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無情最是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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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曾言：得意不忘形，失意不失志。

這一句金玉良言不知拯救過多少人，但是也有無數人因為忘了這一句話導致最後慘淡收場。

而明顯秦少傑就忘了這一句話。

看到李毅和穆君合兩人被捆綁起來他立刻喜形於色起來。

不過攝於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敢現在就出手對付李毅和穆君合。

“陸登峰這泗州郡城來了這麼多人要好好的排查一下，這兩人就由我來押送他們去府衙吧。”

秦少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折辱過，而且對方竟然還想對付他們秦家。

雖然現在沒有辦法直接將這兩人處理掉，但是他也想要藉著押送的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被稱為陸登峰的耀武軍領頭之人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怎麼能不懂秦少傑此舉的用意。

他有心想要拒絕，可當他看到秦少傑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陸登峰咬著牙只得答應下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同意接下來自己在耀武軍中恐怕就很難混下去了。

同時他也清楚這秦少傑在將兩人送入道府衙之前是不敢對李毅和穆君合下殺手的。

畢竟現場這麼多人看到了他和李毅師兄弟倆的衝突全過程。

如果兩人在被押入到府衙之前就不明不白地死去，那麼當時候金陵城中定然會有人下令徹查此事的。

畢竟這金陵城中各方勢力可謂魚龍混雜，他們秦家也不乏各個政敵。

他們如果碰到如此有利於攻訐秦家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

所以陸登峰可以確定這秦少傑一定會讓金陵府衙判處李毅和穆君合乃是草軍賊寇。

到時候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兩人，而且還不用擔心被別人抓到把柄。

畢竟這金陵府衙可是他們秦家的地盤。

“怎麼的？你難道是懷疑我會公報私仇？”

秦少傑問出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羞愧。

他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就彷彿他是聖人一般。

“兩位！此事我也……”

陸登峰想要開口解釋一下，可當他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說。

雖然他確定秦少傑不敢傷了兩人的性命，但是一頓皮肉之苦怕是也少不了。

但是這事他也無能為力了。

“無妨，你也不用自責，我兩人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他想要對付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李毅看到這陸登峰面露為難之色，於是他笑著安慰道。

“兩位有所不知，這金陵府衙之中大部分官吏都是他秦家之人，而這秦少傑的大伯更是刑部尚書！”

原本陸登峰並不想要將這些內幕訊息說出來的，畢竟他與李毅和穆君合也只是萍水相逢。

如果說得太多難免會有交淺言深之嫌。

但是剛才李毅在明知道自己跟著秦少傑走會被針對的情況下卻依舊選擇不為難他，甚至還開口寬慰他這讓陸登峰甚是感動。

“這秦少東是秦路明的侄子？”

由於大虞皇朝實行的一朝兩都制，因此大虞皇朝的朝廷班子也是兩套。

雖然新州只是陪都，但是其所有的朝廷官員卻和皇都一模一樣，只不過他們沒有什麼實權罷了。

當初大虞皇朝的太祖皇帝之所以要設定兩套朝廷班底是考慮到要安置一些功勳卓著卻又沒有什麼治國能力的武將。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東都的官場而已成為了大虞皇朝退休官員的養老之處。

不少官場鬥爭失敗的官員都被貶謫到了東都來擔任一些虛職。

看似這些人都是朝廷鬥爭的失敗者，但是俗話說的好：浪有起伏人亦如此。

這些被貶謫的官員之中也有不少人再次崛起最終又殺回到了皇都之中。

而穆君合顯然是聽說過這位姓秦的刑部尚書的。

“沒錯，刑部尚書秦路明的確是秦少東大伯！”

陸登峰沒想到穆君合竟然一口就報出了刑部尚書的名字，顯然穆君合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真的沒想到這秦路明的官位躥升得如此之快，果然應了那句老話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穆君合冷笑一聲揶揄道。

“慎言！”

陸登峰沒想到這穆君合竟然會如此評價秦路明。

“哼！現如今你還可以繼續張狂，等到了金陵府衙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是不是還和現在一樣硬。”

