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紓難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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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刀疤親衛的命令晉王親衛們立刻殺出了耀武軍的轅門然後毫不顧忌追在身後的耀武軍。

李毅在跑出一段距離後回頭便看到晉王親衛正凶神惡煞地追著自己在狂奔。

而這些晉王親衛的身後卻還跟著一大群的耀武軍一邊叫囂著一邊揮動武器在狂追。

“公子你這幾嗓子喊得可真帶勁。”

鬼醫也看到了身後的情況他不由咧著嘴笑了起來。

“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配合！”

李毅也跟著笑了起來。

於是他們便也加快了腳步。

一時之間在金陵城的西城區便上演了這麼一出看似滑稽的場景。

銀色的月光下兩個人在前面跑三十多人在後面緊追不捨。

而這三十多個人的身後卻又有上百人在揮舞著刀劍在一邊狂追一邊叫囂。

還好此處乃是金陵城西區沒有什麼人煙，如果這裡是金陵城其他區域必定會有大量的人圍觀。

但是可惜了這麼一場奇特的場景卻無人欣賞。

就在李毅和鬼醫兩人帶著三四十晉王親衛以及上百耀武軍在月色下一路狂奔的時候金陵城東的一座府邸內穆君合正與一位老者對坐。

“夏言叔現如今草原大軍攻城在即我勸您還是抓緊時間跟我一起離開吧！如果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雖然此時這座宅邸內很是安靜。

一陣微風颳過穆君合甚至還能聽到地上落葉劃過地面時響起的沙沙聲。

但是他卻很清楚這樣的寧靜馬上就會被打破。

因為僅隔一堵牆的街道上此時已經是亂作一團了。

“君合此事其實我已經知曉了，而且我們也已經有所應對了。”

此時他很欣慰當初自己聽從了穆春生的話不惜得罪皇室保住了穆君合。

單單是穆君合現如今能夠在危難之中也要前來搭救自己就讓他感覺當初投入是物超所值。

“夏言叔我知道您是宗正寺的人，但是這一次草原大軍進攻金陵城乃是聖恆帝的意思他不惜犧牲邊塞三座郡城也要藉助草原部族的力量來對付你們可見其決心了。”

穆君合此時有些焦急地提醒道。

“我知道！”

穆夏言淡淡地說道。

“而且聖恆帝更是將各藩國大量軍隊調往了皇都附近，現在周邊的藩國根本不可能有援軍前來的支援的。”

穆君合繼續提醒道。

“我也知道！”

穆夏言繼續淡然地說道。

“除此之外現在宗正寺中還有聖恆帝的內應！”

“我也知道不就是穆德化那老小子嗎！”

穆夏言給穆君合倒了一杯水然後輕輕地推到他的面前。

穆君合聞言一愣。

他沒想到他的這位夏言叔竟然知道這麼多事情。

“如此說來夏言叔也並不是像您自己所說的只是宗正寺的一名普通長老吧？”

此時穆君合已經明白了過來眼前的穆夏言定然不是簡單之輩。

“沒錯，雖然瞞了你這麼久但是其實這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好。”

穆夏言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水然後緩緩開口道。

“當初我的命都是您救的，您就算是對我隱瞞了您的身份我也並沒有什麼想法。”

穆君合也跟著端起了茶杯將杯中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

“今日既然說到這裡了我也就將我的身份和我們宗正寺的一些秘密都告訴你吧！”

穆夏言隨即開口道。

看到穆夏言語氣中略微帶著一絲絲的傷感他便有一種被穆夏言託孤的感覺。

“其實我乃是宗正寺的寺正。”

“您是宗正寺的寺正？”

原本端坐著的穆君合聞言不由身體一顫差點摔倒。

雖然之前他在被南司追殺的時候穆夏言救了他甚至還為他跟聖恆帝硬剛。

但是當時穆君合只是以為穆夏言是宗正寺的一位長老。

他之所以敢和聖恆帝硬剛也是憑藉他的輩分足夠高。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眼前這位威嚴的老者竟然是宗正寺的寺正。

也難怪自己要帶他離開他卻不肯。

想來如果宗正寺的寺正都提前逃了那無論是宗正寺還是金陵城到時候勢必都會徹底大亂。

“可是夏言叔這一次草原大軍來勢洶洶單靠耀武軍和城衛營恐怕很難守得住啊！”

