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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名大餘國的劉宰相和曹御史看見外面戰鬥似乎已經停歇,才從林宏治那一小間屋子裡走出來。隨著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那一名給皇上續命的七境老道士和那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年輕男子。
當然,那名七境的老道士現在已經是一名普通人了。
老道士修為已去,此時年歲又已高,頓時再也不復之前的精神,像極了一名垂垂老矣的老人。
齊朝樹詢問:“怎麼樣了?”
老道士咳嗽兩下,有氣無力答道:“已經成了,皇上起碼還有五年的壽命可活。”
齊朝樹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但那名年輕男子面色依舊不忿,對齊朝樹說:“我家先生修為也給皇上了,之前承諾的可也要兌現!”
齊朝樹隨口答道:“那是自然。我們皇室又不是會欺騙你們的人,答應你們的肯定會做到。馬上我們就會傳令給風火門,他們不敢再刁難你們。還有皇宮收藏的一些法門和丹藥符籙,你們也都拿上一些。只要不是太珍貴的,都可以。”
老道士說:“那就多謝齊宗師了。”
齊朝樹說:“既然這件事已經有驚無險過去了,那大家都各得所應得的,你們也不必受到皇宮的約束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不過你們若是想看皇上後幾天的慶典,興慶也歡迎你們待下去。”
老道士自然知道這些客氣話是信不得的,便笑說:“那就不必了,這件事做的要掩人耳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就不去添亂了,過兩天就回山門了,希望我和齊宗師以後還能有緣相見。”
齊朝樹笑得有點不自然。
老道士和那名跟隨他的男子告退,便留下了劉宰相和曹御史。
劉宰相顯然對之前的那名大妖的進攻心有餘悸,問道:“那名大妖走了無疑吧?”
齊朝樹點頭。
劉宰相鬆了口氣,說:“唉,這事我們做的還是不夠靠譜,本來以為已經很保密了,但還是被妖宗知曉,看來朝廷內部還是不太平。”
曹御史也贊同:“是啊,人口難防,這次之後一定要再加強警惕才是。不過這些妖族也太強了點,這一名大妖的戰鬥力約摸能抵擋多少的軍隊?怕是無論多少軍隊來,都是無用吧。看過這麼一幕,我是真的對幾年後的大戰沒什麼把握。”
劉宰相安慰幾句:“這次是妖宗打了一個出其不意,才會有這樣的聲勢。說起來,這麼一名九境的大妖在妖族也地位不低了,隨便不會出手的。就算出手,我們東扶搖洲也必定會有大修士阻擋。以幾百年前的戰爭記載來看,妖族攻城主要還是靠低階妖族的數量做倚仗,訓練指揮軍隊得當,才是勝負的關鍵。”
齊朝樹說:“劉宰相說的對。皇上是難得的賢明君主,濯雪峰大將軍既精通將略,也是八境的武夫,我覺得將來的一戰,未嘗不能打!”
曹御史也被這一番言語說得有點激動,連聲道:“好好……說的對,是我悲觀了。只要我們大餘上下齊心協力,必然能勝!”
