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七十六章:算計VS被算計,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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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到死都不敢相信主上會殺他,明明,他是向著對方的,結果丟的卻是自己的命。
那一聲主上,到底沒能說出口。
撲通一下,再無動靜。
菰晚風垂眸邁過門檻,越過屍體,一壁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上的血跡。其實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不佔一點血。
但是,他愛看那火一般的紅。
尤其,是在某些人面前。
道:「賢侄在此住的可好?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可有怠慢之處?」
百里樂人起先怔怔,而後回神。
旋身回去繼續撿了塊點心吃,含糊不清的道:「為何要這麼做?」
「他做的不仁,理當該死。」
「哦?」
百里樂人挑眉,又匆匆喝了一杯水潤喉,道:「他好心告知我,我娘遇害,我父不仁不義,何錯之有?」
說罷,又得瑟的繞著菰晚風轉了兩匝,摸著下巴咋舌道:「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是。」
「那正好,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還是同樣的事,你應是不應?」
「不應。」
「為何?」
「自古父子沒有隔夜仇,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縱然令堂之死與流年兄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然則他們是夫妻,賢侄為人子。
孤,豈有置你不義的道理?
再者,這是玉面判官辦的不力。促成如此憾事,孤罪孽深重。
如此,孤如何能應?」xь.
百里樂人聽罷,笑的肆意放蕩,道:「蒙您還認我是侄輩兒,我就實話同你說了吧。」
菰晚風微微抬眸,視線落在那一把紙錢上,霎時目光變得晦澀莫名。
上前翻開幾張,側眸道:「是嗎?」
百里樂人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我很早的時候就知道,有一天我母親必定會為了那個負心漢去死。
雖然人家不愛她,但她愛他。
還是愛到骨子裡,愛到塵埃裡。
她愛他,多過我這個兒子。
不過,她還算好。
沒有為了一個男人就把兒子扔了不管,只是愛的不夠而已。
從小,我就看多了她流淚。
也,看多了她心碎。
我不瞞您,是因為沒有玉面判官也會有其他人出現,沒有其他人有天我有能耐了我自己也會出手。
因為,她那樣活著太累。」
「所以,你並不悲傷?」
「不,我是悲傷的。」百里樂人笑了,悠閒悠哉的踱著步子,道:「男人嘛,悲傷可以,但沒必要沉溺其中,不是嗎?我以為,世伯深諳此道才是。」
菰晚風聞言,手下忽然一頓。
拿著帕子,細細擦拭每根手指。
道:「你說的對。
男人,的確應該如此。
可惜勒勒做錯事,不然孤還是很希望有你這麼個半子。」
話音一落,百里樂人的笑意霎時僵住,但很快又好似個沒事人一樣,道:「凡事離不開一個緣字,我和她緣分只有這麼長。
箕鴀也是我的兄弟,雖然如今情分不在,但如果他能好好待勒勒,未嘗不是一樁好姻緣。
而且,侄子侄子也是子。
比不了半子,總能效些犬馬之勞不是?」
「你不恨?」
一個是你愛的人,一個是你曾經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兩個一起背叛你,你就不怪?
「恨?」
百
裡樂人抬眸看了菰晚風,然後一步三搖的得得瑟瑟來到桌子旁,一屁股坐了上去,抓起旁邊的燒雞大口大口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把零零碎碎的往嘴裡塞,道:「怎麼會不恨呢?
不恨,我就不會去闖天司的刑牢。
不過嗎,人總是會成長。
我雖然混不吝,但在牢裡的時候也想通了。比起我這樣一個沒有未來的人,勒勒還是跟著他好些。
起碼,他現在少真府的家主。
而我,只是少主。
他的家主坐的穩,我是今天不知道明天。」
「如此說,你心裡還有勒勒?」
「有沒有,那不都過去了麼?」說罷,又咬了一大口,吃的滿嘴冒油,但他也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妥,只是剔了剔牙,彈飛那點東西,道:「有些事我和別人說,別人恐怕都不信。
但您是知道的,我爹是個什麼人您也清楚。雖然是判官大人把我抓過來的,可如果我留在百里家,我母親死了,我還有幾天少主坐?」
「所以?」
「我想找您合作。」
菰晚風垂眸,來到窗前看風看雨,看那滿天的黑壓壓和電閃雷鳴。
淡淡的負手而立,道:「賢侄若要如此說,那咱們就得在商言商,在其位謀其事。」
百里樂人眸子定定,默了片刻。xь.
把雞肉,吸溜進嘴裡。
道:「您說。」
「你當清楚,與你合作孤之利益並不大。」
「明白。」
說罷,話鋒一轉。
道:「那又如何?
他的價值大,是因為他身兼百里家與監察天司。如果,我能幫你把他拉下來,那我不就有相等的價值?」
「道理不差,可他總是你父親。
骨肉親情,總是割不斷。」
一聽這話,百里樂人瞬間炸了毛。
將那啃的亂七八糟的燒雞砰的扔回盤子裡,道:「誰跟他骨肉親情?
