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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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壯漢看向三叔，在看到對方點頭後他才將揹著的人放下。

林一彎腰伸手摸了下昏倒的人的額頭。

emm…有點涼…

於是他的手向下又往脖子去了，要是脖子一樣涼那就沒救了！

昏迷的人突然醒了過來，抬手迅速掐住了林一手腕，另一隻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小哥！那是醫生不是壞人啊！”無邪驚恐尖叫，趕緊上前掰開悶油瓶子的手。

尷尬的是，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都沒有讓悶油瓶子抓著別人手腕的那隻手鬆開。

有溼熱的液體沾到了脖子上，應該是那傢伙手上的傷口裂開了。

“這麼活蹦亂跳看起來沒得大問題，輸點生理鹽水平衡一下電解質就行。”林一不慌不忙的說出診斷結果。

自己的手一用力就能擰斷他的脖子，對方的脈搏居然絲毫沒亂。

難道…這竟是個高手！？

“可以把手放下了嗎？白衣服沾上血不好洗。”林一抬起沒被抓住的左手，輕輕握住掐著自己脖子的那隻手的手腕將它摘了下來。

看到手上包裹的紗布已經完全被血液浸透，林一職業病犯了:“嘖～我先給你處理下，等會兒別死診所找我賠錢。”

經常上網衝浪，林一的機械腦子吸收了各種沙雕知識已經沒有剛到這個世界時那麼死板了。

張啟靈盯著對方被血液染紅的衣襟淡漠道:“不會。”

血跡洗不掉的話…是不是應該賠錢？

“林醫生你對患者脾氣真好！”鬆了口氣的無邪暗搓搓湊近林一，想跟他搭話。

無邪不敢太跳脫了，林醫生的表情很像冷下臉來的二叔。

他有點怕一直很嚴肅的人，屬實是被二叔折騰的PTSD了…

林一將醫療箱拎出來放在那小哥身邊，用腳將小板凳勾過來坐在他旁邊拉過那隻受傷的手就開始拆繃帶:“情緒穩定有利於醫患關係，醫鬧受傷的可都是醫生啊。

估計還要處理幾分鐘，你們隨便找個位置坐會兒吧。”

大奎身體放鬆下來就想坐到身後的板凳上，但被潘子瞪了眼後，趕緊繼續站著了。

三爺都沒坐，你坐什麼坐！？

潘子將四方凳挪到三叔身後:“三爺，您請坐。”

三叔順勢就坐下了:“林醫生真是年輕有為啊，鄙人不才，道上人稱一聲三爺。

我手底下有家大診所正好缺人，不知道林醫生有沒有興趣啊？”

“有點痛，別動。”林一看著那雙清冷的眼叮囑了一句，隨後開始消毒:“不去，沒醫療執照怕進去踩縫紉機。”

張啟靈沉默的看著林一為自己處理手心的傷口，對方眼裡除了處理傷口這件事看不到任何其它的情緒…

感覺氣氛有些尷尬了，無邪趕緊轉移話題:“林醫生，你的耳機是在哪裡買的啊？我也想要同款。”

林一紮下止痛的銀針後專注的開始縫傷口，兩個眼神都沒分給叭叭的年輕人:“不是耳機，我聾的，這是助聽器。”

“啊～？”無邪當即呆住，他沒想到隨便一個問題都能戳到對方痛點上:“那個…那個…還挺酷的啊…”

尷尬的無邪憋半天，只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三叔被自家大侄子傻到了，擺出嚴肅臉:“臭小子，還不給人家林醫生道歉！”

雖然被對方拒絕了，但賣個好交個朋友也無妨，做他們這行多交點朋友總沒錯的。

越想越愧疚的無邪雙手合十，慌張到口不擇言:“對不起…林醫生真對不起，我沒想到…你以後來杭州找我無邪，我請你吃飯賠罪！”

初出茅廬的小年輕眼裡還殘留著大學時期特有的清澈，做錯點小事都覺得自己犯了罪。

林一下手又快又穩的縫合傷口:“不用在意，我戴這麼張揚的助聽器就不怕別人說。”

聽他這麼說無邪更愧疚了，坐在一邊眼巴巴看著不敢再隨意插話。

林一將傷口縫合完成後，拔出銀針、上藥、包紮一氣呵成。

“接下來要掛水，你們沒事就先跟二娃子去招待所安頓吧，掛完水我會將人送過去的。”

他站起來遞給無邪一顆糖轉身去拿生理鹽水，那小孩眼巴巴的看起來快哭了，先哄哄吧。

無邪手裡捏著糖轉頭去看林一:“招待所？那小孩不是說他們家開賓館的嗎？”

林一抬手將生理鹽水的玻璃瓶掛牆上的釘子上，這裡沒有輸液架，高度掛的差不多就行。

幫小哥將輸液針紮上後，他才跟他們解釋:“小孩分的清什麼？這村裡加起來才三十來口人，哪來的賓館，有招待所就不錯了。”

“也是…從那個水洞平安過來，有個地方睡、能吃上口熱乎飯我就謝天謝地了！”無邪不再糾結，撕開糖果紙將水果糖塞進嘴裡。

他砸吧下嘴，是那種劣質的工業糖精味，但真的很甜！

“水洞？”林一收拾醫療垃圾的手一頓:“你們居然是走水路過來的？”

三叔一聽裡面有貓膩，立刻不做壁上觀了:“我們是走的水路，怎麼了嗎？”

“那條河裡陸續淹死了幾個人，但從來沒找到過屍體，通了公路後就沒人走過水路了，你們出門就不做攻略嗎？”

“操！”三叔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本來以為是那個船伕不安好心，沒想到那個嚮導也不是好人！”

林一將醫療垃圾扔進垃圾桶裡:“公路雖然被泥石流埋了一截，但上週已經重新修通了。

下次出去記得走公路就行了，二娃子對這一片很熟，給他錢就能帶你們到路口。”

修路的錢還是從他們這些進山裡的外地人手裡摳出來的呢，那些縣裡的專家把鼎抬走就不管了，全靠村民們自力更生。

“三爺…要不我們還是先去休息吧？”站不住了的大奎忍不住提議道。

“那好，我們先去招待所吧。”三叔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大侄子，你是就在這裡玩，還是先跟我們去招待所？”

“我…”咕嚕嚕～

肚子響亮的鳴叫聲打斷了無邪的話。

“哈哈哈哈！”

三叔他們幾個都笑了起來，其中數大奎笑的最大聲。

無邪‘咯吱’一聲咬碎水果糖，握拳惱羞成怒道:“你們笑什麼！？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不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