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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谷看著李紫躺在懷裡,她面容驚恐,眉頭緊促,面部的肌肉不住地抽搐著,花容失色,看起來正在經歷十分可怕的變故。
他不敢回頭,這泠江著實邪門,他不想再橫生變故。眼下李紫的情況才是最令人擔憂的,渾身冰涼,衣裳也溼透了,他實在沒有力氣再走路了,只能在這裡等待。
不幸中的萬幸,沒過多久,他終於看見了幾個黑點逐漸出現,耳邊還響起父親的呼喚。他不顧一切地大叫起來,那群人似乎聽到了什麼,齊齊向這邊跑過來。
徐懷谷鬆了一口氣,很快就能獲救了,只是希望李紫不要出事。
一瞬間,那個念頭再次閃過他的腦海……
要不要回頭看一眼?反正已經要獲救了。
強烈的好奇心不可控制地瘋狂生長,他忍耐不住了,迅速回頭去看了一眼。
這一眼,時間似乎永恆了。
周圍所有景物一瞬間全部散去。懷抱裡的李紫,奔流了無數年的泠江,身後不知存在多少年的小村莊,一棵棵小草,一隻只石子,一朵朵白雲,再到碧藍的天空……
眼前真實的一切,似乎變成了一卷卷畫紙,再被劍鋒無情的撕裂。裂口之後被更奇藝的色彩填補,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太陽也被無情撕開,頓時四周一片黑暗。然後有一道道光柱穿過雲霧,散落人間。散發著的光柱上是一顆顆星辰,有大有小,但無一例外都非常接近地面,彷彿伸手就能觸碰。
眨眼間,光芒大盛,整個世界被照的熾亮,到處都是耀眼的白光。徐懷谷拼盡全力用手遮住眼睛,但那光似乎直接穿透了手掌,直射到他的心裡,融化了一切。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似乎自己已經成為一片虛無,內心也沒有了恐懼,只剩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光芒終於變得柔和,他也能看清一點周圍的樣貌。
天空中懸浮著不知數的龐大島嶼,光芒就是從他們身上發出。那些島嶼宛若掉下人間的星辰,聖潔美好。
四周花草盛開,山巒起伏,鬱鬱蔥蔥,河流奔淌,鳥獸齊鳴,天下和諧安定。
他能夠聞到空氣中的芬芳,似乎還有點點甘甜,令人陶醉無法自拔。
好景不長,只是一瞬間,一切又開始毀滅。星辰毫無預警的炸裂開,石塊四散,火光照亮了整座天空,把一切都映成鮮血的猩紅。
他驚恐地去看地上的花草鳥獸,一切都迅速地枯萎,生機飛快流逝。紅綠色交映著的滔天火焰瘋狂襲來,越來越旺盛,所過之處連灰燼都不剩。
火馬上就燒到他腳底,他被嚇得趕緊躲避,卻無處可躲,只能任火焰灼燒。但奇怪的是,身上並沒有預料到的灼痛,而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緊接著,地動山搖,四周土地全部裂開,然後又凸出來,有什麼東西在地底孕育著,即將破出。
他驚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又直接跌倒在地,喘著大氣,震驚地看著眼前塌陷下去的地面。
一顆碩大無比的猙獰頭顱率先鑽出地面,頭顱上滿是可怖的尖刺和鱗甲,呈現鮮豔的暗紅色。雙眼怒睜,充滿殺戮的鮮血渴望,嘴縫隙之間還能清晰看見鋒利的尖牙,帶著讓人肝膽欲碎的恐懼。
它沒有看見徐懷谷,或者說它根本就不在乎,徑自使勁往外面鑽。
它怒吼一聲,簡直讓徐懷谷魂飛魄散,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衝破了最後一層束縛,向著火焰般的蒼穹飛去。
龐大的身軀逐漸一節節地展露出來,紅黑色鱗甲飛快閃過,鱗甲之間還有紅色的液體流動,散發著熾熱,正是熔岩。
徐懷谷無法想象這種怪物究竟有多麼恐怖的力量,只是那飛濺出的塵土和熱浪就把他推走好遠。
怪物終於完整地出來了。它在紅雲滾滾的天空下肆意飛翔,全身長度簡直比徐懷谷見到的泠江尤有勝之。此時懸浮在了天空上,就是一座黑紅的,流淌著赤裸岩漿的山脈,僅僅是它的那股氣勢,都已經要毀滅天地。
似是要宣洩無窮的憤怒,它先弓下頭顱,隨後猛地抬頭,憤恨地仰天長嘯。音波幾乎要凝成兇猛的水流,衝散天地萬物。它一嘯過完,天地也沒了顏色。
似是響應,馬上又有各種聲音應聲響起。有尖銳的鳥鳴從幽冥之中而來,直入人心,刺得他腦袋疼的要命。然後就是不知名的野獸群起嘶吼,聲勢滔天。
那天上的怪物斜眯雙眼,輕蔑地俯瞰這天地,那一股王者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徐懷谷不自覺地跪了下去,痴呆地看著這隻異獸。
這幅場景在他的眼前定格,深刻被錄入他腦海的最深處。
此時村莊里正是夜晚,徐懷谷躺在床上,面色痛苦,即使是昏迷,也在翻來覆去哀嚎。
母親秦琪和他父親徐行川坐在他床邊,兩兩無言。
秦琪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中如刀絞,用手捂住即將湧出的淚水,嗚咽起來。徐行川堅定地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大祭司都說了,徐懷谷是受驚過度了,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她哭泣道:“他都昏了一天一夜了,我怎麼能不擔心?大祭司只怕也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然為何不救他?”
