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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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詩唱畢,滿座譁然。
“好詩!”有人站起身來,鼓掌道。
“通篇不曾有一個月字,卻無處不在寫月,如此佳作,實在難得!”
“名師出高徒,此言非虛也!”
“盧恆兄教出了個好徒弟呀!”
一時間,整個詩會上,盡是對陸俊達的稱讚之聲。
朱犇聽了,不由得有些犯嘀咕。
推了推李長空,小聲問道:“老李,他這詩,當真有這麼厲害?”
李長空聞言,不由得搖了搖頭,道:“非也!”
“他這詩,意境和用詞都算得上是中規中矩,確實是有幾分可圈可點之處的。”
“但在場的要麼是青年才俊,要麼是一方大儒,還不至於為這樣的文章歡呼喝彩。”
“如果我所料不錯,多半是賣盧恆的面子。”
“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朱犇嘴角咧開,笑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李長空有些詫異。
“退後,我要開始人前顯聖了!”
此言一出,朱犇再無遮攔,直接站起身來,道:“我當是什麼名詞佳作,誰承想,也不過如此。”
此言一出,滿座的叫好聲頓時戛然而止。
眾人看向朱犇,見是方才那無禮之人,便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陸俊達更是眉頭緊皺,怒斥道:“你是何人?憑什麼說我的詩文不過如此?”
“憑什麼?就憑我作的詩比你要好上十倍百倍!”
嘶!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譁然。
盧恆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語氣低沉道:“年輕人有些傲氣是好的,但莫要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否則,怕是傷人害己。”
朱犇卻是置若罔聞,直接道:“給我一首詩的時間,我吟完之後,若是你覺得你這篇詩作能勝過我,那我當場給你賠禮道歉。”
“反之,你如何上來的,便如何下去!”
“今天是公主殿下舉辦的詩會,區區中庸之作,莫要再拿出來丟人現眼。”
陸俊達被氣得一張臉通紅,怒道:“那你且吟來,我倒要看看,是何等詩篇,給了你這樣的勇氣!”
“且聽好了!”朱犇倒也不懼,直接就扯開嗓子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四句二十八字,短短一首詩,吟完之後,方才還怒不可遏的陸俊達,此刻卻鴉雀無聲。
一張臉漲得更加通紅,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半個字也憋不出來。
難不成當真昧著良心說話,說這首詩不行?
若這首詩還不行,他寫的那個,就真的狗屁不是了。
另外,在場這麼多人,哪個不是詩詞一道的大家。
看在老師的面子上,他們可能會賣個人情,吹捧一二。
可自己若是想顛倒黑白,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說說,我這詩,如何?”朱犇看見高臺上下,那一張張通紅的臉,頓時就意識到,老李還是給力!
隨手作的一首詩,就足夠吊打這些個所謂的青年才俊了。
“皇弟,此人,倒是頗有幾分文才,只是過於恃才傲物了些,是哪家的公子?”坐檯之上,懷慶公主對著劉裕問道。
誰承想劉裕一聽,卻是嘴角一抽,硬是說不出話來。
就朱犇這五大三粗的貨色,還頗有文才?
呸!
要是他頗有文才,那我就是文曲星轉世!
只不過懷慶公主發問,他這個做弟弟的,自然不好不答,便只好如實道:“朱犇乃陽城侯府世子也!”
懷慶公主將劉裕的臉色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今天怕是有些樂子了。
高臺之上,陸俊達已經被朱犇氣得下不來臺,羞憤欲死,恨不得就地了結自己。
但關鍵時刻,盧恆出手了。
“這位小友作的詩確實不錯,但...是不是有些偏題了?”
“偏題?”朱犇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詫異道:“什麼偏題?”
“今日是中秋佳節,月圓之時,自然要麼以秋,要麼以月為題。”
“方才這首邊塞詩,好則好矣,但與今天主題,難免有些不合。”
“既然朱公子有大才,不如再做一首切合主題的,也好叫我等開開眼界。”盧恆眼眸深處,藏著深深的譏諷。
你一個勳貴子弟,是什麼水準,大家夥兒能不清楚?
你若是老老實實做個縮頭的王八也就罷了,偏不,非要跳出來裝癩蛤蟆噁心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倒是不介意把你這隻烏龜的皮給扒了。
果不其然,朱犇聞言,頓時愣在原地,支支吾吾了良久,才擠出那麼一兩個字來:“這作詩,講究的是靈感。”
“靈感這個東西嘛,你們都是文人,也知道的,玄妙異常,不是說來就能來的。”
“我能作出這首邊塞詩,便已經是得天之幸。想短時間內再作出一篇寫月的詩詞,那是萬萬不能的。”
聽著朱犇一本正經的辯解,盧恆笑了:“既然朱公子只有寫一首詩的能力,那能否告訴老朽。”
“為何偏偏要寫邊塞詩,而不寫能夠應題的詠月詩或是詠秋詩?”
“這個,你懂的,靈感嘛!”
盧恆聞言,又笑了:“我輩作詩,確實是有靈感一說。”
“但請問朱公子能否告訴我,在公主殿下盛宴舉辦的詩會上,究竟是什麼,讓你觸景生情想到了滿是硝煙的邊塞?”
“莫非是詩會辦得不好?不對朱公子的口味?”
“還是我等在這裡大肆吃喝,誇誇其談,愧對了駐守在邊疆的將士?”
朱犇只是莽,但他不傻。
盧恆這番話一說出口,那就是把他往懷慶公主的對立面上去引導,只要他一開口,一接話,那就完了!
神仙難救!
可若是不開口,那不就坐實了這首詩是自己抄的?
朱犇一時間愣在原地,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急得滿頭大汗。
好傢伙,人前顯聖沒顯成,反倒讓人將了一軍。
朱犇看向嘴角隱含笑意得盧恆,氣得牙癢癢。
此時此刻,臺下的諸多才俊以及詩詞大家也看出了端倪,先前這首詩,只怕八成不是這位朱公子寫的。
但這話說出去,難免有些傷人,是要致人於死地的。
所以大部分人都選擇作壁上觀,唯獨陸俊達,露出笑容,質問道:“詠月的詩做不出來,那先前那首邊塞詩,不會是朱公子抄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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