穆君合深知雖然草原大軍只有兩萬多人，但是聖恆帝在金陵城中到底安排多少暗線卻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

這也是為何李毅和他覺得金陵城這一次肯定守不住的原因。

甚至李毅和他都很後悔將泗州郡城的一眾人帶到金陵城了。

要是他們早些看透金陵城這一次危局的本質他們一定會將泗州郡城的帶往別處。

不過現在經過秦家和老晉王他們方的追殺終於讓他們兩看清楚了危局的本質。

也明白了他們真正的敵人不光只有草原大軍也還有大虞朝廷以及聖恆帝。

所以他們才是在看透事情本質的情況下選擇要帶著重要的人逃出金陵城。

這場戰爭對於他們來說是現在的他們根本無法承受的。

“關於這一點其實我們也知曉了，不過你不用太過擔心常言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聖恆有後手難道我們宗正寺就能沒有後手了？”

穆夏言語氣雖然很是平淡但是穆君合還是從中聽出了一股極強的自信來。

“難道你們已經徹底將城中的那些朝廷暗子都查清楚了？”

在考慮到穆夏言已經知曉老晉王穆德化乃是聖恆帝的暗子穆君合便開始懷疑宗正寺為已經知曉金陵城中其他的朝廷暗子。

“聖恆那人心思極為陰沉縝密他安插的暗子豈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穆夏言卻是搖了搖頭否認道。

“既然如此您何來的自信可以守住金陵城？”

穆君合不解道。

“說到這裡便是我將要告訴你的一些隱秘了！”

穆夏言突然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穆君合道。

“隱秘？”

穆君合被這兩個字給吸引住了。

“你可知道我們穆氏宗正寺的由來嗎？”

“穆氏宗正寺的由來？”

穆君合不理解穆夏言為何要詢問自己這麼簡單的問題。

“夏言叔我好歹也姓穆這個問題只要是穆氏的子孫豈會有不知道的道理？”

穆君合感覺自己被穆夏言看輕了，於是他開口說道。

“既然你如此那你又可知道宗正寺的歷任寺正為何都不是各蕃國的藩王嗎？”

隨即穆夏言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是當初宗正寺在建立時皇室擔心如果藩王坐上寺正之位會憑藉宗正寺來擴大自己蕃國的勢力導致大虞局勢不穩。”

穆君合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這個問題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師父泰極子就曾給他分析過。

“你只是說對了一半而已！”

穆夏言再次給穆君合的茶杯裡添上了一杯心的茶水。

“難道這其中還有其他的隱情？”

“沒錯，其實宗正寺的寺正不選藩王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宗正寺的寺正乃是和皇位一樣是血脈相傳。”

“血脈相傳？”

穆君合還是第一次聽說宗正寺的寺正乃是血脈相傳的。

“很稀奇是吧？其實宗正寺的寺正包括我在內雖然不是藩國的藩王但是我們卻同屬一族。”

說道這裡穆夏言的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意。

“難道你們不是穆氏一脈？”

穆君合看著穆夏言有些懷疑地問道。

“那怎麼可能，我們的確乃是穆氏一脈只不過我們與你們不同的是我們穆氏的陰族而你們是穆氏的陽族。”

穆夏言再次飲下一杯茶水後開口說道。

“陰族？陽族？”

穆君合聞言不由吃了一驚。

他之前也聽說過有一些家族為了保證自己的家族不至於因為各種禍端一下子滅族於是會將家族分為陰陽兩族。

陽族是明面上的一族，而陰族則是隱藏在陽族的背後在關鍵的時候給於陽族支援和幫助特別是他們會去承擔一些陽族不方便做或者不能做的事情。

而陽族也會在私下裡給陰族提供財物。

並且陰族的身份一般也會很隱秘，陽族之中不會有太多的人知曉。

“我穆姓竟然也有陰族？”

穆君合實在沒想到他們穆氏竟然也有陰族。

按照他的想法他們穆氏已經是大虞皇朝的皇室了，理論上來說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將他們穆氏給滅族了。

