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進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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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宗正寺和耀武軍這邊對峙之時城衛營那邊已經徹底陷入了苦戰之中。

隨著老晉王那邊不斷地拋射出漫天的火油時城衛營計程車卒們不斷在哀嚎中倒下。

而隨著不斷有人被燒死那些被包圍的城衛營士卒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始往包圍圈那唯一的缺口湧去。

其實這些城衛營士卒很清楚眼前的這條河裡肯定有問題。

但是在面臨死亡威脅之時他們也只能冒險往河裡湧去。

而當第一批城衛營士卒踏入河水之中時其他的城衛營士卒心情是極為忐忑的。

可隨著一聲聲慘叫和慢慢開始變紅的河水翻湧時原本就已經很絕望的城衛營士卒陷入了更加絕望的情緒之中。

而更加可怕的是由於有城衛營士卒開始往河裡湧去原本已經被緊緊壓縮的陣型再次被擠在。

這就導致無法忍受的城衛營士卒開始不顧前面的死活也要拼命往河裡湧去。

這便是之前老晉王故意留下河邊不設人圍堵的原因。

他要的就是在極限的壓迫時這些城衛營士卒自己不顧生死地往河裡逃。

這樣既可以分攤掉包圍圈其他方向的反抗壓力，也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殲滅掉更多的城衛營士卒。

這便是戰場所謂的圍三缺一戰法。

不過雖然此時城衛營士卒已經開始有崩潰的跡象，但是相對於的漕幫負責的那部分包圍圈卻也沒有按照預期繼續給城衛營施壓。

此時的老晉王雖然知道這是有人在破壞自己的計劃，但是他卻無法指揮漕幫幫眾進行反攻。

所以現在老晉王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禱城衛營崩潰的速度再快上一些或者耀武軍的那一千多人能夠加快點速度將那些搗亂的傢伙統統給幹掉。

可是有時候事情總是會往人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

就比如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原本按照唐明虎和那些城衛營士卒的速度來算他們想要徹底殺穿漕幫的包圍圈起碼還得半炷香的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內包圍圈內的城衛營士卒最終還能剩下多少都將是個很大的問題。

可由於李毅等人的加入現場的局面一下子就變了。

雖然只有李毅他們四人加入，但是他們洞穿包圍圈的速度比唐明虎要快上太多了。

而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其中除了是因為李毅他們四人的武藝本就強悍之外更多的原因是他們四人是騎著戰馬的。

憑藉著李毅等人高超的武藝加上戰馬的衝擊力漕幫幫眾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條便是被李毅等人殺掉另外一條便是立刻躲避。

而在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但凡是正常人都會選擇保住自己的小命。

因為生存的需求才是生物最根本的需求。

當李毅將擋在自己面前的最後幾個漕幫幫眾砸翻在地的時候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後面已經出現了一條足有一米多寬的通道。

而這條通道上佈滿了血跡和倒在地上的屍體。

“包圍圈出現缺口了，大家快衝啊！”

就在李毅回頭看向自己殺出的這條通道時他前面已經徹底愣神的城衛營士卒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伴隨著他們的一聲大喊，其他的城衛營士卒也立刻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所有人跟著我的戰馬往外衝，注意兩邊的敵人。”

李毅見城衛營計程車卒們紛紛拔出了武器他立刻高喊一句後調轉馬頭繼續沿著通道往外殺去。

雖然城衛營計程車卒們並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但是現在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他們想來既然這年輕人能夠為自己殺出一條通道來那麼他肯定就是城衛營計程車卒。

就在李毅帶著一眾城衛營計程車卒往外殺去的時候，齊朝、安肅和羽真雷也都分別殺穿了包圍圈。

一下子原本封閉的包圍圈瞬間就出現了四道缺口。

而包圍圈裡的城衛營士卒就像是潮水一般順著這四道缺口一下子湧了出來。

而且隨著他們的衝擊原本窄窄的四條通道也在慢慢地擴大甚至於有相互融合的跡象。

“快阻止他們！”

另外一邊的老晉王見狀不由急的大聲吩咐道。

可是現在的城衛營已經是徹底破壞了包圍圈，現在想要再行阻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王上，擋不住了！”

