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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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濤和尹離等人滿心希望等著各自主力部隊前來增援的時候，他們的期待的主力現在已經遠離金陵城三四十里了。

“這一次草原蠻子們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破壞我虞皇祖陵，等會兒我們勢必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老淮南王穆展圖對於虞皇祖陵被草原大軍攻擊其實心中並沒有多氣憤。

相反的他的內心深處多少還有些竊喜。

雖然說虞皇祖陵之中埋葬的幾位大虞先皇都是他的直系先祖，但是畢竟與他相隔了很多代彼此之間要說還有多少親情也還真的沒剩下多少。

而且這一次草原大軍之所以能夠南下完全都是拜聖恆帝所賜。

因此一旦草原大軍真的將幾位先祖的地宮給開啟了那麼這對於整個穆姓王族，對於整個朝廷，整個天下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到時候這件事情大部分的責任勢必會落到聖恆帝的頭上。

甚至搞不好聖恆帝還會因此惹得天下諸藩徹底暴亂，沒準到時候都不需要他們淮南國動手其他的藩王就會將他趕下皇位。

“無論如何這一次我們都要將這支草原大軍徹底殲滅在金陵城外。”

作為宗正寺寺正的穆夏言也是陰沉著臉惡狠狠地說道。

“沒錯，我們一定要將在這些草原蠻子全數屠殺乾淨以此來告慰我大虞諸位先皇的在天之靈。”

“殺光他們！”

“······”

一眾老藩王們群情激憤紛紛叫嚷起來。

不過也有些人則是一言不發，但是他們的臉色卻都陰沉如水彷彿萬年的寒冰一般。

而這些人中尤以老晉王的面色最為難看。

與其他的老藩王們的氣憤不同的是老晉王作為知道策劃這次藉助草原大軍來消滅宗正寺的主謀之一他沒想到被他們當作工具的草原大軍竟然會突然之間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甚至他們還抓住了他和聖恆帝的一個死穴。

現如今草原大軍突然違背之前的約定私自進攻虞皇祖陵就相當於將他和聖恆帝架在了火上炙烤一般。

雖然現在宗正寺的這些老藩王們為了大局不得已與他們聯合在一起。

但是一旦趕走了這些該死的草原蠻子之後他們勢必會聯合在一起對他和聖恆帝發難。

到時候他們所有面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為此他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放任草原軍肆虐然後讓宗正寺的人自己單獨去跟草原大軍噴個頭破血流然後自己和聖恆帝在做那漁翁坐收鷸蚌。

可是他的這個想法只是剛冒出就被他自己給掐滅了。

如果他真的放任草原大軍胡作非為那他和聖恆帝必將被天下所有百姓唾棄。

這對於聖恆帝和自己來說將會是致命的打擊。

而現在雖然宗正寺的這些藩王們知道草原大軍是被他和聖恆帝故意放過來的，但是起碼天下的百姓還不知道。

因此民心還是歸宿在他們這一邊的。

“穆德化這一次草原大軍具體有多少人你還是跟我們先透露一下吧！”

就在老晉王正在沉思的時候老淮南王此時卻是陰陽怪氣的開口了。

雖然之前穆夏言為了團結大家已經下令了大家不得針對彼此，但是老淮南王卻不以為意。

“他們有兩萬人左右而且都是騎兵！”

原本老淮南王還以為老晉王會因為自己的話而惱羞成怒。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老晉王竟然沒有絲毫憤怒，他直接將這一支草原大軍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一眾藩王見老晉王竟然如此的配合他們全部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難道說這老傢伙是良心發現了？”

就連穆夏言都沒想到老晉王會如此的配合。

不過隨即穆夏言便在自己的心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們之前的目標應該是我們金陵城，可現在他們為何突然調轉了方向把目標定在了虞皇祖陵上呢？”

穆夏言隨即皺著眉頭詢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不光是他其他的老藩王們也都想要知道其中的緣由。

可是老晉王的回答卻讓他們非常的失望。

“此事我怎麼會知道，他們這群瘋子以往只知道劫掠財物糧食和人口，可是虞皇祖陵之中這三樣東西都沒有就算是他們開啟了皇陵的地宮那些陪葬的財物與金陵城中的財物相比也是九牛一毛啊！”

