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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家那人依舊猶豫,馮秋荔聲音冷沉了些:“李世叔難不成還對陸家抱有幻想?”
“先不提陸崇遠方才既然已經開口,恐怕對我們的事情已有察覺,就算我們此時回頭他也未必能放過我們,更何況想成大事,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風險,而且李世叔難道就真的甘心嗎?”
他定定看著身前的李家家主:“同是世家之人,李家曾經也是大族,憑什麼我們只能輔佐陸家血脈上位,憑什麼只能仰仗陸家鼻息而活,陸崇遠口口聲聲說我們幾家同氣連枝,可陸家當真做到了嗎?”
“我們幾家無論做什麼,都是陸崇遠為主,有什麼好處也都是陸家先佔大頭,留下些蠅頭小利才歸屬於我們,陸崇遠身居中書令位,陸家已經凌駕於我們之上,可他依舊還不滿足,一旦等到四皇子登基之後,這京中哪還有我們幾家立足之地?”
馮秋荔言語之間滿是蠱惑,不斷動搖著李家家主的心。
“皇權跟世家從來都不能共存,就像是安帝登基之前曾借世家之力,登基之後坐穩皇位就立刻翻臉,寧肯提攜一個閹人也想要剷除世家收攏皇權,那四皇子將來也不會例外。”
“陸家有血脈親緣庇護,自然不怕,可是我們呢?”
“所謂的同氣連枝不過只是陸家想要拉攏我們輔佐四皇子的說詞,可一旦等四皇子登基,他嫌棄世家礙眼之時,李世叔覺得陸家是會為著我們幾家跟新帝翻臉,還是為著討好新帝獨攬大權,直接幫著新帝剷除了我們?”
馮秋荔每一句話都如同轟雷炸響在李家家主耳邊,將他震得臉色愈白,原本生了動搖的心瞬間就拉了回來。
他不願將李家置於那般境地,可是……“鋮王那邊……”
“鋮王不敢牽扯我們。”
馮秋荔聲音篤定:“陛下本就厭惡世家,更不喜宗室與皇子走的過近,鋮王因為宋家的事情已經禁足,若再將他替我們與二皇子牽線的事情扯了出來,那陛下絕不會饒了他。”
“況且鋮王表面上是與陸家交好的,當年戾太子那事也是他跟陸崇遠一起懲辦,我們其他幾家頂多就是推波助瀾而已。”
“鋮王應該清楚他要是閉嘴,陸崇遠哪怕為著自保也會幫他解圍,可一旦叫陸崇遠知道他暗中替世家和二皇子牽線,那以陸崇遠的性子說不定還會推蕭厭一把徹底弄死了鋮王。”
一個皇室親王,對陸家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就連戾太子當年都……
鋮王又算是什麼?
崔林滿是讚賞地看了眼馮家這位年輕的家主。
世家向來是嫡子為先,絕不容庶子欺嫡,可馮家卻是個特例。
馮家上一任家主只有一個獨子,可剛及冠時就因意外早夭,馮家家主因愛子之死受了打擊病重垂危,馮家卻不能無主,馮家家主就只能從族中旁支過繼同姓嗣子。
當時馮家光是合年紀又有能力的旁支嫡子就有近二十個,其他幾房送來的年輕子弟中也不乏能力出眾之人,可誰都沒有想到最後竟是讓一個年僅二十,父母早亡的庶出子給摘了果子。
馮秋荔從所有人中脫穎而出入了馮家家主的眼。
剛開始所有人都覺得馮家家主是瘋了,也覺得馮家恐怕要就此衰敗,馮秋荔也不顯山不露水,進入馮家之後足足半年時間,一直都只低調留在馮家主身邊照顧他於病床之前,絲毫沒有半點野心誰都能欺負的樣子。
可當半年之後馮老家主放權讓他逐漸接管馮家之後,那些原本以為他是溫馴小羊的人這才發現他就是一匹餓狼,馮秋荔只花費了不足一月時間就以雷霆手段鎮壓了族中不滿他的人,收拾了妄圖奪權的其他幾房。
待到馮家那老家主病逝後,他也只用了幾日就將族中家主更迭的動盪順利安穩了下來,更是將馮家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幾乎以馮秋荔馬首是瞻。
這份能力才是崔林之所以選擇馮家的理由。
見馮秋荔安撫住了李家家主,崔林在旁說道:“陸崇遠不會讓鋮王有機會攀咬他,我也一樣,就算鋮王真的落罪,他也絕不敢吐露我們跟二皇子的事情。”
李家那家主聞聽崔林這般肯定的言語,見馮秋荔也絲毫沒有反悔的跡象,他原本惶惶不安的心這才安穩了下來。
“那就好。”
似乎是覺得這話有些不對,而且剛才方寸大亂的樣子也太過丟人,李家家主話音一轉:“其實我也不是怕了陸崇遠,他再厲害難道還能真朝我們下手不成,我主要是不想這麼早就與他們撕破了臉,白白便宜了蕭厭那閹人。”
崔林和馮秋荔對於他強自挽尊只假裝沒聽到。
李家家主得了安心之後就沒再逗留,陸崇遠的話到底還是讓他有些不安,只跟崔林二人打了招呼就忙著回去收拾自己的尾巴。
崔林隔著窗欞瞧著下方匆匆離開的人皺眉:“這李昌文真的是膽小如鼠,要不是你定要拉著他,我實不願讓李家跟我們一起,這般稍有風吹草動就坐立不安,陸崇遠不懷疑他懷疑誰!”
