手的臉。

兩掌與釣溪叟分開,怒道:“你我之事,下次討教。

今日一併拿了這小賊如何?”

“可行。”釣溪叟撤掌,提元欲素鶴等人。

那邊寅三人避過餘威,眼見這二個要聯手,立時使了個眼色,讓薛蟬子和岑之人各自絆住其中一個。

而他,則趁隙偷襲,虛晃一招攻向碎玉人,實則欲擒素鶴奪石。

據他們所得的訊息,百里素鶴上邀月峰為的也是此石,執意帶走浥輕塵,目的亦在此。

可見,他是急需此物。

既然是急需,那麼必不會交給旁人保管。因此,人皇石定在其身上。

然事實是,素鶴自與槐尹等人匯合後並未來的及提人皇石之事,即遇著處處廝殺。

雖有心寄望槐尹、浥輕塵替他辦成此事,終是未及詢問。

莫說他此時沒有,便是有,還得向兩人詢問。

但寅可不管,如果讓釣溪叟和毒千手聯手成功?此石,他是決計無望。

此舉雖冒險,但若是成功,則有可能改變御魂門的現在尷尬情況。

別看他們以魂入道,聽起來很威風。然箇中心酸,實不為外人所道。

魂修雖好,卻有一條,一旦身滅則再難有回天之力。

而人皇石有補魂奇效,豈非為他們量身打造。試想,如此機會,誰能罷手?

道義,那是強者說的。

弱者,只配屈從。

這就是道義,也是活著的真理。

他這一擊,似實還虛,乍看之下頗為不俗。也使得關心則亂的槐尹,著了他的計。

被他一招得手,近到素鶴跟前。

抬掌宛若鬼魅,身形快的不可思議。

甫接掌,即知其詭譎之處。一掌下去,其如柳絮毫無著力之點。

寅翻飛幾度,回身再攻:“識相的,把東西交出來。”

“休想。”

說罷,素鶴倏的收劍。真元猛灌雙手,疊掌而出。

“百里素鶴,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寅翻飛後退,側眸看向素鶴,驚詫不已。

蹭蹭幾步定住身形後,垂在袖子中的手自覺隱隱作麻。

嘶……低估了。

然令他更意外的是,他這邊還沒緩過來,釣溪叟竟和毒千手聯手攻他。

目的也很簡單,御魂門功法特殊,如果不能一擊斃命,屬實麻煩。

所以兩人達成短暫默契,先除寅,再各憑本事奪石。

寅沒防著此招,登時受創非輕,魂體隱隱有外洩之勢。

薛蟬子、岑之人飛身救起寅,兩人戒備的防守在前。

“咳……咳……”寅陣陣急咳,兩指如電疾封數穴。看向釣溪叟、毒千手,恨不得食其骨肉。

一對一,他不懼。奈何此二人,居然為了人皇石破天荒聯手。

太他孃的可惡……

釣溪叟、毒千手解決了寅這個變數,忽的各出極招,目標皆在素鶴。

浥輕塵神色倏變,四弦上手便欲彈。

卻在這個時候,變故再生。

簾恨首先察覺不對,擄起地上的百里樂人,眨眼遁出數百里之外。

寅捂著胸口,也不敢再逞強,睇眼薛蟬子、岑之人:“走。”

有高手到,保命要緊。

毒千手面色倏寒,招行一半,忽然收手停止。幾個起落退入林間,釣溪叟與他相同。

二人剛進入林間,一道吼聲震的幾人齊齊氣血翻湧。

“哪個是百里素鶴?”

如白鷺童子、無淚等,直接吐血陷入暈厥。

頓時,仙光破碎。

槐尹強自按下不適,手提銀狼哭笑道:“兄弟,這回要是能過去,你得替我向先生多討幾瓶丹藥。

不然,我怕自己英年早逝。”

這特麼前狼未盡,猛虎又來,就他們幾個,拖著剩下三個咋個活?

素鶴聞言,為是低頭樂了:“怕了嗎?”

