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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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而有的人卻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這是泰極子對柳羽說過的話。

當初在泰極子剛剛把李毅帶上山的時候，他就明白李毅因為家中遭遇的巨大變故心理上難免會留下很深的陰影。

所以泰極子便要求柳羽在平時的生活中要多照顧李毅，這樣才能避免他因為過往的悲慘遭遇而變成一個極端的人。

這麼多年來柳羽也一直很注意關注李毅的心理狀況。而李毅在這些年裡也因為泰極子和柳羽的開導逐漸走出了那如夢魘般的過往。

最終他沒有因為家中的變故而變得極端和陰沉。相反的他成為了一個開朗活潑的人。

可這並不代表著李毅就會將過往給忘記。這件事情就像是刻在心中的一道傷疤一般，雖然已經結了痂不再流血但是一旦這處傷疤再次被揭開它依舊會是血淋淋的。

而今天眼前的這些傢伙做的事情便是將李毅心頭那道傷疤再次狠狠地揭了開來。

過往那些不堪回首的場景再一次在李毅的面前活生生地上演，這讓李毅的殺意已經澎湃到了極致。

雖然早晨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是暖融融的。但李毅周身的氣場卻像是凜冽的寒風一般瞬間就襲向了眾人。

“哪裡來的臭小子敢如此跟我們說話，難道你以為我們草軍是嚇大的嗎？”面前這群人一開始雖然被李毅的氣勢逼迫得後退了數步。

但是反應過來的這些人立刻就對剛才自己的被一個不知哪裡來的小子給嚇住而感到羞愧。

所以人群中的一個惱羞成怒的傢伙立刻手持滴血的長刀走了出來。

“草軍？”李毅目光如刀直接將這傢伙剛剛鼓起的氣勢又給壓了下去。

“沒錯，小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老子不介意再多宰你這麼一個小子。”那人雖然面對李毅的目光有些心虛，但是他卻依舊梗著脖子大聲說道。

“你們是草軍哪個部分的？你們的大頭領叫什麼名字？”李毅沒想到眼前這些傢伙竟然自稱自己是草軍。

說起來李毅和草軍的緣分可不是一般的深。從他一出山就遇到草軍到後來在壽州城又遇到草軍的君可義等人。

雖然他們之間一開始都有些矛盾，但是最終他卻都與這些人成為了朋友。

而這一次李毅選擇南下也是為了去尋找草軍的衣重道和米義人，他想要藉助這兩人的關係看能不能自己也拉起一支隊伍，以此來保證自己這些人在這亂世之中能夠保一方平安。

“哼！小子老子的話你難道是聽不懂嗎？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剁了你！”那手持長刀的傢伙將長刀在李毅的面前晃了晃然後恐嚇道。

而他身後的那些人也跟著一臉邪笑地看著李毅。

“我再問你們一遍你們是草軍哪個部分的？你們的頭領是誰？”李毅並沒有理會眼前這個威脅自己的人，他只是將自己的問題再次重複了一遍。

“他孃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那手持長刀的傢伙被李毅的態度給徹底惹惱了。

隨即他便手持長刀朝著李毅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既然你不肯說那你就不用再說了！”李毅一個側身輕鬆躲開這一刀劈砍，然後面露狠厲之色道。

而那手持長刀的傢伙在一擊落空之後便意識到眼前這小子應該是個練家子。

“兄弟們，眼前這小子看來有些扎手大家一起上不要浪費時間否則一旦耀武軍或者城衛營的人趕來我們怕是很難逃脫。”手持長刀的這傢伙也不是個無腦託大的人，他在意識到李毅對自己可能存在威脅之後便立刻向身後的同伴求助。

“好吧！小蔡你後退，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能有多扎手。”人群后方一個身材極為瘦弱的傢伙卻是將手中的長刀一甩一團鮮血便從刀身上飛射了出去，然後他便將長刀在手中挽了一個刀花。

這群人見狀立刻便給這個瘦弱的傢伙讓出一條通道來。

“秦哥眼前這小子怕是沒那麼簡單，我們要不還是一起上吧！”被稱為小蔡的那個持刀男子小聲地提醒道。

“廢物！真他孃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個區區的毛頭小子用得著大家興師動眾的嗎？”被稱為秦哥的小個子一臉不屑地看了看小蔡。