馮秋荔在旁溫聲說道:“他是膽子小,可勝在謹慎,而且膽子小也才好拿捏,只要將他徹底綁死在我們這邊,他不敢隨意翻臉轉投陸家。”
他一邊伸手倒茶,一邊說道:
“陸崇遠積威已深,其他幾家要麼是跟陸家牽絆太深難以拉攏,要不然就是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不足以信任,我們想要輔佐二皇子跟四皇子對抗,單憑兩家之力有些勉強,拉上李家既能更有保障,將來若是出事他們也能擋一擋。”
“與陸家對峙終歸不能只靠咱們兩家,李昌文已經是眼下最好的選擇,崔公便且忍上一忍。”
馮秋荔說話間將手中茶盞遞了過去,見崔林接過後喝了茶臉上怒氣消了些,他才繼續說道:“不過我們跟二皇子的事情陸崇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有人走漏了風聲?”
“應該不是。”
崔林冷道:“陸崇遠不是什麼心胸開闊的人,而且四皇子也是陸家底線,旁的事情他能容忍,可背叛四皇子另擇其主,陸崇遠一旦知情絕不可能只是隨口警告幾句。”
“我想他應該只是知道我們跟鋮王私下往來,別的也只是猜測。”
馮秋荔聞言鬆口氣:“那就好。”
崔林抬頭睨他:“怎麼,怕了?”
馮秋荔搖搖頭:“倒不是怕,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了。”
“可惜?”崔林皺眉看他。
馮秋荔苦笑了聲說道:“我是覺得當年戾太子的事情是陸崇遠跟鋮王經手,我們幾家雖有摻合也只是推波助瀾。”
“陛下那皇位是戾太子死後才有機會得來的,其中手段並不算乾淨,他是絕不會允許有人去動戾太子舊案,這也就意味著即使徹查那許氏女,將宋家之事鬧大,也只是為了能趁機對付陸崇遠,不大可能會波及到我們幾家,否則萬一被人察覺什麼,陛下那皇位也會動搖。”
他說著說著臉上就全都是遺憾:“我原想著陸家勢盛,若能借機會壓一壓他們,我們也能抽出手來替二皇子謀事,只可惜這事經手的人是蕭厭,他跟咱們有仇,要不然咱們還能借他的手讓陸家吃點兒虧,也省那陸崇遠成天居高臨下,連對崔公說話也那麼不客氣。”
崔林聞言瞬間就想起了之前在陸家時陸崇遠動怒,他對那人幾乎下意識的避讓,他心裡頭生出些惱怒來:“誰說不能?”
馮秋荔一愣:“崔公?”
