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路遇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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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小路崎嶇不平，周遭也隨著時間流逝，開始慢慢變得暗淡起來。

風吹過山林間的樹林和雜草，隨後又攜帶著水土特有的氣息而來。

與鍾情之人，暢快行走在這寂寥山麓，也算是人生美事。之前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在這美景中，漸漸淡去。

沈醉抬頭望向天空，此時星辰尚且沒有出現，只有遙遠天邊殘紅還留有絲絲不肯褪去的妝。

他隨後看向身前，那個蹦蹦跳跳的女子，她眼眸如星，當真是比這天上所有的星星加起來都要美。

“你在想什麼呢？”

不知何時，沐宛兒已經來到沈醉面前，彎著腰，前傾著身子，將清麗臉龐靠近男子。

“我···在想你。”

“切，就在眼前，有什麼可想的。”

話雖如此，少女心中可算是樂開了花。

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啊，果然大學室友說的沒錯，真甜！

“你看，那邊好像有燈火。”

順著沈醉手指方向，沐宛兒倒是隻能看到隱隱約約的火光。

“這次我來敲門吧。”

兩人走到那座比起之前茅屋，只破不新的屋子，沈醉率先開口。

沐宛兒點頭，他要做好凡人，這些事是他必經的，總不能事事都要她來代勞。

門扉輕叩，隨即沈醉往後退了半步，雙手交疊放在腹部，靜待主人開門。

等待良久，都沒有什麼動靜。在遠處的沐宛兒些許等不及了，想要自己前來。

不想沈醉輕輕搖頭，又是小半盞茶的功夫，屋中才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是草鞋拖沓在地走動的聲音。

“誰啊？”屋中傳來蒼老問詢之聲，說著開了屋門，是位看起來年歲不小的老婆婆。

她個頭不高，站在身姿挺拔如同玉樹的沈醉面前，顯得尤為矮小。

黝黑臉龐上溝壑縱橫，都是歲月痕跡。嘴中的牙齒也脫落大半，所以說起話來有些漏風。

沈醉沉聲道：“老人家，在下沈醉，遠道而來，也不知此處是何地界。如今天晚，不知可否在您家借宿。”

說完，長揖一禮。

“原來是這樣。”，因為口中牙齒不多，所以癟著嘴說話的老婆婆，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讓開半步，“那就進來吧，也是怪可憐的。”

“多謝，外面還有我的同伴。”

“那便一同請進來，家裡面小，怕是要委屈你們了。”

老婆婆顫顫巍巍，先去裡面將燭火端到外面桌子上，好讓外屋亮堂些，隨後又準備去水缸裡舀水，準備燒些熱水。

“老婆婆，這些交給我們吧，這些我都會，您老歇著就行。”

沐宛兒熟練地放下身上多餘物件，著手忙碌起來。

沈醉站在旁邊，有力使不上。

老婆婆倒是在旁邊笑著說：“這位公子怕是個讀書人，從來沒進過廚房。餓了吧，我給你們下點雞蛋麵疙瘩吃。”

“婆婆說得對，他就該多學學。您坐著就成，我們來就行。”

沐宛兒拉著沈醉衣衫，來到爐灶前。

見到這個四四方方，被煙燻火烤的漆黑的東西，沈醉真是頭回親眼所見。

爐膛裡面還有些沒有燃盡的柴火，沐宛兒指揮道：“吶，這就是大家常用的爐灶，裡面加上些木柴，上面架鍋，就可以做飯。

你去水缸裡舀些水放在鍋裡，然後取些麵粉來。”

沈醉像是頭回進大觀園的劉姥姥，舀完水後，在爐灶左右轉了好幾圈。

“宛兒，麵粉是哪個？”

沐宛兒正蹲著給爐灶添柴，不時伸手將搭下來的碎髮攏到耳邊。

聽聞沈醉這般問話，哭笑不得。

不過煉氣士好像到了一定境界，都會辟穀，確實不用吃東西。每日採擷靈氣滋養神魂，才是最不可耽擱的事情。

“這個就是。”

沐宛兒取出些麵粉放在案板上，給身邊人看過後，將麵粉堆成小山狀，隨後在中間挖了個洞，放了些清水，隨後打破兩個雞蛋放進去。

沈醉在旁邊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細節。

注水之後，沐宛兒擼起袖子，開始揉麵。她起初也是不會這些，都是穿越後慢慢學習的。

沒辦法，她一個窮困潦倒的白事鋪子小掌櫃。能靠著些零碎活計餬口就不錯了，所以自己動手做飯是當然的。

白嫩的手臂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更為光潔。

沈醉看得臉上泛出紅暈。

“別看我，看怎麼和麵的，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自己學著做。”

“你怎麼會不在我身邊呢？”

沐宛兒搖搖頭，也不答話，只是靜靜揉著面。

沈醉收斂心神，仔細觀摩。

看看那些粉末狀的東西，加了水之後，在少女的手中慢慢變得白淨光亮起來。

隨後沐宛兒又加了些水，讓麵糰能夠在提起的時候，靠著重力自行扯斷，這時候便算是適中。

隨後她揭開鍋蓋，水還差些才能燒開。

“沈醉，你來回拉著風箱，風灌進爐膛，火就會更旺。”說著少女指了指旁邊一個木頭架子狀的東西。

“哦，好。”

沈醉過去，先是輕輕拉動，沒想到竟然紋絲不動。

隨後他又使了些勁，風箱才互斥呼哧地響起來，帶動起來的風，使得爐灶裡面的火光瞬間就大了不少。

略微等待，鍋裡的水開始翻滾起來。

“你看，水這樣就是燒開了，然後揪住麵糰，一點一點地放下去，要小心不要燙到自己。”

沐宛兒一手捧著盆，一手不斷揪起拇指大小的粘稠麵糰，沿著鍋邊滑落下去。

落下去的黃色麵糰，在沸水中翻騰，逐漸沉到底部。沐宛兒以很快的速度將手中的麵糰全部放進鍋裡後，拿起長柄木勺緩慢攪動。

“麵糰容易粘鍋，要不時攪動。這次麵糰比較小，很好熟。你看最先下進去的幾個，顏色已經變了，再等一小會，就可以出鍋了。”

“這小姑娘真是賢惠，誰要是娶回家定然是不錯的。”

老婆婆坐在旁邊，看著這對璧人，笑呵呵說著。

“好啦，準備三副碗筷。”

沐宛兒轉頭對著沈醉說道。

接過碗沿皆有豁口的三支碗，沐宛兒盛完後，親手端了一碗來到老婆婆面前。

“婆婆，我做的，別嫌棄。”

“哎喲，這姑娘，好好好，老婆子就再陪你們吃點。

家裡沒有其他人了，所以凳子也不夠，我老婆子坐在炕上吃。

那裡有鹹菜，你們自己弄，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許久沒有說這麼多話了，別嫌老婆子我嘮叨。”

沐宛兒攙扶著老人家坐下，隨後又去鹹菜罈子裡取了兩碟醃蘿蔔。

一碟放在桌子上，一碟送到老婆婆那邊。

昏暗燭光下，三人對坐，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