老晉王此時被這個問題折磨得頭痛欲裂。

他直到現在也搞不明白這些草原蠻子攻擊虞皇祖陵到底想要幹什麼。

眾人見老晉王的神態和表情不似作偽他們也就不再為難他了。

因此他們生怕自己這些人再針對老晉王會一個不好將他徹底惹毛了。

到時候便宜的還是那群草原蠻子。

大軍在眾人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距離虞皇祖陵不足十里的地方。

而在這裡眾人便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遠處的虞皇祖陵正在冒著滾滾的濃煙。

這些濃煙正是虞皇祖陵中那些祖廟被焚燒的結果。

“這幫該死的蠻子，老子抓到他們必要將他們抽筋拔骨然後將他吊死在祖陵的樹上。”

一些性格暴躁的老藩王們在看到虞皇祖陵的祖廟被焚燒後他們立刻暴怒無比。

“直接抽筋拔骨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這些傢伙應該統統都被凌遲處死。”

作為下一任宗正寺寺正接班人的穆秋葉在看到自己穆氏祖廟竟然被像柴火一般焚燒後他也是怒火中燒。

“祖廟被燒我們還可以重建，現如今不知道幾座皇陵地宮是不是被他們開啟了如果讓先祖曝屍荒野那我們這些後世子孫都應該羞愧地自縊。”

穆夏言見到大家全部都因為憤怒而目眥欲裂的他行蹤也總算是有些欣慰。

畢竟如果自己的一族的祖廟被人焚燬族中之中都沒有絲毫的憤怒那麼他們穆氏一族就真的是離滅亡不遠了。

“虞皇祖陵的皇陵地宮與皇都外的地宮不同，這裡的幾座地宮都是依山而建地宮都是直接開鑿于山體中間而且甬道的入口都是用數萬斤的斷龍石所封閉，那些草原蠻子沒有足夠的工具和時間根本就不可能開啟地宮的。”

此時一直未曾發言的穆君合卻是突然開口。

他的話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在場的不少人都不認識穆君合因此大家都好奇眼前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他是如何知道大虞皇陵的構造的。

“這位也是我穆氏一族的俊傑，他的名字我相信大家都聽說過他正是被江湖上譽為天下第一劍客的穆君合。”

宗正寺的一眾老藩王們聞言全部都是暗自吃驚。

他們沒想到那個狠狠打了聖恆帝臉的穆君合竟然就是眼前之人。

對於穆君合在穆氏一族內他的名聲還是比較響亮的。

甚至不少年輕的藩王子弟都將之視為自己的偶像。

不過雖然這些人心中對穆君合很是佩服，但是當初穆君合在被南司追殺的時候卻並沒有一個藩王子弟敢站出來幫助他。

“既然這些草原蠻子短時間內無法徹底掘開地宮的甬道那麼就代表著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他們。”

老淮南王聞言心中甚是矛盾，他現在既想草原大軍能夠掘開地宮如此一來聖恆帝和朝廷必然會揹負天下的罵名。

可同時他的心底深處又希望這些草原蠻子並沒有掘開地宮甬道，這樣他們穆氏的尊嚴才會得以儲存。

“那看未必，雖然這山石很堅硬那斷龍石更加堅硬，但是它們也並不是無法被摧毀的。”

穆君合卻是搖了搖頭面露擔憂之色說道。

“那斷龍石可是重大數萬斤而且質地堅硬無比據說即便是重錘都無法將之破開，至於組成甬道的山體也是質地堅硬加之甬道的牆壁厚度能夠達到數丈在這種清苦下我根本不相信草原蠻子能夠開啟這樣的地宮！”

穆秋葉之前也對虞皇祖陵之中幾位先帝的帝陵有過研究。

在他閱讀了大量的陰族特有的文獻之後他對帝陵的瞭解遠超在場的所有老藩王。

穆夏言見穆秋葉此時再次站出來與穆君合唱反調他不由捂著腦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原本在他和穆春生的計劃之中他們是要將穆君合培養成為穆秋葉最得力的助手的。

可是現在穆秋葉明顯不領自己和穆春生的情，他甚至還因此而感到極度的反感。

眼看這樣下去自己所有的機會都將要付諸東流穆夏言只能再想其他的辦法。

不過眼前對付草原大軍或許是讓他們兩人相互瞭解的一個機會。

畢竟同生共死的戰友情還是很牢靠的。

“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雖然斷龍石和石質甬道堅硬無比但是也並非沒有東西可以將之破開。”