就算是大虞皇朝徹底覆滅他們穆氏子孫遍佈天下想要將他們徹底消滅也是比登天還難。

更加關鍵的是陰族作為見不得光的一族，平日裡都是做些上不得檯面的勾當過的也是藏頭露尾的生活。

可大虞皇朝建立後穆氏陰族應該也不太可能會甘心再繼續過這種見不得人的生活才對。

或許是穆夏言看出了穆君合的想法了於是他繼續開口道。

“你不要以為我們陰族現在還是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我們陰族所享受的權利其實並不比你們差，而且我們作為宗正寺的寺正陰族子弟現如今大部分也已經被歸回了陽族現如今只留一脈作為陰族傳承。”

穆夏言繼續給他解釋道。

“原來如此，不然按照現在穆氏人口增長的速度陰族的人口也將很多了。”

穆君合隨即思索著點頭道。

“其實我們陰族不光會將陰族其他的支脈迴歸到陽族中，同樣的我們會選擇一部分的陽族傑出子弟加入到陰族中來。”

穆夏言隨後又開口道。

“這麼說來您當初不惜得罪聖恆帝也要保下我就是為了讓我加入到陰族之中？”

穆君合此時終於明白了當初為何眼前這位夏言叔會不惜一切地保下自己。

“你說的沒錯，但是也不完全準確。”

穆夏言看到穆君閤眼中流露出的失望他緩緩地開口道。

“還有其他的原因？”

穆君合的目光中再次閃出了希望的光芒。

“是的，其實我們救下來你除了想要讓你加入到我們陰族中之外，我們更重要的是想要讓你來統領我們宗正寺真正的力量！”

穆夏言語氣堅定地說道。

穆君合一臉吃驚地看著穆夏言。

“夏言叔您說的真正力量就是你們這一次用以應對草原大軍的真正依仗吧？”

穆君合明白穆夏言這是要跟自己攤牌了。

“沒錯，你不會真的天真地以為我們陰族就靠這一脈就能保證我們一直把持著宗正寺寺正的位置吧？”

穆君合隨即目光一凜。

他立刻便想起了自己師父泰極子所說的一句話：刀劍之下出權利。

沒有足夠的實力想必歷代的大虞先皇早就把宗正寺給徹底廢除了。

就算是歷代大虞先皇沒這個想法，那些野心勃勃的藩王們也不可能放棄奪取宗正寺權利的機會。

如果說皇室和朝廷是虎視眈眈的猛虎，那這些藩王就是野心勃勃的餓狼。

但陰族卻能在大虞皇朝近四百年的時間內始終把持著宗正寺又其實易於之輩！

“那你們手中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穆君合想到這裡不由更加好奇。

“不知你可聽說過青玄軍？”

這個名字一出穆君合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或許外人已經不記得大虞皇朝還有過這麼一支軍隊。

但是他作為皇室之人他的父親就曾經給他講述過這麼一支軍隊。

“當然聽說過，據說這支青玄軍乃是當初聖昭帝主持白鹿之戰中的最大功臣，當時的他們是斬殺最多異姓藩王的軍隊。”

穆君合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青玄軍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難道您說的力量就是那支青玄軍？”

“沒錯，我們掌握的力量就是那支青玄軍。”

穆夏言點了點頭說到。

“可據說當初由於白鹿之戰實在太過慘烈，雖然青玄軍實力強勁但是經過輪番的血戰他們還是被徹底的打散最終被撤銷了建制了。”

穆君合卻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哼，如果當時的青玄軍部大量的減員你說聖昭帝會如何對我們？”

穆夏言的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問道。

“那必然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穆君合給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你說的不錯，所以當時我們陰族便有意藉助那一次的白鹿之戰將明面上的青玄軍徹底打散然後隱藏起來成為了現在的青甲軍。”

“原來如此，那們現如今的青甲軍也在金陵城中了？”

穆君合在聽到穆夏言說青玄軍現如今已經改為了青甲軍他便猜測到這支軍隊現如今一定就在金陵城中。

“沒錯，現如今的青甲軍已經化整為零徹底地融入到了金陵城中。”

“兵為民，民即兵，藏兵於民果然是好手段。”

穆君合也不得不感嘆陰族的這種藏兵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