老馬看著開始徹底潰散的漕幫幫眾他只能哀嘆一聲說道。

“還不一定，現在耀武軍的援軍已經到了只要他們再堅持片刻城衛營的這些傢伙還是得死。”

老晉王不甘地怒吼道。

“可是現在的城衛營士卒已經被逼出血性來了，恐怕就算是耀武軍想要阻攔也不可能了。”

老馬此時已經將現場的局勢看得通透，他知道現在城衛營成功破開包圍圈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即便是現在耀武軍士卒再多上一倍也未必能夠阻擋他們了。

“就算是無法阻擋他們逃跑我也要讓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

老晉王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之人，雖然此時心中滿是不甘但是他還是迅速冷靜下來。

“立刻安排侯馬鐵騎後退讓。”

老晉王隨即冷聲命令道。

“可是王上現在侯馬鐵騎一旦撤退我們這邊的包圍圈必然會奔潰，到時候很可能會危及到您的安全的。”

老馬被老晉王的這個命令嚇了一跳。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老晉王被眼前的局面給氣糊塗了。

“現如今漕幫那邊的包圍圈已經徹底崩了，我們就算把侯馬鐵騎撤出來他們也不可能從我們這邊突圍。”

老晉王卻是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就算是我們將侯馬鐵騎撤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啊！他們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傷。”

老馬不明白老晉王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把侯馬鐵騎給撤出來。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他們想要儘可能多地殲滅城衛營的人，那應該讓侯馬鐵騎立刻殺進城衛營的陣地之中才對。

“你這蠢貨拳頭只有收緊了才能有更大的力氣，騎兵只有衝鋒起來才有巨大的威力如果騎兵失去了速度那就和普通步兵沒什麼區別甚至攻擊力還不如步兵。”

老晉王冷哼一聲說道。

馬徵聞言還是有些擔憂。

畢竟這一切都是老晉王自己的推斷，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將侯馬鐵騎撤出後城衛營的那幫傢伙會不會不顧一切朝他們的這個方向衝擊。

一旦老晉王的推測有誤那麼上千城衛營士卒的衝擊不是他們這些晉王親衛們可以抵擋的。

“可是王上，這樣做也實在太過冒險了。”

馬徵作為老晉王的老僕他的必須要為老晉王的安危著想。

“怕什麼，這樣的機會不抓住等到城衛營的這幫傢伙真的偷逃了我們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老晉王憤怒的一腳踢在了馬徵的腿上然後怒聲呵斥道。

隨即他又轉過身來朝著身邊的親衛大聲命令道。

“立刻傳我命令讓侯馬鐵騎後撤，然後做好衝鋒的準備。”

隨即那晉王親衛立刻一路小跑去給侯馬鐵騎那邊傳達命令了。

而此時包圍圈中的呂河和張峰沐正在為包圍圈被衝出數道缺口而感到高興。

“沒想到唐明虎那傢伙真的帶人為我們殺出了一條血路！”

看著城衛營的將士們開始快速地朝著包圍圈外面湧去作為統領的呂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原本他已經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現在他終於可不用再擔心城衛營會全軍覆沒了。

“是的，這一次要不是唐明虎他們我們恐怕全部都得交代在這裡。”

張峰沐此時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就在此時突然有一個城衛營計程車卒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呂帥，老晉王那邊的侯馬鐵騎突然撤退了，我們是不是要順勢就殺過去？”

呂河和張峰沐兩人聞言立刻就是一愣。

他們沒想到老晉王會在這個時候將侯馬鐵騎撤出去。

“呂帥莫非是老晉王知道他們的人已經無法再圍困我們所以他這是打算徹底放棄這次行動了？”

張峰沐皺著眉頭不解道。

“按照老晉王的性格來說他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才對。”