穆君合見穆秋葉再次出言針對自己，他原本不打算將事情說明白但是現在他卻是要好好地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怎麼可能，這世上怎麼會有能夠破開數萬斤斷龍石和數米厚石質甬道的方法！”

穆秋葉明顯是不相信穆君合所說的話。

在他看來這一定是穆君合誇大其詞。

“不，君合世子說的方法的確有！”

就在這時石文升突然開口為穆君合證明。

同時他的面色也在這個時候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到底是何種方法可以做到這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下就連老淮南王都感覺好奇了。

“速速派人去虞皇祖陵裡打探一下。”

石文升並沒有給眾人解答疑惑，他反倒是直接給虎賁營的將士下達了命令。

穆夏言從石文升這怪異的舉動中看出了不妥，於是他立刻上前質問道。

“石文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很可能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鎮定的石文升現在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

甚至他的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不斷地滲出。

“什麼？你說那些蠻子是故意進攻虞皇祖陵然後將我引出金陵城接著他們趁機偷襲金陵城？”

老晉王聞言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現在我還不確定，但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石文升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很快前去探查的虎賁營將士便跑回來彙報。

“稟告石帥虞皇祖陵之中的確沒有草原大軍的影子，他們應該是提前撤走了。”

“壞了，他們真的是用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石文升聞言憤怒地摔掉了自己的頭盔。

“那現在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回城去趁著他們還沒把金陵城攻下來我們抓緊時間消滅他們。”

一個老藩王立刻調轉馬頭就準備回援金陵城。

“慢著！這也很可能是他們在故意設局準備圍點打援！”

就在眾人準備立刻回援的時候穆夏言卻是一擺手制止了眾人。

“圍點打援？”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上過戰場與草原大軍交過手的。

因此不少老藩王紛紛皺起了眉頭。

他們仔細一分析認為穆夏言說的事情非常有可能。

因此這兩萬的草原大家可是騎兵，一旦他們就這樣傻乎乎去回援金陵城對方直接在半路埋伏一波只要一個衝鋒他們這些人就會被徹底衝散。

“可是如果不回援等到他們攻破了金陵城那麼城中的百姓就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啊！”

老淮南王卻是焦急地提醒道。

“此言差矣！”

此時老晉王卻突然開口道。

“你這老傢伙又有何高見啊？”

老淮南王一臉不屑地看著老晉王揶揄道。

“雖然說草原大家攻破金陵城會對金陵城造成很大的損失，但是在我看來這未必是一件壞事。”

老晉王一出口便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他們沒想到老晉王竟然會說出這樣離經叛道的話來。

“屁話，這金陵城可是我大虞皇朝的南都，是我們的地盤城中的那些百姓都是我大虞皇朝的子民。”

老晉王的話立刻惹得周圍的其他老藩王們不然大怒。

脾氣最為火爆的老宋王聞言立刻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就要上前砍了老晉王。

“你這老傢伙莫要動怒你且聽我分析。”

老晉王見大家的都是目光噴火地看著自己他立刻解釋道。

“我且聽聽你還能放出什麼屁來！”

老宋王聞言手持長劍直視著老晉王。

“其實事情很簡單這些草原蠻子進入金陵城後勢必會大肆劫掠，如此以來他們的騎兵機動優勢必然會喪失殆盡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突然進城然後逐個殲滅這些草原騎兵豈不是更加容易？”

老晉王語重心長地分析道。

“而且這些草原大軍在劫掠了大量的財物之後再想要快速逃跑那根本就沒有可能，那麼多財物需要佔用多少馬匹你們有沒有算過，一支沒有速度的騎兵對於我們來說與步兵有何差別？”

“更加關鍵的是我們的主力全部都在城外即便是他們在城中破壞得再厲害對我們來說損失也是微乎其微的。”

看著老晉王言之鑿鑿的分析眾人的臉上或是一臉恍然或是眉頭緊皺或是目中發光。

但是穆君合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他的心裡卻已經是怒火萬丈了。

“城中的那些百姓在你看來到底算什麼？”

穆君合實在忍不住不由悲憤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