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父親也是姓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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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這個小周真的沒有用獵槍打過一小獵物?比如兔子或者野雞其他什麼的?”楊杞德追問道。
“真的沒有。”老人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十分肯定。
楊杞德心道,副處長關德興調查分析大致不差,這方面是他的長處,他調查的結果與老人的話吻合度相當高。
這麼看來小周兄弟真的不是獵人。
小周兄弟他肯定是另有所圖,否則一個人會持著獵槍深更半夜在山林裡閒逛?
山林裡野獸出沒無常,兇猛的動物對人極具危險性,往往取人性命於無形中,可謂是處處陷阱,步步驚心,危機四伏的地方。
敢單槍匹馬深入兇險萬狀的林區,不懼怕噬血兇獸肆無忌憚的攻擊,能有幾個?
什麼事可以讓生命置之度外?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新式膛線獵槍對於小周兄弟他來說,只是一個護身符,一個護身的武器,自衛的工具而已,臨時用來對付兇猛的野獸的,其他沒有別的意義。
難怪當自己流露出對於他的獵槍感興趣的時候,小周兄弟毫不猶豫地答應以槍相贈,完全沒有對獵槍有一種割捨不斷的感情。
一樣東西用久了就會有一種異樣的感情,稱手的東西誰也不會輕易捨棄。
一個人對一樣東西能棄之如草芥,要麼說明此人冷漠,對什麼東西都沒有感情,視為無物。
要麼一定是他還沒有建立起彼此之間的感情,例如與這把獵槍的關係,說明他還沒有使用這支獵槍多久,為時甚短。
楊杞德當然相信是後一種可能,小周兄弟不可能是那種感情淡薄的人。
這麼說來,小周兄弟的話,“或許我再也不能狩獵了,政府現在開始收繳獵槍了。”有真有假啊。
所謂的持槍不會長久,不能狩獵是真;但是他說原因是因為辦不到狩獵許可證,政府會收繳他的獵槍是假。
他根本就不是獵人,也並不鍾愛獵槍,為何一日到晚天天持槍竄山林打獵?
小周兄弟對自己所說的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遮遮掩掩,讓人難以琢磨透。
一身功夫,謎一樣的人。
楊杞德有預感,想讓小周兄弟他上門辦狩獵許可證,今生無希望。再見到他怕是難於上青天。
這個謎語自己此生怕是猜測不透了,儘管自己是地區公安處長,大權在掌,儼然一方諸侯,可以呼風喚雨,但是對於這個“謎案”無能為力,怕是破不了,會成為懸案,縈繞在自己腦海裡一生。
果然,直到楊杞德離休,儘管楊杞德須臾未曾忘記小周兄弟,可是他始終只是留存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楊杞德以為自己要帶著遺憾離開人世,直到他看到了周雲振出手相救自己的那一幕,何其相似乃爾!
那奮不顧身,捨命相救的動作與小周兄弟有太多的契合,有太多的神似。
楊杞德的腦袋電光石火一閃念,剎那間他把兩個人重疊合在一起,他們難道?
楊杞德的思索回到了現在。
“小夥子,你姓周,你父親也是姓周吧?”
周雲振一下聽糊塗了,自己姓周,難道父親反而不姓周了?眼前這個楊老說糊塗話了?
周雲振當然不能說楊杞德糊塗,他一愣神,稍後馬上回答道:“是的。我是隨父姓的,不是隨母姓的。”
他這話妙語解頤,圓了楊杞德的話的破綻,相當於巧妙給楊杞德解圍下臺階,回答得合情合理,無懈可擊,否則楊杞德的話貽笑大方。
“那你父親現在身體還好吧?”
“還好啊,很健康的。”
“他現在還有打獵的習慣嗎?我說的是偶爾出去打獵,比如扛新式膛線獵槍去山裡轉轉?”
“楊老”周雲振說道,“我聽你的話有些雲裡霧裡,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呢。”
“為什麼啊?我的話隱晦難懂嗎?”
“不是難懂,是因為與我父親的情況八竿子打不著啊。楊老可能是張冠李戴,將別人的情況與我父親的情況混淆了呢。”
“為什麼這樣說?”
周雲振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因為我的父親從來不打獵,更沒有所謂的新式膛線獵槍啊。他也從沒有與我說過他喜歡狩獵。”
“在我小時候,我記得有一次他看見有人賣野豬肉,他看我饞涎欲滴,硬是狠心從乾癟的錢包裡,掏出錢給我買了五六兩解饞。”
“如果我的父親喜歡打獵的話,他怎麼寧肯掏錢買野豬肉,也不去打一隻野豬來改善生活?”
楊杞德悵然若失。
這麼說,這個小周與三十年前的小周兩者之間毫無瓜葛?
不死心的楊杞德又將目光轉向身邊的羅小山,他含糊其辭道:“三十年前的一個夜晚。”
“三十年前的一個夜晚?”羅小山不明所以,三十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個夜晚,他哪能記住每一個夜晚?
更何況還是三十年前的一個夜晚,哪能一瞬間回憶起啊?
可是楊杞德打的是啞謎,可能是因為有這個年輕人在場,老領導不方便直說,自己只能猜測,可是又猜測不出。
羅小山頭上冒出虛汗。
“那是一個不眠之夜晚。”楊杞德閃爍其詞提示道。
“不眠之夜晚?我是做警衛工作的,每天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什麼時候安眠過?”羅小山心裡嘀咕道。“這話也太籠統了。”
楊杞德看到羅小山還是一臉懵懂,只得繼續提醒道,“那是一個森林之夜晚,驚心動魄。”
這一下,羅小山總算聽明白了,老領導說的是那場慘烈的人狼之戰啊?
那是鐫刻在記憶深處的烙印啊。
終生難忘,無法磨滅。
可是聽到這裡,羅小山又茫茫然了,不知道老領導楊杞德何意?
看到羅小山這樣子,楊杞德心裡笑罵道,一根筋啊,一根筋。當了這麼多年警衛幹部,卻不知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察言觀色,幾十年來做的警衛工作無懈可擊,無一責任事故,那真是天幸。
除了忠心他還真沒有別的本事,而且有時讓你氣得七竅生煙,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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