“可是秦哥······”

“沒他孃的什麼可是，他是練家子難道老子就不是練家子了嗎？也不想想老子的師父江老的功夫是何等的了得我還會怕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秦姓小個子一臉不悅地說道，隨即他將長刀扛在肩膀上一臉傲氣地來到了李毅的面前。

“小子你很囂張嗎！誰給你的膽子敢來管我們的事？”

“你是這群人的領頭者？”李毅看著周圍的人對眼前這個小子很是恭敬，他便猜測眼前這個跟瘦猴一樣的傢伙就是這些人的頭領。

“沒錯！這些兄弟們都聽我的！”那秦姓小個子一臉得意地說道。

“你說你們是草軍，那你們的大頭領是誰？”李毅隨即繼續問道。

“嘿，小子看來你到現在都沒搞明白你自己的處境嗎？”那秦姓小個子見李毅竟然如此無視自己只是一個勁地追問自己的頭領是誰他不禁大怒。

“小子哎！你有什麼問題還是去地府問閻王爺去吧！”這秦姓小個子隨即便單手持刀急速上挑想要自下而上一刀將李毅給砍成兩半。

李毅見這秦姓小個子竟然並沒有自上而下或者橫斬自己，反而是從下往上攻擊他便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如同瘦猴一般的傢伙的確是個學過武藝的傢伙。

這倒不是說學過武藝的人都會選擇如此與眾不同到的招式。這秦姓小個子之所以會選擇這種招數完全是因為這是最適合他的招數。

畢竟他的身高相對來說比較矮小，如果用劈砍或者橫斬很難攻擊到對方的腦袋或者脖子等致命地方。

“哼！”面對這秦姓小個子的攻擊李毅是冷哼一聲。然後他迅速出槍瞬間就朝著對方的面門就攻了過去。

雖然李毅這一招是後，但是由於他速度實在是太快因此他的長槍卻是比對方的長刀更早攻擊到對方。

那秦姓小個子原本以為自己搶先出手只要對方反應不及時那他便可以一找就將對方給斬成兩半。

隨後他在將這小子身後的那兩個人給殺掉。不過就在他期待著那小子的鮮血四處噴濺的時候，他突然就感覺自己的面門處湧來了一陣呼嘯的風聲。

同時他渾身的汗毛也是在這瞬間全部都倒豎起來。

“危險！”秦姓小個子立刻就意識到了危險。而他也算是果決之人在他意識到的危險的瞬間他便立刻急速後退，完全不顧已經快要砍到對方的這一刀了。

可是即便是他反應如此迅速行動如此果決，但是他卻依舊感覺危險如形隨行。

於是就在他後退的同時他再次揮出手中的長刀想要將李毅刺向自己的長槍給砍斷。

可是就在他手中的長到剛剛揮舞起來的時候李毅前衝的身形卻是一頓然後他手中的長槍猛地往後一拖。

那秦姓小個子的長刀便下子落了個空。而李毅此時身體卻是一個旋轉後撤的長槍在身體周圍轉了一個圈，下一秒李毅整個人一個後仰他手中的長槍自他的頭頂上方斜刺而出。

“回馬槍！”就在那秦姓小個子看到李毅使出這一招回馬槍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的小命怕是不保了。

下一個瞬間他便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處突然一麻，接著一個冰涼的感覺自他的喉嚨處開始向著四周蔓延。

同一股窒息的感覺也開始出現。

“秦哥！”眾人見狀不由驚恐的大喊道。他們沒想到他們中武藝最強的人竟然在眼前這小子的面前過不了幾招。

“大家還等什麼一起上啊？不要給這小子還手的機會！”剛才被稱為小蔡的那個手持長刀的傢伙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率先反應了過來。