呂河雖然與老晉王的接觸並不是太多，但是他還是對老晉王有過一些瞭解的。

從老晉王以往的行事作風來看此人是個心性極為堅韌之人。

而當初呂河還是一名北部邊塞的普通士卒時他就曾看到過年輕的老晉王指揮晉國軍隊對抗草原大軍。

當時的老晉王行事作風極為的果決和堅韌，即便是晉國軍隊損失慘重他依舊選擇主動進攻草原大軍而非是防守。

而當初也正因為老晉王如此強硬鐵血的作風才為晉國軍隊贏得了鐵軍的稱號。

這對於當時還是普通士卒的呂河有著極大的影響。

“難不成老晉王讓侯馬鐵騎撤退是故意迷惑我們，他其實是想要藉此拖住我們另外一邊的進攻速度好讓耀武軍將我們再次包圍起來？”

張峰沐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有這種可能！”

呂河略一沉吟也覺得張峰沐提出的這個猜測很有可能。

“所以我們不能上那老晉王的當！”

張峰沐此時臉上露出了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呂帥此事不妥啊！”

就在此時剛才因為受了箭傷而被抬下來的劉四立刻出聲提醒道。

“哦？劉四你有什麼高見？”

張峰沐本來還因為自己洞悉了老晉王的計劃而沾沾自喜。

可沒想到劉四竟然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拆自己的臺。

於是他便語氣不善地問道。

“呂帥我認為這一次老晉王命令侯馬鐵騎後撤根本就不是為了拖住我們。”

劉四焦急地看著已經與城衛營拉開距離的侯馬鐵騎說道。

“他們不是為了拖住我們何以故意讓開侯馬鐵騎給我們創造出反擊的機會？”

還不等呂河說話張峰沐便率先提出質疑。

“在我看來這些侯馬鐵騎與我們拉開距離根本就是為了接下來對我們發起衝鋒！”

劉四的話像是一擊重錘一般將呂河和張峰沐都給震得愣在了原地。

“這不可能吧？”

呂河此時說話都已經帶上了一絲顫音。

要知道如果一開始老晉王的侯馬鐵騎對城衛營發起衝鋒他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的。

因為那個時候城衛營的所有士卒都已經被團團圍住。

如果在這種毫無退路的情況下侯馬鐵騎對他們發起衝鋒那麼結局只有一個那便是所有的侯馬鐵騎全部都被城衛營計程車卒砍成肉泥。

可現在情況卻不同了。

如果這個時候侯馬鐵騎對城衛營士卒再發起衝鋒那麼城衛營計程車卒一定會倉皇地朝著包圍圈的缺口處逃跑，畢竟那裡有生的希望。

而在這種情況下城衛營士卒們也將失去抵抗的決心。

到時候侯馬鐵騎就會像是餓狼衝入羊群之中一般徹底展開瘋狂殺戮。

“放屁，這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張峰沐見呂河好像真的有些相信劉四的說法他不由大聲駁斥道。

“張將軍這雖然是我的猜測但是一旦我猜測的是正確的那麼我們城衛營就將會面臨巨大的損失。”

劉四現在也是焦急萬分。

他知道現在最正確的應對方法就是立刻命令城衛營將士朝著侯馬鐵騎撤退的方向前進努力保持與侯馬鐵騎之間的距離。

並且還可以趁此機會派遣一部分人手去偷襲一把老晉王。

如果能夠將老晉王直接幹掉那麼接下來的晉王親衛以及侯馬鐵騎將會是一盤散沙。

“呂帥你別聽劉四胡言亂語，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集中所有力量將已經突破的包圍圈徹底撕碎然後帶著大家一起逃出去。”

張峰沐立刻嚴肅地對呂河勸說道。

如此一來呂河立刻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這便是作為主帥的難處因為最後的決策必須要他來做。

而且一旦他做錯了決定那麼將會有很多的城衛營兄弟因此喪命。

可就在呂河猶豫不決之時侯馬鐵騎已經與城衛營士卒拉開了足夠的距離。

此時他們已經整裝待發。

伴隨著老晉王的一聲令下這些身穿重甲的侯馬鐵騎立刻一磕馬腹，他們胯下的戰馬便開始邁著清脆的步伐朝著城衛營的方向前進。

而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侯馬鐵騎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直至最後變成一道鋼鐵洪流。

“完了，現在說再多也晚了！”

劉四作為弓箭手他的視力比普通人要好上不少。

因此他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朝著他們狂奔而來的侯馬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