“怕,當然怕。我怕屆時死沒死成,得躺個十七八天。”

話音剛落,即見一名老者撕裂虛空而至。

昂藏之軀,龍行虎步。

浥輕塵看清來人,登時收了琵琶,大喜上前:“棲伯伯。”

來人止步,看著浥輕塵身形猛然一顫:“小塵兒?你沒死?”

確定來人身份,浥輕塵急步上前到:“沒有,沒有,棲伯伯您不是閉關了嗎?怎麼會來到這裡?”

棲聖君握著浥輕塵的柔荑,又驚又喜:“你沒事就好,此事先不提,哪個是百里素鶴?”

說罷,罡風透體,殺機必露。

槐尹暗道不好,看樣子又是為了疏星樓來的。要說慾海天姓棲又和疏星樓有來往,那就只有棲聖君,玲瓏子。

這人傳聞是最近樓主的,以其修為,拍死素鶴都有剩。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便想著要冒認,反正無論如何他是不能素鶴死。

否則,主人怪罪下來,他沒法兒擔待。

足下剛動,即覺有股暗勁兒鎖住自己。登時著急抬眸,怒瞪素鶴,你瘋了?鎖我幹嘛?

素鶴背對著他,行向老者:“晚輩百里素鶴,見過前輩。”

棲聖君上下打量素鶴,拂袖把浥輕塵震退:“很好,既然你認了,那本君殺了你也不算殺錯。”

“棲伯伯?您誤會了……”浥輕塵衝上前要解釋,結果棲聖君一指定在原地。

忽的,翻袖兩掌推出,摧枯拉朽的轟向林間:“小輩,本君面前,爾等還要躲藏嗎?”

釣溪叟和毒千手,雙雙從林間老臉通紅的走出來。

拱手拜道:“見過聖君。”

“你二人偷偷摸摸躲在林中,是想偷襲老夫的乖侄女麼?”

毒千手聞言,連忙擺手道:“誤會,我們二人也是為了百里素鶴而來。

不過您來的正好,慾海天傳言就是此人滅了疏星樓。還拐帶少樓主,蠱惑少樓主為其出生入死。”

“你再講一遍?”

浥輕塵急道:“棲伯伯,事情不是他們講的那樣,您聽我解釋……”

哪知,棲伯伯直接打斷她的解釋:“塵兒你心性善良,不曉得世間險惡。

待伯父先為你父親報仇,然後我們爺倆回去再好好細談。”

“不是,棲伯伯,他真不是。”浥輕塵運功衝穴,無奈提不上半點真元。

棲聖君的為人她清楚,重情,急公好義。就是一點,遇事躁進,不聽半分解釋。

頓時,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毒千手見可行,又不失時機的補上一句:“聖君甫出關,想必只聞疏星樓,還不知人皇石吧?”

“嗯?”棲聖君眸光乍寒,法起冷冽寒意。

浥輕塵的心咯噔一下,暗道壞了。

“我等聽聞,就是他百里素鶴前腳滅了疏星樓,擄走少樓主。後腳就讓少樓主替他犯險,上人皇島取石。”毒千手得意的勾起嘴角,看著釣溪叟:“老頭,你說是不是?”

釣溪叟看了僅剩的廿文,亦恨不得其死,遂頷首道:“沒錯,我們……就是為了確認此事。”

棲聖君嗤鼻:“收起你們的心思,不然老夫不介意多殺兩個。

小子,你說。

我家塵兒,是不是因你去了人皇島。”

浥輕塵忙給素鶴遞眼色,不可以,不可以。

素鶴垂衣拱手,執禮道:“是。”

“很好,你們幾個讓開。老夫不殺無辜之輩,且與我退開。”

釣溪叟偷眼看著素鶴,垂眸斂去眼底精光:“聖君,請。”

毒千手亦拱手退離,與釣溪叟達成二次默契。

槐尹不肯退,欲上前共擔,遭素鶴呵斥:“退下,帶他三人離開。”

“你……”

棲聖君眸光銳利如刀,看的槐尹心頭直顫,忙不迭退至白鷺童子處。

見槐尹退了,他才滿意的對上素鶴:“一掌,你如果不死,疏星樓之仇就此作罷。”

“多謝前輩。”

倏然,有人大笑,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何人?現身。”棲聖君頓現眉山凜冽。

“哈哈哈,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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