他背叛我娘時,怎麼不念情?
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學無術的時候,他怎麼不念?誰家當父親見了孩子不學好不得管兩下?
他管過嗎?
但凡他管了,我百里樂人高低也不是現在這個鬼樣子。」
想想,愈發來氣。
直接抓起一旁的紙錢,胡亂的把嘴一擦。
事後,扔在腳下。
菰晚風聞聲而動,緩步將那紙錢撿了起來,再攤開捋平,重新放了回去,道:「他雖居心不仁,這點東西卻沒有過錯。一會兒燒給你娘也是好的,總是生養一場,你不該如此冒犯。」
百里樂人吃飽喝足,抖起了腿,努嘴道:「甭岔開話題,我爹日後肯定是不會讓我安生。我如何也是您看著長大,怎麼著您也得念念舊。
您不能眼睜睜看老不死的聽那些娘們嘴碎回頭就把我弄死,我再不濟能為也比箕鴀強一點。
您都能接受他做女婿,如何就不能拉小侄一把?」
菰晚風笑笑不語,拍了拍他的肩頭就要離開。
見此情況,百里樂人當即二話不說的將人拽住。
道:「世伯,您就可憐可憐我唄?
少真府已經有名無實,何妨再添個百里家?而監察天司說的好聽是監察官員不法作為,說白了不就是窺人私密。
臥榻之側尚且不能容人酣睡,難道您就能容忍背後時時有雙眼睛?」
菰晚風被拽的不能脫身,視線一點點回轉,嘆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又可知,這話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
知道知道,我這輩子就沒打算做個好人。不過他不仁在先,我不義在後也沒什麼不可以。
沒有初一,哪兒來的十五?」
「如此說,你想好了?」
「當然。」
「可你要知道,如此並不能說服孤,更不能說服滿朝文武。」
「這……」
「縱然過去的老臣不在,而今多是新臣,然則慾海天之內,誰人不是活在監察天司的眼皮底下?
孤命玉面判官帶回令尊,也是有人告他與浥輕塵勾結,另外私通八風島又和魔界不清不楚。
世家之主出了這樣的事情,孤不能不管。故想請至寶德殿當面對質,以安民心。
可若是與之交惡,孤亦需掂量再三。
孤受世人責罵是小事,若因此親者痛仇者快,那才是真真的憾事。」
百里樂人垂眸,眼珠子滴溜轉的飛快,也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但就是不放手。
菰晚風也不急,兩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不相信百里樂人什麼愛啊恨的,但確實百里樂人讓他想到如何解決閨女帶來的麻煩。
百里樂人如果要利用自己,首先就得拿出相當的誠意。
不然,萬事休談。
而百里樂人一旁默了半晌,他當然也知道菰晚風的目的。更知道菰晚風從頭到尾就沒有要相信自己的意思,但事已至此,戲只能這麼唱下去。
另一方面,自己的事情若要成?非他不可,必須借其手才行。
遂抬起灼灼眸光,緊牽起手,道:「世伯欲待如何?」
菰晚風拂袖將他的手慢慢拿開,道:「這就要看賢侄的誠意?」.Ь.
「何為誠意?」
「信服。」
只要你拿的出讓人信服無話可說的誠意,孤自不會說什麼。你若是想要蒼鷹搏兔,就得先做好一隻兔。
做好了,才有蒼鷹出手的價值。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百里樂人瞬間意會,的確,蒼鷹搏兔,兔子若要和蒼鷹搏鬥,就必須先讓自己有被吃掉的價值,如果被吃掉的價值都沒有,又要如何與蒼鷹相搏?
瞧著了空著的手,摸著袖子道:「如此,容小侄考慮一二。」
說罷,不再言語。
這事他要考慮嗎?
不,不用的。
但,考慮是必須的。
只有這樣,才會合乎人之常情,不是嗎?
菰晚風有多瞭解自己心裡的算計,便如自己心裡有多清楚他想要什麼?
正因這般,他們都需要。
菰晚風頷首,他正愁著這回死局不知如何解。不想瞌睡來了,枕頭自己送上門。
他倒想知道,百里流年要如何解自己的困境。
當然,他不是沒想過另外一種可能。
就是因為有著那不可排除的可能,才要他們父子做出決定。
與虎博弈也罷,蒼鷹搏兔也好。
活到最後,才有說的資格。
瞥了眼門口的屍體和傘,那是極不相稱的畫面。但是,又極為的真實與相匹配。
道:「你且細想,想好了可往寶德殿尋孤。」
說著,大踏步離開。
行至門口,他忽的看了眼窗外的竹林。
而後,拾起雨傘便要離開。
霎時,百里樂人心提到嗓子眼。
一陣疾速思索後,快步走到門口。
「我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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