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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伏鳶就回去了,假期只剩下兩天,她不打算再出門,而是準備把時間全部留給舞室。
—
開學前一天,清晨。
天空泛起一層魚肚白,伏鳶早早起床洗漱。
迅速解決完早餐,她便徑直鑽進舞室開始沉浸式練舞,一直到臨近中午,安靜躺在地板上的手機忽然響起鈴聲,才把她從這種模式中拉出來。
伏鳶喘了口氣,拿過手機。
垂眸。
視線落在螢幕上,待看清介面上的通知,她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ly邀請你視訊通話』
樓聿?
他怎麼會突然打影片給她?
腦中倏地閃過什麼。
想起前兩天他發燒,伏鳶抿著唇,心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一般情況而言,許多人發起燒來都是反反覆覆的持續好幾天,甚至有部分人能連續一個星期都不見好。
所以...樓聿該不會是又燒起來了吧?
眸中閃過一抹擔憂的神色,伏鳶連忙點了綠色接聽鍵。
影片接通。
與上次一樣,對面又是一片熟悉的黑。
心忽地往下落了落。
她睜大眼睛湊近鏡頭,急切叫他:“學長?”
鏡頭裡的少女穿著一身修身的練功服,髮絲微溼黏膩在額前,雪膚黑眸,鼻樑挺翹,細長脖頸下露出一截精緻平直的鎖骨,覆著細細密密地一層汗珠,有一種昳麗美感,勾得人心尖發顫。
連續幾個小時不間斷的練習,讓伏鳶原本白皙的臉頰不可避免地染上一層淺薄的紅暈。
她的聲線有些抖,帶著細細的喘意,臉上的擔憂溢於言表。
——而那情緒,是屬於他的。
樓聿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輕倚著牆,身後是拉得嚴實的窗簾,昏暗光線下,無意窺的這抹春色,少年眸底晦暗不明,翻湧著濃郁墨色,似要將人吞噬。
黑暗中,人的慾望被無限放大。
他視線緊凝在少女身上,像是在看天邊月,遙遠不可攀,但他偏想要得到。
耳邊傳來伏鳶焦急小聲嘟囔的聲音:“怎麼辦...好像真的又燒起來了.....”
遲遲得不到回應,伏鳶有些擔心。
她不是很能理解,平日裡看起來高高壯壯身體素質很棒的樓聿,生起病來竟然這麼脆弱....
出於對朋友的關心,她不可能做到視而不見,於是拿著手機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伏鳶。”這時樓聿忽然開口。
“我沒發燒。”
“......誒?”伏鳶動作一頓,低頭看手機:“你醒著?”
“嗯。”
她表情有些懵。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話?”
樓聿喉結上下輕滾,一把拉開窗簾,屋子裡瞬間天光大亮,他的俊臉同時清晰出現在鏡頭裡。
男生聲音平靜,淡淡開口:“抱歉,剛睡醒,還有點懵。”
他長睫低垂,神色有些倦怠,看起來確實像是剛睡醒,伏鳶對著手機緩緩點了一下頭,小聲問:“學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樓聿似乎笑了一下,“沒事。”
就是想你了。
“......”伏鳶啞然,她不是個很會聊天的人,這話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尷尬,好在樓聿很快重新挑起話題,聽著耳邊靈動飄逸的曲調,他問:“音樂很好聽,你在練舞嗎?”
“嗯。”伏鳶靠著牆坐下,涉及到她擅長的領域,顯然她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這支舞曲名叫破繭,於她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
伏鳶從小學習跳舞,她天賦高,身體的柔韌性和協調性好,又對音樂有著絕對音感,是天生的舞者。
因為有天賦,她聽過更多的聲音。
“有天賦就是好,老天爺賞飯吃,隨隨便便跳兩下就能拿到比賽第一名。”
“這算什麼,要是我的身體再協調一點,我也能拿第一啊。”
“煩死了,我媽總拿她和我比,裝清高,我呸,噁心死了!”
諸如此類。
無論是不相識的成年人還是同在一個舞室的同學,大家總會陰陽怪氣的拿她“天賦好”說事。
好像她能拿獎,僅僅只是因為她“有天賦”。
可明明天賦與努力缺一不可,不是嗎?
除去上課時間,少女私底下的練功時間不比任何一個人少,她不想否認“天賦”,但更不想別人因為天賦從而否認她的努力。
那時的伏鳶年紀還很小,在舞室又是最優秀亮眼的存在,除了一些閒言碎語,她更是被同齡人給孤立了。
少女茫然,無措,再加上不和睦的家庭關係,她不可避免地陷入自我懷疑的焦慮之中,一度想要放棄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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