秦少傑剛才也聽到穆君合說的話了。

對於穆君合如此評價自己的大伯，他也是非常的不滿。

但是既然現在他們兩人已經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他也就沒有必要急在這一時對兩人動手了。

隨即秦少東帶著幾個耀武軍的將士直接拉著繩索將李毅和穆君合拉進了城門。

看著李毅和穆君合消失在城門之中泗州郡城的一行人全部都面露擔憂之色。

不過他們現在身份還沒有被金陵城的高層所確認，因此即便他們想要出手幫助李毅和穆君合也不成。

因為一旦他們出手了局面就會徹底失去控制。

他們這上千人很可能會被當成賊寇直接誅殺，所以現在他們只能等待金陵城上層的訊息。

現在他們也只能祈禱李毅和穆君合能在金陵府衙中多堅持一段時間。

等到他們被宗正寺的人接納他們就會立刻將城門外面的事情稟報上去。

到時候宗正寺中一定會有人為李毅和穆君合出頭的。

不過泗州郡城之中也有人並不是太擔心李毅和穆君合的安危。

其中最為淡定的便是齊老和閆武平，因為他們可是非常清楚李毅和穆君合的身份。

特別是穆君合的身份。

如果此事發生在大虞皇都，或許兩人還會為李毅和穆君合的安危擔憂。

但是這裡是新州的金陵城，這裡是宗正寺的地盤。

在這個地方只要穆君合將自己的身份報出來別說是秦路明不敢對他如何，就算是皇都的刑部尚書來了也無濟於事。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在新州這一畝三分地上真正的主宰不是皇帝而是宗正寺。

秦家如果敢在金陵城中對穆君合出手，這無異於是對宗正寺的挑釁。

雖然秦少傑的母親也是穆姓皇室，但是對於宗正寺來說一個嫁出去的宗室之女豈能跟一位穆姓子弟相提並論？

就算城平公主乃是當今陛下的女兒，但是穆君合的身份也不簡單。

況且現在聖恆帝和宗正寺表面上相安無事，但是私底下已經是鬧得不可開交了。

加上這一次自己這些人帶來了草原大軍即將進攻新州的訊息，閆武平和齊老相信接下來宗正寺和朝廷之間一定會產生更加激烈的矛盾。

而在這個時候如果秦家能收斂鋒芒低調做人或許宗正寺還不會對他們出手。

一旦秦家被宗正寺抓到了把柄，那麼秦家必定會遭受滅頂之災。

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秦家不可能站在宗正寺這一邊。

“秦家此時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是架在火上的一條魚了。”

齊老看著秦少傑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以前常聽人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我還曾反駁他們，但是現在看來的確是我錯了！”

閆武平也感慨道。

“師兄，我看你在聽說了這秦少傑的大伯升任了東都刑部尚書之後並沒有太過擔心反倒是露出了一絲微笑，莫不是這秦路明有什麼問題？”

李毅剛才透過穆君合的微表情發現了他在說道秦路明的時候明顯是嘴角帶著嘲諷之色的。

“師弟你不知道，這秦少傑現在如此囂張但是他卻不知道他們整個秦家之人的性命全部都被閻王爺勾了紅了。”

穆君合見秦少傑邁著八字步囂張無比地走在最前面於是壓低了聲音對著李毅說道。

“這是為何？”

李毅不明白穆君合說的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師弟你可能不知道去年之時這秦路明在皇都那邊只不過是個刑部員外郎，而且當時他之所以得到升遷還是憑藉著秦少傑母親城平公主的關係，可短短一年時間他就從員外郎跨過侍郎直接一躍成為了尚書，雖說這東都尚書比不上朝廷尚書但卻也是個正二品的官銜啊！”

穆君合簡單介紹了一下秦路明。

“這······”

在聽說了秦路明的升遷過程之後李毅不由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對官場並不是太瞭解，但是他卻也知道在朝堂之上官職每升一級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可這秦路明竟然可以在短短一年之間從正五品直接躍升至正二品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如果說這秦路明是為大虞皇朝立下了不世的功勳，或者他有從龍之功這還好說。