屋子裡又安靜起來,只剩眼淚滴到地上的“滴答”聲。
徐行川受不了這沉寂的氣氛,罵嚷道:“最近村子真是邪門得很,李紫和徐懷谷一起昏迷在江邊,那姑娘醒來後都有點瘋瘋癲癲的。昨晚上陳無彩和他那個堂兄陳無才也被殺了,這都些什麼事啊!”
婦人秦琪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張小禾,眼淚更加流下來了。她哀求道:“張小禾那孩子上輩子真是不知道造了什麼孽,親人全部走了,這以後日子可怎麼辦啊?多好一孩子,要不以後讓他到咱們家來吧?”
徐行川猶豫一下,無奈地說:“行吧,我還有的是力氣,養活兩個孩子也是可以的。”
學墅附近的一間房子裡,陳無華憤怒又悲慼地大聲吼叫:“狗日的上天!老子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卻一個個把我的親人全部帶走!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啊!”
一拳拳錘在牆面,宣洩著他內心的不甘和悲憤。
褚賢站在他身邊,嘆了一口氣。最近正是多事之秋,多起謀殺案打亂了村莊裡的平靜生活,兩個孩子也昏迷在泠江旁,顯然是觸碰到了那個泠江最深的秘密。
最可怕的是,陳家人一直被謀殺,血脈只剩陳無華一人,而明天就是每年一度的祭祀大典,是絕對不能缺少任何一家血脈的!
作為大祭司,他知道這個村子裡的秘密。泠江的對岸,就是域外妖族的境地。五百年前,域外妖族進攻中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勢如破竹,直接奪去三大洲的領土,號稱妖域,與中域分庭抗禮。
中域的人大感危機,以讓出大半個東扶搖洲的代價,與妖域簽訂了停戰協議,而邊界,就是這條泠江。
泠江對岸的妖族實力原本與人族相當,但妖王卻實力通天,無人可敵。他們甘願屈居一地,人族自然不敢信任,便集結了幾乎整個人族的力量,趁其簽訂合約之時偷襲那條妖族之王——墨龍。
龍畢竟是妖中之王,受到多人偷襲也只是略佔下風。那一戰打的天昏地暗,整個東扶搖洲中部被夷為平地,生靈塗炭,本來龍王依舊能逃,卻顧忌自家族群傷亡,誓死不肯退。人族殺不了他,就以東扶搖洲中部做出大陣,鎮守墨龍。
當時的誅龍者各自分出一份血脈,在這青嶺建成村莊,繁衍生息下去。五月七日就是當年鎮壓墨龍的日子,每年的鮮血獻祭就是加固大陣,如果祭祀出了岔子,封印減弱,讓那條墨龍再出,必然天下塗炭。
褚賢不敢不慎重,陳家人死了事情還不大,但如果這最後的陳家血脈流失,那就是天下大事!
在這屋子裡,除了憤怒的陳無華,還有他和另外兩名祭司保護陳無華,絕對不能出任何變故!
這個夜晚,三個祭司沒有人敢睡覺,盡職地看護他。
天快亮了,兇手還是沒有出現,陳無華在牆角無力地癱坐在地。
一切看起來還在控制之內。
他很疑惑,兇手難道不準備採取行動?如果是這樣,以後想找到這樣的機會幾乎是不可能了。
他總有點不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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