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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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8年12月3日，星期一

日記：說實話，作為一個懶人，我並不想寫日記。

可是吧世界就是這麼操蛋，如果不寫日記，似乎對不起這突然到來的機遇。

……

2018年8月的夏天，我成為了一個光榮的苦逼高中黨，開始了暗無天日的高中生活。

為啥說暗無天日呢，這還得從我們班的整體狀態說起。

別人的高中生活，新奇、有趣、充滿鬥志，哎別說，我初中生活就是這樣的。

可是吧，出生在農村家庭的孩子，總是要比城市孩子更早記事。

也許是天賦也許是其他原因，我從小就不是一個愛說話的孩子，相反的，我更喜歡察言觀色。

隔壁李叔某天早上露出極度哀傷的表情，我就知道，可能他的家人死了。

同學之間交流時，這種洞察感更是被無限放大。

一個皺眉，一個聳肩，亦或是一個撇頭。

我能察覺出三種心理：不耐煩、不在乎、不屑。

初中的生活是純真的，同學們習慣下課時玩鬧，即便學校裡管的很嚴，可依舊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想來還真有些懷念以前的生活，我異常地後悔，為什麼我要把成績考這麼高，來到這種死人班……

沒錯，就是死人班，這裡聚集的都是整個邱嶺最優秀的學生，優秀到他們極度自律，甚至不苟言笑的程度。

這種班級裡，我感受到的，只有極致的壓抑，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學業忙的焦頭爛額。

在這裡，沒有遊戲，沒有歡樂，甚至連大聲交談都會感到罪過，因為所有人都會轉過來看著你，好像你奪走了他們的利益。

我心裡只剩下一個詞：勢利。

把每一個人單獨提出來，都是自律性極強的乖孩子，可是吧，當把一群這樣的人聚集在一起，這性質就變了。

它所構造出的，是一個我從未想象過的，一種極度畸形的班級形態。

壓抑的班級環境，將不會帶來任何歡樂，對於一個內心敏感的人來說，這將會是一場噩夢。

……

八月份開學，僅僅兩個月的時間，我便被檢查出患有輕度抑鬱症。

一個初中生活過得挺快樂的人啊，兩個月就被生活搞出了抑鬱症，可想而知這種班級有多可怕。

我在班級裡不是沒有朋友，可都算不上交心的朋友，因為我敢確定，他們無法理解的想法。

甚至還會覺得：你這人怎麼這麼矯情？在哪不是學習？用得著這麼討厭大家麼？

不不不，你們不懂。你們永遠不會懂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究竟會有多大，你們也不配懂！

出於對學校生活的徹底絕望，我只好把自己徹頭徹尾的埋藏在電影、小說和漫畫中。

那裡有僅存的、可以帶進教室的快樂……

看過無數的特效大片、穿越文、王道漫畫，終歸無法祛除內心最深處的黑暗。

那終究是假的，是虛構的，再逃避，現實終究還是會把你拽回來。

我曾想過換班，可是吧，這樣一所高校，如果不是特殊要求，它會准許你中途換班？

我的成績開始一落千丈，我僅剩的幾個朋友也逐漸離我遠去，我開始不再想聽課，我開始意識沉淪。

可是，我的人生卻在那天下午徹底改變。

——覺醒

紫紅色的天空，

黑白色煙氣組成的大地，

電閃雷鳴般的金色大殿，

無比威嚴的白髮身影，

以及，渺小至極的我……

“滴滴滴，滴滴滴……”

這世界突然出現滴滴聲，意識彷彿穿越了時空。

驟然間，那離奇的一切消失了。

熟悉的天花板，牆上掛著的照片，窗邊透進的微光，以及在我手心裡響個不停的鬧鐘。

原來是一場夢，我自嘲一笑，玄幻小說看多了，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但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鬧鐘在手心裡……

手心裡……

手！？

哎？我記得我沒拿著鬧鐘睡覺啊？

我就算沉淪了，記憶力也不至於差到連昨晚把鬧鐘擺窗臺上都記不得了。

出大問題……

此刻的我沒有狂喜，也沒有不知所措，長時間的抑鬱給了我一個冷靜的大腦，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是因為夢？

我回想夢境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很快就失望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盜夢空間》裡曾說過，人只能記住夢境的後半段，因為那不是你親身經歷過的事情，是潛意識構建出來的。

我能記清楚的，只有紫色的天空，黑白色的玄黃氣，雷霆閃耀的金色大殿，仙風道骨的老頭……

不再糾結於夢的問題，我將注意力轉移到鬧鐘上，問題就在這，即便只有一瞬間，我也深深記住了那種玄奧的感覺。

我試著用手在空中虛抓，並把掌心對準了地上的鬧鐘，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掌、抓、握拳、點贊、中指，各種動作一一使出，那鬧鐘依舊沒什麼動靜。

唉，這就奇怪了，剛才我明明有一種手臂被延伸出去的感覺啊。

突然間，我想到了我之前的狀態，那時的我，似乎是閉上眼睛的。

依照著之前的感覺，我閉上了眼睛，令我震驚不以的事情發生了——在我腦袋周圍出現一個球狀透視圈。

以頭為中心輻射出，方圓1.24米的區域顯露無形——牆體內的孔洞、檯燈的內部構造、抽屜裡散亂的書籍、我身體裡跳動的內臟……

我真個人都不好了，這算內視嗎？也太嚇人了。

當我試著蹲下，這視圈也隨之下降，一個鬧鐘狀的透明物體從視圈邊緣的黑暗“膜”上透入，直接顯現在我腦海中。

我突然萌生一個拿起它的念頭，果然，這種玄奧的感覺再次出現，就好像一條神經延伸出身體之外，卻又不是神經，難道是精神力？或者說原力？念力？

直到這時，我才猛然回過神來，似乎命運真的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沒錯，沒有小說裡的穿越，沒有電影常說的窮人靠變異，更沒有發生世界線變動。

這種令我朝思暮想的能力，就這樣憑空出現在我手中。

是奇蹟嗎？又或者是人為的？我更傾向後者，因為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

可是刨去這些因素後，我驀然發現，似乎，生活也不再會那麼無趣了。

我有大把的時間來開發這種能力，它現在所展示出的潛力，單是控物和感知，就令我欣喜若狂。

至於同學，讓他們見鬼去吧，一群除了學習啥都不會的傻嗶玩意兒，爺不會再為你們掉一滴眼淚。

爺的人生，從此刻起將會截然不同。

至於這能力從何而來，會有什麼威脅，whocare？

在有限的時間裡，盡情享受生活帶來的快樂，這才是人生的真諦。

當然，人生還是要有些追求的，我寫這篇日記，不僅用於記錄之後的生活，也是在料理後事，如果我不幸死亡，這篇日記可以作參考警醒世人。

也許，這是我內心最後的善良。

——陳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