可細數這一年來大虞皇朝並沒有什麼可以立不世之功的機會，至於從龍之功更是不可能畢竟聖恆帝已經登基多年而且他短時間內也沒有退位的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秦家看來是要倒黴了。”

李毅雖然想不明白為何聖恆帝要如此快速地提拔秦家之人。

可他卻也明白盛極必衰的道理。

“沒錯，不得不說聖恆帝真是個狠人啊！”

穆君合在提到聖恆帝的時候目中不由帶著些冷意。

“師兄你的意思是說聖恆帝這是在有意算計秦家？”

李毅此時也聽出了穆君合的弦外之音。

“算計秦家？他們秦家也配！”

穆君合一臉不屑地說道。

“我明白了！聖恆帝這是在算計宗正寺而這秦家只不過是聖恆帝用來算計宗正寺的一個工具而已。”

李毅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沒錯，一旦草原大軍真的打過來，宗正寺定然會意識到這是聖恆帝在暗中對他們下手，而秦家之中很有可能有聖恆帝安排的內應，到時候這些暗中埋伏的人必然會和草原大軍裡應外合，到時候即便是金陵城再固若金湯也無用。”

穆君合此時已經大致猜測出了聖恆帝的計劃。

“可師兄，宗正寺的這幫人以前可都是各藩國的藩王啊，他們個個都不是愚蠢之輩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難道他們能想不到嗎？”

李毅卻覺得穆君合的這個猜測漏洞太大，就連他們一下子都能想到的事情沒道理宗正寺的人想不到。

“所以我剛才才會說聖恆帝心夠狠啊！”

李毅不解地看著穆君合。

“既然我們都能猜出秦家之中可能有人是聖恆帝安排的暗子，你覺得在面對這種情況下宗正寺該如何處理？”

穆君合小聲地問道。

“按照朝廷和宗正寺的秉性來說，他們應該會直接將秦家徹底滅掉以除後患。”

李毅隨即說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毛骨悚然的答案來。

“沒錯，宗正寺應該會將秦家全部都滅掉，因為時間緊急他們不可能有太多時間來甄別秦家之中到底誰是暗子。”

“可聖恆帝將秦家送給宗正寺屠戮意欲何為啊？”

李毅不明白聖恆帝為何要將秦家送到宗正寺的屠刀之下。

“很簡單，因為聖恆帝需要大義！”

穆君合直接道出了聖恆帝這樣做的原因。

“雖然聖恆帝這一次為了徹底覆滅宗正寺應該做足了準備，但是他卻也不敢保證這次的計劃能夠百分之百地成功，如果這一次草原大軍並沒有能夠將宗正寺覆滅，那聖恆帝就會親自動手。”

“趁你病要你命，就算是這一次草原大軍不能成功卻也可以極大的消耗掉宗正寺的實力，聖恆帝這一局佈置的的確是高明。”

李毅此時不得不佩服聖恆帝此人的心機了。

他為了將宗正寺覆滅可真的捨得本錢。

首先為了讓草原大軍有機會南下進攻新州，他直接將邊塞三座郡城送了出去。

這直接導致北方邊塞的萬千百姓流離失所。

現在他為了防止草原大軍失敗他又將自己的女兒一家送到宗正寺的屠刀之下，為的就是讓宗正寺將他們統統殺掉。

這樣一來他便有了為女報仇的大義名號。

到時候他再對宗正寺動手，那天下百姓就不會再對他說三道四了。

“無情最是帝王家！皇都的那張龍椅說是至高皇權的象徵，但是在我看來那就是個可以吞噬人性的魔物，但凡是坐上去的人全部都將失去人性。”

穆君合抬頭看了看天空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此時也不由慶幸當初他們家果斷地脫離了皇室，否則此時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如果當初他們不脫離皇室也許自己也就不會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畢竟皇室的爭鬥向來都是腥風血雨，沒準他們這一脈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會被別人徹底剷除了。