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黃粱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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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梁城外、某深山大谷中。

此刻，七夜穩穩端坐在洞穴內一塊青石臺上，身旁四面八方，懸浮著八面旌旗招展的聚靈旗。旗面無風自動，旗上陣紋閃爍，瑩光流轉、青光淡渺。

洞穴四周，靈氣如水往低處流一般，向陣旗所形成的區域注入。

靈界內，七夜靈魄全力催動天域海王訣，下方混沌氣旋猶如動力全開的火車，轟隆直響……

霎那間，七夜頭頂出現了一個面盆大的渦輪。彙集而來的靈氣不斷被捲入渦輪當中，進入到混沌氣旋內。

靈界內，兩輪一大一小的混天輪，在高速旋轉下竟然奇異地分離開來：

大混天輪在小混天輪之上，以順時針方式旋轉著；而小混天輪則在大輪之下，以逆時針方式旋轉著。兩輪之間產生出扭曲錯亂的空間逆風暴，似乎要撕碎一切。

當靈氣開始轉化時，七夜驚訝地發現混天輪將靈氣轉化為靈液的精純度，要比之前高了一倍。細細檢視整個過程，不難發現其原因所在：

當外界靈氣進去到靈界中時，會首先進入到大混天輪當中被碾壓凝鍊成為初次靈液，而初次靈液透過兩輪之間時，會被空間逆風暴完全撕碎，然後進入到小混天輪中，再次進行提煉。如此經過兩輪加工，凝鍊出來的二次靈液精純度，自然比之前加工一次的精純度高了一倍左右。

靈液的精純度越高，凝結出靈星質量也就越好，自然在戰鬥中靈力輸出的渾厚度和永續性也就更進一步...

看著如此純度驚人的靈液，七夜既欣喜又苦悶：

喜的是靈液純度越高，自己靈星靈力品質也會越高，越有利於戰鬥。而苦悶的是未來需要的靈氣也會越多，同等靈氣條件下，得到的靈液會減少一半。比如以前十方靈氣就能凝鍊出一滴靈液，而現在至少需要二十方才能凝鍊出一滴。

哎，還是不要去顧慮太多，先集中注意力在眼前這件事上吧...七夜無奈心想道

大小混天輪片刻不歇、速度不減地全力以赴旋轉著，短短一個小時，整座山谷周圍稀薄的靈氣，全部被一絲不剩地吸乾殆盡。沒有了後續靈氣的補給，混天輪像是沒了電的機器似的，慢慢停頓下來...

隨後，兩片完全分離的混沌氣旋足漸閉合在一起，最後又再次融為一體。

“才凝鍊出幾十滴靈液啊……”

七夜看著靈界內被點亮的幾顆靈星，有些不太滿足道。但隨即也就釋然，這座山谷本就靈氣稀薄，有此收穫也已相當不錯。

現在的他，實力已是：戰級初期一重，靈星數量達到31000多顆。雖然之前與大護法生死搏鬥，靈力幾乎消耗殆盡，但一路恢復過來，靈星數量也恢復了24000多顆，實際戰鬥力已相當於‘戰級中期六重’。

因此，只要不去招惹一些地方強者，自保有餘。

緩緩站起身，收了聚靈旗，彈拭去身上塵土，七夜走出洞口。

深深一吸，整片山谷內，除了草木的鄉土氣息外，空氣中已經感受不到一絲靈氣。而沒有靈氣的空氣，對於靈脩來說，就像是沒有氧氣的空氣一樣，乾燥得令人窒息。

“駕！”找到藏好的馬匹，七夜揚鞭一揮，毫不停留地果斷離去。

回到穆梁城，已經檢驗完聚靈旗，效果也令人滿意。

天氣尚早，閒來無事的七夜，便悠閒自在地逛起城來。

人多看熱鬧，這對於第一次來到繁城的七夜來說自然也不例外。哪怕自己心智堪比老者，但終究本身還是一個八九歲童心的少年。

七夜牽著馬，左顧右盼、隨意漫步，在熱鬧的街道上自由穿梭著：這兒瞧瞧，那兒看看。

琳琅滿目的珍珠綢緞，別具一格的傢俱刺繡，寒光四射的刀兵劍斧，香氣四溢的街店美食，還有花樓上揮舞手絹的鶯鶯燕燕……無不彰顯著這座城池的熱鬧繁華。

七夜不知其累地走過一條又一條熱鬧的街道，看過一家又一家商品各異的店鋪。

不知不覺走到城區某個冗長狹窄的小巷子內，兩側高聳的院牆前後不見一人。七夜有些好奇地繼續深入，居然看見在巷子深處拐角，開著一家恢宏大氣的書屋。

“真是奇怪，居然在這偏僻巷子裡，還有一家書屋...”