崔林冷哼了一聲:“蕭厭那閹人的確可惡,可若用好了也未必不能當我們手中的刀。”
就像是馮秋荔說的那樣,安帝是不會讓戾太子翻案的,這也就意味著宋家的事情只會點到即止,如今縱容蕭厭追究很大的可能都衝著陸崇遠和陸家來的,與他們其他幾家關係不大。
陸崇遠口中說的什麼牽扯出舊案會威脅到世家存亡的話,都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安分嚇唬他們。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藉此機會讓陸家吃點虧。
馮秋荔聽出了崔林的意思連忙急聲道:“崔公不可,那蕭厭就是個瘋子,他雖是利刃,可一個不好卻是會傷人傷己。”
“那隻要好生握著刀柄,刀刃向著他人就行。”
“崔公……”
“行了。”
馮秋荔還想再勸,崔林就直接擺擺手打斷他的話。
“我也不是想要跟蕭厭聯手,那陸崇遠雖然可惡,可蕭厭同樣讓人生厭,我不會幫著那閹人來對付世家,只是讓人在宋家的事情上面推上一把,好能給陸崇遠一個教訓。”
陸崇遠這些年仗著皇后母子和中書令的位置,壓得崔家抬不起頭,若是能趁機讓他受點兒罪,哪怕不能傷筋動骨也能叫他難受難受。
見馮秋荔憂心忡忡滿是擔憂,崔林說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可……”
“你不信我,還是覺得我不如陸崇遠?”
崔林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馮秋荔哪裡還敢繼續說話,只能抿著唇低嘆了聲:“我自然是信崔公。”
馮秋荔勸不住崔林,離開的時候還憂心忡忡,待到皺眉回到自家馬車上後,那緊攏著的眉峰就放鬆了下來,臉上哪還有半點先前在崔林面前的猶豫擔心,想起剛才崔林模樣,他冷嗤了聲。
這世家之人果然是高高在上久了,一個比一個自大好糊弄。
也就是陸崇遠老奸巨猾,才能保住世家利益跟皇權爭鋒,只可惜陸崇遠只有一人,再怎麼厲害也帶不動一群沒腦子拖後腿的人。
馬車走動起來,身旁親隨問:“家主,是回府,還是去衙門?”
“回府。”
馮秋荔伸手撩開簾子,望了眼不遠處領著下人出來的崔林,滿是輕嘲地扯了扯嘴角,朝著身旁那親隨說道:“讓人去跟蕭厭說一聲,崔家的事情成了。”
那親隨低聲答應下來之後,有些遲疑地說道:“家主,先前您與蕭厭聯手是為讓他助您成為馮家家主,可是如今您已經得了馮家了,為何還要與蕭厭聯手?”
“此人心機深沉,對世家也是不懷好意,萬一他處置完陸家之後反過來動咱們,那馮家……您何必要冒險與虎謀皮?”
馮秋荔聞言沉默了片刻,才淡聲說道:“他意不在世家。”
他頓了頓,才又道:
“我也意不在馮家。”
“家主……”
那親隨滿臉驚愕地看著馮秋荔,彷彿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只可惜馮秋荔說完之後就不再開口,彷彿失了說話的興趣,只放松身形靠在車壁上。
“走吧,回府。”
……
蕭厭接到馮家人送來的口信時,正在棠府之中。
滄浪附耳低語了兩句,他只頷首回了句:“知道了。”
蕭厭抬腳走到不遠處的宋棠寧身旁,看了眼不遠處門外臉鐵青的顧鶴蓮問道:“他怎麼了,誰欠了他的銀子?”
棠寧輕抿著嘴唇:“阿兄,姨母她有身孕了。”
蕭厭聞言愣了下,扭頭就見身旁昨日還興沖沖地與他慶祝,滿心歡喜著能夠脫離宋家的小姑娘,此時垂著眼眸神情蔫蔫的,那臉上更是如同霜打了似得滿是沮喪。
蕭厭說道:“有身孕了又如何,你這副模樣是覺得自己不該揭穿宋家的事情,讓你姨母知曉鋮王嘴臉?”
“不是。”宋棠寧搖搖頭。
宋家的事情她不後悔,就算再來一次她也依舊會想盡辦法揭穿,絕不會跟他們虛與委蛇,委屈自己去看著那些噁心嘴臉。
“既然不是,那你擔心什麼?”
蕭厭瞧著那邊顧鶴蓮深吸了好幾口氣壓下了臉上鐵青,進屋時下意識放輕了手腳,他說道:“你姨母不是三歲稚童,她要什麼不要什麼,不是你能做主決定的。”
“你固然是她離開城王府的起因,可她與鋮王之間能走到這一步卻並非全是因你,你那姨母比你看得清楚,也更要強,你若是因此自責只會太過低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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