齊朝樹笑了。
戰爭的關鍵當然是下層妖族和軍隊的戰爭無疑,但是……
要以軍隊抵擋妖族,必然也要有軍隊才行。以東扶搖洲四國之力,到那一天在南方集齊的兵力起碼也得有五百萬之眾。
五百萬……齊朝樹光是想想都會覺得那幅場景會有多震撼。
五百萬人齊赴死。
劉宰相和曹御史繼續說著一些鼓勵的話語,心神不免激盪,齊朝樹卻沒有聽下去的心情。
他以前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的選擇究竟是錯是對,但是現在,他不會再懷疑了。木已成舟,再多懷疑也是無用了,只有被現實一步步向前推著走。
他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
那間小屋子裡,林宏治躺在臥榻之上,但卻睜開了眼,看著齊朝樹和劉曹二人的方向,嘲弄一笑。
劉宰相和曹御史相互繼續說過一些話語之後,依舊是放心不下林宏治,便繼續到屋子裡守著林宏治,而齊朝樹則藉口要好好養傷,便離開了。
齊朝樹在夜色下行路,拐過皇宮一個偏僻的角落,停下腳步。
他敲擊了兩下牆磚,隨後就有一名黑衣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齊朝樹冷冷說:“去殺了那個孩子,現在就去。”
黑衣男子彷彿黑夜一般無言,一句話也沒有問,再次融入黑暗,去執行他的任務了。
齊朝樹心裡暗暗嘆息。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連梁辰都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這場戲,總算是演完了。
……
不知名街角,油紙傘的鋪子在夜晚也沒有收起來,那名白衣女子依舊不知去向,只留下黑衣女子一個人守著那幾只油紙傘。
黑衣女子依舊是斗笠遮住面龐,坐在牆角一動不動,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
興慶城之前的所有動靜,都被她看在眼裡,但是她沒有絲毫的驚訝,彷彿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就連那名大妖以及梁辰的現身,也只是讓她微微動了動身子,一切似乎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不過月色第二次眨眼的時候,她還是終於抬頭看了一眼月色。
月光流下,斗笠之下是一張有點滄桑的臉頰。
這黑衣女子的臉說不出的詭異,尤其是那一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眸子,神秘異常。
這雙眸子彷彿是天空之外的那一片虛無,看不見任何情感,看不見任何顏色,但又有一種一眼就能讓人沉醉的感覺。
她自顧自低語道:“這場戲,難道就這麼演完了?”
……
國師凌厲今夜沒有回皇宮,在去找過了林倉央之後,便順著廣饒山腳的一條小路去了廣饒山的山頂,全程觀看了這一場興慶的大亂局。
看到後來,他似乎覺得無甚意思,就去了山頂供奉的一間廣饒山山神祠廟裡。
他進入那間紅木雕砌的祠廟之前,依舊是脫下了靴子,然後才正經衣冠,進入其中。他從一邊供奉的香燭盒裡抽出一支,點燃,插進了山神塑像最當中的那一隻鏽跡斑斑的青銅香爐裡。
那根香菸氣渺渺,煙氣擴散,在夜晚裡似有若無。
他之前對林倉央說的言語,林倉央似乎還是有點沒弄懂。凌厲也不怪她,這個世界上,除了妖宗的寥寥幾人之外,好像也就他清楚今晚興慶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一個正確的事實出發,只要過程不錯,就能得到一個正確的結果。但是,如果一件所有人看來一直都是正確的事,從頭到尾都只是個騙局呢?那豈不是所有人都要被騙過去?
凌厲覺得自己已經是算出了很多東西了,今晚的事情更加讓他堅信自己的那一個可怕推論。
若是真是這樣,他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就得好仔細埋線佈局。
他覺得這應該是自己一生中能做到最宏偉的事了,想必許多九境乃至十境的修士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做出這樣的事。
關乎整個東扶搖洲的存亡,竟然會在他的一念之間。
他本可以有更多的選擇,比如把這件事告訴陸子衿,亦或是鄧紙鳶,或者是那紫霞或者星月宗的宗主。但是,他現在誰也信不過,他只信得過自己。
而且,他似乎也點瘋狂,他想要自己做成這一件事,這件足夠讓他名流千古的事。
他無故想起了那名讓他散盡了修為的凡間女子。
當真只是凡間女子?
確實是。
但她的前世卻是凌厲當初會走上修行這一條道路的緣由。凌厲活了一百多年,修煉到八境,雖然與那名女子前世的結果不太愉快,但是凌厲依舊覺得心裡虧欠她。
既然虧欠,那就還回去好了。把一身修為還給她,換一個心安理得,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多見識和壽命,凌厲覺得還是自己賺了。
月色第二次眨眼的時候,他也抬頭看向了夜幕。
他有些笑意,頗有一種運籌帷幄的氣勢。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臺下人不知臺上人在演什麼,臺上人不知臺下人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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