走近一瞧

“黃粱書閣。”看著書店牌匾上四個金燦燦的大字，七夜低聲唸叨。

打量一眼，整個書閣是一座獨立的四層閣樓。閣樓設計簡約大方，雙排四扇門寬敞明亮，木石建築讓整座閣樓看上去穩重無比、古色古香。然而如此大的書店內，此時竟然空無一人。感覺像是在鬧市中，被遺忘的寧靜一般。

“黃粱一夢夢黃粱...，三生浮屠屠三生...”誦讀書閣兩側門聯，七夜十分迷糊、不解其意，冥冥之中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丟了馬繩，好奇地跨進店門，門口處一位慈目老者，身著白袍、手搖蒲扇，悠然躺在晃盪的太師椅上，微微睜開眼瞟了一眼七夜後，又不以為然地繼續假寐。

七夜看了一眼老者，也並沒有在意，繼續走到擺放得滿滿當當的書架前，仔細閱讀起來：

凡階低階功法

飛鷹爪

黑熊拳

猛虎殺

……

簡簡單單看過幾個書架後，便明白了原來這層收錄的是關於靈脩初級入門階段使用的功法，與其說是‘功法’不如說‘招式’更貼切。

由於靈脩初級還無法達到靈力外化的境界，因此，初級階段的功法主要是近身搏鬥的體術。將靈力蘊含在四肢上，進行身體力量、肉體強悍性的搏擊。

七夜如今已是戰級初期，自然對這些低階功法不感興趣。

寥寥幾眼、索然無味後，七夜便朝著第二層閣樓走去，剛剛踩上二層樓梯口時。

“上二樓者，靈石一顆。”

門口處，那位一直閒躺入睡的老者，此時幽幽唸叨一聲。

七夜撇過頭，看了一眼門口處依然閉眼靜躺的老者，再看看前往二樓的樓梯。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靈石，直接拋給老者，徑直踏上樓梯入口。

“噢～，小娃娃還真是捨得...”老者豁然出手，騰空接住拋過來的靈石，低聲意外道。

對於一般普通初級靈脩而言，每一顆靈石都彌足珍貴。即使是世家子弟，靈石也並不富裕。因為，世家子弟人數眾多的關係，初級弟子每人每月也僅僅只能領到幾顆下品靈石。但七夜如今百萬靈石傍身，自然大款不在意這一顆，只為圖個稀奇。

來到第二層，七夜打量一眼，這第二層要比第一層空間略小。四周敞開的木窗，空間內流動著風的清涼，還有著淡淡書籍泛黃的古香。掃視幾眼書架：

凡階中級功法

飛沙拳

梅花手

荷花掌

金蟾腿

……

看到此，七夜一頭黑線，覺得交了一顆靈石上來很是不值。來到樓梯口，正打算上三樓看看時。

“上三樓者，靈石五顆。”

樓下，老者的聲音來得恰如其時，彷彿像是隨時能觀察到七夜的一舉一動。七夜稍微停步遲疑後，又繼續邁上三樓。

踏入三樓，這一樓又比二樓空間稍小。兩兩背靠而立的書架，半遮半掩的木窗，再次掃視幾眼書架：

凡階高階功法

暴虎重拳

金獅碎爪

穿心神掌

百花千手

……

果不其然，第三層如他意料中一樣，是凡階高階功法。

“不知道第四層是不是戰級功法？”七夜心中猜測道，想想這穆梁城好歹也是四等郡城，有戰級功法出售，也並非不是不可能之事。正想著，便要向第四層前往。

“上四樓者，靈石十顆。”

這時，樓下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來。一下子又漲了五顆靈石，這讓七夜有些不滿。雖然自己靈石百萬，但也不能這樣花得不明不白。內心猶豫一陣後，還是咬牙上了四樓。

這一層，四周一共擺放著八個書架，兩兩一組。四周的木窗緊緊關閉著。整個四樓的光線昏黃微暗，七夜走進去一個書架。定睛一看，書架目錄上寫著：

農全雜書！

“喔～靠！”

七夜終於忍不住地破口大罵一句，沒想到自己花了十幾顆靈石上來，竟然這上面擺放得還不是關於修煉的武技功法，而是在修煉者眼中定為‘廢書’的農耕之書。

如此被戲耍，忍不住有一種想要衝下去暴揍一頓老者的衝動，但怒氣剛剛湧起，便被七夜及時察覺生生平息下去。

切勿動怒，切勿動怒...七夜心中不斷默唸道，這是他不斷告誡自己的真言。

若是當憤怒完全支配理智時，體內那些被黑魔炎吞噬的惡念便會趁機覆滅自己的神志，從而讓自己成為被惡念所驅使的行屍走肉。

七夜壓抑住心中的火氣，繼續走向另一組書架。抬頭一看，這一看那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險些又一次噴發出來：

畜牧醫經！

這就是獸醫書嘛！而獸醫就是簡簡單單為家庭牲畜看病的普通職業，根本就與靈脩功法毫無半點瓜葛。

心中謾罵一通老者奸詐後，還是按耐住性子走到第三個書架。有了前兩次的急劇失落，這一次七夜也根本沒抱有任何高階功法的希望，調整心態索性一看：

土木大工！

是關於建造一類的書籍，不過這一類職業的應用倒是十分廣泛，小到農房修建、雞瓦村舍，大到宗門廟宇、帝王宮寢，都與建造師有關。

看到此，七夜憤憤不平的心漸漸才有了一絲平息，至少這些書要比之前的有用得多。

走到最後一組書架。抬頭一望：

百花奇草！

“這個還算不錯，應該有自己感興趣的吧。”七夜心中安慰道。在奴隸營時，自己便一直對草木藥材之類的植物比較感興趣，眼前這組書架或許能找到自己感興趣的知識。

順著書架的排列，七夜仔細挑選起來……

《野澤潭花錄》

《風谷漠草圖》

《北原極地傳》

《古木紫華集》

……

七夜細細緻致地一本一本翻閱，越看越興奮，這組書架都收錄了不少世間的奇花異草，增廣見聞。

大約一刻鐘左右，七夜終於將這組書架籠統瀏覽完畢。

這一組看下來，七夜發現不少自己感興趣的書。尤其是在這組書架的底層角落處，他發現了一本落滿塵埃的古本：

《萬毒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