他大喝一聲便手持長刀朝著李毅揮砍而去。其實如果不是李毅此時正堵在門口擋住了他們逃跑的唯一出路，他現在一定會選擇掉頭就逃。

只可惜現在他的身後只有燃起熊熊大火的房屋。其他人經過他這麼一提醒也瞬間反應過來，於是他們也一同揮舞著武器朝著李毅就砍了過來。

面對十幾個人一同朝著自己衝殺過來，李毅卻是冷冷一笑。透過剛才與那個秦姓小個子之間的戰鬥他便知道眼前這些傢伙應該都是些沒有什麼武藝的流寇。

至於他們是不是草軍李毅到現在也不能確定。畢竟這些人與當初進攻都梁縣的那些草軍還真有些相似。

同樣的骨瘦如柴，同樣的毫無章法，同樣的燒殺搶掠。只是讓李毅感到懷疑的是他不明白這些人是如何躲過金陵城的盤查偷偷潛入到金陵城中的。

要知道這些人一個個的賊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按照金陵城門守衛的嚴謹程度他們應該不會將這些傢伙放進來才對。

雖然李毅現在很是疑惑，但是他卻並不想心軟。因為眼前這些傢伙所作所為已經徹底地觸及了自己的底線。

同時他們也成功地將自己內心深處一直壓抑的仇恨和怒火給點燃了。所以李毅在面對這些人的圍攻時便不再有所留手。

只見他在面對眾人的進攻時立刻手持長槍朝著這些人的脖子處就是一個橫掃千軍。

他這一擊因為是含怒而擊因此是又快又狠。而那些衝上來的傢伙明顯是沒想到李毅會使出這一招。

因此衝在最前面的傢伙一下子就撞到了李毅的槍尖上。頓時這些人的脖頸處便噴出大量的鮮血隨即他便捂著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痛苦地掙扎起來。

這其中就包括率先衝向自己的小蔡。而那些因為反應慢了半拍的傢伙卻因此僥倖躲過了一劫。

不過這些人卻也沒有來及地慶幸多久。因為李毅一擊擊殺了四五人之後並沒有停下攻擊。

他在一擊橫掃千軍之後立刻收槍朝著人群中就殺了過去。此時剩下的那些人已經被李毅的兇悍給嚇得不知所措了。

所以李毅衝進人群中後不少人都來不及反應就被李毅一槍刺倒在地。而反應稍微快一些的人卻是立刻四散而逃。

不過由於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乃是宅邸的院落之中。而四周的房屋全部都已經都被這些人給點燃了，面對這些燒得噼裡啪啦的房屋這些人卻也沒有膽量衝進去。

所以大部分的人全部都想要翻過圍牆逃跑。只可惜他們的速度實在太慢，甚至還有人些人根本就無法夠到牆頭因此他們只能在牆邊如同青蛙一般跳個不停。

面對這樣的情況李毅本想一個槍一個將這些人統統都殺掉。不過就在他朝著這些人快步而去準備徹底將這些傢伙都滅殺掉時他感覺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邊掠過一道人影。

接著他便發現自己的師兄穆君合已經來到了牆邊。隨即他立刻抽出了長劍快速在這些人的身邊掠過。

而每當他掠過一人的身邊那人便會發出一聲慘叫。很快那些準備越牆而逃的人便紛紛地倒在了牆邊然後抱著自己的雙腳痛苦地哀嚎著。

就連那些已經攀上牆頭的傢伙也被穆君合用長劍給挑了下來。看到穆君合突然出手，原本紅著眼睛想要將這些傢伙全部都殺光的李毅卻是一愣。

“師弟，你今天殺的人夠多了！”穆君合一甩長劍然後還劍入鞘道。

“師兄我······”看著穆君合冷肅的臉李毅原本胸中澎湃的殺意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

他此時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只是片刻就已經殺了十幾個人。雖然他自從下山來也殺過不少人，這些人中有燒殺搶掠的草軍，有無惡不作的盜匪，有禍國殃民的野狼營也有虎視眈眈的草原軍更有心懷叵測的藩王軍······但是他當初在殺這些人的時候都是迫不得已，或者說他在殺這些人的時候心中還是懷著些許惋惜的。

而這一份惋惜則是泰極子所謂的人性。但是今天他在殺這些人的時候他的內心深處卻完全沒了那一份惋惜。

這讓李毅意識到自己這種狀態完全是不對的。此時他又想起了他下山時他師父泰極子對他說的話。

“千秋龜鑑示興亡，仁義從來為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