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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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的疑惑就像是給兜頭給蕭清潑了盆冷水，不過再冷也沒有澆滅蕭清搬救兵的心。

好在那聲音非常健談，逮著蕭清不停的問東問西，蕭清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雖然總歸她也不知道多少，但就衝先前那一劍，哪怕搬不了這個救兵，在對方面前混個臉熟也行。

“依你之言，那或許不是魔修，而是鬼修。”

“鬼修？”蕭清翻來覆去琢磨這兩個字，“意思是它已經死了嗎？”

蕭清撫住胸口，略帶期待的看向上方，若能從這位前輩口中探得一二，那爹與娘，還有哥哥，他們一家人是不是又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鬼修道統其實是神修墮落後演化而來，神修修正道，多行善事，斬妖除邪獲得功德，依靠願力與凡人香火增長修為，證道飛昇。若墮邪道，便以生人魂魄為食，所到之處皆為死域。”

“那……前輩覺得，我所說的那個鬼修，是何修為？”

蕭清小心接話，對方並沒有回答，但一縷清風拂過她的臉頰，往旁邊那一灘血飛去，暗紅的血液中還殘留些許黑氣，黑氣像是有實體一般被提取出來，在清風的包裹中不停掙扎。

“讓我看看……嗯，元嬰？亦或是化神？可真是個作惡多端的鬼物，能修到這種程度，不知傷了多少人性命，渡劫時候天雷怎麼不劈死他。”

蕭清聽出這聲音中的憤怒，就連她所在的這一方天地也跟著顫動起來。

“只可惜我並不能離開秘境，不然……”

蕭清的心忍不住失落，但轉念一想，既然他不能出去，自己的又能進來，那能不能拜託他指導自己修煉？

畢竟跟著這位在秘境中修煉安全的多，倒不是她不相信莫鳶，只是莫鳶明面上到底還是它的人，肯定也抽不出太多時間來指導她。

這位雖然又是讓她爬山，又是走山路，還給了她一劍，但總體來說她在這種類似考驗的情況下得到的比付出承受的多得多。

“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前輩可否指導晚輩修煉！讓晚輩能親手誅殺仇敵，以報血仇！”

“當然可以。”

聲音答應的爽快，他在這方秘境中孤寂已久，此處又沒有時間的概念除了練劍便是幻化出假山假水假石頭給自己稍解煩悶，這時好不容易有個活人進來，要求還那麼簡單，只是讓他指導修煉，其他一律不用他管，他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蕭清激動的眼睛都亮了，雖不知這位前輩身在何方，但還是拱手彎腰轉著圈的行了一禮。

“我名喚蕭清，不知前輩名諱？”

“我嘛……你喊我寅三便好。”

既然交換了姓名，那也代表寅三信任的蕭清，作為一個劍修，他向來崇尚以劍交友，蕭清雖然修為低微，但劍意卻及其鋒銳，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勁頭，這讓他很是欣賞。

寅三自然也告訴了蕭清自己的來歷。

寅三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或者說，他是一個強大修士的一縷分神。

“那天玄劍宗應當是他當初建立的宗門的分支宗派……你知道嗎，無論是上級大陸還是下級大陸，擁有的資源就那些，天驕也就那些，再大的宗門沒有資源和人才補充，也會逐漸沒落，最後滅門，所以他們會派遣宗門裡修為頗高，但卻無晉升可能的修士去往其他大陸開宗立派，獲得資源與天驕供給本門，而本門越強，就越能給分支宗門發展的底氣……”

寅三化成模糊虛影站在蕭清身旁，一邊說一邊瞧蕭清的神色，他看著蕭清一副想問又不敢開口的樣子，不由笑了笑：“你是想問我的本體嗎？”

蕭清見他沒有生氣的跡象，小雞啄米般點點頭。

“他很強。”

“不過吞吐間便跨越築基金丹，一步元嬰，創立宗門時他不過化神，但卻無人敢輕視他，不只是因為他的成長速度，更是因為他有大氣運加身。”

“無論多少人，用盡多少計謀都無法傷他分毫，後來他們花了巨大代價請了位散仙出山鎮壓，只是那位散仙剛出山，還未出手，就被天道誅殺，天雷直劈了數十年，不但那位散仙屍骨無存，就連請他出山的人都沒能逃脫，通通在隕落在天罰之下，此後，再無人敢對他出手。”

“好生厲害！”蕭清讚歎道，她聽得心潮澎湃，幾乎要跳起來說自己也想變成這樣厲害的人。

寅三笑笑：“但是他沒能飛昇。”

“在他五百歲那年，異族入侵，數千大陸皆出現異族的影子，異族青面獠牙，修為越高者越醜陋，也越聰慧，它們預謀已久，普一出現就攻下了數百大陸，那個時候整個修真界都亂成一團，正魔修士也都摒棄前嫌共同禦敵，可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被異族打得節節敗退，就在他們即將抵擋不住的時候，本體出關了。”

“他那個時候踏著天威攜劍而至，只一劍，便逼退異族首領，使其深受重傷，又一劍撕裂虛空，化為數道劍影將在其他大陸上逞威的異族盡數殺滅。”

“異族元氣大傷，再無進攻大陸之力，而他以身修補世界屏障，將異族關在屏障外……我也不知過去多久。”

“我是很早之前就被他分出去的一縷神魂。”

“他以身修補屏障之前，將我塞進這個地方，卻什麼都不告訴我，只讓我好好等著，我原以為他是要憑我復活，只是到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雖然看不清寅三的神色，但蕭清能從他的語氣中知道他很難過，只是她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一縷魂在這待了不知多久，換作是她的話恐怕早就瘋了。

“他也是陽極之體。”

“你剛一踏進這裡時，讓我著實吃了一驚，若不是他在這世間只留有我這一縷魂魄，恐怕我還以為是他的轉世投胎。”

“那一劍是我的試探，其實本來沒想打那麼重的，只想著替你洗經伐髓一下，但你手持劍柄，向我迎來的樣子太過熟悉，我一個沒忍住……”

寅三輕笑一聲，語氣再次恢復初見時的輕佻，他虛虛往前踏了一步：“或許這也是天意，讓你我二人相遇，我雖不能出去幫你誅殺仇敵，但亦會盡全力指導你修煉。”

“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